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随便出去。”肖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靠在江从道旁边嘀咕了一句。 他想自己或许是这段时间太紧张了,脑子绷得太紧,以至于猛地放松下来有些不好使了,就这么顺利地让一个病患把床让给了自己。 “看你有点冷,屋里也没找到什么能取暖的东西,我身上又不干净......” 尽管并没有明着问肖闻为什么不和他睡在一起,但这句话里少说也带着三分怪气。 两个人睡在一起肯定更暖和,但是你嫌弃我,那能怎么办。 “......谢谢,但是夜里不要随便往外跑,不安全。” 肖闻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江从道,越想心里越别扭。其实时间长了他也闻不到血腥味了,几小时前包扎的时候也基本将血渍都清理掉了,睡在一起的确会更暖和,江从道又受伤了,如果夜里着凉,明天会不会生病?那样就更难办了。 想到这,肖闻往靠墙的方向蛄蛹了几下,腾出一点地方来,江从道适时地咳了两声,肖闻“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拉着江从道的领子,不容否定道:“上来。” “我身上有味道,你不嫌弃?” 江从道转过身,分明就是准备上来的姿势,但不从肖闻嘴里掰出几句爱听的话,他就别扭得睡不着。 肖闻:“现在闻不见了,上来吧,地上凉。” “那离近了就闻见了,我还是不上去了。” “我数三个数,”肖闻忽然坐起来,对着江从道伸出三根手指头:“要是我数完你还不上来,以后每天你都给我睡地上。” 江从道愣了一秒,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翻身上了床。 江从道:“上来了。” 肖闻点点头,又面朝着墙躺了下来,江从道掐着时间,听着身边渐渐均匀规律的呼吸声,估摸着肖闻已经睡着了,手便不老实地围上了别人的腰。 “闻哥,我好像做错了。” 江从道用极小的声音嘟哝着:“你知道的,我脑子一直都不太好,特别是在你跟前的时候......你说我是不是被你惯坏了?因为你什么都不让我做。” 江从道:“你不会介意我把你铐起来吧?肯定也不会介意我在没经过你允许的情况下就上了你,也不会介意我对你动手,不介意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对你爱答不理。” 他摸索着抓住了肖闻的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我挺介意的,我知道做错了。” “你能原谅我吗?” 他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好像捅了篓子的孩子回到家人的面前,恐惧着,害怕地交代着自己做过的事,但又坚定地认为,他一定会得到原谅。 因为他知道肖闻爱他,这是他唯一的底气。 这样会不会很卑鄙?江从道想,是有一点,但是如果这样的卑鄙能让肖闻继续留在他身边,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哪怕肖闻要给小文改名叫小江,或者干脆叫江从道,他也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江从道:“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我回去就和方多米学做饭,以后我来干家务,出门了我开车,你如果要去工作,我就每天接送,这样够不够?” 江从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有点什么的时候,你想在上面来着,你要是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下一次就让你在上面......其实几次都行。”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忽然弯了弯嘴角,却听耳边幽幽地传来一声: “这个条件不错。” 江从道怔住,脸颊猛地一热,他不知道肖闻是从婻諷哪里开始醒的,但板上钉钉的是,他听见了最后一句。 肖闻:“可以考虑......但是现在,要先睡觉......还有,不要抠我的手掌心了,很痒,我就是被你扣醒的。” “那你......能不能亲我一口再睡?” 话音落下,肖闻舒了口气,转过身来,抬眼的瞬间望进江从道的眼睛里,习惯性地眉头微微蹙着。这像是婉拒的神情,让江从道以为他是不愿意,只得心虚地胡乱解释: “我饿了。” 肖闻的眉头蹙地更紧了,不过这次眼神里更多的是疑惑。 “什么意思?亲一口就不饿了?” “不是......那个......” 他眼神躲闪,还没想好说辞,却听不远处的云刃轻咳两声:“你们继续,我睡着了,马上就睡着。”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江从道识趣地闭上了嘴。往日里肖闻都不愿意和他在人多的地方亲热,最多拉个手,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年轻气盛,总想做出一些类似“宣示主权”的幼稚行为,肖闻虽然不太愿意,但最后都会让他得逞。 只是现在他没这个胆量再去挑战肖闻对他的忍耐力,他心里清楚,自己能在他面前为所欲为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 江从道:“没事,当我没说,你好好休息。” 他说着,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还难得想起来帮肖闻掖一掖被角。 风声已经停了一会,此刻房内十分安静,就连几个人的呼吸声加在一起也显得很轻,江从道能听见自己的心扑腾乱跳的声音,有点吵,至少吵得他睡不着。 “其实我不喜欢穿着这么多衣服睡觉。” 肖闻忽然开口说道,伏在江从道的耳边,温热的气流铺在江从道的颈侧。 江从道:“那就......脱掉一点,反正我不会干什么的。” 肖闻:“我一直觉得睡觉的时候就该只穿睡衣,最多也不能超过两层单衣,但是被你找到之后,我经常穿着很多衣服就睡了,那样挺不舒服的,今天竟然也忘记脱了。” 江从道:“对不起,我错了......” 