“有钱真好。”看着曲翊坐进出租车后,王明皓感叹道,“你看人家,随便一块表就六位数了!我不想努力了,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嫁入他们家吗?” 社长嘴贫:“首先,你要先把自己掰弯。” “靠……”王明皓作势要打社长,“可惜我铁直,那没希望了。” “你还真有这打算啊?”苏瑜和他开玩笑,“你说的好像人家愿意娶你一样。” 王明皓不甘示弱:“怎么了?怎么了!做白日梦也犯法吗?” “哈哈哈哈哈哈。”其他人都笑作一团,话题也开始发散。 “话说,曲翊谈过恋爱吗?” “不知道啊,我们不都刚认识他吗,等以后熟了再问他吧。” “谈过吧,你们忘了吗,他玩游戏的时候不是说初吻已经没了吗?” “对哦。” 凌星河找了个借口落后大部队一步,独自走在最后面。路灯将他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掺在树影里,看不真切。 李深回头看见凌星河,在原地站了会儿等凌星河追上来,和他并排走。 拉长的影子变成两条。 “星河,你是不是曲翊很熟啊?”李深听到其他人说“今天刚认识曲翊”,突然就想起凌星河和曲翊都已经可以一起抽烟了,想必是关系很好。 说实话,自从大学他们成为室友以来,他还没见过凌星河和谁走得很近,对谁都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他已经是同他朝夕相处的室友了,仍旧觉得自己与凌星河不算熟,至少还不是可以一起抽烟的关系。 甚至,凌星河大部分时间总是淡漠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脸上几乎不会出现除了冷淡之外的表情。他从没见过凌星河生气,同样也没见过凌星河开怀大笑。 但刚才他在洗手间碰到凌星河的时候,他发现凌星河脸上带着他从没见过的表情——是紧张的、生动的。 凌星河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熟。” “啊?”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李深有些意外,“那,你们以前就认识吧?” 凌星河沉默了会儿:“算认识吧。” “我们刚才在讨论曲翊有没有谈过恋爱,大家都挺好奇的,你知不知道啊?” “不知道。” 凌星河觉得李深真的是问错了人。 他和曲翊一共就没见过几次面,第一次见面是十六岁在曲家别墅,曲翊让他滚远点;第二次见面就是上个月,两个人因为春药滚了床单。此后每一次见面,双方都像吃了枪药似的,他上哪知道曲翊的恋爱史? 不过……他想起曲翊加入协会的目的——是来掷千金追人的。那可能没过多久就会脱单了吧。 但就曲翊这种性格,能追到人吗? 狗都不愿意和他谈吧。 但这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和曲翊,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不过,你们都一起抽过烟了,还不算熟吗?在我看来,一起做了什么事后就会变熟,然后就自然而然变成朋友。”李深又说。 凌星河听到“做”这个字皱了皱眉,他知道李深没那个意思,但歪打正着了,“做”既能指做事,也能指做爱,凌星河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的刺激,听不得这个,打断道: “不会变成朋友。我和他,有些过节。” “哦哦哦。”李深无意深究是什么过节,试探着问出了他在意的问题,“那我和你,算不算朋友啊?” “……算。”凌星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都室友一年多了,怎么也得算半个朋友了吧。 李深心里舒服了,他本来还有些吃曲翊的醋,现在看来,凌星河对他可比对曲翊好多了。 曲翊和凌星河有过节,而他,可是凌星河的朋友呢! 在宿舍区和其他同学说再见后,李深和凌星河一起往最里面的医学院宿舍楼走。 苏城大学的宿舍区绿化做得很好,楼与楼之间种满了一米多高的葱郁绿植,成排的高耸树木为学生遮风挡雨,同时也给学校的小情侣提供了谈恋爱的绝佳地方。 转过一丛灌木,李深眼尖地看到一对情侣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热情拥吻,女生站在路沿上,几乎与男生平视,两人紧紧搂在一起难舍难分,暧昧粘腻的水声传出,李深瞬间红了耳朵。 “呃,他们感情真好。”李深说。 凌星河扫了一眼便转过了视线,只是加快了脚步。 李深跟上,又偷偷瞥了正在接吻的小情侣好几眼,随后他又将视线落在走在前面的凌星河身上。 他一直觉得凌星河长得很好,只是被眼镜封印了颜值,最近不知为何凌星河不戴眼镜了,果然就被其他同学发现了他的帅气,前来表白的男生女生都多了起来。可是,凌星河说他初吻还在,他为什么不谈恋爱呢…… 李深想了一路,最后想起来凌星河交班费时拖延了好几天,虽然凌星河没和他讲过家庭状况,但他也能猜出一二,应该是凌星河家庭贫困,没法负担恋爱的高消费。 但其实……和他谈的话,他可以多花些钱的,他不介意凌星河没有钱……李深只是想想,自己就先不好意思起来。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凌星河突然出声问道。 李深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他因为刚才脑子里的那些有关恋爱后的幻想很是羞赧,说话也不连贯起来:“啊,我、你、额,那个……” “那我先洗吧。”凌星河说。 “好的好的。”李深松了一口气。 这边李深还在给自己打气,安慰自己近水楼台肯定能先得月,那边凌星河已经火速洗了澡,躺上了床拉上了床帘。 