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之前我先问个问题。”我点头。 李医生的目光在我和徐嘉良身上来回扫量,“你们两个是不是恋人?” 她补充:“不用担心,现在社会飞速发展,我很开明。” 申禾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以前是,现在……”我没继续说。 “那就对了。”李医生拍了拍手。 “心理学中的人树屋其实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含义:人是自我实现和人际关系;树是感情状态和对周遭环境的体验;屋则是人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所以通过人树屋我们可以揭晓测试人的内心世界。” “当然了,这只是笼统解释。” 李医生说着,用手指着那棵树。 “人没什么问题,可你看这棵树上面画了黑色的苹果,并且树干粗壮树叶稀少,虽然大体颜色没问题,可这说明你爱人的心中,你们两个目前的感情状况并不是他想要的。” 李医生说完,又指向血红色的房子。 “再来看看房子,红色代表热烈,但用在房子上就显得不合适,加上那些眼睛……”说到这里,李医生神秘一笑,柳叶眉弯了弯。 “我猜测你爱人的至亲已经不在人世,且不是寿终正寝而是死于非命。” “不仅如此,这件事在他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楼房即将倒塌砸向自己,看来你爱人不想让你受到他家庭的伤害啊。” 看到李医生眼中的探究和兴趣,我感觉自己被冒犯到,站起身。 “你……”我刚想开口说话,旁边的申禾上来按住我的肩膀。 ‘我看你是老毛病又犯了,这是医院对面的是医生,可不是二高。’我深呼吸,重新坐下看着对面有些小得意的李医生。 “徐嘉良的父母确实死于车祸,他当初虽然为了我和家里闹腾两个多月,但这跟他的孝顺并不冲突。” “他或许是不想再让我做他的地下恋人,又或者逃不过欺瞒家人良心上的谴责。总之,在和家里人达成共识后他是高兴的,并且很向往以后一家四口的生活。” 我的记忆飘忽,仿佛又回到两年前。 那时候,我和徐嘉良跟着学校安排在广东某公司实习,那天上午下班,我和徐嘉良走在街上去吃新找到的那家麻辣香锅。 两个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实习工作是学校安排的没吃过什么苦。一帆风顺,两人的感情又得到家里的认可,我和徐嘉良对未来充满幻想。 两个人不异地,等实习结束就在同家公司共职。租个不大却温馨的小家,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逢年过节放假了,带着父母出去旅游看山水。 我鼻子酸酸的,徐嘉良在饭桌上跟我叽叽喳喳掰着手指头算工资。 “等过年回家了咱们就带着爸妈去爬一次泰山,当初可说了,泰山斩孽缘扶正缘……” 我笑他,“距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你还是别这么快敲定,叔叔阿姨年纪大了,不一定喜欢去爬山,你还是先问问他们的意见。” 徐嘉良将手中的纸团扔过来,“都说了多少次了,你可以跟着我叫爸妈。整天叔叔阿姨地叫,听着多生分。” 我们就着称呼的事掰扯,这时候桌上徐嘉良的手机响了。 他接听按了免提。 “喂,你好,请问您是徐正国的家属么?”那边传来女人的声音。 “是,有什么事么?” 我和徐嘉良对视一眼,不知为何都从眼中看出对方的不安。 “麻烦赶快来一趟县人民医院吧,你的家属出了车祸,现在情况非常紧急!” 听到这儿,我和徐嘉良如遭雷击。特别是对面的徐嘉良,他在听到这句话后拿手机的右手都在微微颤抖,眼神里先是茫然紧接着站起来不小心撞倒凳子。 “嘉良!”我在前台结了账,连饭都没吃赶忙追上去。 我在后面帮他看有没有最快的机票,然后又联系了他三伯赶紧去医院看是什么情况。跟公司请了假,我陪着徐嘉良坐飞机后,又倒车终于在当天晚上到了县人民医院。 徐嘉良的父母正躺在ICU里,手术已经做完,但医生语气沉重地告诉我们,徐嘉良的父亲当场死亡,无力回天。在那辆变形的汽车中,他死死护住副驾驶的徐母,这才让她撑到现在。 “你们赶紧去看看吧,病人的时间……不多了。” 与之相撞的是辆拉沙子的手动挡大货车,和这样的庞然大物撞在一起,能撑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一向乐观的徐嘉良在病房里给自己的母亲下跪,哭成泪人。 徐母不放心自己的儿子,将他支出去单独留下我。 “小齐……”床上的女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浑身打着石膏,平躺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灯。 “阿姨,我在呢。” 床上的人气息微弱,我连忙凑近。 “嘉良这孩子是个大马哈,没什么心眼儿……” “我和他爸本来是想把农庄经营好后交给他,但……现在农庄才刚步入正轨,嘉良这孩子也没法扛起来……” 徐母看向我,眼泪从眼角滑落流进头发丝里无影踪。 “小齐,我其实能看出来你没有表面上那么天真,你去二楼偷翻账本的事儿我和你叔也知道……” 听她将当年的事翻出来,我心里一跳,低垂的眼神里满是心虚。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已经发布,但是被卡审核了,今天就能放出来。(一切即将真相大白。) ◇ 第71章 “我知道你心里有盘算,不然你们两个在外也不可能过地这么松快……嘉良这孩子不会管钱,花销没个节制,要不是你勤工俭学做兼职管着他手里的钱,恐怕嘉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家里要……” “这些我跟你叔都是心存感激的。” 徐母颤抖着手摸着我的头,眼神里满是欣慰,“我和他爸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同意你们两个在一起,不论如何嘉良都有人照顾了……” 她语气里有些哀求的意味:“小齐,我知道你自己心里有谋算,但还请你以后好好帮着嘉良把农庄撑起来,好不好?” 