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识渊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房间的门,便狠狠撞开他:“滚开!”他起身跑到门边,正要开门呼救。 “师兄——”身后的叶浔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 陆识渊的双手已经握在了门把手上,却还是下意识回头。这一回头,大惊失色,他看见叶浔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 “你要干什么?”陆识渊的腿突然发软。 叶浔双眼通红,语气决绝:“你要是走出去,我就死在这里!” “你.....”陆识渊惊呆了:这家伙?怎么会这样? 陆识渊不死心,试探性转动了一下门把手。叶浔看见了,没有丝毫犹豫,举着匕首往脖子上刺去。 “啊!啊!”陆识渊吓得大叫,立刻松开门把手,“住手!住手!”。他的脑海中忽然闪现父亲躺在血泊中的画面,浑身止不住地发颤,倚着门瘫软在地上,“住手.....别.....” 叶浔的脖子划出了一道口子,沁出的鲜血抹了一手,还好伤口不深。他放下匕首,一步一步走到陆识渊跟前,蹲下来,向陆识渊伸出手。看到他掌上的鲜红,陆识渊双目晕眩,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叶浔轻轻将他抱住:“师兄,师兄.....别离开我,我求求你了,你别离开我。” “你他妈的,疯子.....你疯了.....”陆识渊真的被吓到了,后背冒出的冷汗正发凉,双腿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不敢想象刚才叶浔要是真的....那样做了,自己会吓成什么样子。他的情绪开始崩溃,哭了起来,“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你脑子有问题,你妈的,你他妈的是个疯子....” 叶浔低头亲吻着他的发旋:“是的,他们都说我疯了,我也觉得我疯了.....师兄,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真的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你了。” 他说着说着也开始哭起来,这被迫“抱头痛哭”的一幕莫名滑稽。 大年初一,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在酒店的房间里坐着,看时间流逝。 在陆识渊的催促下,叶浔去洗手间把脖子上和手上的鲜红洗掉了。而陆识渊的双手依旧被绑着,胳膊发胀发酸很是难受,十根手指快没有知觉了。他看着叶浔的背影,已经没有了逃跑的心思。 叶浔洗好走出来,拿着电视遥控器调了个中央一台,正在播放春晚催婚催生的小品节目。他坐下来揽过陆识渊的肩膀搂在怀里,似乎很享受自己强制制造的温馨时刻。 陆识渊不想再刺激他,顺从地把头靠在他怀里,希望能够让他冷静,不要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要如何在不伤害叶浔的前提下,安全脱身呢?真庆幸自己昨天打了个电话给魏志远。他现在应该在去自己老家的路上了,要是发现自己跟叶浔突然不见了,肯定会找来的。 一想到这里,陆识渊没有那么焦虑了。 电视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来到了10:30,陆识渊转了转眼睛,开口:“叶浔,我饿了。” “好。”叶浔伸手拿过座机,温柔地回应:“我订个餐。” 不用十分钟的时间,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敲门进来了,把饭菜一一放在茶几上。这服务生太过专业,眼睛一点也没有乱瞄,也就没有看见陆识渊被绑着的双手。做完这些,立刻就推着餐车走了。 叶浔把陆识渊爱吃的菜挪近一些:“师兄,吃饭吧。” 陆识渊伸手到他跟前:“叶浔,我胳膊麻了,手指也充血了。你不能这么绑着我,我难受,你快解开吧。我答应你,我不会跑的。” 叶浔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可怜兮兮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终于弯腰给他解开了束缚。酸痛的胳膊终于能够换个姿势了,陆识渊攥了攥手指,忍住了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冲动。 “我不会再绑着你了,但你要离开我的话,我原地就死。” “......” 叶浔语气非常平静,却不是在说玩笑话,陆识渊知道他绝对会这么干,这家伙已经疯了。他不再多说什么,拿起了筷子。长时间的束缚导致双手发麻还不能听使唤,筷子拿在手上抖得厉害。 叶浔见状,给他夹菜盛汤。在他的帮助下,饥肠辘辘的陆识渊终于吃上了一口热乎的新年饭,胃也舒服多了。可叶浔却没有吃什么,最后也只是只喝了一点汤水。 “师兄,你休息一会吧,中午我们要退房赶路。” “赶路?”陆识渊问,“去哪?” “我带你回我老家。” 陆识渊侧躺在床上,却一直没睡着。叶浔一直守在身边看着他,视线让他如芒在背。办理退房的时候,前台工作人员有些好奇看了好几眼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陆识渊。叶浔有所察觉,接过证件后一把抓过陆识渊的胳膊,大步离开。 叶浔上车的时候,陆识渊瞥到了他上衣鼓鼓的口袋,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藏着那把匕首。 车子离开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陆识渊歪靠在椅背上看着沿途的风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浮现以往跟叶浔之间的点点滴滴。 那样一个小狐狸般阳光灿烂的人,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执拗,疯癫? 叶浔从来没有跟陆识渊说过他的老家在哪里,陆识渊根据太阳轨迹和路标判断,车子是一直往南边方向去的。屁股坐得痛死了,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到。 天黑之后,叶浔在高速休息站的宾馆定了个房间。两个人都累坏了,吃饭洗漱之后,早早就上了床。 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挤在一起。叶浔紧紧抱住陆识渊,亲了他一口之后,再无过分的举动。 高速路上车子的鸣笛声音不断透过窗户传进来,陆识渊的睡意被赶走了一半。