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地方都能睡,你怎么不去街头要饭。”每次面对边榆,苏珉沅感觉自己都在情绪失控的边缘,这小子总能精准地踩在他的火气上,又乐此不疲地添着柴。 然而这次边榆没有跟他斗嘴,甚至没有起来,伸懒腰似的动了动胳膊腿,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直接瘫了,声音沙哑刚睡醒一般懒懒地说:“来都来了没叫救护车吗?我觉得我需要抢救一下。” 边榆那模样别说抢救,明显一副苏珉沅打扰他睡觉的意思,嫌他烦想赶人走。 苏珉沅:“叫了,就是得劳烦您屈尊降贵等一会儿。” “那就等吧。”边榆眼睛都没睁,声音越来越小,瓮声瓮气地说,“我先睡一会儿,困。” 冬日的寒冷让人的嗅觉也变得迟钝,从进这个仓库起,苏珉沅就总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得血腥味,这会儿味道不进没少反而愈发浓郁。 苏珉沅没有被边榆糊弄过去,走到边榆跟前蹲了下来,看见他本就单薄如今细碎的衣服,默不作声地脱了外套盖在边榆的身上。 许是带了火气,他动作大了些,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边榆闷哼了一声。 是抑制不住的声音,紧接着是短暂的沉默。 苏珉沅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掀开了衣服,不等边榆反应,手已经落在了边榆的肩膀上,自上而下一处处轻碰着,边榆后知后觉想要去阻止时,却被苏珉沅另一只手摁在了原地。 “唉大庭广众你这是干什么呢,你这样很容易引起人误会——” “你在发烧你知道吗?谁想误会就误会,能有什么 。” “——我的误会,我会觉得你对我有意思。”边榆扭动着想要挣脱,却又顾忌着不敢太动。 苏珉沅根本不听他的胡扯,一来一回间苏珉沅的手已经落到了边榆的腰上。 “嘶——” 触手温热,苏珉沅不动了。 边榆痛得龇牙咧嘴,一阵风过,苏珉沅拿出手机给还在外面周旋警察的简程去了个电话:“叫救护车快点。” “怎么了,边榆受——” 简程的话还没说完,苏珉沅已经挂了电话,他再次探手,这次不管边榆做什么说什么都给他摁回去,好好将这个狗崽子检查一遍。 这次边榆出乎意料地老实了,任由苏珉沅挨处检查。 边榆轻笑:“就划破了点皮,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眼前横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满是鲜血,来自他自己的鲜血。 “这叫破了点皮?我再晚来一会儿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死在这?边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爱惜自己,平时再怎么胡闹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逞强?!” “我要是死在这,会不会很多人高兴。” “闭嘴。”苏珉沅骂了一句。 边榆看着眼前晃动的手,边榆想了想,歪着身子将自己的手就这么搭了上去,和着自己的血,抓住了苏珉沅被冷风吹凉的手。 “你会开心吗?” 苏珉沅心脏突然一颤,他正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在听见这句话后下意识握了回去,温热的血暖不透边榆冰凉的手掌,就好像他体内的一直在流逝的生命。 “不会。”苏珉沅说的很郑重,也很坚定。 他听见边榆又笑了一声:“不会啊,真意外。” 而后边榆往苏珉沅的大衣里缩了缩,“死不了,真的,我就是有点累,真的太累了,你先让我睡会儿好不好。” “先别睡,你等会儿救护车到了再说,再坚持一下。” 边榆好笑地说:“坚持什么啊,我真没有到要死的地步,我就是折腾累了,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能折腾,累死我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再结合他一身破烂后就更不对味了,苏珉沅拉着自己的大衣将边榆盖的更加严实。 * 救护车来的很快,苏珉沅跟着上了车,有光的地方苏珉沅终于看清了这个人。 身后简程一口凉气像是吸进了苏珉沅的肚子,苏珉沅一言不发,一众医护人员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灯光之下,边榆的那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凌乱头发上沾满了棉花稻草,棉花成了暗红色,医生拨开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一大处伤,反倒是腰间的伤口不算紧要,擦着腰际的刀伤,没伤到脏器。 被救护车上的灯晃了眼,边榆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坐着的那个人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再次睡着前,他嘴角压抑不住地翘了一下。 边榆挺惨,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大夫说再拖拖就不好说了。 手术室外简程站在苏珉沅身边一脸难以置信地说:“我从没想过边榆有一天也会差点见阎王。” 换来了苏珉沅一个冷眼。 腰上的伤口没什么大事,颅骨有一点骨裂,得静养好长一段时间。 这期间谢之临来过几次,一脸歉意地跟边榆说,若是那天他没有去学校开小组会说不准就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对于谢之临的不安,金主爸爸边爷只是一笑置之,安慰他不用往心里去,就算那天没有出事,之后那伙人也还会再寻机会。 警察来做过笔录,告诉边榆那些人都是平蒲的,不都是本地人,但都是孔辛的牌友,还有一些来历不明的混混,其中最小一个竟然还没成年。 