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柯看见言和光的脸,似笑非笑地看向裴景山。 裴景山立刻解释说:“我跟他只是玩玩。” 他摊开手,表情似乎有些玩世不恭的耍赖。 “他太喜欢我了,而我太喜欢你了。你懂我的吧?现在你回来了,我立刻叫他滚。” 裴景山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立刻对一个人挥了挥手。 陈思立刻往前走,同时心里痛骂傻|逼老板。妈的,干活也不说个指令,他又不是太监,还得天天揣摩圣意。 言和光听见那些话,简直遍体生寒。 宁星阑脾气大,立刻不高兴了,说:“姓裴的,你他妈……” 陈思立刻挡在宁星阑的面前。 宁星阑脾气大,他老板的脾气更大,两个人再多对一个眼神,都有打起来的可能性。 妈的,他一个打工人命真的很苦。 谁料,陈思拦住了宁星阑,却没有挡住言和光,他从另一边绕过去,直接奔着裴景山去了。 言和光两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刚刚哭得都肿了起来,袖口、头发都有些湿润,狼狈不堪。 他走到裴景山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反而是裴景山率先急了,看了一眼面色冷淡的白柯,然后对言和光说:“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 言和光抿了抿唇。 从他这个方向,能够看到白柯。言和光和他并不相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从他的目光里看出来了一种很深切的“悲悯”。 对,就是悲悯。 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再等待他们的下一个动作,其表情,大概跟在电影院里看院线大片一样。 裴景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当即觉得自己的面子掉了一地。 言和光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 看见这张脸,就好像是看见叶璟禾。 是的,他从来不怨恨裴景山,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而唯一不同的是,裴景山的白柯还活在世上,而他的叶璟禾却永远离开了。 实在是令人嫉妒。 言和光看着裴景山,仿佛又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裴景山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言和光这种平静而悲伤的表情,好像被人照着脸用力抽了一巴掌,前几十年的脸都被丢尽了,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裴景山再控制不住,总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 他直接一拳打在了言和光的脸上! 这一下子,就好像是什么信号,一下子点燃了现场的所有人,他们一起闹哄哄起来。 白柯看了一眼人群,冷笑着扭头走了。 裴景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言和光,三秒钟后,追出了门。 宁星阑一把推开陈思,上前扶起言和光。 宁星阑怒不可遏,就想去追裴景山,但是被言和光一下子拉住了胳膊,一时动弹不得。 陈思在看见那一拳落下的时候,就立刻料到了宁星阑的反应,但是已然来不及了,他甚至都还没调整好动作,就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在心里痛骂他那不当人的老板:狗逼,等我攒够了钱,我立刻退休! 宁星阑怒不可遏:“这傻|逼!” 言和光只淡淡摇了摇头,然后忽然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9章 言和光睁开了眼睛。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在哪里。 “你醒了?”坐在旁边的宁星阑问。 言和光撑着从病床上坐起来,宁星阑就拿着一杯水过来,温声问:“想喝水吗?” 言和光有些想吐,但是乖顺地接过了水杯,也不说话,小口小口地抿着。 居然还是温水。宁星阑估计早都准备好了。 直到他喝完了水,宁星阑把水杯接回去,放在医院的床头柜上,言和光才说:“我睡了多久?” 宁星阑没好气地说:“接近二十个小时。” 他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眼睛底下,丧丧地说:“你看我这黑眼圈。” 言和光愧疚得很,手忙脚乱地从病床上爬起来,还去拉宁星阑:“你快休息一会儿。” 宁星阑不为所动,把言和光按回床上,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张床上矮桌,放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吃吧。”宁星阑坐在椅子上,向后靠。 言和光看了他两秒,然后直到反抗无效。 他只好拿起勺子,慢吞吞地开始吃饭。 宁星阑说:“你没什么跟我解释的吗?” 言和光回学校之后,一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样子,结果宁星阑一个不小心,他就又跟着裴景山跑了。 宁星阑本来还可以安慰自己,言和光这是恋爱脑上头,但是没想到,这几个人搁这儿跟他玩替身文学呢。 言和光沉思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宁星阑这句话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现在特别不想听到这个,就问:“你不知道?” 