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有所思,之前合作的老板开的价是六块八,毕竟这鲤鱼送往的地方不一样,客户消费水平也不同。 五块六已经是不赚钱了,更何况是五块二。 “那您的预期是多少钱一斤?” 大叔笑了,“嘿,小兄弟,四块七一斤,不能再高了。”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徐嘉良就不乐意了。 “哎,大叔,你刚才还做的是良心生意,现在看我们急着出手里的货就乱压价,你不是黑商么!” “黑商”一词出来,大叔立马变脸了。 我刚想说话,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喊:“谁说我们家是黑商!” 我回头看,见到一名年约三十的年轻男人从家调料店里气冲冲出来。 他横眉怒眼,来到徐嘉良身前就质问:“你什么意思?想找茬?!”
第10章 不在服务区 徐嘉良也不怂,立马顶了回去,“你们是父子吧?你爸乱要价,怎么不是黑商?” “你特么再说一遍!看老子不揍你!”男人脖子短而额头窄,这种长相的人看起来很凶,不是好惹的主。 我连忙拉住准备干仗的徐嘉良,“你别给我找事儿了行不?” 那父子两个见徐嘉良梗着脖子不服,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 我好不容易把徐嘉良拉走,他气冲冲地看着我,“你拉我干嘛,大不了跟他俩打一架!” “还想着跟人家打架呢!”我一拳捶在他胳膊上,“没看见他们家称上那两把刀?他们要是急了掏刀子捅你怎么办?” 徐嘉良被我训地不吭声,他胸膛起伏显然是憋着怒气。 我环顾四周,水产区不只有他一家卖鲤鱼的。 我们二人就跑到其他家去问,结果那父子俩隔老远就喊:“你们那些破鲤鱼谁稀罕!卖出来吃死人谁负责?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骗人!” 这些散户的老板们都相互认识,这一嗓子大半个水产区都听见了,正和我谈话的男人见这情况立马对我们摆手。 徐嘉良又要冲上去打人,我连忙拉住他。 这花花太岁实在是憋得难受,转头朝我喊:“你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看他眼里的愤怒和委屈,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发自内心地宽慰,“以前啥委屈没受过啊,这算什么,别气了。” “他们俩敢这么吆喝肯定有原因,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不值当。”我主动牵住他的手,朝水产区大门走去。 快要出大门,旁边的一位大妈出声喊住了我。 “小伙子!” 她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观其外貌年约四十,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扎着,看她杏眼巴掌脸,就知道年轻时是个美人。 大妈伸着脑袋,精神头很足,她刻意刻意压低的声音加上那双大眼睛竟显得贼里贼气。 “怎么了?”我走上前。 大妈起身看了眼父子俩的摊位,然后坐下来执着蒲扇扇风。 “你是不是找卖家?” “是啊大妈,我手里有批鲤鱼,您是要收么?”我内心燃起了希望。 大妈眯眼笑笑,用蒲扇指了指身后养鱼的大池子,“我这里草鱼、鲫鱼、鲤鱼、大白鲢混着卖,一次性要不了那么多啊~” “那您可以分批进,只要来年开春能收完就行。” 大妈打量我和徐嘉良,“你们年轻人儿做生意不容易,我老李也不怕得罪那父子俩,要不这样吧,一斤五块我收了!”五块……真的好少…… 这样的话我算是血本无归了,但是县城里只有这一个菜市场,菜市场只有这一个水产区。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如果这次谈不拢,那农庄的鲤鱼真就得养着当观赏鱼了。 我咬了咬牙,“那好吧,您的联系方式提供一下,我回去后考虑好后再跟您联系。” 李妈答应一声,报了自家电话。 回到车上,我心里好受许多,抬头看见一直默不作声的徐嘉良。 “你不高兴?” 他调了个档,手掌覆在方向盘,白与黑形成鲜明对比,手背青筋突起看起来很性感,“被人骂了一顿,怎么高兴?” 我听着他语气憋屈,上扬的嘴角压不住,“咱们来的目的就是把手里的货倒腾出去,现在目的达成了,也就没必要伤心了。” 前面的徐嘉良猛地回头,“可是他们俩说的那些话,我听着都替你委屈!偏偏你还老好人儿……” 他声音有些哽咽,赌气似的扭过头不再看我。 虽然我这段时间生徐嘉良的气,但我知道他现在的委屈是为了我。 “你……我这不是老好人,而是觉得没必要因为了几句话就起冲突,不值当。” 我凑上前,扒拉他的胳膊,“我倒是不觉得委屈,毕竟是咱们先说人家是黑商的,要不然别人怎么会生气。” 徐嘉良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他就是好日子过太久了,没在社会上历练过,年轻的性子喜欢意气用事。 我和徐嘉良在外面买了几份外卖,省得回去做饭。 回到农庄,正碰上下班的农工,简单地了解工作进度后我拎着两份黄焖鸡米饭上楼。 我和申禾坐在三楼客厅刚准备动筷子,徐嘉良突然跑上楼气喘吁吁地问:“你们见小沈了么?” 我和申禾皆摇头,“他可能去洗澡了。” 这孩子爱干净,一天得洗两遍澡。 徐嘉良摇头,他看着手机。 “我刚才给他打电话吃饭,但是他的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 “怎么可能,”我站起身,“今天上午我还看见他打扫鸡圈呢。” 我给干活儿的人去了个电话问沈博去哪儿了,他们都说今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沈博看见小橘子嘴里衔只小麻雀,他看见后就去追小橘子,一人一猫就不见人了。 