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刀掉到了地上,孔辛的脸色变了:“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赵家门口的监控就是你安的吧,等边博义?赵寻卿人都死了你当他还能上门来安慰准丈母娘?你可太高估商人的道德底线了,毕竟杀人的不是他,赵寻卿的死跟他也没有关系,他更没什么负罪感去和一个敲了他一笔竹杠的老两口谈心。” 边博义不可能随便杀人,赵寻卿后来怀孕的动作也太快了,这期间赵家那么着急给赵寻卿相亲是为了什么? 原本边榆想不明白,以为是赵家两口子听说赵寻卿被包养怕她嫁不出去,这才在尚未传出风声时赶紧找个人。 但是刚刚孔辛怎么说,说边博义生不出孩子,他怎么知道边博义不能生?只有跟边博义发生过关系,还对他身体十分了解的人才知道边博义不能生,能和孔辛扯上关系的,也只有赵家。 哦……怪不得把他从国外接回来,还容忍他进公司,甚至还搞了个联姻的把戏,可能是觉得边榆难以控制,一方面想让边榆直面那边的复杂,让他明白没有边家这个靠山他早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一方面又想利用苏家的联姻,给公司带来好处。 算盘打的真好。 方才的囫囵一觉让边榆勉强算是充了点电,虽然浑身上下依旧哪哪都疼,但显然比之前好太多了。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边大少爷这时坐了起来,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揉着额头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痛瞬间让他仅剩的一点混沌也不见了,瞬间清醒。 他偏头看向孔辛:“赵家是想借着你的种,去找边博义谈条件吧,以为能讹上边博义?” 说着边榆笑了,这事儿太可笑了。 他们是以为边博义真的傻,还是觉得有钱人都好糊弄,就算前期真的让边博义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后期不会做亲子鉴定吗?毕竟自己这个婚生子在前,边博义都曾去偷偷鉴定过。 “让我分析分析,最初在平蒲的时候你是想用这件丑闻威胁边博义拿钱,可惜边博义一直没有出现,你又不敢真的找上门怕被人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就在你快要放弃的时候看见了我。你觉得边博义生不出孩子,自然很宝贝我,所以想拿我要挟从边博义那要一些钱,还不还债另说,反正你肯定要跑。”边榆看了眼坏了的衣服,又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身后是数不清的碎布,还有废弃的针线,身下则是不知用在何处的棉花与草席。 边榆问:“所以你跟着边博义去医院,看见他检查身体说自己不能生了?还是说谁告诉你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孔辛终于反应过来,他快速起身先是后退了一步,脸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他可太知道这个人的身手了,原本以为这小子已经没力气反抗,想看他挣扎惊恐。 这小子竟然都这样了还有力气?! 边榆现在的模样着实有些惨,衣服破烂先不说,半长的头发上全是血痂和脏污,脸上也是红黑一片,那么模样说他快死了都有人信,可就是这样一个状态,上一秒还有些茫然失焦的眼睛,这会儿亮的惊人。 不怪孔辛胆小,边榆的视线落在孔辛身上像一把刀子,直楔孔辛的心脏。 孔辛慌忙捡起落在地上的刀。 “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测,更何况就算你知道了能拿我怎么样,我没有犯法,相亲上床不正常吗?是那个女人不中用,怀了孕了要死要活搞出个什么狗屁抑郁症,就是为了讹老子钱!反正现在死无对证,我就算把这些事情算到边博义的头上又能怎么样?你猜大众更喜欢看‘成功人士的糜烂’,还是喜欢看我这个‘无名小卒的悲惨过往’?” 边榆说:“这样,我给你几个媒体的联系方式,你现在就爆料去,若是不知道谈价格我可以教你,等你爆完了咱们再算其他的账,怎么样,不亏吧。”‘ 两人在仓库最里面,其他人则守在外围抽烟,孔辛眼神乱飘,沉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边榆:“你不是缺钱吗?正好我也想让边博义下台,咱们各取所需,快发吧,集团股东都不是吃素的,你发完自然有人出手,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找你给更多的钱买消息,既然边博义那边拿不到钱,换一条路也是好的。” 这倒是第一次见着被绑架的人教绑架犯如何勒索,孔辛不得不承认有片刻他心动了,但也只有那片刻。 孔辛虽然潦倒,却也不是真傻。 边榆这时突然开始咳嗽起来,仓库里没有暖气和空调,冷风冲得他喉咙发痒,肩膀上的几根布条因为身体震动顺着胳膊滑落,一串脚步声后,一个人靠近问:“不是要拍照片和视频吗?怎么还不动手?” 孔辛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低声骂了一句说:“我一个人怎么搞,你们他妈的一个个跑得都那么远,只想着拿钱不想干事,艹。”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刚刚被带跑偏,差点忘了正事,骂了几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话也没毛病,一个人确实很难做这么多事。 边榆此时手里刚摸到几根针,本想趁着只有孔辛一个人的时候先制住他,做人质还是做挡箭牌都行,可如今再来几个人,他着实没多大把握。 “再叫几个人——”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卧槽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吧,怎么可能找到,是不是你们谁暴露的!” 本就没多少信任的一伙人突然变得疑神疑鬼,慌乱地想要找到潜藏在中间的叛徒,却在每个人的眼里只看见了恐惧。 他们下意识靠近又互相警惕,一同往里面走,孔辛举着匕首毫不犹豫地将边榆拉了起来,匕首抵着喉咙,一句话没说。 边榆乖巧顺从地跟着孔辛向后倒退,贴着破布堆先一步到了最里面,昏暗的环境似乎给了孔辛一些安全感,其余人则四散戒备。 孔辛怕极了,浑身汗毛根根站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生怕下一秒就有警察冲了进来将他们全数击毙,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边榆手中小动作。 掌心反转,几根针狠狠刺向身后,惨叫声中边榆快速擒住孔辛的手腕,一个用力卸下他手中的匕首,下一秒匕首已经调转方向顶在了孔辛的脖子上。 “是谁告诉你我的住处,又是谁告诉你蹲我?”边榆动手不像孔辛那样漫无目的,刀刃紧贴着孔辛的喉管,恰到好处压迫,让他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孔辛脸上还有两个血洞,一张脸扭成了麻花,整个人都陷在巨大的恐惧里,甚至忘了向不远处的同伴求救,在感受到冰冷的刀刃似乎正一点点切断他的脖子时,孔辛尖叫喊道:“狐狸眼——是个狐狸眼!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什……什么? 边榆表情瞬间空白,之前还疯狂旋转的脑子突然成了锈死的机器,耳鸣声再次回归,麻木的指尖让他手里的匕首颤了颤,孔辛脖子上的血流得更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匕首悄无声息地扎向边榆的后腰,伴随着一个人恶狠狠的诅咒:“去死吧!”
