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订单出了意外?” 李钊真:“没错。运输的船队被海盗拦截,你父亲没赶上约定交货的最后期限。后来,高昂的违约金和亏空的账目逼得他们远走他乡,我们就没再见过他们。” 我:“他们现在还活着吗?” 李钊真:“我不知道。但是十三年前,我收到了这条项链和一封信。信里的意思是托我把这条项链卖了,换些钱给你送去。可当我按着信里的地址找过去时,你们已经搬走了。” 记忆中,奶奶确实带着我搬过一次家,说是为了方便我上中学,没想到竟是为了躲债。 李钊真:“所以我只能暂时保管这条项链,等着哪天遇到你再物归原主。谁知再和你见面,竟是在我儿子的订婚宴上。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我:“我还有一个疑问,想请李先生回答我。” 李钊真:“请说。” 我:“订婚宴上,为什么您和您的夫人知道我是beta后那么惊讶?” 李钊真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因为在你们年幼时,小儿曾三番四次向你父母‘求亲’。”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求……求亲?!” 如果我没记错,李越好像只比我小一岁啊。两个连6岁都凑不齐的小屁孩过家家,难道他们还当真了?不能吧? 李钊真心虚咳嗽,继续补充:“当时我们夫妻俩也挺喜欢你,不想‘棒打鸳鸯’,所以和你父母商量了一下,给你们订了娃娃亲。” 我:“李先生,昨天是你儿子的订婚宴。” 李钊真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们没遵守约定。” 我:“您误会了,我是指,娃娃亲只是小孩子玩闹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李钊真:“李越那个时候年纪小,你们全家搬走以后,他情绪一激动就分化了。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找你,可是你变化有点大……他又是特级,由不得他自己……” 好吧,这场狗血大戏我大致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李越小时候就看上了我,以为我是omega,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后来中学的时候遇上了我,又发现性别不对,以为认错了。结果呢?喜欢我没多久,一遇上了命定的omega,就反水了。呵呵…… 不想和李钊真继续掰扯我和李越狗血的过去,我干脆一语带过:“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李钊真叹了一口气,惋惜又难过,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放在我面前:“这是你们家以前住的房子,我早就已经买下来了。如果你不介意,就收下吧,也算是我们的一点补偿。” 钥匙是新配的,入手冰凉,我的眼睛却有点发热。这份礼物让我离自己的爸妈又近了一步,我无法拒绝,所以满怀感激地收下了。 李钊真买下房子,本就是为了让我有个居所,只是一直没找到我,所以房子也晾到了现在。现在钥匙到了我手里,自然就让屋里的佣人都撤离了。 我去的时候,那房子静悄悄的,半个人都瞧不见。院子里的银杏树生机盎然,枝干不断地向外延伸,好像要冲到天上去,可又在人间留下了它金黄的印记。 一块小木牌挂在枝头,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甜甜的小树快快长大呀~ 这是我写的吗? 银杏树后方,一人高的猫咪喷泉吸引了我的注意。那猫咪石像抹了彩漆,保持着仰天长啸的姿态,近看也栩栩如生。泉水源源不断地从它的嘴里喷出,可爱又有趣。 我盯着那喷泉看了许久,恍惚之间,竟看见两个小孩围着它玩捉迷藏,嬉笑声如清脆的下课铃,一阵又一阵—— 小李越猫着腰四处查看:“甜甜,我看见你啦!出来吧!” 小商河躲在喷泉后头,表示不信:“骗人。” 没想到这一开口,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处。这下,可被小李越抓了个正着。 小李越兴奋地大叫:“哇!我找到你啦……嘿嘿嘿!” 小商河发现自己中计了,可又不甘心认输:“啊……不算不算!再来一次!” 小李越不愿让步:“不行,轮到你当鬼了,爸爸说男子汉要说话算话。” 小商河自知理亏,便妥协了:“那好吧。你躲起来,我要开始数数了……10……9……8……” 数数才一半不到,小商河听见莫伊伊在房里喊人:“甜甜,吃饭啦!”于是,他一边喊着“妈妈,我来啦!”,一边开心地朝屋里跑,完全把身后的小李越忘记了。 小李越着急地在后面喊:“我还没躲呢!甜甜,你耍赖!” 那不满的声音在身后逐渐远去了,我回过神……原来李越小不点的时候,也那么幼稚。 进屋才发现这里有很多合照,从客厅到卧室,每面墙上都挂着一两个相框。每张照片上的人都笑得很开心,谁看了估计都会说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难怪李钊真能拿到照片的复印件,东西都在这儿了。 我把桌上的玻璃相框抱在怀里,好像心里空缺的地方补齐了一个小小的角落,有点悲哀又感到万分庆幸,对着虚空说:“爸,妈,我回来了。” 如果他们能听见,如果他们还在,该有多好。 ----