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被窗外指示灯光照亮。 有些疑问憋了一路,陆识渊想问个清楚:“叶浔,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叶浔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好一会才回答:“我也不知道。”他松开胳膊,翻了个身子背对着陆识渊,“你进去了之后,我心里一点也不痛快,总是很难过。白天难过,夜里更难过......我想去见见你,但是又没有勇气。那时候,魏家因为我的出现,总是吵吵闹闹的。我对魏志远说,你放我回老家吧。他怎么都不肯,又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把我骗到国外去读书.....我在国外做了一些错事.....书也读不下去.....我的生活跟生命都一团糟,我想死可又牵挂太多舍不得死,最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陆识渊听着,没有吭声。 叶浔忽然又转身过来,把他搂紧:“师兄,对不起,你原谅我。那个时候,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是真心的......是真心喜欢你,真心爱你的。我只是知道得太晚了,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相信我......” 陆识渊心里难受,眼睛发酸。 下半夜,疲累一天的叶浔终于睡着了。陆识渊一边听着他的鼾声,一边想越过他拿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件外套。 他想找到那把要命的匕首。 “师兄.....”叶浔忽然呓语,“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陆识渊的动作一滞,低头看去。叶浔睡得不安,脸上还挂着泪痕。
第65章 情真意切 清晨起床,叶浔告诉陆识渊:差不多中午就能到家了。 他一脸兴奋,情绪看上去恢复到了一个高值。反观陆识渊,因为一夜未眠,面色更加憔悴了。 清冷的冬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能看到空气中的微尘用极慢的速度在飘动。陆识渊穿上外套走到窗边,看向延伸到远方的公路...... 不能再往前了,这样下去,除了互相伤害,什么也落不到。 “叶浔。”陆识渊忽然说话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或许我该早点跟你说才对。” 叶浔走了过来:“你说,我听着呢。” “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 “什么啊?” 陆识渊深呼吸一口气,转身面向他,看到了他脖子上红色的伤口。 他用平和冷静的语气把三年前自己出事前一夜,在病床前跟沈齐的谈话以及后来受审以及进监狱整个的过程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叶浔。 叶浔听得微微皱眉,似乎有些理不清楚。 “整件事情是我跟沈齐之间的误会导致,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以当时的事态发展,即使没有你,我也会被抓去坐牢......你顶多只是加快了进程而已。所以,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陆识渊发觉把这些话说出来,自己也变得轻松了,“话又说回来,我一开始接触你的目的也没有多么纯粹,承受那样的结果,我自己也是有很大责任的。” 叶浔不解:“你.....你是要替我开脱我吗?” “不是替你开脱,是明确责任关系。你确实欺骗了我,令我遭受了很大的心理伤害。但这只是我承担违法犯罪结果的附加代价,不是导致我去坐牢的主因,你明白的吧?” 陆识渊进一步解释道,“我知道这三年来,你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痛苦不比我少一些。现在我也恢复了自由身,一切该向前看了。所以我现在正式地告诉你......”陆识渊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叶浔,我原谅你了。你不要在做傻事了,回到你的亲人身边,尽快让生活步入正轨。” 叶浔有些错愕:“师兄,你.....” “咚咚,咚咚。”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意想不到,两个人同时看向门口。 叶浔的神色明显变得紧张,他到门边,手按在了把手上,问了一声:“谁呀?” “我!”门外传来了魏志远的声音。 叶浔震惊,回头看向陆识渊。陆识渊松了口气,点头示意他听话开门。 在外面急迫的的敲门声中,叶浔打开了门。魏志远带着两个年轻男人迅速地挤进了屋子。 叶浔有些慌了:“爸.....你怎么来了?” 三年不见,魏志远起码老了十岁的模样,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我再不来,你就等着警察来抓你吧。”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两个年轻人上前,在叶浔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左一右不由分说扣住了叶浔的双臂。 “他身上有刀!”陆识渊见状赶紧提醒。 其中一人很快就从叶浔的口袋里摸出了那把要命的匕首,精准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叶浔剧烈挣扎:“爸,你别管我的事情,我求求你了.....” 魏志远冲他发火,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你别再疯下去了!!” 架着叶浔胳膊的一个年轻人说:“伯父,那我们带阿浔先回去了。” “辛苦你们俩了,把他看好了,直接回去,路上不准他吃喝,不准下车!”魏志远已经气得都神志不清了。 “我不走,我不走——”叶浔崩溃了,大喊大叫挣扎不停,他伸手拼命想抓住陆识渊,“师兄,师兄救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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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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