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逾白表情明显松动的反应并没有让周承野满意,果然,逾白并不打算多说。 “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说话时落寞的表情让周承野自嘲般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逾白见周承野毫无理由的转向另一个话题,还是不打算说出原因,心里涌出巨大的失望感。 “我和学长说过,你要好好想一想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我不喜欢不清不楚,当然,我不怪学长,毕竟之前我也没有告诉你,我有病。话说到这,我就把我的所有摊开给学长看,我可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逾白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的病第一次被发现是在大一下学期,整夜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吃的东西会全部吐出来,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找到了陈朵,治疗加上演戏让我的情况慢慢又好起来。最严重的一次是第二次发病,大二刚开学第一个月,回学校参加了一场…饭局。回去之后就开始不对劲,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清醒过来以后就是在医院里,汎汎送我去的医院,他吓坏了,说我整个人泡进浴缸里,差点死掉。这一次花费了比较久的时间去治疗。后来就断断续续的失眠、臆想、厌食,一直到现在。” 逾白对周承野此时无法接受的痛苦表情并不意外,他说:“我就是这样,不是学长想象中那样阳光、美好。我的身体坏掉了,以后可能会更坏,你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不能接受,就不要再找我,这段时间就当作是一场梦,我不会怪你。” 逾白自以为说起这些时,已经足够冷静,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声音在颤抖,甚至有些没力气站起来。 窒息般的沉默与压抑气氛让逾白无法忍受的起身,快速走向门口。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 周承野没让他如愿,从身后将他很轻易的扛起来,走进卧室将他压在床上。 他们都淋了雨,浑身湿漉漉的不大舒服,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纠缠不清的呼吸声,周承野紧紧的抱住逾白,像对待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 逾白推了推撑在他上方的,周承野的胸口,“呜……”他想说些什么,被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嘴。 “嘘……”周承野将头埋进他的颈部轻轻的嗅,看起来很脆弱。他的长发和浅浅的呼吸蹭在逾白的脖子上,让他有些痒。 周承野放过他的脖子从背后抱住逾白,紧紧的搂住他的腰,不知过了多久,周承野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他说:“留下来……” 第二天醒来时,逾白已经不在他身边。 没过多久,他被助理带上了飞机。 在华森员工的心目中,逾白是那种传说当中的老板。 温柔、严谨、从不吝啬。 尤其是配上那张永远对人尊重温和的脸,时刻让他们感到如沐春风。 然而今天的逾总让他们感到不太一样,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让他们有些招架不住,尽管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外面的人仍然感到惴惴不安,到了下班时间,纷纷快速离开了公司。 逾白拿起最后一摞文件,晚上再加个班,这段时间留下的工作就可以完成了。 他约了第二天与陈朵见面。 思来想去,除了他的病,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他得搞清楚原因。 因此逾白当晚工作到凌晨三点多回到家,第二天顶着发青的黑眼圈来到了陈朵的工作室。 陈朵见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忙给他倒了一杯普洱,心想上次来治疗不是还好好的?她向后望了望,没发现那位学长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逾总,遇到什么问题了?”陈朵拿出医疗笔记紧张的询问。 逾白喝了一口普洱,摆摆手:“我身体没事,有些事想问你。” 陈朵松了口气:“您问。” “这几次来治疗,陪我过来的学长,姓周,你还记得吧?” “恩,周先生,我记得。” “上次治疗完,你们具体聊了什么,可以和我讲一讲吗?” 陈朵猜测是她和周承野之间的“保密事件”暴露了,但又觉得他们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似乎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主要是在聊您的病情,比如与之前医疗笔记相比于现在的不同点、注意事项、用药情况等等。您已经好多了,这一点周先生也知道。” 陈朵推了推眼镜:“逾总,有件事,我认为您有必要知道。” 听陈朵一副的确发生了什么的语气,逾白有些紧张:“你说。” “其实周先生早就了解您的情况,我是说,在他第一次陪您来治疗前就知道。他和我见过一面。但是怕您心里有负担,会多想,就让我对这件事保密。我看得出来,周先生很紧张您。” 