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身体怎么样?”花雅随口一问。 两人都彼此见过自己家中的老长辈,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也印象深刻,尤其是江旋奶奶看着花雅,说出“故人”那句话。 “也挺好。”江旋垂眸瞄了他一眼。 “家中有老,如同有宝。”花雅感慨似的说。 “嗯。”江旋说。 并不觉得。 江旋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自己的感受,说出来的话,可能还会收获一句“不孝”。事实是怎么样的,并不是所有隔辈关系都与之亲昵,江旋和他爷爷就是特例,曾经一度时间,爷爷就是他最讨厌的人,要不是奶奶和江彧在中间当调和剂,断绝爷孙关系都有可能。 所以这次来到桐县,他毫不犹豫地答应老爸就来了,就算爷爷想送他出国也没关系,只要没在大院,没跟他们住在一起就行。 花雅察觉到少爷浑身低下去的气压,没有再继续话题,开始背起了书。 中午放学,江旋乘坐贝湾的公交车和花雅他们不是同一辆,反方向。 几个少年背着书包勾肩搭背地走出校园,将花雅夹在中间,临近公交车站,彼此分别,再说准确一点儿,是江旋单方面和他们几个分别。 “花儿!”丁丞从蹲着的石墩子上面跳下来,边招手边迈步跑过来。 “哎丞儿。”花雅笑着颔首,“你咋来了?” “嗨兄弟,好久不见了。”于佳阔他们朝丁丞打招呼。 “是有好久没见了,”丁丞说,“能不来么,有人要堵你你不知道啊?苗姐不跟你提醒了么?” “谁要堵你?”江旋听见丁丞的声音就停住了步伐,黑眸盯着这位初中就和花雅在同一所学校,带着花雅打黑架的少年。 丁丞个子跟于佳阔差不多高,精瘦精瘦的,五官长得倒是挺清秀,穿着一身黑T黑短裤,自带温和的气质,跟大街上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衣裤的职高学生反差很大。 走在路上被认成好学生都信。 就是耳朵上撇着的烟有些突兀。 江旋话是问花雅的,视线却是牢牢映在丁丞身上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丁丞就莫名的烦躁。 “这位是?”丁丞为人随时都是笑呵呵,很和气地问,跟浑身冷酷的少爷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29章 “江旋,”花雅介绍说,“这学期才转来我们班的新生。” “你好,丁丞。”丁丞朝江旋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 “你好,”江旋飞速地应了声,继而没再把目光放在丁丞身上了,问花雅,“谁要堵你?” “对哦,是有人要来找茬吗?”于佳阔反应过来,看着花雅。 “不是,”花雅叹了口气说,“这周我们收拾的那个女孩儿,季敏,有印象吧?” “有啊,”顾嘉阳说,“怎么了?” “我操,不会是那个丫头片子找人堵你吧?”党郝瞪大眼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花雅说。 “靠!”于佳阔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她还有脸找人堵你啊?妈的小禾苗的事儿没把她怎么样吧,她还来劲了嘿!” “战场在哪?”顾嘉阳嚎嗓说,“老子不信了。” “哎,先别激动,”丁丞笑了笑,“只是说要来堵花儿,但具体在哪儿堵这个他们不可能说明,我们打群架的,玩儿的就是阴招,保不齐你走在路上的某个巷子口,猪饲料袋往你头上一套,拖着你进巷子就打了。” “先送你回家。”江旋皱眉沉声说。 再怎么说花雅也是混过社会的,堵人打架是最没有逼格的战斗,没准儿他一个人就能将季敏找的那伙子全撩了,初中的小女生能有多大势力,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充其量认的小哥都是某个大哥最不中用的那个打手。 丁丞今天再来,两个人战斗力足够爆表。 在高中的安稳日子过久了,接触的人也不同了,面对于佳阔他们几个兄弟义正言辞地帮忙,花雅心里有种别样的舒适感。 “小题大做了啊,小题大做了,”花雅轻松地笑,“有丞儿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去了都是看戏的,还浪费了下午半天假的时间。” “这个倒是,”丁丞说,“你们别忙着凑热闹了,打不打都还不一定呢,万一看见我在就跑了呢?” “有点儿bking啊你,”于佳阔笑着说,“那江旋,阳子郝子你们回家,我们仨够了。” “啊,真不用吗?”顾嘉阳不放心地问。 “真不用,”花雅肯定地说,“小女生,能找好多的人啊,七八个还是最多得了。” “江旋,你公交来了。”党郝看见去往贝湾的119路公交车停靠在站台,拍了下江旋的肩说。 贝湾在桐县的郊区边缘,公交车只有两路,一趟往返路程就有半个小时,间隔十分钟才发一次车,这趟如果坐不到,要等下一趟最起码十多分钟往上数。 党郝语气激动,生害怕江旋没抢上公交车,站台就在他们这边,走两步路就到了。 但少爷只是往那边淡淡地扫了眼,开口说,“我不急,送你回家再说。” “送我回家吗?”花雅愣住了,更多的是没理解到少爷的脑回路,“阔儿和丞儿都在,没什么好大的问题。” “不是,”江旋慢条斯理地回,“想去参观一下。” “兄弟没打过群架?”丁丞挑了挑眉,问江旋。 