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白想,或许他该主动出击。 至少要搞清楚原因。 他订了最近一班去陵江市的飞机,到机场后,抽出时间在一家西餐厅吃了晚饭,当他快要吃完套餐里的甜品时才发现,甜品里夹着巧克力。他愣了一会儿,乐观的想,或许含量没那么高,但还是拿出他的应急药吃了一片。 上都离陵江市不算远,飞机三个多小时就到了。 机舱里氧气含量不比外面,他感觉到肺里不大舒服,但可以忍。 他有些煎熬的撑着时间,快到时,乘务员看着他十分不好的脸色询问:“先生,需要晕机药吗?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逾白对她礼貌的淡笑一下:“不用了,谢谢。” 乘务员说:“那我给您倒杯热水过来吧。” 终于熬到下飞机,他的额头,脖子,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头也很胀。 他走出机场看着出租车苦恼的想,他的家在哪儿呢?我又该去哪里找他?如果告诉他我来陵江了,他会来找我吗? 他一手扶着墙,手有些抖的拿出手机点进周承野的微信,冷汗使他的手很湿,很划,打字打了好一会儿才将一条十分简短的消息成功发送。 【学长,如果我来陵江了,你会见我吗?】 他还是没敢直接说出他来到陵江的事。 这份感情不应该产生任何负担。 逾白靠在墙上,有些支撑不住,滑坐在地上,他按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用意志力强撑着精神,紧紧抓着手机心里暗暗祈祷。 别再躲我了,学长…… 或许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也或许是觉得他孤身来到这里发病实在可怜,他收到了这段时间以来周承野的第一条回复,他努力的辨认着逐渐虚像化的三个字。 【我很忙。】 逾白苦笑一声,没了支撑的理由般,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熟悉的心电监护仪的声音让逾白意识到大概是某位好心人将他送来了医院。 逾白看向一旁的护士张了张口,听见声响,护士快步走过来以为逾白需要什么东西,接着她听见逾白问:“请问今天是几号?” 护士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愣了几秒后回答他:“1月28号。” “还是错过了……”逾白自言自语。 “什么?”护士没听清他的话,又询问一遍。 逾白轻轻摇头:“没什么。您知道是谁把我送来的吗?” “是一位男生,还穿着高中校服。说是从机场外面碰见您晕倒了,现在他已经回家了,不过他留了电话。”说完,护士将一张纸条递给他。 上面很工整的写着:裴逸,后面写着一串数字。 逾白拜托护士将他的手机拿过来,然后按照纸条上的数字输入好拨打了过去。 电话那边传来了十分鲜亮的声音:“您好,哪位?” “您好,是裴逸吗?” “恩,您是?” “我是您在机场外救下的人。可以发个地址我们见一面吗?我想当面谢谢您。”逾白说。 “奥奥,没事,你好点了吗?”裴逸想了想:“我家就在医院旁边的小区,我正好写完作业了,现在去医院找你吧。” “好多了,其实不用麻烦……” “等我十分钟。”说完裴逸挂断了电话。 逾白按照这个号码添加了裴逸的微信好友,还没通过,大概是在来的路上,没看手机。 裴逸家离医院确实很近,没过一会儿,逾白就见一个高高的、肤色不算白但面容干净的大男孩推门进来,冲逾白的病床走过来。 逾白微微挺直了些背:“你好,裴逸。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裴逸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摆了摆手:“嗐,没事儿!不过当时你真是吓我一跳!你当时倒在角落里,幸亏我看那边安静去那边打了个电话,不然要是再晚一会儿发现你,你可就惨啦!”裴逸想了想:“医生说你是因为…因为什么来着休克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谢谢。”逾白举了举手机:“我添加了你的微信好友,可以通过一下吗?” “奥,可以啊。”裴逸拿出手机点击了通过。 接着逾白按了几下手机,裴逸那边就收到了一笔对他来说数目十分可观的转账。他忙抬头说:“用不了这么多!我给你退回去。” 逾白平时会接一些拍摄和广告,收入都很不错,并不觉得这笔钱很多,毕竟救了他一命呢。于是按住他的胳膊:“收下吧,不然我会很不好意思。” 推拒了几次,裴逸拗不过他,接受了这笔转账。 “对了!”裴逸问:“你有和家人说你在这的事吗?我想想…从进医院到现在都四天了,快联系一下他们吧,不然他们得多担心啊!” 逾白摇头:“没有,这里没有我的家人。” “恩?你不是陵江人吗?” “不是。” 裴逸好奇的问:“那是来…旅游?” “来找人。”逾白说。 “奥奥,是找朋友吧?帮你办住院手续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学生证,你在上大学吧?我记得你是叫逾白对不对?找到你朋友了吗?” 逾白望向窗外轻声说:“没有,不找了。” ---- 小周是情感洁癖很严重的一个人,并且他遇到问题习惯自己解决,他想等自己冷静了,或者是想通了再面对。他不希望把他不好的情绪让逾白感受到。 人的性格习惯不同,会有很多处理方式所导致的问题。 恩…大概是这样子~