逾白怔了怔,对周承野最近的态度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解到什么程度?” “全部。” “你是说……” “对,他都知道。”陈朵将医疗笔记推到他面前:“包括这些。” 实际上,这些记录逾白本人没再看过,甚至连他自己都记不清,这些梦里的画面究竟是什么。 他翻看那些偏执的、不正常的文字,像一盆冷水从上至下淋了个彻底,凉透了。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逾白,连他自己也不喜欢。 他不再责怪周承野。 逾白默默将记录还给陈朵:“我先走了。” “逾总……”陈朵没能叫住他,只能担忧的看着逾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诊疗室。 ---- 再来说说小白,他从小到大在家庭里没有感受到受重视,他很敏感。 家庭也好,大学时期的种种也好,他没有被首先选择过,他想问题会比较消极一些。 他们需要慢慢磨合。 就酱~
第46章 肋骨 周承野还在与上都市分公司的负责人讨论完年度计划,接下来需要开大会、巡查项目场地、与主管部门沟通、完善年度计划。 好在一切顺利,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这一次的工作任务。 与逾白那天晚上不算顺利的谈话,让他有些烦躁的皱起眉。 “周总,是方案有哪里不完善吗?” 正听分公司负责人汇报方案的周承野摇头:“抱歉,你继续。” “好的周总。” 周承野捏了捏鼻梁,将注意力拉回来,听完了汇报。 “周总,本周五晚上有一场宴会,是与我们长期合作的翌斯建筑董事长的70大寿。您应该知道的,杜志义董事长。” “知道。父亲的老朋友,现在翌斯建筑应该都交给他儿子了。” “恩,杜董事长年纪到了,小杜总一直以来经营的不错。这次大寿邀请了许多企业,各行业都有,我认为值得出席。” “恩,时间地点给我司机。”周承野说。 到了宴会那天,周承野喝了点酒,结束后没让司机送他回去,一个人在路边醒酒。 他在上都市的工作随着这场宴会宣告结束,助理帮他订好了第二天回陵江的机票。 好像每一个人对大学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周承野也不例外,毕竟在上都市上了四年大学,他知道宴会厅离电影学院很近,步行二十多分钟就能走到,于是他便去了。 电影学院对本校毕业生很优待,校门口的刷脸系统会保存每一位在校生的记录,周承野很顺利的进入了校园。 十年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从第一次来到电影学院那天起,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夜晚的校园是情侣的圣地,尤其是这片星光湖,周承野看着星光湖旁的长椅上与船内的一对对情侣,后知后觉的这样想着。 当年他和逾白也在这里游过湖,是逾白邀请他的。 他又感到有些烦躁。 自从来了上都市,已经有一周时间。 除了在落地时给逾白发了一条“平安到达”的消息后,他们就没有联系对方。 数不清这是他这些天第几次拿起手机,思忖起是否该给逾白打一个电话。 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同他讲话。 他对那晚惹哭逾白,还硬把他留在家里的事情心有余悸。 他不想再这样失态,更不想看见他的眼泪。 他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逾白的眼泪更可怕的东西存在了。 然而当他拿出手机按了好几次开关机键都没有反应时,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他们之间好像总是差一点。 相遇的时间差一点,袒露的机会差一点,蝴蝶效应一般。 表演系红砖白底的大楼被重新替换成灰色的砖瓦,音乐剧教室旁边就是戏剧教室,再往里走就是全系上公开课的阶梯教室,教室外的墙上贴着历届优秀毕业生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名字、学号和班级。 大家都这样评价电影学院:“众多艺术家与明星的摇篮”。 因此,照片墙上不乏有一部分当红影星大学时期的青涩模样。 他在倒数第三排看到了自己的照片,他没想到,逾白的照片就在他右侧。分别写着: 表演系14级优秀毕业生:周承野; 表演系15级优秀毕业生:逾白。 毕业后他就没来过学校,没见过这个也正常。 他有些出神的看着照片里的逾白,跟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丝毫不差。 白色的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额间总有几缕碎发落在眉毛上方,造物主恩赐般的精致五官,唯一不同的是,笑容与他记忆中略有偏差,少了些天真,多了些忧郁。 照片外的透明边框有许多指印,看起来被反复观看过,周承野拿出手帕将边框一点点擦干净。 “喂,同学!不可以私自取出学长的照片哦!” 一道青涩的少年声音使周承野停住动作,而后仔细擦干净后收回手帕转身望向那位少年。 少年看清他的面容后楞楞地看了一眼后方照片墙如出一撤的面貌,有些结结巴巴的:“您、您是14级的周承野学长?” 周承野冲少年礼貌的点点头。 “抱歉啊周学长!我是学生会的,因为时不时就会有学生想偷偷拿走这里的照片,我们每天都会过来查,还以为您是……抱歉抱歉!” 少年对他笑了笑:“您的照片上周还被摄影系的一个学弟拿走过,还好被查出来了!” 周承野有些奇怪:“拿走…照片?” “您忘了吗周学长?照片后面会有优秀毕业生亲手写的一段话,一般来说都是寄语啊、愿望啊祝福啊什么的,也有学姐学长只写了名字和日期的。所以大家都想看看自己喜欢的学长学姐都写了什么,也有想要拿回去偷偷收藏起来的。”少年夸张的说:“这里可是电影学院的重要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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