第35章 窗边放着一个陈旧的画架,旁边摆放着整齐的颜料,白色和黄色用得最多。画架上放着一幅冬日风景人物图。大概是时间太过久远,颜色黯淡了许多,我仔细辨别,发现是两个小孩在雪地里堆雪人——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雪,小商河和小李越在院子里堆雪人。怕他们被冻到,出门前两家的家长都给他们套了件羽绒服,还戴上了围巾。 尽管如此,小商河的脸还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变得红扑扑的。他身材矮小,费了好半天劲,才从雪地里滚出两个小雪球,然后叠起来,堆出个比他更矮的小雪人。 小李越的雪人又高又紧实,他看了非常郁闷。 小商河难过地说:“我的雪人为什么这么矮?” 小李越实话实说:“因为你不高啊。” 小商河反驳道:“妈妈说,我将来会长高的。” 小李越用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说:“那也没有我高。” 小商河转过去,不再理他:“哼!” 小李越见他不高兴,急忙滚了一个更大的雪球,说:“甜甜不要生气,我帮你堆高点。” 可是,这么大一个雪球压在小雪人身上,哪是它能承受的重量?小雪人最终坚持不住,被彻底压塌了,只剩下碎冰渣。 小商河激动地哀嚎:“啊!我的雪人——” 正当我沉浸在回忆里时,窗外忽然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甜甜?” 我条件反射转过脸,面孔清晰地落入那人的眼中,反应过来才发觉大事不妙。郭文诺怎么会在这里?他又知道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小名? 郭文诺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像是抓住了一个难得的机会,站在院子里等我下去。 我若无其事地下楼,假装没看见他,穿过草坪往外走,其实心里慌得一批。接着,他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我向左,他就往左,我转右,他也向右,寸步不让。 我怒喝:“让开!” 郭文诺不理会我的心情,问:“你的钥匙哪儿来的?” 我随口胡诌:“门口捡的。” 郭文诺气笑了,把我逼到墙角:“我再问你一遍,钥匙哪儿来的?” 我梗着脖子不服软:“关你屁事。” 郭文诺:“如果你想让李越过来一起聊聊这件事,我可以代劳。” 他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拨通了李越的号码,声音调成外放。在电话接通之前,我妥协了:“李钊真给我的。” 郭文诺立刻挂断电话,表情也冷了下来:“你真的是甜甜?” 我目不斜视:“是。还有问题吗?没有就……” 郭文诺打断我的回话:“是?那真是好啊!好极了!” 他眼神一变,忽然狠狠掐住我的咽喉,把我牢牢地怼在墙上,然后用一种像是和我商量的口气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笃定倘若我敢说个“不”字,这疯子八成会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什么交易?” 郭文诺的手顿时从我的脖子移到了下巴,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你做我的男朋友,我帮你调查你父母的下落,李越那边我也会替你保密。” 我:“你又不喜欢我,干嘛给自己找事做?” 李越那边我本来就打算一直瞒下去,只要郭文诺不拖后腿,相信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与其说是保密,不如说郭文诺在要挟我。但是,其实这也算不上多大的要挟,李越已经和葛霖霖订婚了,十多年前喜欢的甜甜就算现身又能改变什么? 当然,除去威胁,就是诱人的条件。身为圣母玛利亚银行的执行总裁,郭文诺的人脉足够广,帮我调查父母的下落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郭文诺不给我反悔的时间,要我马上做决定:“我有我的打算,你不用知道。答复呢?” 我觉得他明知故问,说道:“我有得选吗?” 郭文诺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缓缓松开手:“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我揉揉被捏疼的下巴:“什么时候帮我找人?” 郭文诺:“那就看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了。” 我:“搬过来?” 郭文诺:“情侣当然要住在一起才像那么回事,不是吗?李叔既然把钥匙给了你,这里自然就是你的房子,我也会尽快搬过来。还是说,你更想住我那边?” 我:“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不方便。” 郭文诺:“我有车,可以送你。或者,你把工作辞了,我养你。” 这是不让拒绝的意思?郭文诺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 这时,郭文诺的电话再次响起,是李越打来的,声音太大,我在旁边听得很清楚—— 李越:“刚刚在忙,打给我做什么?” 郭文诺不怀好意地说:“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越:“什么好消息?” 郭文诺:“我有对象了,改天让你们见见。” 李越:“好,挂了。” 其实我一直怀疑,郭文诺从小到大喜欢的人是葛霖霖,但是葛霖霖现在和李越在一起了。多年兄弟一朝变情敌,也难怪他性格大变。 老陈一听说我要搬去和郭文诺同住,满眼的不赞同,搞得我要去卖身一样,已经在我旁边絮叨了将近半个小时。 老陈:“小盒子,爸爸养不起你吗?你怎么能跟他住一起呢?” 我:“他说会帮我找我爸妈的下落。” 老陈:“你爸妈不是死了吗?” 我:“呃……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以前我误以为是父母抛弃了我,所以老陈第一次问的时候,我就说他们死了。现在把李钊真告诉我的真相原封不动地告诉老陈,他才意识到我不是孤儿,顶多算是留守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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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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