肖闻:“行了,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这三个字了,搞得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他又一次坐起来,单手撑着床板,软软地将目光投向江从道。 “帮我脱掉一件,我胳膊枕得有点麻。” 江从道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忙不迭地坐起来,嘴上应着好,手也很快摸上了肖闻的衣领,三两下将一排扣子全都解开。 双手手指捏住了领口,向后扒下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向前靠了靠。目光顺势便落在了肖闻胸前的锁骨上,一时有些走神。 “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 他听见肖闻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忽然眼前的光线变弱,有人抚上了他的下巴,向上轻轻一抬,随后唇上一软,又很快分开。 眨眼间的一个吻,快得让江从道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这一刀是不是把你脑子捅坏了?” 肖闻自己身上那件扒到一半的衣服脱下,搂着江从道的肩膀躺下,没再说什么,只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江从道的后背。 肖闻:“这次是真的要睡了。” --- 翌日清晨。 江从道是被一阵“刺啦”的声音叫醒的,睁开眼睛后发现墙角还有几缕白烟,他下意识要将肖闻叫醒,却见方多米对他摆了摆手。 这小孩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像是汤勺的东西,江从道这才反应过来,方多米这是在做饭。 换做以前,他肯定是要倒头就睡了,毕竟现在的天还蒙蒙亮,被窝外面又冷得紧。但是想起自己那蹩脚的厨艺,和昨天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以后我做饭”的妄言,他还是生生给自己拖了起来。 “你从哪里弄得这些东西?” 江从道看着一口颇有年头的锅,以及那些东拼西凑的破烂厨具问道。方多米从门口搬来一桶水,倒进锅里: “云大哥的,放了好多年了,我在外面洗了很久才洗干净。” 江从道:“放这么多年还能用么?做出来的饭会不会不好吃?” 方多米:“好不好吃和厨具关系不大,会做就好吃。” 江从道:“......” 方多米后知后觉自己说得有点伤人心,悄摸地回头看了江从道一眼,后者也难得没什么波动,兴许是坦然接受了自己在这方面就是个菜鸡的现实。 于是一整个早上,江从道都跟在方多米的屁股后面转,时不时地打一个没什么必要的下手。他暗暗发誓要把方多米的厨艺学到手,起码要做出能吃的饭。 约莫早上七点钟,窝在墙边的一条“黑影”有了动静。兴许是一夜没喝水渴了,又或者是被大早上的风吹醒了,白廷舟自醒来就一直发出动静,试图引起几人的注意。 “唔唔......唔唔......” 拳头大的布块塞在嘴里,说不出话但是却在不断地制造噪音。云刃揉揉眼睛坐起来,趿拉着鞋走过去,将布块揪出来,有些嫌弃地扔在一旁。 谁料白廷舟一张嘴就是骂,且声音极其刺耳,云刃摸出枪,顶在他脑门上,让他安静一点。 白廷舟:“白眼狼......你等着瞧......我艹你祖宗。” 云刃:“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祖宗已经下地狱了,你想去,我送你啊。” 他说着,将枪口摁得更用力了。白廷舟猜到他不敢随便动手,倒没看出几分怯意,反而叫嚣到: “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的,你现在把我放了,我就当没这回事......” “拜托你你搞搞清楚啊,”云刃打断他的话:“通讯器在我手里,你出去干什么了,是处理公务还是被人绑架,我说了算,你猜他们多久才能意识到出了问题......要我说,估计那个时候,已经尘埃落定了。” 白廷舟听到这儿才终于有些慌神,忙道:“我们做交易,我和你换,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真的假的?那我想要花不完的时间,我记得时间银行的顶楼的库房里有几千台存储机,我不要多,分我一半就行......” “成交,成交......” “我没说完呢......要数最想要的,那肯定是你这条老命。” 云刃说完便收起枪朝方多米那边走去,热乎乎的汤饭出锅,还有他最喜欢的饼子。 肖闻时不时地朝白廷舟这边看一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这副姿态,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端着半杯水,踱步至白廷舟的身旁。 “喝水吗?渴不渴。”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话语,只是换了下身份。 肖闻从来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他的耐心和宽容只针对某个人,对大多数的人,都是锱铢必较。 之前觉得自己没有报仇的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机会摆在面前,就没有不捞上一把的道理。 白廷舟动作一顿,眼眶通红,他还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顶着干裂的嘴唇,嘴硬道:“我不喝,拿走!” “不喝也得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喝,之前你不是也想办法撬开了我的嘴吗?” 他掐住白廷舟的下巴,手指用力捏紧他的脸颊,随后将杯中的凉水一口气倒了进去。 喘息不及,水没喝下去几滴,还呛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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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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