他在问裴景山和白柯的事情。 言和光安静地看着他。 宁星阑表情更臭了:“看来你是知道的。” 言和光没什么食欲了,但是一想到这是宁星阑给他准备的,还是缓缓吃了。 宁星阑瞪了他好一会儿,扎心的话又不是特别敢说,生怕他再哭抽过去,只好作罢。 他连轴转了很久,现在见言和光终于醒了,神经一放松就觉得无与伦比的困。 言和光把宁星阑劝去休息,自己把东西收拾了之后,就坐在床上看手机。 没有消息。 裴景山连短信都没有给他发一条。 他没有解释,应该就是不要他了的意思吧? 果然,白柯一回来,他相形见绌得好像个没人要的流浪狗。还好他没有多说什么,不然肯定会闹得更难看,就是个跳梁小丑。 言和光眼泪掉下来,摸到自己的脸。 脸上居然已经肿起来了,眼睛也是肿的。他现在看起来肯定像个猪头。 直到此时,夜深人静。 言和光才终于恢复了一些感官,脸上很疼,胃也疼,心一抽一抽的,感觉呼吸困难。 在医院呆到了天亮,宁星阑也睡醒了,他们在这个城市都没有去处,宁星阑试图直接把他打包回学校去。 也不知道宁星阑是怎么和辅导员解释的,反正言和光的学籍居然还保留着,他现在回去,可以继续读书。 言和光却说:“你先回去吧……” 宁星阑直接炸了,头发都站起来了,高声道:“你什么意思?!” 言和光深刻觉得自己很下贱,但是这种贱,他也控制不住,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他说:“我要去结束这一切。” 宁星阑被噎了一下,深深看了言和光一眼。 言和光回以他很坚定的目光。 宁星阑从来不觉得言和光是个很坚定的人,他就好像是某种水中的草木,最容易随波逐流。 直到今天,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宁星阑,就好像是那种浮草有了根系,虽然不明显,但是确确实实,不会随着水流飘动了。 宁星阑心里挣扎了一下,说:“好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言和光。 明明对待这种Omega,最好的做法,就是将人直接带走,强势地不让他做任何决定。 但偏偏,宁星阑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 言和光收拾了一下,把宁星阑送到机场,自己找了个酒店先住着。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短信界面。 需要他回电话。 但是不认识的号码。 言和光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拨了回去。 那边大概过了二十来秒钟才接起,是个冷冷淡淡的男声:“喂?” 言和光说:“你好。我是……” 那边打断他说:“我知道,言和光。” 这个人的咬字很好听,虽然带着几分冷意,但是又能有恰到好处的礼貌和动人。 言和光有点惴惴。 “我们见过了,我叫白柯。我想和你见一面,可以吗?” 来了。言和光紧握着手机。 裴景山不来找他,白柯就来了。 “好、好的。”言和光说,“请您把地址告诉我。” 那边报出了一个地址。 挂断电话,言和光赶紧去洗漱,但是怎么折腾都很憔悴。 他从酒店的镜子里看着自己,脸上还有没消肿的巴掌印,眼下乌黑,精神不济。 已经提前看到了自己的狼狈不堪的样子。 言和光倒不是想和白柯比什么,只是希望自己能体面一点。 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个咖啡馆。 这一片是很高档的商圈,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各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的。 言和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好几天没换,住院又摔倒,他像个刚从缸里捞出来的腌咸菜。 巨大的落地玻璃,他的倒影看起来只有那么不入流了。 言和光看见白柯坐在咖啡馆里。 跟他不同,白柯身上的衣服,不需要仔细看,就能知道价格很贵,没什么特别复杂的装饰,就是质感有点让他相形见绌。 白柯面前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页。 他好像有预感似的抬头。 两人对视。 真的很像。 不是他像他,而是他像他。 言和光一时说不清什么感觉。 “进来。”白柯好像对他说了一句口型。 言和光绕到另一边进屋,咖啡馆是当地很有名的小资店,经常在小红书上软文宣传,整体是性冷淡风的,张牙舞爪的绿萝是唯一的亮色。 落座后,白柯用两根手指把菜单推到他面前,问:“喝点什么?” 言和光默默点了杯咖啡。 在他动作的时候,白柯的眼神就没有挪开过,细细地打量他,眼中不知是什么情绪。 而尽管是这种不太符合社交礼仪的动作,但白柯做起来,也没有一点不合适。 仿佛他这种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言和光坐立难安。 虽然只见过这么短的两面,但言和光对他的形象已经很明确了——相形见绌。 “你和裴景山在交往?”白柯忽然问。 这个开头太生硬突兀了。 言和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白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雾气氤氲,看不清他的五官表情。 他会叫我们分手,言和光想,但是他不会知道我们其实是包|养关系。 “不回答?”白柯缓缓说,“那看来是些你羞于启齿的关系。呵,他就是这种人。” 言和光还是不说话。 两个omega的容貌如此相似,又都如此漂亮,周围有客人偷偷打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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