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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甜蜜的家》作者：芥末君 爱发电 2024-2-26 完结 7万字 https://afdian.com/album/a130550c99a311eda77b52540025c377 文案：自由是你如何应对你所承受的。 人物 : 关存海, 关临冰 骨科 前言 本文是《晚慧之人》的废稿 有包括未经同意的性行为在内的各种警告内容 可能触发血压升高等各种负面体验 请谨慎点开阅读
第一章 课上到尾声，关存海擦了把汗，走到场边。夜间球场已被李卡包下，四下岑寂无人，只听见场地里鞋底与塑胶地板摩擦的尖锐声响。关存海没费心去盯着李卡练习折返跑，转身弯腰把地上散乱着的十几个篮球捡回球车。 “关哥这就要走了？”折返跑的动静停下了，李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关存海应了一声：“明天省队有事。” “何必去，肯定又是让老师陪练。”李卡说。他走近关存海，一手搭在关存海肩膀。关存海比李卡高出一个头，这个姿势对李卡有些勉强。不过他坚持，关存海也没躲。少年人荷尔蒙旺盛，又刚运动完，体温很高，胳膊上的汗水染湿了关存海的训练背心。 李卡说：“老师，辞职吧，专职来教我。反正他们也不重视你。” 他压低了嗓子，声音里刻意带上些毛边儿。潮热的呼吸吹在关存海脖颈，关存海有点儿想笑。他推着球车往回走，边走边说：“篮球还是要跟队训练，一对一加训只能提高你的体能和基础技术，练不出意识。” 李卡停在原地，叹了口气：“关哥，你就是太念旧情。” 关存海没回话。他把球车推回场馆设备室，清点登记完，关掉了球场主灯。走出设备室，关存海发现李卡正靠在墙边玩着手机。体育馆门口方向透进来车灯的光。 “还不回家？司机等你半天了。”关存海随口道。 “让他等着呗，工作嘛。”李卡不以为然。他把手机收起来，边走边跟关存海聊天：“哎，关哥，你住哪儿？待会儿我送你回家吧。” “挺近的，就几步路。”关存海说。 他推开体育馆的门，示意李卡先出去。李卡磨磨蹭蹭地上了车，又摇下车窗跟关存海聊了几句。关存海目送车开上主路。转身走向另一侧出口。 关家住在宜乡老城区。六楼，没电梯。三室两厅的房子，现在只住着他一个人。 关存海进小区时，正碰见楼下的汪老太太在遛弯。见关存海回来，汪老太太笑眯眯地问他：“存海啊，回家啦？我给你看着火呢，刚炖好。” 关存海道了谢，上楼回家。室内飘着肉香，灶上一锅牛腩还温着。关存海揭开盖子尝了尝，很满意，便从橱柜里翻出来一个颇有年代感的青花白瓷碗，把肉仔细地码进去。搁在台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关存海没着急看。他把瓷碗码满，盖上盖儿，另找了个密封杯装了高汤，放进冰箱。 手机又震了。关存海瞟了一眼，是李卡的短信，说明天去省城看球赛，让关存海捎上他。 明天省城是有球赛，值不值得看就两说了。李卡什么意思关存海门儿清。不过他也没拒绝，回复说明天去接他。柜子里还有几把挂面，关存海洗了些青菜，用剩下的牛腩连汤一起煮了，做了顿面吃完，转身去检查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月季瞧着有点儿蔫，今年得好好施一遍冬肥。关存海盘算着过些日子去一趟农贸市场。 老房子修修补补的地方多，月季也一样。这盆月季七年了，还想花盛，非得耐心不可。好在关存海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李卡家住在宜乡市中心的**大院里。关存海把车停在院外的铁艺栏杆边，没过多久就见李卡出来了。他上了副驾驶，打量一圈，有点儿嫌弃：“这车，跑长途够呛吧。不然用我家车，让司机开。关哥你休息会儿。” “租的。”关存海说，他看了眼手表，“上车吧，我赶时间。” 李卡不怎么情愿，但还是依言上了副驾驶。高速路况还行，车况却着实一般，颠得李卡头晕。他忍不住抱怨道：“怎么不坐高铁去？特别快，俩小时就到了。” “带了汤，安检麻烦。”关存海说。 李卡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冰袋：“去省队还得自带午饭呢？” “给我弟弟带的。” 李卡立刻来了兴致：“关哥的弟弟啊，多大年纪了？也是搞体育的？” “学工科的，电气工程。比我小七岁，这就二十五了。”关存海说。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李卡看见了，觉得挺稀奇的：“兄弟感情这么好啊。” 关存海笑道：“也不算好。小冰嫌我老管他。没办法，当哥哥的，哪能不管呢？” 接近省城，关存海转了个方向，往郊区开。他要去都明电气。 省城前些年地价疯长，像都明这样遵循政策搬过来的国企，没能在寸土寸金的城区占到地盘，就转而在新开发的郊区建了场地。地价便宜，都明的大楼建得很是气派敞亮。关存海停好车，去后座解开冰袋，把内里的瓷碗并高汤端出来。李卡跟着他下车，颇感新奇地打量着周遭。 都明大楼进门就是前台。关存海登记了访客，放下瓷碗客气道：“我就是来送个饭，不用见了，麻烦您把这个留给关临冰。” 前台保安打量了一眼：“是叫的外卖吗？先生请出示一下外卖单。” 关存海说：“不是外卖，是我给他做的。” 前台犹豫了一下：“抱歉先生，这不符合我们规定。您知道收件人在哪个办公室吗？或者如果您有收件人的私人联络方式，能麻烦您跟他确认一下吗？” 关存海有点儿为难。他不知道关临冰在哪个办公室，也没有关临冰的手机号。他想了想，说算了，然后把东西拿上，退到门厅一角等待。 