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承载花雅儿童记忆的老街,他不想在这里发生纠葛,带着江旋三弯两绕走到尽头,偶尔有几家中午炒菜的油香味扑进鼻子里。 “没跟来。”江旋往后看了眼说。 “也跟不上来,”花雅笑了声说,“丞儿还没出来呢,他们直接会被绕晕。” 老街巷子长,分叉口多,修砌的房屋堆积在一起,砖混一样,不走上个几年还真走不出来。 “傻逼,”丁丞边笑边骂,和于佳阔勾肩搭背,“哎,你们出来好久了?” “几分钟吧。”花雅说,“怎么样那几个?” “哎哟,丁丞太有想法了,”于佳阔笑的眼睛都眯缝了,“他把那几个绕到别人家的院子里,被狗撵地跑进鸡圈里躲着,踩了满脚的鸡屎。” 那几个踩鸡屎的男生一直没跟上来,估计还在老街里边绕圈,也许脸部红温边抖落脚下的鸡屎,边破口大骂。 “喂爸。”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江旋下意识地将视线瞥到和丁丞聊天的花雅身上,对方没看向这边。 “要回来了么?”江彧问。 “嗯,”江旋说,“快了。” “小椰在你旁边儿?”江彧疑声。 江旋没吱声,心想老爸的直觉如此敏锐吗,下一秒江彧又说,“我听到他的声音了,那你把手机给他。” 抛开其他不说,花雅说话的嗓音很轻,反倒是丁丞和于佳阔的嗓门要稍微大一些,老爸能从中分辨出花雅的声音,还是有点儿牛逼。 江旋拍了下花雅的肩,把手机递给他,“我爸。” 花雅闻言,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挑了挑眉,避开他仨走到公路的另一边接电话。 “中午过来吃饭吗?”江彧含着笑说。 花雅看着对面等他的三个男生,于佳阔和丁丞满脸茫然,甚至朝他打了手势询问这通电话是谁打的,还需要避着人,尤其还是从江旋手里接过的电话。 “不过来了,”花雅说,“外婆已经把饭给做好了。” “小旋怎么跟你在一起,刚刚他给我发消息说他有事儿,”江彧说,“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是,”花雅又看向少爷,“就同了一截儿路而已。” “行吧,”江彧说,“那下午过来行不行?就吃晚饭的时间,其余的几个小时你好好陪陪你外婆吧。” “可以,”花雅应了声,“先挂了,来的时候给你发消息。” “好。”江彧轻快地说。 速战速决,花雅走了过去将手机还给了江旋。 少爷什么也没问,顾及着丁丞和于佳阔在,只是把目光放到花雅昳丽的脸上,询问,“从这儿到公交车站怎么走?” “现在我们走的路就是大路,一直直走然后向右差不多一百米就是站台。”花雅看到少爷眼眸里压着的其他思绪,回答说。 “行。”江旋点点头。 “啊,江旋你要回家了?”于佳阔问。 “嗯,”江旋说,“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所以你不是来参观的是吧,”丁丞笑了笑,“真护着花儿啊?” 江旋没有说话,转身朝花雅说的那条路走去。来这边快两个月,由先开始哪哪都不适应小县城的慢节奏生活到现在看这个地方还蛮顺眼,他连回家的车都不想打了。 其实桐县的公交车坐着挺舒适。 花雅看着少爷高挑的背影,丁丞的话让他不禁抿了抿唇线,江旋突然地转变他不是没有察觉出来,只是有时候自我麻痹,麻痹着就忘了。 不想思考,也不想深究,这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看了几秒他移开视线,淡声说,“走吧。” “哎,刚江旋叫你接的那通电话是谁打的啊?”于佳阔好奇地问。 “他爸。”花雅坦然道。 “他爸叫你接电话干什么?”丁丞感到莫名。 “你回家了晚了会找人帮你解释吗?”花雅问他俩。 “会啊,”于佳阔说,“我不是经常找你吗?” “哎对了,”花雅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的。” “妈呀,江旋那个大少爷模样家教这么严啊?”丁丞瞪大眼说。 “应该吧。”花雅叹了口气说。 走完大路,穿过小巷,花雅家的红漆大门敞开,苗禾刚好端着一大盆水走出来,给外墙的土篱里边花丽珍种的葱苗浇水。 酷妹看到三个少年,眼眸亮了亮,“姐姐,佳阔哥。” 她一次性说不了太多,当丁丞有些心碎地捂住胸腔开始戏精表演时,苗禾立即补上,“丞哥。” “哎!”丁丞大声应,“终于舍得喊我了啊苗禾,啧,不容易啊!” “笑死我了小禾苗,”于佳阔乐得不行,“我先回家了小椰。” “好。”花雅说。 “是不是我大孙子回来啦?”花丽珍干练粗慈的嗓门吼。 “是的呢。”花雅揽着苗禾的肩进了门,花丽珍正穿着围裙坐在石凳上剥蒜。 “奶奶,我来蹭个饭。”丁丞从花雅身后探出头。 “哎哟,小丞今儿也来了?”花丽珍乐呵道,“奶奶好久都没看见你,怪想的。” “嘿嘿,我也是奶奶。”丁丞说。 “想您做的饭了。”花雅拆了句台。 “哎!”丁丞吼了一嗓子。 “没事儿,想我做的饭也没事儿,奶奶照常开心,”花丽珍收拾好东西起身,浑浊的眼注意到花雅的腿,吆喝一声说,“呀!