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闵军的作品,刮刀划线是他惯用的收尾方式,只不过他没有标注日期。” “怪不得……” 陆行舟突然明白了江昱之前的说法,他一开始还想不通裴岚究竟在纠结和困惑什么,但现在看来真正让他困惑的就是他的师父。 “裴岚应该是发现了他师父做的事情, 但因为师父对他的养育之恩选择了包庇隐瞒,他找人清理了老房子,把这些画都放在自己家的地下室里。”江昱说出了陆行舟心里的想法。 陆行舟认同地点头:“师父担心徒弟会把自己的事情公之于众选择金盆洗手,可既然裴岚已经选择隐瞒……” 他还是不认为是师父杀了裴岚,且不说作案时间上就不成立,如果他师父真想杀他,又为什么要选在一年后,留下这样一个非常不成熟的案发现场。 “陆队,如果我是张闵军想杀裴岚我只需站在他的身后,在对方完全沉浸创作的那一刻出其不意,一刀封喉要了他的命,又或者在死者的杯子里放入大量的安眠药,总之不会用上催l情药这种东西。” 江昱用着最平淡的语气站在张闵军的角度描述作案手法,陆行舟没有否认江昱: “强迫女人的是张闵军,知道事情真相的是裴岚,死的也是裴岚,从杀人动机上来说目前确实只有张明军存在嫌疑……” 陆行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起案子其实非常简单,如果按照他们最原始的调查方式进行搜查,发现死者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倘若裴岚侵犯女性的事件为真,那么与他存在纠缠、可构杀人动机的就只有受他侵犯的女性。 当时队里几番调查无果,裴岚身份背景又干净,如果不是死亡现场的照片被爆于网络,他们压根就不会知道裴岚有过“侵犯”女性的事情。 而发布被侵犯事实的又偏偏是受害者,他们便自然而然的认为受害者是在揭露死者罪行渴望得到心理上安慰。 可真的是这样吗? 陆行舟看着周围不下二十几幅的作品,如果真是墙倒众人推,他们分局也不会只接到两位受害者站出来发声。 没人愿意揭开自己的伤疤回望过去,尤其是这种并不光彩的伤痕,更何况“施暴者”已经身亡。 “陆队是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江昱歪着头,略长的头发零散的垂在脸颊,黄色的壁灯顺着发丝照在他的侧脸,那双幽深好似隐藏着许多秘密的眼睛就这样毫无保留的看着陆行舟。 陆行舟的思路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实话说从小到大,陆行舟从没有过这种呼吸慢了半拍的感觉。 记得之前上初中的时候,他的好哥们住着腮帮子跟他说: “你不懂,那天我打完球下来累的满身臭汗,走到一边准备休息的时候就见一个女同学,她穿着小裙子扎着双马尾,手里还捏着瓶水走过来,你知道什么叫破次元吗?就那一刻,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那女生笑着举着水递给我,真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好像恋爱了。” 想着,陆行舟打了个哆嗦,恋爱……狗屁的恋爱,他这辈子就不会恋爱。 “陆队还要看多久?” 江昱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没有任何情绪,仿佛陆行舟看的是随便什么花花草草一样。 “啊……我还没想清楚。”陆行舟这才想起江昱刚刚的问题。 “那陆队好好想,破案子你们是专业的,我就不参和了。” 江昱有些疲惫的抓了两下风衣,自顾自往外走。 陆行舟把现场拍摄照片发给秦睿,让他通知队里明天派人过来取证,他出去的时候,江昱已经和林溯并肩站在一起。 林溯低着头,正用眼镜布擦着眼镜,见陆行舟过来,他赶忙把眼镜带了回去。 “陆队长,能借一步说话吗?” 林溯语气恭敬,陆行舟也正好有事想问林溯。 “当然可以。” 陆行舟说完把目光投向江昱,江昱似乎并不在乎林溯想跟他说什么,非常识趣的自己走到一边。 林溯开门见山:“陆队长,我希望以后比较危险的案子,比如外勤这种就不要江昱参与。”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陆行舟的语气算不上好,虽然目前江昱是以顾问的身份待在他们分局,可是用不了多久,等正经的调令下来江昱就是分局的专聘模拟画像师,属于正式的刑警。 一个刑侦警察如果担心受伤,担心会被罪犯牵扯……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就是严重的失职。 “他受过伤,很重的伤,差点没抢救过来。” “创伤后应激障碍、共情障碍,如果不是赵局保证过可以保护江昱,我是不打算让江昱入职的。” 林溯语气冰冷,明明每个字陆行舟都听过,可是这样凑在一起,陆行舟却听不懂了。