第39章 一道巨大的声响划破寂静长夜, 偏远的老城区亮了几盏灯,有人出来查看却发现似乎只是幻觉,一切就跟以往的夜没什么两样。 工厂的铁门被人强行破开,训练有素的警察们悄无声息地四散开, 苏珉沅紧跟其后, 被留在外面的两个警察拦了下来。 “里面情况尚不明确, 家属就别进去添乱了,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您。” 苏珉沅侧头看了一眼简程, 简程心领神会地迎了上去,搂着两个人的胳膊叹气道:“辛苦各位了,我家那亲戚虽然年纪不算小了,但是之前多年都生活在国外, 乍一回国本就生疏,如今又被歹徒绑走我们这心七上八下的, 而且那孩子前几年亲妈过世了,亲爹又不管,订婚对象还是他一次都没见过的, 小孩儿又不怎么会说话, 外面人怎么破脏水都不知道回击,您也看见了, 他就自己一个人住在那个小区……” 卖惨卖的轻车熟路, 三言两语警察心就软了。 苏珉沅动了些关系,先是找人联系上谢之临,把边榆家周围的边边角角全都排查了个遍,最后锁定了三个可疑车辆, 三路苏泯沅都派了人去查,最终找到了这个厂子。 在边榆家的时候, 苏珉沅的脸色就一直不好看,这会儿依旧是个死人脸。 那边被简程带走的警察正在唉声叹气,不知道是感慨边榆的遭遇,还是想起了自己家不懂事的孩子,苏珉沅则一个人进了厂。 并非废弃工厂,厂房里四处都有生产的痕迹,机器材料摆放妥当,进来的警察小心翼翼搜寻,什么都没有动,又哪里都看过了。 苏珉沅路过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即便他不是专业的也知道不在这,四周安静极了。 这时听见有人说着“仓库”二字,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很快见着警察匆匆而过身影,听见有人说歹徒带着刀,听见有人去叫救护车,听见有人问要不要叫狙击手,再后来他听见说…有人死了。 有一瞬间,苏珉沅的脚步被那句“死了”钉在了地上,紧接着变得很快,他冲向破旧的仓库,看着那扇岌岌可危的仓库门,只一步他便闻到霉味中夹杂的血腥。 月光之下,苏珉沅的脸上镀了层银,看起来像是个假人一般一点血色也无,狐狸眼化成了妖物,冰冷地看着仓库里的一切。 警察动作很快,在确认这一伙人没有枪后迅速涌入,快速将外围的几个人制服,其余人则去了里边,不多时见着一个个被压出来的人,速度之快连警察自己都没想到。 或许是因为场面已经被控制,警察对于苏珉沅的出现并没有过多阻拦,只是有人路过安慰地让他别着急。 破布堆了一地,血腥味越来越浓,明明不大的仓库却好像没有尽头,最后他在墙角看见了一个人影,看不清模样,可是苏珉沅还是一眼分辨出了那个身影。 消瘦的身形显得那个人身高腿长,四肢随意摆放着,头垂在身前,胸口见不到起伏。 苏珉沅走到那人跟前静默片刻,踢着他的脚说:“起来,别在这睡。” 没有应答,那人依旧是原本的姿势一动未动。 又是短暂的沉默,苏珉沅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不耐烦,他又踢了一脚,力气比之前大,以至于靠着墙的身形开始下滑,整个人落到了破布堆上,除此之外依旧一动未动,死了一般。 这念头一闪而过,苏珉沅低骂了一句:“你要是这么想死,不如我成全你?” 而后看着那“尸体”诈尸一般颤抖了起来,边榆欠打的笑声拨动着苏珉沅的神经,让苏珉沅恨不得真的捅他一刀。 也因为这个笑声,苏珉沅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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