小椰,你怎么上了一周学脚都扭了?” “打球扭的,”花雅跺了跺左脚尖,“去医院看过了,没伤到骨头,老太太别担心。” “你看你真的是,”花丽珍紧皱着眉头,粗糙的手指头揉着左脚踝那处的骨头,“我那儿好像还有一瓶没用完的红花油,待会儿你涂一点儿。” “好咧。”花雅乖乖地回。 “唉,真是不让人省心,”花丽珍留着力一掌拍在花雅的胳膊上,“坐着啊孩子们,饭马上就好咯。” 如苗禾早上所说的一样,花丽珍做得饭挺丰盛的,除开海货那些,还有几样硬菜,生怕弥补不了在学校吃的那些寡淡饭菜。 饭桌上倒也没默着,老太太抿着花雅暑假酿的青梅酒,说在村里那群老八卦口中听到的趣事儿给三个小年轻讲,偏偏他们还挺配合,时不时应老太太一声儿。 “阳西那边儿要开发一个旅游景点,前几天招人手去海边捡垃圾呢,”花丽珍说,“我和你李大婶儿还想去报个名,结果人家不要我们这老太婆。” “您别折腾了,”花雅说,“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做那么多活干什么,面厂我都想让您退休不干了。” “怎么说话呢?”花丽珍笑呵呵地抿酒,“不干了哪有钱啊。” “有我呢。”花雅说。 “不行,”花丽珍摆摆手,“不行。” “阳西开发旅游区我也知道,我舅舅在那边儿接手了两套民宿,”丁丞说,“他叫我放寒假去帮他打理一下,给我拿工资。” “去呗。”花雅说。 “我不想去,打理,打理你知道吗,”丁丞说,“意思是要管店,接送游客,计划房间,规划时间,靠,一连串事儿。” “小丞,可以去,”花丽珍说,“就当是锻炼了。” “我真不想去,”丁丞闷闷地说,“我想的是......花儿,要不你去吧。”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花雅看着他说,“我也没接触过这种事儿,干不好。” “唉。”丁丞叹了口气,“我充分怀疑我舅舅是不想花高价出工资请人来管,所以找我当半价劳动力。” “应该不是,”花雅说,“都接手民宿了,还是两套,你舅有实力。” 饭桌上突然成了打理民宿的事儿,吃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下午放假半天的时间是很紧凑的,丁丞蹭完饭就走了,苗禾等苗强离开了才回家收拾东西,花雅感觉自己只是洗了个澡陪老太太唠了会儿磕,已然是五点。 南中读报课时间六点半,他还要利用这一个半小时去贝湾。 “待会儿不用给我热饭了外婆。”花雅头探进老太太的房间里说,没见着人。 “外婆?”花雅又喊了一声儿。 还是没人应。 他给花丽珍打了个电话,老太太兴奋的嗓门应,“咋啦小椰?” “您去哪了?”花雅问。 “我在皂角树这边看他们下象棋呢,”花丽珍说,“是不是要去学校啦?我马上回来给你做饭昂。” “不是,您看您的,我就是说一声儿,我待会儿出去跟同学吃,”花雅说,“不用做我的饭了。” “要出去啊,”花丽珍说,“生活费我放在你屋书桌上的,你走了别忘了拿哦。” “好。”花雅说。 上周生活费还没用完甚至绰绰有余,那是江彧给他打的钱。 花雅走进卧室,看到了外婆放的生活费,就压在他的题本下,他抽了出来转移阵地,存到了他之前编织的小猪存钱罐里。 这里面基本都是他存的外婆给的生活费,从江彧打钱之后,他就没有用过老太太给的钱,想的是存着,有一天能用得上。 将下午晒了半天的校服装进书包里,花雅给江彧发了个消息。 “吃完饭时间肯定来不及了,”江彧照例站在保安室门外的七里香花丛下等他,“开车送你和小旋去学校。” 一周只匆匆见了一面,江彧握着少年纤细的手腕儿,把他扯到自己身边更近了些。 “嗯。”花雅淡淡地应。 “哎,你脚怎么了?”江彧皱眉问。 “就扭了一下,”花雅轻叹了口气说,“没好大的事儿。” “都瘸了,”江彧一语击中核心,“上来,背你。” “你这真的……”花雅没忍住想笑,什么毛病,父子俩都背一遍? “上来。”江彧重复。 花雅看着和江旋八分相似的眉眼,沉戾压迫父子俩那是一模一样,但江彧还多了成年人的几分沉稳,少了江旋的少年气。 拗不过,花雅跳上了男人宽阔的背脊。 今天这顿晚饭吃得还算友好。 比起暑假江旋放在他身上探究审视的目光,这会儿会很明显地感觉到少爷的气场变了,变得无比缓和,再也没那股针尖对麦芒的味儿。 “上楼,出差给你带了些礼物。”吃完的碗筷照例还是扔给了少爷,江彧朝花雅点点下颌说。 “其实不用每次都给我买礼物,”花雅走进卧室说,“有些我也用不上。” “不是什么奢侈品,”江彧拿出几套衣服,“就是衣服和裤子而已,给你和小旋都买的有,衣服你还用不上吗?” 花雅沉默。 “过来试一试。”江彧招呼他。 但他刚走过去,江彧一把揽住他的腰,猝不及防间,江彧低头在他的唇瓣映上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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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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