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江旋眉尾一下就敛了,扒拉了下他的寸头憋着气儿说,“这不好玩儿哥,这很好玩儿吗?” 花雅淡然自若,面对江旋即将爆发的发疯眼皮都没眨一下。 “下次别再这样了。”江旋轻声说。 还以为是气球呢,结果还没怎么着自己就先焉了。 “嗯。”花雅应,从兜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叼在嘴里,随后又坐在了水管上。 “给我一根。”江旋坐到了花雅旁边儿说。 花雅直接把烟盒扔给了他,里面刚好只剩下一根。 江旋接过挑了挑眉,“班长抽这么凶?” 花雅长睫下撇瞄了他一眼,“一周的量。” “老韩知道吗?”江旋问。 “知道,”花雅说,“逮到了照样写检讨。” 江旋听到花雅说这些感觉有些新奇,像是在润物细无声地感受花雅之前的生活。 “这么晚不睡,跟出来干什么?”花雅问。 “你醒了我就醒了,”江旋说,“我睡眠浅,稍微一点儿动静都会醒。” “这样啊。”花雅没怎么抽,只是将烟夹在修长的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左脚。 “你是脚疼才睡不着还是因为.....”江旋瞥见花雅的动作,顿了顿问,“下午的事儿?” “都有。”花雅说。 “啊。”江旋愣了。 他的眼眸里,是月光照耀下的朦胧少年身影。花雅抬头望着月亮,唇角勾着淡淡的弧度,昳丽的脸庞恬静美好,好似下一秒,他就会消失在这皎洁的月光中。 这抹笑容被江旋及时给捕捉到,他怔愣了一瞬,随即立马移开目光,狠狠地吸了口烟,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笑起来嘴角挂着的那两个坑,还挺好看。” “什么?”花雅一怔。 “就这儿,”江旋夹烟的手估摸着位置点自己的唇角,“两个坑。” “操,”花雅笑了笑,“这是梨涡。” “啊.....”江旋尴尬地移开视线。 有些沉重的气氛因为少爷的无知缓了许多,他俩就像神经病一直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夜风都泛凉了,没多久天空就要鱼肚白了,早上六点四十还有早读课,江旋才架着花雅的胳膊回到寝室,今晚所谈论的话,所发生的事儿,在他俩心里都形成了心照不宣的存在。 也感觉距离,没那么突兀了。 要不说高中生就是牛一样的身体,熬了大半晚的夜,早起铃声一响,又忙不丁地爬起来洗漱去食堂买饭。 “待会儿你直接去教室,”江旋对正在刷牙的花雅说,“饭我给你带过来。” “嗯?”还没吐牙膏沫的花雅疑惑的语调上扬。 “噢对了,正想说来着,”于佳阔听见江旋提起这茬儿,“对小椰,你那腿不方便,我们给你带过来就行。” 花雅感慨似的叹了声儿,“谢了啊。” “说谢就不道德了啊,”于佳阔笑着说,“你昨晚没睡好么,瞧那两个大黑眼圈,跟熊猫一样——哎,江旋你也是啊,你俩昨晚去偷牛了吗?” 江旋无语于佳阔凑上来看他黑眼圈的边界感,“嗯,去偷牛了。” “嗯,去偷牛了。”花雅跟着附和。 “操!”于佳阔笑骂。 “昨晚凌晨我迷糊间好像看到有人出去了,”顾嘉阳在旁边儿说,“是不是你俩啊?” “应该不是。”花雅正儿八经地摇摇头说。 “那他不是,我也不是。”江旋说。 “咋回事儿啊,”党郝摩挲着下巴,嘶了声,“怎么感觉睡了一晚上的觉,你俩之间有什么味道改变了?感觉不对啊。”
第28章 感觉不对吗?充其量算是深夜“畅谈”之后的效果,但人到夜晚都是情绪最多的时候,没准儿这个感觉不对维持不了多久。 假设真和江旋走得近了,倒是一件麻烦事儿。 “怎么个不对?”花雅移开视线,笑着接党郝的话。 “就是.....”党郝想了一下,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儿。 “跟唱相声似的。”顾嘉阳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哎,我刚想说这个。”于佳阔说。 “人才。”江旋听到他们闲碎地谈论,啧了声说,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觉得他们形容的又非常到位。 “我们就先去食堂了啊,”于佳阔套上校服说,“你在后面慢慢来。” “行。”花雅点点头说。 几个男生出了寝室门,江旋在临走前不放心地回头,指着花雅的脚说,“路上注意点儿。” “啊——”花雅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他是瘸了,不是残了,至于跟呵护瓷器一样一直嘱咐么。 今天周日,上完早晨四节课只放半天回家。 南中校制就是这样,学生的自由度时间很少,一周七天,六天半都在上课,早六晚十,就节假日和月假照常放,上了高三更是将所有放假时间减半,以这种方式挤进了市里升学率前三的重点高中之一。 因此南中的学生编了一套口语:在南中,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但是没办法,这种小县城的师生资源,只能靠挤时间为将来能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 花雅对于南中的“压榨”并不在意,在初中那三年所经历的事儿励志考上南中之后,发现高中的生活幸福多了。 