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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酩点点头，装作自然地继续吃东西，面前的这碗地狱拉面，还真带上点地狱色彩了。 “我很清楚，现在还是高考的备考阶段，非常重要，有些话我也不能说得太直白，”张有弛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竟然有些严肃，还带着一丝丝沉重，“不过我真的非常想让你知道，好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都想让你知道，但又怕影响你的心情，耽误你学习。” “……这么严重吗？”这句话说出口，杜若酩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出自己音调里的颤抖。 【作者有话说】 小张：这个，那个，哎我，你那…… 9：……到底要说什么啊祖宗给我个痛快吧！
第39章 洗手间绯闻 “我当然觉得没那么严重，”张有弛继续说道，“但我也是真的非常担心……” “哎呀！你们怎么在这儿？！”奈何张有弛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好啊你们俩！出来开荤不叫我们！” 杜若酩和张有弛一齐朝着声音来源看去，果不其然是哪里都会阴魂不散的钱绻。 再带上一个沈相宜。 沈相宜很友好地和两个男生打了招呼，钱绻则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杜若酩身边。 “相相，我们就勉为其难地跟他们拼一桌吧。”钱绻非常不拿自己当外人，还拉着沈相宜一起入股。 “你们俩怎么这么晚才来吃饭？”张有弛的话虽然被打断了，但他也没有很生气或者很着急，只是继续温和地笑着问道。 “考完试我们俩直接去了一趟书店，”钱绻拿出手机在线点单，头也不抬地问道，“相相你还是吃豚骨拉面吗？” “等下……我想试试他吃的这个，”沈相宜非常适度地用手指了指杜若酩的拉面碗，“地狱拉面？” “对，”杜若酩赶紧点头，“不过确实有点辣啊。” “不要紧，我能吃辣！”沈相宜明显更加感兴趣了，很快又有些不安地问道，“那个……我们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 “……没有。” 两个男生并没有异口同声，显然是因为有人慢了半拍，导致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下。 “那我也要地狱拉面！”钱绻依旧承担着打破僵局的重大责任，说道，“再加个金枪鱼沙拉，蟹子土豆泥，应该差不多了……要是不够吃，就抢他们的。” “没事，你们想吃就再多加点菜吧，我请客。”张有弛格外绅士且大方地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呀！”钱绻谄媚地笑了又笑，然后埋头一顿狂点菜单。 于是五分钟后，餐桌上又多了两份地狱拉面，沙拉、土豆泥、樱花卷、三文鱼刺身…… 看着桌面很快又被新的菜式填满，杜若酩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 得亏钱绻和沈相宜她们来了，也算是给自己解了围。 但同时，杜若酩又真的非常想知道，张有弛究竟要和他说什么。 他已经怕了自己关起门来胡乱猜度的状态，每次都隐约觉得对方抛过来的可能是橄榄枝，可万一真拿在手里了发现只不过是一段朽木，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无论如何，这顿饭吃得杜若酩挺不畅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几回跟他们吃的饭，都让杜若酩觉得五味杂陈。 吃完饭回到家，杜若酩在自己书桌前坐下，写了一篇很长的日记，可满篇的文字都在顾左右而言他。 写完日记又拿出张有弛的《九阳神功》看了两页，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再换了一本化学练习做了两题，还是没什么手感。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杜若酩瞟了一眼锁屏，提示接收到一条新的微信信息。 杜若酩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点开查看，对话框里出现张有弛分享过来一首歌的链接。 是《Kiss The Rain》。 杜若酩点了音乐播放的按钮，那段烂熟于心的旋律立刻就充满了他的思绪。 就在这有点怀旧的音律之中，杜若酩又收到张有弛的一条信息。 【张弛有度：That's a rio kiss.】 读完这条意味深长的信息，杜若酩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然而他满脑子想的却都是“地狱拉面真好吃”。 猛喘气深呼吸了好几回，杜若酩才终于从刚刚眩晕的状态中缓解过来。 反反复复看了一百遍张有弛发来的那句话，杜若酩已经不自知地在轻轻扇自己嘴巴。 “kiss”这个东西，杜若酩差点就要完完全全地忘记了。 但一旦看到这个词，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上回张有弛在他家借宿的情景。 迷蒙清晨中，自己慌忙假寐时的那个“薛定谔的吻”。 或者，甚至有可能是梦里的那个吻？ “清醒一点，杜若酩，你清醒一点！”杜若酩紧紧捏着手机，小声地一遍遍告诫自己，“别想那么多，别想那么多，他不是那个意思！” 可手机屏幕上那句“That's a rio kiss.”还杵着，杜若酩不敢回话，张有弛也没再发新的消息过来。 杜若酩就这样跟自己的手机僵持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还是采用了他的一贯处理方法：不处理。 【卷哥：酒哥，联考成绩出来两门了！】 