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正好最近顾家查到了这个组织,你就顺势待在这里,开始了刺激的侦察和反侦察行动。”顾斐波确信,跟他隔空交过手,所以今天才特意来看看。 “思路还不错,就是经验少了点,有些稚嫩。” 之所以确定交手的对象是傅炽,一是因为敌人变聪明就是傅炽加入这个组织之后的事情,一是因为如果不是足够刺激的博弈根本无法让傅炽在这里停留一个半月之久。 “嘿嘿。”傅炽挠挠头,没有反驳顾斐波的猜测,“第一次玩,没什么经验。” 今天全员落网的这一笔大单交易,傅炽知道有诈,但如果能全身而退,回报将是肉眼可见的丰富,他想搏上一搏——最重要的是,他感觉跟自己博弈的人不会下死手。 所以哪怕输了也没什么损失。 没什么太多证据,就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但傅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是无数次近百分百的概率下总结出的经验。 而今晚他坐在这里和顾家掌门人一起蹲在路边摊吃的两碗馄饨再一次证明了经验的正确。 “你会怎么处理他们啊?”傅炽讪讪,“虽然药不正规,但绝对没有害人,主要走的还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虽然偶尔也能宰几只冤大头吧。”傅炽补了句,“但人有钱,肥头大耳吃的油光满面的,不差这点。” 顾斐波用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重新围上自己的围巾,反问了一句,“你想知道吗?” “想。” “四处乱窜不如来我身边吧。”顾斐波起身,站着朝他伸出右手,“如果你还在寻找一场盛大的死亡,不如来到我的身边。” “庞大世家里的斗争,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傅炽仰着脸怔愣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把手轻轻搭在顾斐波的掌心上,“我等你给我找一场盛大的死亡。” 傅炽的手很瘦,搭在顾斐波掌心的时候细细小小的,顾斐波攥住他的手掌,就像是把空中翱翔的飞鸟攥在了手心了。 到底,捡人的爱好还是没变。 顾斐波跟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带着傅炽走了。 上次在这家店捡的李忠死了。 这一次希望能有些新的变化。 巷子走到中段的时候,傅炽扯了扯手,没扯动,被牵着继续走了两步,忍无可忍地驻足,“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手牵手走路很奇怪吗?” 顾斐波挑眉,讶然地松开了手,温和地笑笑,“看你掌心有些冷。” 傅炽浑身戒备。 “放心,我对未成年不感兴趣。”顾斐波往下面扫了一眼,然后笑了,“还是等你长大再担心这些吧。” “?” “?” “上次你不是看过了吗,我已经很大了。”傅炽瞪眼,追着顾斐波往巷口走。 顾斐波嘴角弧度都没变过,跟着他的问题点头,一脸年长人的包容,“嗯。” “好。” “乖。” 最后还抬手摸了摸傅炽的脑袋。 成功得到了一个烫熟了自己掉皮的红西红柿,西红柿跳起来炸毛了,又不敢反抗顾斐波,最后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一团乱。 “最后重申一遍,我不小。” “嗯嗯,你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顾斐波看着后视镜的傅炽,勾了勾唇角,眼里很认真,“你的人生已经比很多的大人还要丰富了。聪明,勇敢,机智,虽然偶尔有些鲁莽,但你做的很棒。” “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傅炽突然愣住了,低着头开始手忙脚乱的找安全带,卡扣磨磨唧唧地扣好之后,他才抬头直视后视镜里的顾斐波的眼睛,非常郑重地开口:“在死之前,我会好好替你干活的。” “干活就是坐在后座,让老板开车的吗?” 傅炽又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上次坐别人车副驾,别人女朋友发现了我的头发,跟他大吵了一架。” 傅炽打开副驾的门,躬身探头,“你没有女朋友吧?” “不是,有也可以,就不要有那种会拿枪抵着我脑门的那种异性朋友。”傅炽发现这话有歧义,连连换了个表达,“死可以,这么死有点窝囊,还有点无聊。” “怕啊?”顾斐波笑,从暗格里拿了一把袖珍枪给他,“这样等你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可以拿着枪抵着那人的脑门了。” 傅炽手忙脚乱地捧住枪,“我准头不行。” “抵着别人脑门,要什么准头?”顾斐波问他,“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请人教你。” 傅炽总觉得这段谈话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抓不到重点。 最后被顾斐波一句轻飘飘的“好孩子”,夸得莫名晕头转向的,也就放弃思考这点诡异感了。 嗯,顾斐波是直男,有女朋友。 把玩着手上的新枪,傅炽很高兴地勾了勾唇。 又想到浴室那个晚上,有些担心嫂子会不会误会了。