最起码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不会被霸凌,不会被孤立,就是有些对不住丁丞,他一脚踏进了市重点,丁丞转头迈进了职业中学。 还记得那个时候丁丞对他说,“没事儿,你想考哪儿就考哪儿,考进市里最好,免得周海军那伙子再缠着你,我相信你可以的,我就不行了,我现在对学习提不起一点儿兴趣,可能......我没有你这股子劲儿。” “姐姐!”苗禾放大了声音。 “哎,”花雅回过神,侧头看着满眼疑惑的酷妹,“哎,你不是昨天就放假了吗,这么早来学校干什么?” 南中的初中部比高中部要轻松一些。 “我来,给你说个,事儿,”苗禾没穿校服,头发较比之前已经剪成了妹妹头,看起来怪可爱,“季敏,要找人,堵你。” “.....季敏?”花雅一愣,想起这个人物是谁了,揉了一把苗禾的头,“好的,我知道了。” “你的脚,怎么样了?”苗禾担忧地问,“佳阔哥,他们呢?” “还好,他们在帮我带饭,”花雅说,“你吃早饭了吗来这么早?” “吃了,”苗禾说着,白皙的脸有点红,“去,你家,蹭的,花婆婆,蒸的包子,好吃。” “哟,你花婆婆蒸了包子啊,”花雅笑了笑。 “嗯嗯,”苗禾乖巧地点头,“她说,你今天回来,昨天买了,好多菜,做大餐呢。” “那我期待一下,”花雅心里暖流流过,“到时候你也过来,听见没。” “我.....看看吧。”苗禾视线闪躲着说。 看到苗禾一刹那变化的表情,花雅轻微拧眉问,“你爸要回来了?” “嗯,”苗禾闷闷地叹了口气,“他昨天,打电话,说今天,要回来。” “好,”花雅说,“他回来你就过来,别犹豫和纠结,在我们那儿避着,也别感到不好意思。” “姐姐.....”苗禾看着他,喃喃开口。 “这会儿就去我家,”花雅不容置疑地说,“去帮你花婆婆做大餐。” 苗禾有几次在苗强回来后瞒着没告诉他,硬扛男人的暴力和辱骂。少女自尊心强,面子浅,总觉得一有事儿就来找他是叨扰,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 苗禾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执拗,也太善良了,容易受欺负。 所以他想着,能拉一把是一把。 苗禾陪着他上了三楼才离开学校,也是害怕他瘸着个腿再被磕绊着了。 这会儿时间还早,教室里只坐着几个女生,花雅两手提起他们几个人的水杯去开水间接了热水过后,坐到位置上眯了一会儿。 昨晚没睡好,今早睡醒倒没有太多的困感,更多的是身心疲倦,仿佛肩膀有千斤重。 “小椰,”于佳阔喊了花雅一声儿,“起来吃饭咯。” 花雅刚抬头,江旋就将买的早餐搁到他面前,他顿时愣愣道,“你喂猪呢?” 几个口袋,感觉像是把食堂窗口里的所有早餐买了个遍。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江旋说。 “不知道你问阔儿啊。”花雅叹了口气。 “他问我了,”于佳阔听到后大声说,“他就是想给你买这么多,故意的!” “哎。”江旋无语于佳阔的拆台。 花雅笑了笑,“你当我是猪啊,吃不完浪费了可惜了。” “看起来多而已,实际上没好多,”江旋说,“你吃不完剩下的给我。” “不是.....”花雅有些吃惊,少爷居然会吃别人剩下的吗? 江旋没说话了,拿着课本去走廊外边儿背书。 这顿早饭花雅吃到最后还剩下几个烧麦,一个鸡蛋,半根玉米,他把这些早饭装在同一个口袋里,也拿上课本去外面背书。 “吃完了?”江旋看着他出来问。 “没,”花雅把剩下的早餐递给他,“还有这么多。” “哦。”江旋接过,顺手捏起一个烧麦就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花雅微微瞪大眼,少爷还真吃剩的啊? “你.....”花雅怀疑地问,“你早上吃早饭没?” “吃了,米粉,”江旋说,“不好吃。” 原来是早饭不合少爷的胃口。 米粉多半是于佳阔给推荐的,窗口在二楼,早上熬得一般都是鸡汤,他们几个随时喜欢买个鸡蛋再买碗粉,就是一顿最幸福的早餐了,花雅觉得那鸡汤米粉有点儿油,但味道不至于说难吃。 估计江旋受不了鸡汤那股特别的味道,熬不好其实稍微带点儿腥味儿。 “那你重新买你的早餐不就行了,”花雅说,“何必买这么多。” 然后吃剩下的。 “懒得挑了,”江旋啃着玉米,“干脆买一起。” 花雅了然地点了点头。 “下午来贝湾吗?”江旋问。 花雅正在背书的嗓子忽地顿住一秒,他回答说,“不来。” “为什么?”江旋看着他说。 “没有为什么,”花雅嗓音淡淡,“陪外婆。” 一语点醒梦中人,江旋刚想出口接话说“我爸在家”,硬生生地给他咽到了肚子里。怀揣着某种私心,他其实是想花雅来贝湾的,有些事需要证实,而不是无端的猜想。 “奶奶身体还好么?”江旋清了清嗓问。 隔了一个月的暑假,少爷还记得问候一句。 “嗯,”花雅说,“挺好的。” “那就行,”江旋说,“上了年纪的人,总归是要多注意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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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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