钱绻冷不丁发过来这么一条可怕的消息，杜若酩真的很想沿着信号穿过去把卷哥打一顿。 【酩酊小酒：不是吧怎么这么快？】 【卷哥：感觉评卷老师们比我们还疯球！语文跟理综两门也能批改得这么迅速？！】 杜若酩叹了口气，该来的总要来，于是退出微信聊天界面，点开了学校统一安排的查阅成绩的app。 升上高三之后，学生和家长就不仅仅只依靠校讯通了，学校必须保证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掌握自己的成绩动向。 语文差不多是正常发挥的127分，理综的分数就有点让人……怎么说呢，和上一次突飞猛进的跳跃相比，这一次也差不多是突飞猛进的还原。 杜若酩顿时陷入一种极度绝望的情绪中，就好像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刻付诸东流了。 曾经那么害怕的物理，在张有弛的帮助下一点一点消除恐惧心理，一点一点取得进步，而如今到了这一场如此重要的江南十校联考，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让杜若酩难受极了。 正在懊恼中挣扎的杜若酩，收到了张有弛的新信息。 【张弛有度：理综怎么样？】 此时的杜若酩，控制不住地觉得，这个人有点烦。 【酩酊小酒：不怎么样，不对，是非常差。】 因为觉得烦，所以口气也很差。 【张弛有度：……没事我们再加油，一次联考而已不算什么的。】 【酩酊小酒：可我觉得很算什么。】 杜若酩打完这句话按下发送键就立刻后悔了，可是这个时候再撤回也只会让局面显得更加尴尬吧。 【张弛有度：很晚了，先睡吧，晚安。】 张有弛这句话，也是隔了一段时间才发过来。 杜若酩看完之后，就直接把手机丢在一边，很丧气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开始新一轮的自闭。 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将不满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杜若酩觉得这很不应该。因此越想越懊恼，想补救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如此糟糕的精神状态让杜若酩清醒到夜里两三点，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早上六点半的闹钟好像只在十分钟后就乍响了。 起床后杜若酩没有立即告诉爹妈这两门课的成绩，只是按部就班又无精打采地洗漱、换衣服。 没什么胃口，连早饭也没吃，杜若酩就背起沉重的书包，踏上沉重的上学之路。 这一路上都依旧无精打采，杜若酩也没心思欣赏什么路边风景，就连有没有人故意跟在他身后，他都浑然不觉。 进了班级，果然早到的同学们都在一边交作业一边讨论已经出来的两门成绩。 杜若酩没有加入讨论，但很难听不见同学们提到的理综，大家好像都在说自己这次考的分数不高？ 一上午的课，杜若酩听得是一锅稀饭。 严重的睡眠不足加上精神颓废，导致他整个人看上去相当气若游丝。 课间钱绻也来关心过他，只不过没说成绩的事，只说他看上去很没精神，还特别慷慨大方地捐赠了一杯速溶咖啡给他。 这一杯半热不热的速溶咖啡喝下肚，算是压垮杜若酩的倒数第二根稻草，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接下来的体育课。 整节体育课的主要内容是练习蛙跳，下课后，杜若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去洗手间哇哇大吐。 可他胃里本来也不剩什么残留的食物，没吐出两口实在的，就开始只吐黄水了。 这滋味可比实打实地吐东西出来难受多了，带着酸味儿的液体还会呛进鼻腔，导致他特别容易干呕。 “都吐出来就好了。”突然，此时此刻的杜若酩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是出现了。 杜若酩冲着洗手池低着头，根本没力气抬起上半身，只能勉强撑着，抬眼看了一下镜子中站在身边的人。 “上学路上就看你很不对劲，”张有弛一手拿着保温杯和纸巾，一手轻轻拍抚杜若酩的后背，“是不是没吃早饭？” 杜若酩又吐了两口，才能慢慢直起身子，接过张有弛递来的水杯和纸巾，艰难地咽了两口温水，擦了擦嘴角。 “谢谢，”杜若酩哑着嗓子说道，“你怎么知道我……” 张有弛还没来得及说话，杜若酩刚喝下的两口水又翻搅起来，一个欠身，继续吐了起来。 “哎呀，喝猛了，”张有弛仍然耐心地继续轻轻拍杜若酩的后背，“别忙着说话了。” 然而这一幕，被同样拿着水杯和纸巾眼看着就要直愣愣冲进男生洗手间的钱绻尽收眼底。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点那个什么，但你们俩这也太像那个什么现场了，”钱绻没憋住自己的嘴巴，大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阿酒怀了呢……” 【作者有话说】 卷：这真不能怪我，真的太像了…… 小张：你闭嘴 9：（苦涩地微笑）
第40章 “看题，别看我” 杜若酩才吐完第二轮，根本没精力去管钱绻在乱说些什么。 反倒是张有弛，特别严肃地冲着门口的钱绻说道：“钱绻，不该说的话以后就不要说出口。”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了，包括还想干呕的杜若酩。 毕竟“钱绻”这两个字的大名，在日常学习生活中，除非是课堂上老师点名，他们几个人已经很久都没说过也没听到过了。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规矩，好像被人点到了大名，语境就会立刻变得非同凡响起来。 原本轻松欢乐的氛围，也会因为一个人点出另一个人的全名，而变得严肃甚至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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