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问我在哪,现在有没有空。”卫领抬起头和他对视强:“薛铭阳要找他换寝室。”
第10章 谢嘉勉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皱起眉:“他要换寝室?” 卫领边回消息边说:“他是去找辅导员说,把我换出去。” “这么嚣张啊。”谢嘉勉有点吃惊,对这样的人叹为观止:“他就不怕你去了新寝室把他做的事抖出来?” 卫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估计觉得别人不会信我的话。不过只要能换寝室,无所谓了。” “我告诉辅导员现在在外面修计算机,得下午才能回去。”卫领把手机收起来,微微叹气:“他让我们明天见面商量一下。今晚我还得回寝室。” 谢嘉勉点了点头,安慰他:“没事,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还来找我。” 卫领皱起的眉终于松开,朝他笑了笑:“嗯。” 他们两个在商场的长椅上边玩手机边等计算机店的消息。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商场准备好的空地上表演,歌声吸引了一大批人去围观。激昂的音乐从音响扩散到商场的每一个角落,吵得卫领脑子要炸开了。 正当他备受折磨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天籁般的手机消息音。 “可以来取计算机了。” 卫领一跃而起,把谢嘉勉也拉起来:“快快快,计算机修好了!” 他们迅速逃离了这个吵闹的地方。上午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密密的乌云遮住,天空飘了一点小雨。谢嘉勉的伞排上了用场,他们来到计算机店,店长阿姨给卫领展示他的计算机:“我检查过了,一切正常,也没有水渍,就是灰有点多,我顺便帮你清了一下。” “你看看文件什么的有没有少。” 卫领走过去,操作了几下,确定没有损坏、可以正常使用以后,对店长一通道谢,爽快地付了钱。 “又解决了一个麻烦。”卫领拎着计算机包心满意足地推开计算机店的门,心情很好地对谢嘉勉说。 “是啊,生活就是见招拆招。”谢嘉勉接了一句,撑开了雨伞:“回去吧。” “我来打个车吧。”卫领掏出手机想叫车,谢嘉勉制止他:“不着急,咱们先去车站附近再叫车。” 卫领顺从地跟着谢嘉勉来到了马路对面的车站。站点只有他和谢嘉勉两个人,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很多人都回家了,附近的集市也空荡荡的。站台旁的树被风吹得乱晃,树叶摩擦地唰唰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更加明显。 卫领叫了车,只是还没有人接单。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了若隐若现的哭声。 卫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悄悄碰了碰谢嘉勉:“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谢嘉勉茫然地摇头,就在这时,又一阵风吹过,凄厉的哭声顿时变得清晰可闻。 “啊!”谢嘉勉大叫一声,紧紧抓住卫领的胳膊:“什么动静!” 卫领也吓坏了,他看着手机上迟迟没有接单的叫车软件,感觉十分崩溃:“真是见鬼了。” 哭声又听不见了。他们对视一眼,谢嘉勉忽然说:“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卫领震惊地看着:“你疯了?!” 谢嘉勉的手还死死抓着他呢,看不出来他是个这么富有挑战精神的人啊! “我感觉…好像是小孩在哭…”谢嘉勉皱着眉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卫领听他说完更不寒而栗了,也抓住了谢嘉勉的胳膊。 “不是,我不是说鬼。”谢嘉勉本来也有点害怕,但是被卫领逗笑了:“我猜可能是小孩走丢了或者遇上了什么麻烦。” “这,这样吗。”卫领感觉自己有点丢人,松开了攥着谢嘉勉的手,谢嘉勉也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收回手,轻咳一声:“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呗。”卫领壮着胆子说,他看出来谢嘉勉很想去一探究竟,他可不想自己待在这个车站。 哭声又出现了,他们循着哭声找过去,在集市附近的灌木丛旁边,看见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女孩。 她哭声断断续续的,非常可怜的样子。卫领还在犹豫的时候,谢嘉勉已经走过去,他连忙跟上去,听见谢嘉勉隔着几米问那个小女孩:“出什么事了?”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她扬起哭得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脸,卫领发现她的眼睛大得出奇。 她用脏脏的小手擦了下眼睛,下一秒眼泪又从她那又黑又大的眼睛中决堤。她抽噎着对面前的两个大哥哥说:“哥,哥哥,你们能不能,救、救救我的狗?”