第36章 飞鸟与囚笼 枪说是枪,但拆开弹夹,里面空空如也,顾斐波压根没给他子弹。 像是辛德瑞拉卸下皇冠,傅炽轻轻把罩在肩上的羽绒外套脱下的时候,顾大少爷的豪华轿车也不过在筒子楼外短暂停留。 晚宴零点的钟声会日日响起,辛德瑞拉和王子每日都能迎来重逢。 傅炽垫着脑袋看向已经有些渗水的天花板墙缝。 可惜这里从来不是童话。 余下的也不过是顾斐波那一夜写给傅炽的通讯号。 XY6-3965。 这一串数字已经在他的脑子里回响很多遍了。 他又翻了个身,把玩着床头的老式终端——卖药组织免费发放的用于工作的高级终端早在仓库被顾斐波下属缴获了。 老式终端的按键不是很灵敏,傅炽删删改改,凝视着屏幕良久,最后长叹一口气,把终端随手一抛,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那一夜之后,顾斐波从来没有联系傅炽。 傅炽也没有打过那个通讯号。 那一夜跟顾家公子在馄饨摊谈天谈地畅所欲言的快乐,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仔细想来,那一夜顾斐波几乎没怎么说话。 他只是勾着温柔的笑,时不时低头吃上一口馄饨。 但再仔细想想,就记不得顾斐波到底有没有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面对顾斐波总有以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一种对能看穿自己的同龄人,对年纪轻轻的上位者的恐惧与嫉妒。 哪怕这份阴暗的情绪只隐匿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但傅炽依旧敏锐地察觉了。 算了。 傅炽又起身从床铺角落翻出手机,摁着删除键,把通讯号删除了。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终端还未脱手,心里那丝不明所以的惆怅还没消散。 嗡—— 嗡—— 外部通讯打了进来。 前几天傅炽接电话的时候还会有些隐秘的欣喜,但希望一次次落空后,便也再找不到一丝期待的痕迹了。 “喂?” 傅炽大剌剌地摁下接通键,“换不起套餐,买不起房,交不起水电,抵押不了贷款,有事你说,没事快挂。” 一连串的套话跟吐葡萄皮一样一股脑地秃噜出来。 对面沉默了一会。 然后响起了清隽的男声,夹杂着些许笑意,“那明天的晚饭有着落吗?我不介意你来蹭我一顿饭。” 顾斐波。 那一夜,在浴室的那一夜,顾斐波曾贴在他的耳廓说过话,吐息混着声线挠的他耳蜗都痒。 傅炽猝地抬起终端看了眼屏幕,熟悉又陌生的一连串通讯号明晃晃地摆在明面上,他乍然翻身坐起,挠了挠脑袋,嘿嘿一笑:“我还以为是电话推销呢,没注意。你来找我我随时都有空。” “那明天六点我让秘书去你家楼下接你,可以吗?”顾斐波笑了,声音不疾不徐地确认。 “好的。”傅炽眨眨眼。 电话挂断之后,傅炽一股脑地翻身下床,开始在自己用箱子做成的简易衣柜里狂翻。 他衣服不多,在诱色的时候也不接私活,只在诱色里面陪酒,平时上班一套工作服就搞定,所以根本不像其他公关一样有些花枝招展的衣服。 跟着自己的衣柜战斗了足足五分钟有余,其实也就几件舒适度拉满的特基础款,傅炽打通了诱色朋友的电话。 “喂,怎么了?” 朋友明显还在陪酒,这个点夜场才刚刚热闹起来,开香槟的欢呼声隔着房门若隐若现,他到包厢外接的电话。 “你有衣服借我穿穿吗?”傅炽轻啧一口,“明天晚上要出去吃顿饭,地方比较高档,我没衣服穿。” 朋友哟哟哟地就开始啧起来了,“行啊傅炽,在诱色的时候不钓凯子,出去就钓上了。” “什么人啊,有钱吗,多大啊,长得怎么样,身材呢?” “别狗叫啊。”傅炽打断他,“一个朋友而已。” “哟,朋友而已你能来跟我借衣服?你可是开会都穿个大裤衩踩着拖鞋的主,老板每次看着你这装扮都气的牙痒痒。” “少说废话了。”傅炽不耐烦,“有衣服吗?我看你上次陪王老板出去的那一套就还可以,黑色比较低调,剪裁不错,我也能穿。” “怎么?还给你挑上了,求人办事也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好吧。”朋友调侃。 傅炽沉默一会。 朋友立马接话,“行啊,我今天五点下班,中午睡一觉,你晚上几点要,来我家拿吧,你知道我家在哪里的。” “噢对了,最近那个李老板,那个瘦的不正常的家伙,你还记得吗?” 傅炽回忆了一下,离开诱色之前,他手上的大客户全部交给了朋友。 至于他走之后,朋友自己能吃下多少,就看朋友自己的能力了,傅炽简单回忆了一下,稍稍点拨两句。 睡醒的时候看见朋友发的简讯——框框磕头.jpg,你小子就是我活爹,配饰手表什么的需要吗,我下午一块给你送过去。 还没等傅炽回信,又一个陌生电话接了进来。 对面是很平和的男声,“傅先生您好,我是顾总的助理,顾先生让我来给您送点东西,您下午有空吗?” 傅炽一愣,“有的。” “晚宴时间是下午五点,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在您上次和顾总分别的巷子路口等您好吗?” “噢,好。”傅炽补了句,“帮我谢谢顾总。” 挂了电话,傅炽转头回了朋友三个点,“他让秘书给我送衣服来了。” “啧,这待遇,我还没见过。”朋友理好衣服,正准备出门,看到简讯把整理好的袋子往沙发上一丢,“你钓的这凯子老手了啊,吃饭前让秘书送衣服。” “待遇拉满了,要是遇见纯情男大学生这好感度不噌噌噌噌往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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