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笑道:“第一次见到周医生的家属, 是弟弟吧?” 商暮难受得不想动弹,只用额头蹭了蹭周望川的后背, 又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病人又笑着道:“周医生,你弟弟很黏你啊。” 周望川安抚地握住商暮的手,对病人道:“好了,拿着单子去缴费取药吧,按时吃一周的药,再来复查。” 病人道了谢,接过单子离开了。 周望川起身关上了诊室的门,又脱下白大褂垫在诊查床上,对商暮道:“宝宝,过来躺着。” 商暮躺下后,周望川握着听诊器的探头捂了捂,让它不再冰人。而后又解开商暮的衣服,隔着一层单衣,把探头按在他的腹部,听了十几秒后,换了几个位置又听了一会儿。 “听出什么了。”商暮有点虚弱地问。 周望川又在他肚子上按了几个地方,分别问他疼不疼。随后,又问他最近的饮食和作息。 商暮很乖地一一回答了。 周望川最后又问:“最近有没有……” “没有。”似乎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商暮快速地打断了他,顿了顿又道,“没虐。”每次实践过后的空虚和难受,最令他无法忍耐,他一个人承受不了。 周望川了解了情况后,眉心微蹙,似在思索。 商暮拉了拉他的手:“揉揉肚子,难受。” 周望川便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按揉他的腹部。医生的手温暖又有力,拂过几个穴位,又在他疼得最厉害的胃脘处加重了些力道画圈按揉着。 难受了好些天,经常会半夜疼醒,终于在今天得到温柔照顾,商暮的眼圈渐渐红了,但他用力睁大眼睛,把泪水憋了回去,轻声道:“……对不起。” 周望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道:“那你去做个胃镜。过去的事情,就不再提了。” 商暮咬着嘴唇,明显抗拒地盯着他。 周望川道:“听话。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没能实时了解你的身体情况,需要科学的检查结果来辅助诊断。” 商暮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挫败地垂下头,闷闷地哦了一声。 周望川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乖,没事的,我在。” “再揉揉。”商暮想多赖一会儿,拉住周望川的手腕,放轻声音道,“最近一直难受。” “好。”周望川又问,“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商暮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从你走后。” 周望川为他揉肚子的手一顿,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唇瓣,俯身落下一吻。 开了单子后,周望川带着商暮来到胃镜室,护士已经接到通知,准备好了仪器。见到他亲自带着病人过来,颇有些惊讶。 护士打趣地问:“第一次见到周主任亲自陪护啊,是朋友吗?” 周望川笑了笑:“家属。” 他扶着商暮在床上躺下,护士娴熟地插上仪器,做完了检查,整个过程中商暮一直紧紧地拉着周望川的手。 做完胃镜后商暮的脸色白得像纸,整个人像从湖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汗湿,抖得像筛糠一样,软在周望川怀里低低地喊难受。 护士刚想问这么漂亮的男生有没有对象,就见周望川偏过头亲了亲怀里的人,温柔地低声哄着。 护士:“……”好吧,原来“家属”是那个“家属”。 等商暮缓过来一些,周望川扶着他回到办公室休息。胃镜的结果已经送了过来,周望川边看边微皱起眉。 结合刚才的触诊、听音和搭脉,周望川判断,商暮是患上了神经性胃炎,还有轻度的胃溃疡。神经性胃炎与情绪相关,治疗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见他盯着片子皱眉,商暮像是又回到了六年前的校医院,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周望川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商暮略微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同学,你这有点严重啊。”周望川装模作样地又叹了口气,他放下片子,脸上浮现起熟悉又陌生的戏谑笑意。 商暮听到他这句话,一阵恍惚,似乎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初夏的夜晚。他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旁听医患对话,听着可恶的学长忽悠了一个又一个的单纯同学。 黑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眼泪接二连三地滚落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 周望川温柔地擦去他的眼泪:“但是啊,只要听学长的话,接受学长做的爱心午餐和晚餐,经常和学长谈谈心恋恋爱,保准能治愈。”