仰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眼睛盯着天花板,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起他和曲翊目前的状态。 刚才一路走回宿舍,他看到了至少四五对情侣在忘情接吻。如果说上床是看对眼的陌生人就能做的事,是在性和欲望驱使下产生的行为,那接吻就是单纯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很多炮友只做爱不接吻,因为他们之间只有性,没有爱。 他同曲翊就是一夜情的关系,连长期炮友都谈不上,那么,今晚在卫生间里,曲翊为什么突然想亲他? 曲翊明明恨他,嫌弃他身体很恶心,为何又三番两次地来找他?难道是那晚上睡上瘾了,想找他当长期炮友吗?上次都咬了他,今天纱布还贴着呢,竟然还没能吸取教训吗? 而且曲翊好像很怕他认为他和女生谈恋爱或者骗婚…… ——怕他到处乱说,损害曲翊的形象。 那曲翊对他的生活过于好奇…… ——想时刻监视他,不想让他过得好。 那曲翊总对他动手动脚…… 这是为什么呢?长期炮友的猜测显然过于离谱了。凌星河思考了很久,久到李深已经沉睡,开始打呼噜,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只是一只免费的鸭子。 只是因为年轻、身体好,被曲翊看上了,而已。 凌星河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来,空气湿冷,他的内心也一片凄凉。 严格说来,他是欠曲翊的,因为凌雯的事,他对曲翊有愧。他猜测曲翊的童年过得很不幸福,并且根源就在于父母的离婚,但是…… 做鸭子这样的报复手段真的很羞辱人。 而且曲翊一次比一次过分,今天甚至动用绳子绑住他,他现在手腕还很痛。 性爱活动中由于多巴胺的变化,双方都会产生欢愉和兴奋的感觉,曲翊显然是不希望他高兴的,那为什么不直接让他痛苦呢,为什么也要让他感觉到快乐呢? 大概让他快感与屈辱并存,就是曲翊想要的吧。 那曲翊真的得到他想要的了,一切也该结束了。 凌星河拿过手机,再次将曲翊的微信拖进了黑名单里。 手机屏灭,室内又陷入黑暗。已经很晚了,凌星河却毫无睡意。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地回忆凌雯了,久到他乍一回想,都不能完整在脑海中描摹出她的眉眼。 他想起五六岁时,凌雯将他带到曲征面前,说:“星河,叫曲叔叔,以后他就是你的爸爸。” 然后凌雯和曲征结了婚,他跟着妈妈一起坐在汽车里,第一次见到宽敞明亮的别墅,他搬了进去,不久之后,凌雯的腹部越来越鼓。 “星河,你很快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高兴吗?” 当时凌雯抚着腹部,笑得温和,几个月之后他果然添了个长相可爱的弟弟。 曲叔叔对新出生的小婴儿喜欢得紧,别墅里每一天都充斥着欢声笑语,一转眼他已在别墅里住了六年,弟弟也五岁了。 凌星河翻了个身,想起那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天。 那天是他十二岁生日,早上凌雯叫醒他时就说:“星河,十二岁生日快乐,礼物是妈妈亲手做的,晚上拿给你。” 下了一整天的雪,凌星河也在学校激动了一天,然而放学时孙叔却没有按时来接他。 因为他年仅五岁的弟弟,在他生日这天,因车祸身亡。 等家里人终于顾及他,将他也带到医院时,凌星河终于在角落看到了原本属于他的十二岁生日礼物——一条米白色的手织围巾。只是,围巾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 之后的一切都急转而下,弟弟去世,凌雯和曲征的感情开始出现问题,没过多久就离了婚,凌雯带着他又搬离了别墅另寻住处。 正当他以为他和母亲两个人也可以继续平静生活下去时,在四年后,在弟弟去世的同一天,凌雯因精神不济,被疾驰的车撞倒。 我有点想你了,妈妈。 凌星河闭上了眼,掩盖住了眼眶里的一点湿润。 …… 凌星河失眠的时候,曲翊在他公寓里陷入一场梦魇。 梦中他只是五六岁的孩子,衣衫破旧,他站在一家包子店门外用力嗅着里面的肉香,有食客出门瞥见在角落的他,有些惊讶地同别人说道:“哎呦,这小孩,手臂上还有被打的痕迹,刚被家长揍过吧,看起来就不乖。” 他想摇头说不是的,他一直很乖的,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画面一转,他又回到了家里。他看向镜中,这时他已经十岁左右了。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他听到了曲柔的声音。 他转头,刚想出声叫“妈妈”,曲柔却上前甩了他一个巴掌:“问你话呢,听不见是不是?不懂礼貌的小东西,流着曲家的血的,个个都是混账!” 头被打得偏过去,脸颊火辣辣地痛,他伸手捂住脸,眼泪就要止不住地从眼眶溢出,曲柔看见他的表情更加生气,巴掌又落在了后背。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你爸早就不要你了,只有我要你!你只要掉眼泪,我就立刻把你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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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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