看江旋这剃着贴皮儿寸头的外貌,这一身的土匪气质,说是进去改造过的都信,还想去参观打群架的场面,装的吧! “没有,”江旋面不改色地撒谎,“所以想去看看。” “你.....”花雅顿了顿,“那你来吧,记得给你爸发个消息。” 江旋如愿地跟随花雅他们上了贝湾反方向的公交车,期间给江彧发了个消息告知会晚点儿回家,江彧也没回。 花雅家在顺水村他还记得,但那次台风暴雨,出租车走过路线没太看清楚,今天烈阳高照,能清晰地看见公路两边的梧桐树,公交车缓慢地行驶在绿荫大道中。 桐县城里的梧桐高大粗壮,枝丫繁茂,树身上还残留着春节套上的红带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梧桐树的原因,才会取名为桐县。 这个小县城跟鞍城哪哪都不一样,又旧又小,什么高档餐厅,购物广场都没有,就像侯翰铭才来这边的吐槽,没有星巴克,没有海底捞,两条腿就能逛一天,可花雅在这儿生活了十七年,是花雅生长的地方。 花雅坐在他旁边,头靠在车窗,从车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洋溢在少年身上,把长发渡成了金光,还能看到白皙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细密的绒毛,低头玩着手机上的跳一跳。 这游戏有那么好玩儿吗? 鬼使神差,江旋打开手机,微信上弹来老爸的消息,但他没管,下拉,在小程序上搜索他从来都没有碰过的那个小游戏。 公交车上吵,江旋听不太清跳一跳的背景音乐声,索性将声音开到最大,要不说花雅是高手,他坐在旁边儿完全没有听见花雅的手机音,但却没跳死过,他已经跳死不下五次了,分数稳定在个位数。 “你怎么也玩这个了?”花雅丝磁的嗓音传进江旋的耳膜里。 “啊,看你玩感觉还挺好玩儿。”江旋手一抖,小灰旗跳远了,又死了。 他抬头,闯进花雅浅棕色的瞳孔里。 花雅的那双眼睛很漂亮,圆润细长,眼尾微微上挑,双眼皮褶皱拉得很开,长睫衔接在眼角,密而长,在太阳光下,瞳仁的颜色清浅,像一颗琥珀镶嵌在里面。 “发什么呆呢?”花雅手在江旋眼前晃了几下。 “能一起玩吗?”江旋回过神,欲盖弥彰地闪躲自己的视线,抠了下自己的鼻梁问。 “可以,”花雅有时候真觉得江旋很莫名其妙,他俩的思路很难在同一个频道上,虽然他不理解江旋跳脱的思维,想着只要不过于离谱就行,“发给你了,进来吧。” 江旋打开和花雅的微信聊天界面,看到发过来的小程序游戏,点了几遍终于进了房间。 “要下车了,你俩干啥呢?”于佳阔和丁丞坐在他俩身后,在快要下站的时候提醒了一句。 于佳阔起身凑近了看前面两个低头族,映入眼帘骤然是那微信跳一跳时,他非常震惊,“操!我以为你俩玩农呢这么专心,合着玩这弱智游戏啊?” “什么什么?”丁丞上赶着凑热闹。 “你声音再大点嘛。”花雅淡定地说。 “又死了我。”江旋叹了口气。 “江旋你怎么也跟小椰开房玩这个啊?”于佳阔说,“你打不赢他的,我们之前都被他拉进来打过,一个都没有赢。” “是我想找他玩。”江旋说。 “你找虐啊?”丁丞问。 “你现在是主动找他玩儿,到时候你就不想咯。”于佳阔啧了声。 “怎么讲?”江旋扭头看了眼他俩。 “哎!”花雅咳了声试图警告制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就类似于剪刀石头布,你晓得吧,”丁丞说,“我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喜欢玩这个跳一跳,有时候决定什么就用这个来评判,妈的,从来没赢过,打赌也是。” “哎操。”江旋乐了,突然觉得这样的花雅有点儿幼稚,又有点儿不符合他清冷性格的可爱。 “菜就多练。”花雅拉长语调说。 “你等着。”丁丞扫了一把花雅的长发发梢。 “红旗路口到了,”于佳阔单肩背起书包,“下车。” 红旗路口的站台离顺水村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期间要穿过老街的小巷,这儿弄堂多了,道路曲折,弯弯绕绕。 “哎,对面儿,”丁丞拿下耳朵撇着的烟,点燃叼在嘴里,朝弄堂口抬起下颌,“看到没,五六个人。” “嗯。”花雅眼神望过去,有两个面熟,之前打架的时候碰到过。 “哪儿呢?”于佳阔还在四处张望。 对于他这种没有混过社会,不常打架的男生来说,感官不太敏感。 江旋眼皮一掀,沉戾的黑眸锁定在对面那几个人身上,眉尾下敛,阴沉的气场瞬间包裹在他周围。 “走吧,”花雅眯了眯眼说,“看看他们上不上。” “要不溜他们玩玩儿?”丁丞问。 “行,”花雅沉着地说,“你带着阔儿,我带江旋。” 老街的建造有七十多年,听老一辈子说民国时期这边儿的地主很多,后面批斗的时候,将家底那些金银财宝全部倒进了海里,也不知道真假。 现在这条街的作用,就是家家户户的人间烟火气,还记得小时候巷尾老爷爷卖的热汤面特别好吃,才两块钱一碗,花丽珍接幼儿园放学回家的花雅,都会买上一碗。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爷估计已经去世了,花雅也没有再吃到记忆中的那碗热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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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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