听她这么说,我迟疑了。 徐母见我没说话,闭上眼睛,开始晓之以情。 “嘉良这个孩子我知道,他从小学开始谈恋爱就不老实,女朋友什么的没超过两个月的。现在你们两个也有两年多了感情还这么好,小齐,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懂得进退取舍啊……” 我眼里精光一闪,“我明白了。” 走出病房,却见走廊里徐嘉良正他三伯动手打架。 “你个不要脸的兔崽子!要不是你搞同性恋,你爸妈会出车祸?!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知道孝顺感恩的畜生!” 三伯身高也有一米八多,五十岁的年纪骨头硬朗,徐嘉良被打地节节后退。 我目光一沉,冲上去一脚狠狠踹在三伯腰眼上,他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你!你个小杂种,害了徐嘉良不够,竟然还敢对我动手!真以为自己进老徐家大门了是吧?!” 他红着脸,说着就要爬起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指着三伯,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早就听说三伯脾气火爆,你要是再闹事儿信不信我今天在这儿砍死你!” 见我动真格的,他三伯骂了几句扶着腰走了。 “没事儿吧?”我问捂着胸口的徐嘉良。 他摆了摆手,“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凶的时候……” “好了,阿姨叫你呢,快进去吧。”我扶着徐嘉良进了病房,出来的时候留了道门缝伸着耳朵听。 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徐嘉良母亲虚弱的交代。 “农……的法……必须是你,不能让小……记住……” “第二天再看的时候,徐嘉良的母亲就走了。”我大致将当年的事讲了一遍。 “徐嘉良的性格发生很大转变,叔叔阿姨的丧事也是他一手操办的。他那时候状态很不好,大概有两个多月吧,再后来也就恢复的和原来一样了。” 我有些怀疑,问李医生:“我总觉得这对徐嘉良后续生活没造成什么心理创伤,毕竟他行为举止和以前没有区别。” 听我这么说,李医生摇了摇手指。 “非也,从三张表格和人树屋的情况来看问题就出现在他父母去世的时候,一夜之间失去双亲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只不过这些年引而不发成了潜在问题。” 我还要再说些什么,申禾拉了我一把。 看到他的眼色,我对李医生道:“好吧,那目前针对我朋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李医生拿出纸笔,“他这种情况需要药物和精神双重疗法。” “药名我给你写下来你去买,至于精神疗法……”她看向我。 “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这就要靠你喽。” 我推着徐嘉良回到病房。 “你刚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我问申禾。 他脸色有些尴尬,‘那个,我或许知道了徐嘉良为什么最近才成了这种人格分裂的情况……’ “什么?” ‘那个……其实李医生说的没错,他在父母双亡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产生精神问题,只不过……’申禾看着我,放下双手。 我皱眉,“有什么就说,咱们两个之间还能有秘密啊。” ‘哎呀!其实就是这些年来他一直被巫毒娃娃控制,精神方面已经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你懂么?’‘之前我跟你说过,这种爱情巫术其本质就是控制人的思维和精神,而你把巫毒娃娃烧毁破解巫术,徐嘉良自然也有显露原型了。’ “申禾,你在说什么?”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不敢相信他的解释。这是什么? 医疗科学与玄学的极致碰撞么? 见我不相信,申禾也很无奈,他看向徐嘉良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当初……当初……”我脑子很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是我害地徐嘉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如果没有当年这件事,徐嘉良早就变成精神病了,是我给了他两年的正常人生活! 我一屁股坐回床上,“不对,不对……” 我双手抱住头,“不是这样,他……也不过是我手中的玩具……” 我陷入道德黑白的纠纷中,感觉自己做下人生中最大的错事。 我不应该的,我不应该为了图刺激,就找申禾给徐嘉良下什么劳什子爱情巫术,更不应该厚着脸皮拿他对我的温柔做挡箭牌,去迷惑那些不看好我们二人感情的同学…… 我更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如同伥鬼般享受徐嘉良对我的好;即便沈博的出现,也不过是被我当成这段感情中上位者对下位者掌控着的玩弄;更不应该在这场人性的考验中伤害这最无辜的人——徐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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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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