我挂了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徐嘉良。 “咱们农庄不可能没信号,打电话怎么会显示不在服务区呢?”徐嘉良还是不放心。 正吃饭的申禾抬起头,‘农庄里不是有监控么,调下监控不就行了。’我觉得这孩子只是想救小橘子嘴里的麻雀,然后跟着跑进庄稼地里了。 徐嘉良是个热心肠,一直要调监控我只好同意。 进入手机上的监控软件,在十一点十几分时铁楼门口空地上,一只麻雀落到地上啄谷子,然后被窝里的小橘子给抓住。 “小橘子跑农庄里头了。”我看它去的正是沈博他们干活儿的方向。 农庄里种的东西不少,为了确保安全,一些地方安装了摄像头,但是很分散。 我调了一个距离沈博干活儿最近的摄像头,发现在十一点二十的时候这孩子和小橘子出现监控范围。 一人一猫在葡萄园里你追我赶地跑。 “他们跑的方向有摄像头么?”徐嘉良问。 我想了一下,沈博所去的方向六百米就出了葡萄园,葡萄园外是一条干枯的河沟,哪里还会有摄像头。 而河沟另一边则是农庄的玉米地。 这时候的玉米一个个长地比人还高,人钻进去根本找不到。 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个词:“青纱帐。” ‘这个小骚货不会被玉米地里的人贩子给逮住了吧,手机卡也给人家拔了防止定位。’申禾在一旁,嘴里嚼着香喷喷的黄焖鸡打趣。 “不会,农庄外围有铁栅栏,谁闲着没事儿大热天往这里面钻。”我收起手机。 见徐嘉良还是不放心,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放心,有小橘子在他走不丢,就算迷路了贴着围栏绕一圈儿天擦黑就能回来。” 徐嘉良又打了一遍沈博的号码,依旧不在服务区。 “不行,我得去找找。”徐嘉良说罢转身下楼。 ‘饭都没吃就去找人,他还真喜欢那个沈博。’申禾看向我,‘你别伤心,这种男人不值得。’我摇头,“无所谓,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吃完饭,我和申禾都有些犯食困,就跑到卧室吹空调睡了个午觉。 我迷糊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躺在床上估摸了一下时间感觉不对劲儿。 拿起旁边的手机才发现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旁边的申禾睡得正香,嘴角还流着口水。 下午的空气很安静,我来到客厅和一楼没发现徐嘉良和沈博。 想到徐嘉良中午没吃饭,早上也就喝了碗粥,农庄地里土质松软走起来比寻常路费劲儿,他没干过农活儿如果低血糖中暑就麻烦了。 我推了推申禾,他迷迷糊糊起来。 “我去找找徐嘉良,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回来,别出事儿了。” ‘哎呀,去找那个负心汉干啥,’申禾坐起来,‘说不定那个沈博是故意整这么一出专门让姓徐的担心他,等你找到他们了估计人家正野地偷情,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我有些尴尬,“那我也得去看看,正好戳破他俩的奸情。” 我拿了瓶冰镇饮料,刚出铁楼就被一小东西缠上。低头看,竟然是小橘子。 它在我的裤腿上蹭来蹭去,我蹲身摸了摸它的脖子。 “小橘子,你知道沈博去哪儿了么?”我问它。 这猫有时候能听懂人话,但这次貌似失灵了。 我站起身朝沈博消失的方向走,半路给徐嘉良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边给我挂断了。 我连打了三个,都被秒挂。 我心里觉得奇怪,不会真像申禾说的他俩正在野地里偷情吧…… 小橘子跟在身后,我顶着大太阳,心里却异常冷静。 我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徐嘉良的气,特别是知道他本性是个花花公子时。我只不过最开始有些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落差感,加上沈博这孩子隔三差五地作妖,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冷静下来想想,这五年的时间算是我向上天偷来的,偷来了本不属于我和徐嘉良原本的人生。 都说逆天改命有违天道,我使用巫术强制让一个没缘分的人喜欢我五年,并在这过程中获得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我才是那个最大获利者。 今天上午去菜市场,徐嘉良也因为我受委屈去和别人起冲突,这说明他心里还有我,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自始至终,徐嘉良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无知付出的人。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因为他对沈博的那些所作所为生气呢。 穿过葡萄园,跨过干河沟来到对面的玉米地,我又给徐嘉良打了个电话,这次依旧挂了。 但是我听到了徐嘉良的手机铃声,就在前方不远的玉米地里。
第11章 深情流露 我循声走去,整个人钻进玉米林,头顶的大太阳被比人高的玉米遮了一些。 不多时,前方的绿影里依稀躺着个人,看衣服颜色正是徐嘉良。他一动不动,即便听见我这边的动静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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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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