第23章 两人都没有提起自己的隐秘发现, 却无疑察觉到了对方的柔情,一种心照不宣的蜜意藏在每一次眼神接触中,酝酿出久别重逢的亲密。 离去二十余天, 在医院的停车场, 黑色轿车顶上已落满了金黄的枯叶,车窗蒙上了一层暗尘。 喷了三次玻璃水,前挡风玻璃才恢复洁净。周望川一边发动车辆,一边问:“宝宝, 你这半个月是怎么去上班的?” 商暮有气无力地靠在副驾, 怀里抱着靠枕, 偏头看他:“唔, 花钱买服务。郑姐每天接送我一趟, 一天两百。” 郑姐是他在公司的助理。 周望川闻言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商暮会开车, 还是周望川手把手教的, 老师教得好,学生天赋高, 商暮每科都是一次过,大学就拿了驾照。但奇怪得很,他不爱开车。 有一年周望川给他买了辆车当生日礼物,哪知他看到车钥匙, 瞬间就冷了脸, 当即道:“嫌我耽误你上班就直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就是不想每天送我去上班,也不想接我下班。你宁愿提前二十分钟到医院看病人,也不愿意送我上班!” 那时正是他们吵架最凶的时候, 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商暮说完就摔门走了,彻夜不归。周望川只好把车退掉。 周望川时常会想起他教商暮开车的时候,那段时间他们最为甜蜜,是一对每顿饭都要拍给对方看的腻歪小情侣。 那时商暮念大三,跟着周望川学开车。他一开始没有压力,可当得知那辆不起眼的漆黑的车是国外某个会员制定制品牌——售价是七位数甚至八位数时,他简直胆战心惊,说什么也不愿意开了。 “蹭到了刮到了怎么办?”他说,“而且肯定会蹭到刮到。” 周望川只含笑道:“蹭到就送去修呗,有什么关系。” 两人一路开到了人迹罕至的郊区花园,商暮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操作,把车开上了巨高的花坛,无论怎么拧方向盘和踩油门都没用。 周望川让换位置他来开,但商暮怕车外的灌木丛弄脏他的衣服裤子,不肯下车,只让在车里交换位置。 两人都身高腿长,车内空间狭窄,交换座位时身体不可避免地摩擦在一起。那是初春,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双方的身体都滚烫。很快,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副驾的座椅被完全放倒,炙热的吻让空间迅速升温,衣服散落一地。两人都是热情如火的年轻男生,车子在花坛中停了很久很久。 久到有交警来敲车窗。 全情投入的两人同时一震,就听到车外传来询问声:“有人在里面吗?” 两人隔着车窗看见了交警的大胡茬,紧贴的身体传递来对方咚咚的剧烈心跳声,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同时屏住了呼吸。 交警又敲了几下,提高声音道:“有没有人在里面?” 周望川镇定下来,轻声对商暮道:“没事,车子隔音和防窥很好,他听不见也看不见。” 商暮紧张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抓紧他的手腕。 在交警第三次敲窗前,两人迅速穿好了衣服,周望川降下车窗,正拿着传呼机准备呼叫队友的交警一愣:“车主吗?刚才咋不吭声儿?” 周望川面不改色地说:“在修车,没听见,抱歉。” 交警道:“修车?” “唔,车子怎么都发动不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周望川一本正经地胡诌,他瞥了一眼副驾,商暮正弯着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捂着脸偷笑,耳朵仍泛着红。 交警狐疑地问:“就算修车,也应该出来打开前擎盖修吧,在里面修什么?” “是吗?”周望川诚恳地望着他,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抱歉警察叔叔,刚拿驾照,不太清楚。” 他眼神真诚,交警信了大半,又探头一看,只见副驾的储物箱不知什么时候弹开了,扳手落在地上,交警便完全信了。 “你这车也不像是坏了,应该是技术不到位,所以倒不下来。” 周望川说:“谢谢警察叔叔,我再试试。” 他发动车辆想从花坛上退下去,换做往常,应该完全不在话下。可或许是刚才被吓一跳的后遗症,他的手有些发抖,倒车几次都没能脱离花坛。 商暮在一旁撑着下巴打趣道:“周大医生,你这技术也不行啊。” 交警一脸嫌弃,实在看不下去了,又敲了敲车窗:“下车,我来。” 最后俩人站在路边,一个望天一个望地,等交警把车倒到大马路上喊人过去,一对视才发现,两人的耳朵如出一辙的红。 “你俩是谁把车开到花坛上去的?”交警问。 商暮轻咳了一声,盯着灌木丛的花发呆。 周望川道:“抱歉,是我技术太差。” 交警板着脸:“有驾照吗?请出示一下。” 周望川掏出驾照递过去。交警翻看了好几遍,把驾照还给他,暗自嘀咕了一句什么。周望川隐约听见他说的是:“这水平怎么拿驾照的!” 周望川:“……”他依然维持着微笑。 交警又道:“以后开车注意些,要是遇到困难,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不要自己莽着干,知道吗?” 周望川应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车内都是一阵诡异的沉默。车子停在学校外面,周望川偏头去看,商暮仍在红着耳朵发呆。 “下周还学吗?”他问。 商暮依然神游着,只随口应道:“哦。” 周望川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捏了捏他发烫的耳朵,好笑地说:“想什么呢。” 商暮回过神来,往他脖子上瞥了一眼,脸上又渐渐泛起薄红来。周望川从后视镜中看见了自己喉结上的吻痕,便凑上去解开商暮的衬衫扣子,露出锁骨下方的一片红痕,笑道:“你也有。” 商暮眼神闪烁,感觉脸烫得要烧起来,便拉开车门下了车,口中道:“不学了!你这野路子司机,把人带歪,我去驾校报名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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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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