第11章 狗?哪来的狗? 卫领四处张望,在小女孩跪着的、被灌木丛遮挡住的地方,看到了一只躺在地上的小狗。 那只小狗看起来年龄不大,毛色发灰,不自然地在地上半蜷缩着,口水从张开的嘴里流出,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哼唧声。雨水浸湿了它的毛发,显得邋遢又可怜。小女孩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大大的塑料袋,盖在它的身上防止淋湿,让卫领和谢嘉勉都没第一时间发现。 谢嘉勉看清了塑料袋下小狗可怜的样子,看不得这样的场面,偏过头后退一步到卫领身后。 从小女孩断断续续地话语中,卫领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小女孩叫萱萱,今年上二年级,是留守儿童。她的爷爷奶奶在附近的集市卖菜,她每天都去找他们,帮他们卖菜,跟他们一起回家。以前家里的小狗小白也会跟出去。可是今天小白慢了一步,她平安到马路对面,转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向她飞奔过来的小狗被迎面而来的车撞飞。 那辆车紧急剎车,确认撞的是只狗以后又开车走了,她趁着马路上车不多的时候,哭着把小狗挪到了灌木丛后面,确保不会有车碾压到它。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敢去找爷爷奶奶,怕他们骂她,更怕他们不管小白。可她舍不得小白送死,但她不知道谁可以救它,除了跪在这里无助地守着小白,听它的呼吸逐渐微弱,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卫领和谢嘉勉对视一眼,卫领握在手里的手机振动一下,显示有辆车接单了正在赶来。 谢嘉勉鼻尖有点发红,小声问卫领:“要不要救?” 卫领看出了他的意思,抬手取消了叫车,蹲下来对萱萱说:“哥哥帮你救小狗。先让这个哥哥守着小白,你先带我去找你爷爷奶奶,跟他们说清楚情况,好吗?” 萱萱眼睛一亮,用力地点头,想牵卫领的手,但是看见自己手上的脏污以后,在朴素的白裙子上擦了擦,怯生生地把手背到身后。 卫领毫不在乎地伸出手,萱萱小心翼翼地拉住,哽咽着说:“谢谢哥哥。” 卫领捏了捏她的小辫子,嘱咐谢嘉勉:“你在这里看着狗,注意安全,我们很快就回来,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打我电话。” 谢嘉勉点头:“我知道,你们也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我先在这看看附近的宠物医院。” 他想把伞给他们,卫领拒绝了:“你留着用吧,别淋湿了。” 说完他朝谢嘉勉笑了下,转身和萱萱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雨幕中。 谢嘉勉站累了,也蹲下来,把伞向小狗倾斜。小狗费力地抬头看他,微弱地发出声音:“呜。” 谢嘉勉找到了宠物医院,轻声对小白说:“再坚持一下…” 他听见了站台附近传来女生们聊天的声音和笑声,以及公交车进站的声音,对着自己的手呵了呵气,默默期盼着卫领赶紧回来。 另一边,卫领在萱萱的带领下找到了她的爷爷奶奶,他们今天卖出去了一半,正准备收摊回去,卫领走近时还听见她奶奶在说:“萱萱那个死妮子今天怎么还没来?” 萱萱小声地喊了一声“爷爷奶奶”,把他俩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眼前的二位老人看起来饱经风霜,眼神却很犀利,萱萱的奶奶颧骨很高,脸颊瘦削,看见萱萱以后先打量了一边,张口就数落道:“你又跑去哪野了?还把衣服弄这么脏!” “你是谁?”萱萱的爷爷注意到卫领,语气疑惑又警惕。萱萱奶奶这才发现卫领,一把将萱萱扯到身边。 卫领把来龙去脉跟二位老人说了一下,没想到爷爷冷不丁来了一句:“是你们撞的我家狗?” 卫领还没说话,萱萱急切地开口:“不是这个哥哥!”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萱萱爷爷瞪了她一眼,萱萱惊慌地看了他一眼,眼圈红红的看着卫领。 卫领感到棘手,但是仍然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只是路过,我朋友还在守着你们家的狗。它情况真的很不好。” “不是你们撞的狗你们这么热心干什么?”萱萱奶奶冷冷地说了一句,死死攥着萱萱的手:“别是故意欺负我家孩子小不懂事!” 卫领瞬间感觉怒气冲顶,但他想到奄奄一息的小白和守在原地的谢嘉勉,决定不解释那么多了,转身就想走:“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报警,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等等。”萱萱爷爷这时候出声,听到他说报警时态度好了些,“我们过去看看,毕竟也是我们家的狗。” 一行人沉默地前往事发地,卫领一眼就看到像蘑菇一样撑伞蹲着的谢嘉勉。 “谢嘉勉!”他高声喊道。 谢嘉勉闻声起身,看见他们,还很有礼貌地问好。 “天爷,怎么撞成这样…”萱萱奶奶看到小白的惨状,嘀咕了一句:“这狗是废了。” “嗯,估计也不能看家护院了。”萱萱爷爷也说了一句,对卫领和谢嘉勉说:“是我误会了,看这样子也不像你们两个撞的。” 谢嘉勉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谢嘉勉体格看起来比卫领不好惹,而且从长相和穿着上能感觉到他不是普通学生,而且他和卫领站在一起,显得很有气势。两个人不敢像单独对待一样那么说话,于是很客气的说:“没别的意思,就是谢谢你们,像你们这么好的孩子不多了。行了,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快回家吧。” 谢嘉勉看看他,又看看萱萱和她奶奶,萱萱低着头不吭声,谢嘉勉问道:“那狗怎么办?” “我们会带回去的。”萱萱爷爷不欲多说,直接蹲下把狗身上的塑料袋扯开,提起狗腿想把狗塞进去。小狗发出呜咽的声音,像一团烂肉一样被塞进了塑料袋里。 谢嘉勉下意识上前一步,萱萱奶奶很不耐烦地飞了他一个眼刀:“干什么?” “是这样,我门想问问,”卫领拉了谢嘉勉一下,语气很好:“你们这狗卖吗?” 萱萱的爷爷奶奶对视一眼,萱萱爷爷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来哼笑:“怎么,你想买?” “它对你们没用了不是吗?带回去也是等死,不如换点钱,您觉得呢?”卫领直视萱萱爷爷的眼睛,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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