第18章 心动嘉宾好像有对象了 陆行舟原本还想问问林溯,江昱的身体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转念一想如果江昱的身体真有问题,单入职体检这一项就过不了。 但林溯自爆式的提出要求,反倒让他有了更大胆的猜测,从林溯的语气上来看,他是不希望江昱入职的,那江昱究竟是怎么通过的心理素质检测,又是怎么进入的分局。 如果只是江昱想来,恐怕很难做到。 “陆队长,看您的表情……很为难是吗?”林溯仰起头,流露出一个很是伤情的神态,他像是在自我挣扎: “那我们各退一步,如果江昱要出外勤,陆队长一定贴身保护可以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我希望受伤的人不是他。” 林溯说话的方式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语言的艺术,一句“我希望受伤的不是他”直接涵盖了他希望陆行舟可以以身相护的无理要求。 林溯是,赵局亦是。 陆行舟真的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才值得让这一个两个的,用着这么强烈的情绪要求他用命保护。 “我尽力。”陆行舟实话实说。 “有陆队长的保证,我就放心多了。”林溯伸出手,两人握手算是相互认同了对方的说词。 “我能问问江昱是因为什么受伤,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陆行舟知道这些问题涉及隐私,但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一场意外,算了……这些事不提也罢,陆队长只要记住答应我的事情就好。” 林溯笑着转身,摆手的同时快步走到江昱的位置,他自然的把手搭在江昱的肩膀,凑在对方耳边说着什么。 路灯把二人的身影拉的斜长,陆行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才是最有病的那个人,自我奉献、感动自己成全别人。 江昱回头:“陆队不一起走吗?”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看看现场。”他强颜欢笑,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陆行舟到裴岚家玄关,远远地眺望着逐渐消失的两道身影。 【我今天不回队里了,你们也休息,案子明天再说。】 他在工作群发好消息,独自一人走到江昱家门口,他的车还停在那,他站在车边抬头观望这座与他格格不入的别墅。 玻璃窗前,江昱拉开白色纱帘,单向玻璃内,江昱看见陆行舟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的方向。 “他走了。”江昱说着重新拉上纱帘。 清源雅居,陆行舟把车停在地库,拎着车钥匙坐上电梯,他家这一带算是整个京江房价略低的位置。 自从新任副市长上位,整个京江的GDP直线上涨,本就寸土寸金的城市让大部分中年人都背上巨额房贷车贷,可就算GDP再怎么涨,穷的人依旧穷着。 像陆行舟这样的还算勉强生活,不少刚入职场的外来青年甚至连一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 陆行舟拉开房门,熟悉的暖光顺着门缝射出,他刚进去,就见“六千”摇着尾巴从卧室一蹦一蹦的跑了过来。 六千是只小土狗,之前陆行舟办案子的时候从火场里扒出来的,那时候这小家伙就巴掌大小,全身的的毛都烧焦了。 秦睿说救不活,陆行舟不信,找了个专业的宠物医院花了六千才给救回来,目前身价过万。 “来吧六千,让朕来宠幸宠幸你吧!”陆行舟把六千举过头顶直奔卧室。 一人一狗往床上一摊,六千就用鼻子蹭陆行舟的脸,他最近几天没回家,一直都是拜托邻居帮忙喂的六千,六千几天没见他就一个劲的往他衣领里钻,粘人的程度不亚于狐狸精转世。 “等明天案子结了,朕再翻你的牌子。” 陆行舟起身给六千放到一边,又拿出一些宠物零食给它吃,案子的事情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理清,今晚必须写出个总结。 他抽出椅子,拿出他那几乎包浆的黑皮笔记本,写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陆行舟把整理好的东西留言发给秦睿他才洗澡睡觉。 陆行舟这人有个外号,队里莫名其妙传出来的,说他是“铁人”,加班熬夜不论累成什么样,只要倒头一睡不论几个小时,醒来都精神抖擞,案子就像他媳妇…… 他听着觉得好笑,不过事实确实如此,陆行舟就是不怎么缺觉。 凌晨五点四十,他准时起早下楼点了一屉小笼包就急匆匆的赶回队里,他把一些需要调查的东西交给各科值班室,而后回到办公室整理案件细节。 早上八点三十,各部门的人大都来全,江昱也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着情绪不高不低,百无聊赖的拿着铅笔不知道在画什么东西,陆行舟把视线挪了回来。 秦睿大咧咧地闯进他的办公室:“真的要传唤张闵军?你不怕万一那画是裴岚模仿张闵军画的,审了个空,再给老头子折腾出个三长两短。” “放心吧,画都已经搬去了痕检,等着样本采集回来不就知道是不是张闵军的,这到渔村一来一回四个小时,足够他们检测。”陆行舟解释。 他给秦睿使了个眼色,秦睿瞬间觉得大事不妙,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又我去啊?” “不你是还能是谁?”陆行舟一笑:“我都去一次了这次换你,乖。” 秦睿恶心地闭上眼睛:“行行行,我外勤专业户。” “你以为我闲着?我还得查一下之前那个代拍。” 陆行舟说的是之前利用无人机拍摄照片,给绘圈扒手投稿的那个孙冀。 “行行行,我走了。”秦睿嘴上说着不愿意,身体却非常诚实。 “一起一起,我也去。”陆行舟跟着秦睿往外走。 临近晌午,江昱帮着其他队画了两幅画像,一出门就撞见陆行舟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看样子是有好消息。 之后没过多久,秦睿也回来了,还带着张闵军。 张闵军被安排在三号审讯室,江昱坐在单向玻璃外,陆行舟和秦睿负责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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