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闵军,60岁,离异,京江市本地人,既然你已经坐在这里,想必应该也猜到我们带你来这的目的,都做过什么自己说说吧。” 陆行舟翘着二郎腿,他的身形比较高大,尤其是因为长期锻炼的原因,整个人单是坐着就有种莫名的威慑感,尤其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被审视者往往不敢与他对视,从气势上就败下阵来。 张闵军脸色阴沉,面上没有丝毫恐惧,甚至眼中还流露出一丝不解和愤怒。 “你觉得是我杀了我自己的徒弟?” 张闵军笑了笑:“简直荒唐!我含辛茹苦,将我的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他,用心程度至超越了我自己的儿子,你们觉得我会杀他?” “张老先生,我想我们应该没有和您说过,裴岚死于谋杀吧?” 陆行舟放下腿,整个身体前倾靠向张闵军。 张闵军噎了一下:“邻居都在互联网上看见了小岚的死讯,他们过来慰问我,我自然了解了情况,更何况你们警察介入,不就是怀疑小岚的死有问题。” “好,您说人不是你杀的,那裴岚家里的这些画又怎么解释?为什么你的作品,会出现在他的地下室里?” 陆行舟把一整叠的照片丢给张闵军,张闵军接过照片的那一刻表情微微凝滞。 单面镜外,江昱眉头微挑。 “陆队,他情绪不对。”顺着麦克风,陆行舟的耳机里传来江昱的提醒。 陆行舟继续道:“你和裴岚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能发生什么?我的画在我徒弟家里,有什么问题吗?” 张闵军一口咬定的语气让陆行舟有些头疼,虽然痕检从画上提取到了张闵军的指纹,可同样也检测到了裴岚的。 他们没有一点实质上的证据可以掌握主权。 “你去换江昱进来。”陆行舟跟秦睿说。 秦睿点头,出门示意江昱进去。 这是江昱第一次进审讯室,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屋外所有的喧嚣被瞬间隔离,安静的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熟悉,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江昱忍不住看向周围,周遭全黑的墙壁和单向玻璃连在一起,他坐在陆行舟身边,视线最终落向单向玻璃,玻璃从内向外看是黑灰色的,深不见底。 就像是一道深渊,他被无数人窥探着,窒息且压抑。 江昱努力回神,他明白陆行舟叫他进来的用意。 “既然你承认那画是你的,那你就应该知道裴岚现在的处境,一个本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画家,遭人谋杀,死后还要被人污蔑。” “因为什么?因为你。” 江昱语气阴冷,他顿了顿继续道: “之前我们见过,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叫江昱,支队的画像顾问。” “你的画我都看过,什么是写实什么是想象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画里这些女孩都被你侵犯过吧。” 陆行舟没想到江昱会说的这么直接,张闵军瞳孔微闪,原本坐直的身体向后靠去,整个后背全部靠上背椅,他舔了舔嘴唇,目光四处分散。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第19章 “你这个情况多久了” 江昱语气坚定,陆行舟从张闵军的脸上看出慌张,陆行舟趁热打铁: “裴岚是你最得意的徒弟,却要替你背负骂名,他因你的养育之恩选择替你隐瞒,可你呢?你不是没看过他的画,他的痛苦无助你难道都看不见吗?” “你得知他的死讯没有一点意外,我该说你冷血呢,还是说,你其实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消失……毕竟,他的作品早就超越了你。” 陆行舟针针见血,张闵军短暂的慌乱后重归镇定,他咬牙切齿: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我就往明白了说,从目前我们查到的线索来看嫌疑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陆行舟笑着,一脸玩味的表情: “你之所以杀他,就是因为你担心裴岚有朝一日会突然起义,检举揭发你吧?让我猜猜你是怎么杀人的……先是每天如一日的跑步,利用曼德拉效应让渔村的人认定你每天清晨六点准时跑步,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后提前来到裴岚家里,用你惯用的催丨情药剂兑在食物里让他吃下,之后趁其不备用壁纸刀伪造自杀割喉,然后再在地上铺上颜料,营造出一种死者以身殉画的仪式。就算东窗事发你也可以把强迫的事情都推到裴岚身上,但你没想到当初裴岚收走你的画,他不仅没有销毁反而收在地下室里。” 陆行舟语气沉重,就像是在陈述事实。 张闵军完全震惊,他不停的摇头:“你们……你们这是强扣罪名!我没有杀人!裴岚的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没关系的,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也可以不承认,毕竟现在零证词一样可以定罪。”陆行舟故意吓唬张闵军,他回身看着记录员:“是吧?” 记录员连忙点头。 像张闵军这样的人,几乎从来没有和警察打过交道,他们更不会主动去科普法律知识,一旦压迫性询问他们就会自乱阵脚。 “我没有!真不是我!”张闵军彻底慌了。 “既然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就好好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陆行舟给张闵军一个台阶下。 张闵军犹豫了一会,这才开口:“两年前,我确实利用小岚的身份约了不少年轻的姑娘,给他们下药将她们在情|欲中摆出我想要的姿态进行创作,可这一切我都是为了艺术,他们只是在为艺术牺牲!” “狗屁的牺牲!你只是在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陆行舟反驳一巴掌拍在桌板上,他的怒意已经达到阈值。 张闵军反倒沉静下来,他淡淡的:“随你怎么说好了。” 他像是自暴自弃开始破罐子破摔:“其实,如果不是你们从小岚的地下里找到这些画,我压根就不知道当初偷走这些画的人是他。” “什么意思?”陆行舟眉头微皱,江昱也认真的盯着张闵军。 “一年前我约了最后一位模特上门,在她离开后我收到了她寄的威胁信,她说她要检举揭发我,实话说我确实怕了,我就给她的账号留言说我拍了她的视频,如果她敢检举揭发,我就把视频发出去。在那之后,放在老楼的作品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我以为是她干的。” 张闵军捏了捏鼻梁骨,他放松下来解脱一般长舒口气:“之后我找人清理了现场、换了锁,让那里恢复成原样。” “你的意思是裴岚从没有找过你和你说过这件事。”陆行舟突然明白了。 “对,他抑郁的状况也确实是在一年前开始加重的,我没有想过他是因为这件事……” 张闵军红着眼睛,他捂住脸,话语间尽是酸涩。 陆行舟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东西,就把位置让出来给秦睿,让他继续审有关侵犯的细节。 他和江昱刚离开审讯室就接到赵局的电话。 “别看我不在就消极懈怠,案子怎么样了?”赵峰铭趁着开会的间隙打电话给陆行舟。 陆行舟敷衍的“嗯嗯”两声:“就快了。” “今晚之前给我一个结果,对了这两天你好好准备准备,等我回去咱们分局应该会弄个警营开放日,你研究点什么项目。” 赵峰铭那边声音比较杂乱,陆行舟估摸着赵局是在楼梯里赶行程。 “好好好我知道了,挂了赵局我这得抓紧破案呐。”陆行舟又开始不正经,赵局也算是吃他这一套,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杨悦也在单向玻璃外,他一直没弄明白陆行舟刚刚的说辞:“陆队,所以……这案子是破了还是没破啊?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啊?” “不是。”江昱替陆行舟做了回答。 “所以刚才陆队说的那一大段?”杨悦挠挠头:“都是编的?” 陆行舟点头:“差不多吧。” 杨悦似懂非懂的“啊”了一声:“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 “等晚上开会你就明白了。”陆行舟一笑。 “又开会!先走了。”杨悦蔫了一般,灰溜溜的离开。 陆行舟也回到行政办公室,江昱跟着他回到工位。 陆行舟看着线索墙,把一张照片贴在最中心的位置。 “你应该猜到是她了吧?”陆行舟回头,江昱正拄着腮看他,两人视线对在一起,江昱明明什么也没说,他却在对方眨眼的那一刻验证了刚刚的问题。 “我怕我参与过多,陆队又觉得我居心不良。”江昱直起身子变相吐槽陆行舟。 “你这……”陆行舟噎了一下。 “不说了,我通知队里收网抓人。”陆行舟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坐下,给提前安排派遣出去的兄弟发收网信息。 他这屁股还没坐热乎,接警大厅的女同事又风风火火的跑进来:“报告陆队!有人声称是殉画案的杀人凶手,过来投案自首。” “啊?”陆行舟一脸迷惑:“谁?” “我。”在其他警员的带领下,张闵浚进入办公区,陆行舟一个头两个大:“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没有开玩笑,人是我杀的。” 张闵浚表情凝重,认真的样子让陆行舟对自己之前的推理感到动摇。 “你跟我来。”陆行舟沉着脸,把人带到其余空闲的审讯室,江昱也好奇的跟着过去。 负责配合记录的警员过去打开设备,张闵浚坐在铁椅上,还不等陆行舟开始询问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是我杀的裴岚,我嫉妒裴岚,明明都是父亲的儿子,可我却一直不如裴岚,所以我才想杀了他。” “好,那你是怎么杀他的呢?” “我知道他有抑郁症,就故意伪造了自杀现场,让人以为他是在献祭作品。”张闵浚低着头,全程扣弄着手指。 陆行舟啧了一声:“那你又是怎么在飞机上突然闪现到死者家里,再闪现回机场,在一众监控下回到自己家的。” 他这话音一落,后面负责记录的警员直接没忍住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我……我是雇人,我雇的人。” 张闵浚开始口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在颈窝里。 “我告诉你张闵浚,伪造证词妨碍司法公正是违法的!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陆行舟冷脸的样子让张闵浚毛骨悚然,他立即起身九十度鞠躬开始道歉:“对不起陆队,我……我只是……” 张闵浚说着,眼泪稀里哗啦的掉在桌面上。 “行了起来吧吓唬你的,你爸没杀人,但涉嫌强奸。”陆行舟坦言。 “那我爸会判多久?”张闵浚直起身子。 “这个不归我们管,结案后我们会把相关证据移交给检察院最后由法院负责量刑,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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