第45章 雨夜 逾白看向窗外的大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他意识到,周承野又在躲他。 但是他前几天还说了喜欢他。 他还说当年躲他也是因为喜欢。 喜欢会这么快就失效吗?逾白不明白。 大概会吧…毕竟周承野已经将他从里到外都看了个彻底。 会因为误食而与死神照面,也可能会毫无预兆的将自己封闭起来,阴暗的、残缺的、一点也称不上美好的自己。 周承野喜欢阳光乖巧的逾白,不代表他依然会喜欢破败残缺的逾白。 如果他见过自己抑郁症复发的样子,一定无法接受。 毕竟连他都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他望向雨中那扇忽明忽暗的窗,鬼使神差的给他发送了一条与那时相同意义的消息。 【如果我来找你,你会见我吗?】 他拿不出当年的勇气,大概过了三秒就撤回了这条消息。 等不到雨停,在可视性极差的雨夜,他逃离般的启动了车子。车子刚起步,车前盖就发出声响,恍惚中看到前面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按着汽车前盖,在阻止他的前进。 逾白慌乱的踩下刹车,定了几秒钟,想分辨出前面那个人的面容。 很熟悉,但他不敢确认。 那人绕到驾驶位的位置敲了敲车窗。 周承野被雨淋湿的长发、琥珀色的眼睛与隐忍的表情一个不落的进到了逾白的眼睛里。 逾白脸色发白的沉默了一会儿,拿起后座的雨伞下了车。 他将伞撑开往周承野那边举,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逾白没有问“你怎么下楼了?”这种蠢话,刚才那条消息一定是被他看到了。 尽管他很奇怪,他是怎么看到那条转瞬即逝的消息,但就是看到了。 逾白眼神落寞的看着他:“伞给你,别着凉,我先走了。” “你淋湿了,上去换件衣服吧。”周承野语气有些僵硬。 “不用了。”逾白见他没有接伞,将伞塞进他手里,转身拉开车门。 “砰!”的一声,车门被身后的周承野关上,接着不由分说的拉着逾白的手腕,十分强势的把他带回了家。 他的力气有些大,逾白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腕感到鼻头有些酸。 他站在玄关胡乱擦了下脸颊上的雨水,见周承野拿了条干毛巾递给他:“先擦一下,进来吧。” 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周承野轻声叹了口气,拉他坐在沙发上,将宽大的毛巾盖在他头上,半跪在他身前替他擦头发。 逾白低着头很乖巧的的任他动作。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周承野的膝盖上,接着又掉了几滴。 周承野看着他已经半干的头发,意识到什么,紧张的用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逾白漂亮的眼睛红的要命,里面蓄满了大颗大颗的泪正无声的顺着脸颊落下来。 他的心脏像被攥紧一般无措的替他擦着眼泪,但这并没有起到任何好效果,眼泪越擦越多。 他见逾白死死的咬着嘴唇,显然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嘴唇和眼睛都红的很彻底。 他又做了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 就算他看到陈朵的医疗笔记中的那段对话,仍然感到后悔。 【逾总,您现在有了更好的感情,终于可以放下过往,重新开始了。】 【我永远都忘不掉他了。】 只有上帝知道他看到这段话是怎样的感受,但当他看到此刻这样伤心的逾白,他又觉得,算了,如果非要让一个人承受痛苦,那还是自己来吧。 他嘴里说着“对不起”,然后抱住他。尽管感受到逾白的抗拒,他还是用力的将他扣进怀里。 “别哭了学弟,你哭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承野拍着他的背低声说。 逾白吸吸鼻子,冷静了一会儿,轻轻推开他,红肿的荔枝眼望着他:“是想和我分手吗?” 这个问题很痛苦,不容易,但他还是问了。 周承野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难看,起身坐在他旁边,沉默的过程并不久,但逾白感到很煎熬。 周承野终于开口:“没想过,逾白,以后你最好也别再这样想。” 逾白咬了咬唇:“那为什么?你总是什么都不说…”逾白控诉他:“如果今天我不给你打电话,是想直接走掉吗?” 周承野处理问题习惯想好应对方案再采取行动,那句该死的“我永远都忘不掉他了”,他实在接不住。 他以为逾白同意与他在一起是想重新开始,他接受到的信号也是来自逾白同样爱意。 他想不明白,也不能接受逾白心里存在着第二个人的事实。 他对待伴侣的前任持有尊重态度,但前提是要确确实实的过去,而不是忘不掉。 现在他倒真有点想知道,这根该死的肋骨究竟是何方神圣。 既然逾白想知道原因,那他就告诉他原因。 如果他给出的理由自己能够接受,那他可以尝试着理解,毕竟逾白现在是属于他的。 “和我讲一讲你大学时喜欢的那个人。”周承野观察着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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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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