只是孔辛死了,肚子上的那一刀直接捅破了主动脉,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刀柄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警察过来了解情况,边榆才知道其中有一个人逃了,那人差点杀死边榆,紧要关头边榆侧身堪堪躲过要害,死的就成了孔辛。 没多久一条新闻轰轰烈烈地被送上了头条——桦旌集团太子爷遭绑架如今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的边大少爷此时正坐在干净整洁的病房里剥着橘子。 苏珉沅进来时正好碰见离开的谢之临,谢之临点了点头,苏珉沅却好像没看见,边榆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看着这一幕,纱布缠在头上,脸上大大小小不上伤痕,都不严重,就是模样很可怜。 谢之临走了,苏珉沅将带来的保温桶放到了桌子上:“这么重的伤也不耽误你是吧。” 说的是谢之临,边榆吃吃笑着:“怎么,吃醋了?你要说你吃醋,我立马跟他断了关系。” 苏珉沅不接他的话,将他手里吃了一半的橘子拿走,又将小桌板放好,摆好餐具后,看向一动不动直盯着自己的边榆问:“需要我喂你?” 边榆脸上笑意更甚,张开嘴:“啊——” 就不要脸这件事来说,边榆敢说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 可惜面对的是苏珉沅,不是他那些耳根子软的小情人,最终这段饭还得劳烦边大少爷屈尊降贵自己喂自己。 一顿饭吃完,边榆摸了摸肚子:“吃饱了就困了。” 苏珉沅将东西收拾好,又将床放平。 “你在这我不舍得睡怎么办。”边榆已经缩进被窝,眼睛已经半眯上了却不肯真的睡过去,嘴上说不舍得苏珉沅,动作则是在赶人。 苏珉沅本就没有多留的打算,一连几日送饭还是因为边榆卖惨装哭,说自己孤苦无依无人照拂,就快要饿死在医院,逼得苏珉沅不得不每天给他早中晚送饭。 只要不夹枪带棒故意找茬,苏珉沅这人其实特别好说话,边榆很早就知道,他就是故意犯浑惹苏珉沅发火。 听见关门声,边榆合上眼睛,困意上涌他却睡不着,几日里只要一闭眼他的思绪就会回到那个破仓库。 厂房老板得知自己厂子里出了这种事,在配合完警方后,连夜就找人把那个仓库里的东西一股脑送到了垃圾场,顺便把仓库也推平了,还找了大师做法。 那天警察到的很是时候又很不是时候,他躲过了偷袭的匕首,然而匕首却扎进了孔辛的小腹,他最终没能在孔辛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一群乌合之众在看见警察的突然介入瞬间慌了神,全然忘了边榆这个人质,四散奔逃只想逃命,最终却只有被警察捉住的下场。 边榆后来打听过,那个想要捅死边榆的人身份尚不明确,当时光线太暗,边榆也记不清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只记得他身形高大,他就是那个说出去给边博义打电话的人,除此之外再没有线索。 顺着这个线索警察去找了边博义,然而边博义说他并没有接到绑匪电话,并对于自己儿子被绑架的事情吃惊不已,让去询问的警察脸色有些难看,估计是想起了之前简程跟他们说“这孩子亲妈过世了,亲爹又不管”的话。 想着想着边榆的头开始痛了起来,困意上涌闭上眼睛又变得额外清醒,折磨得他睡睡醒醒都不行,思想也就变得有些混乱,模糊间他似乎感觉到一个人进来,似乎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好像根本没有人进来,边榆难辨真假,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睡了过去。 天什么时候黑的不知道,边榆睁开眼时,对面的沙发上做了一个人,长腿交叠,双手抱胸,视线停在边榆的身上不知看了多久。 边榆眼睛虽然睁开,意识还没有彻底醒转,二人对视良久,最终沙发上的人先行出声:“醒了?饿了吗?” 边榆撑着身子打算坐起来,“唔”了一声发现苏珉沅没有来给他摇床的意思,就又跌回了枕头上,懒懒地哼哼两声:“饿了。” 边榆本以为苏珉沅还会和之前一样来伺候他,可是他在被窝里和苏珉沅大眼瞪小眼半天也没等到饭,轱辘着眼珠子打量了一圈,没看见熟悉的保温桶,这才反应过来苏珉沅可能不是来送饭。 不送饭干什么,来调情吗? 边榆虽然自恋,但也没自恋到那种地步,他知道苏珉沅不喜欢自己,不是厌恶,是情感上的不喜欢,自然也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苏珉沅在中午见了一面后,这么快就又想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边榆缩在被窝里看着苏珉沅,二人又开始僵持。 他们两个总能陷入这种境地,互相看着不发一言,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不愿意开口。 而这种时候大多是苏珉沅妥协。 苏珉沅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边榆。 病房没有点灯,只有墙角的一个昏黄的壁灯让这件屋子不至于看不见人,边榆的视线落了空,最终勉强停在苏珉沅的大腿上,这个位置看多了多少有点暧昧,可是苏珉沅就好像没有察觉。 看着看着边榆便出了神,这时苏珉沅的手落到了边榆的额头上,温热的,很舒服。 边榆不知道苏珉沅想干什么,但也没有躲,苏珉沅掀开被子边缘坐在了床边。 “今天看你好多了,咱们聊聊?” “聊什么?” “聊你为什么故意让那些人将你带走?” 没有得到回音,蓬松的被子连动都没动。 苏珉沅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去查就是,不应该用自己做诱饵,你这样让担心你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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