他们到的时候已接近中午，很快就是午餐时间。一群青年人有说有笑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关存海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关临冰，便扬起手来招呼他。李卡随之望过去，是个高挑的年轻人，眉眼间与关存海有三分相似。 关临冰原本在与人谈笑，注意到关存海的存在，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他与关存海对视片刻，离开人群向这边走来。 “你来做什么？”关临冰问。他的态度很冷淡。 关存海不以为意，笑道：“下周是中秋节，我做了些吃的。” 他把瓷碗递给关临冰。关临冰皱起眉，没有接。那群年轻人里有人招呼关临冰，关临冰扬声应答，让他们先走，又转头看向关存海：“不要做这些事了，我不需要。你先前送的那些，我一概都扔了。” 关存海一怔，往回找补：“那，你口味换了。下次我做点别的。” 关临冰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瞪着关存海，咬牙道：“你没听见我说话？！关存海，我要你别做这种事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关存海还没说话，李卡先受不了了。他插话道：“你对你哥就是这个态度？” 他的声音又高又亮，立即便吸引了四周的目光。关临冰漠然地看了李卡一眼，转身要走。关存海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腕。皮肤相触，关临冰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一抽手。瓷碗应声而落，砸在地砖上，四分五裂。 关临冰对一地狼藉毫不理会，径自进了电梯。保安察觉这边情况，一边招呼保洁一边过来赶人。关存海却似无所觉。他盯着关临冰的背影，怔怔地望了好一会儿，才被李卡硬拉着离开。 一回到车上，李卡就爆了粗口：“操，那家伙什么态度啊？关存海，你弟弟有毛病吧！” “的确，”关存海一手靠在方向盘上，屈起指节，若有所思地敲了敲，“刚刚握他手，感觉像在发烧。小冰从小免疫就弱，怕是生病了。” 李卡目瞪口呆：“你也有毛病吧！” 关存海把李卡送到酒店入住，转头去了省队报道。他不久前从俱乐部退役，如今在省队只留了个体育局的编制，省里发函要人，除了陪练也没有别的事。关存海领了张训练时间表，跟几个熟悉的教练打了声招呼，就先离开了。他还要去找关临冰。 天色已晚，都明大楼仍然灯火通明。保安已经下班了，门厅也已打扫干净。陆续有人下班离开，却不见关临冰。关存海耐心多等了一会儿，注意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年轻人。他记得这人中午跟关临冰一起出的电梯。 关存海上前打了个招呼，得知年轻人叫尚清华，是关临冰的大学学弟。尚清华性格颇为热情，听说关存海是关临冰的哥哥，立即便答应带他去找关临冰。二人上了楼，尚清华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没见有人在，便让关存海先等等，自己进了测试室找人。 关存海目送尚清华离开，回头观察起办公室的布置。工位像冰盒一样整齐铺开，靠门口的是行政助理，靠内是研究专员。行政桌子上堆满了各类打印纸、信封、待填单据和备用的申请表，最顶上是一沓调动申请表。关存海草草翻了一遍，都是空白的。他随手抽出一张，转身走到了写着关临冰名字的工位边。 关临冰的桌面相当杂乱，好几根电源线和数据线绞在一起，用一本极厚实的测试记录本压住了。书立里摆满了测试手册，上面放着几页广告传单和一封没拆的催缴信。关存海捡起那封催缴信，看了眼寄信人，收进了自己的牛仔裤口袋。 没过多久，尚清华独自回来了：“测试室也没人，估计师兄已经走了。他住得挺近的，应该已经到家了吧。” “啊，真不巧。”关存海遗憾道，“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就在东边那个小区。师兄住几栋来着？前两个月帮他搬家的时候我去过一回……”尚清华回忆了片刻，摇头道，“哎！我不记得了。” “没事，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关存海爽朗一笑，拍了拍尚清华的肩膀，“谢谢你啊。” 下楼之后，关存海把车开到了尚清华说的小区附近，却没有打电话。他没有关临冰的电话号码。就算有，关临冰也未必愿意接。他倚在方向盘上，打量了一圈小区的布局，从口袋里翻出了催缴信。 是一封电信的网费催缴单，说小区A栋3-7户的网络服务已完成升级更换，请在十天内及时续费。信末尾附上了两种缴款方式，一种是签约自动代扣，一种是非签约缴付。关存海打开网银研究了一会儿，替关临冰交了一年网费。 他复又抬头去看小区门口。这是个新建的小区，住户也都偏年轻。晚饭时间，车来人往，门卫都没怎么查问。关存海于是熄火下车，步行进了小区，找到了A栋。3-7户应当是在三楼，关存海数着窗口，发现关临冰家亮着客厅灯。 单元门有电子门禁。关存海按了门铃，无人回应。他感觉自己就这么站在门口有些招眼，于是掏了根烟点上，等在了附近，不久，果然等到了一个下班回家的年轻人。关存海掐掉烟，尾随上去。刚按完密码锁的年轻人皱着眉地看了关存海一眼，关存海面无表情地低头回视，对方立即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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