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发过多少人,卢总自己都记不清了。 以至于过了很久,当叶安之被一个陌生人压在身下时,还会听到油腻的取笑——“你再摆个那种表情”。 卢总紧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叶安之。这是生平第一次,他在一个性奴面前,感到心虚。 但叶安之却没有太大反应,他站在卢总身边,平静地看着屏幕,直视露出全部隐私部位的自己——在阁楼里看了那么久,被摁在镜子前那么多次,都习惯了。 “好久没见这张了。那时真年轻。”语气波澜不惊。 “我……我这就下令封锁,谁敢传播就……开除。”卢总色厉内荏,因为他知道,最早传播的人,就是他自己。 叶安之却只是略摇摇头,“拍过那么多,传出去几张,也难免。” 叶安之的话像刀子,听起来句句在扎自己,实则全都扎在卢总身上。 看着无悲无喜但神色疲惫的叶安之,卢总犹豫了半天,最后说,“我送你出去待几天吧。” 话是商量口吻,但语气里,依旧是不容反驳。 车子发动,站着黑暗里的卢文可身影越来越小,很快消失不见。 叶安之只是呆呆地坐着,双眼放空地盯着面前的椅背,什么也没说。 他的手,随意垂在座椅上,卢总伸手去握,他也没有反应。 他的手冰冷,卢总试图帮他暖一下,但直到下车,也没用。 机场门口,早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在等候。 “你出去散散心。这边捣鬼的人,很快就会抓到。” “好。”叶安之低着头,轻声道。 “抓到后我决不轻饶。” “好。” “你正好养养病,按时吃饭。” “好。” “这两个人会保护你的安全。” 叶安之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卢总被他的沉默搞得有点心虚,“只……只是保护你,你若不喜欢,就让他们离远点。” 叶安之低着头,半晌才说,“我……能自己待在房间里吗?” 这是今晚叶安之说的唯一一个长句,也是唯一一个请求。他语气卑微,又很疲乏。卢总的心,又被扎了一下。 “可……可以……当然可以。” 他厉声对保镖说,“你们两个,听叶助的话,别惹人烦。” 保镖忙点头说是。 叶安之勾了勾嘴角,似乎想冲卢总微笑一下,但没有成功。卢总拍了拍他肩,宽慰道,“等你回来,就都解决了。” 叶安之点点头。 看着叶安之离去的背影,卢总心里乱得很。 这时,他收到了手下的短信,“卢总,第一封邮件的发件人,已经找到。” 在Max第五次打来电话时,卢文可终于按了接听键。 听筒里立刻传来Max的咆哮,“你什么事啊一天给我打八百个电话,我刚下飞机!” 马上圣诞假期,Max飞去北欧度假。他想好好放松一下,于是一上飞机就关了机。 谁知落地后打开手机,几十条信息提醒同时涌入,差点挤爆他的手机。 短短半天,卢文可的心境已经变了,他只是低落地说,“没事了。” “你玩我啊?我连酒店都没去,坐在机场给你打电话,你居然说没事了?” “我……对不起……” Max听出了他的沮丧,于是语气也正经了起来,“出什么事了?你要定位什么邮件?这个技术上是可行的,不过得看你要多高精度,也要看对方反追踪水平。” 卢文可想了想,简单说道,“是……是两封恐吓邮件,我想查查是谁发的。” Max一听情况严重,立刻在机场找了个座椅,翻出背包里的电脑,“你把东西转给我吧。” 卢文可把邮箱地址发了过去。 “你得把邮件一起发给我啊。” “这……不太方便。” “那……你邮件里有什么?比如图片、文档。” “没有正文,只有……几张照片,但……不方便发。” Max猜到了问题的棘手性,于是不再勉强,“那你听我的指挥,帮我提取一些图片信息。” 在Max的远程指导下,卢文可开始下载分析软件,学看复杂的数据。 沉浸其中,他仿佛能暂时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第二天,卢文可是被Max的电话声吵醒的,他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昨天忙到半夜,他居然睡倒在电脑前。 “我查出来了一部分。”Max的语气疲惫,但难掩兴奋。 “你说。” “首先,这两封邮件不是同一个人发的。” “什么?”这出乎卢文可的意料,难道有两拨人同时想害叶安之,怎么会这么巧。 卢文可问,“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故意伪装成两个人呢?” “不能说完全不可能,但没必要。因为第二封邮件的加密明显做得更好,我至今都没破译。如果是同一个人,他暴露一次,和暴露两次,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查出来第一个人了?” “嗯,第一封发件人我已经基本定位了,但我刚才用地图查了一下,那一块是高层住宅楼,人口密度大,所以如果想快速精确定位的话,需要你帮我手工排查。” “我要怎么做?” “如果你能锁定嫌疑人,拿到他家的门牌号,我能验证是不是他发的。” “好,我这就去。” 半小时后,卢文可抵达第一封邮件的定位点。Max说得不错,这一片都是高层住宅楼,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顶,目测每栋楼都有至少上百户。单凭个人排查,真如大海捞针。 卢文可不禁想起叶安之临走前的那句“卢总会帮我弄好”,也许只有他父亲才有这个能力,快速查出嫌疑人。 他沮丧地想,叶安之这样务实的人,也许天生是慕强的。而他,一事无成。 叶安之说得对——他自己拿到了耶鲁的offer,就没去明尼苏达读书。叶安之选择更强大的爱人,也无可非议。 他们的短暂相爱,注定只是年少时的一段插曲。 卢文可正在失落中,突然听到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他转头一看,发现一群人从一栋楼里走出,他们都穿着黑衣服,每个人都哭得两眼通红。走在最前面的老太太几乎晕厥,几个人扶着她才能勉强走路,后面的人也是边哭边喊,“我的孩子啊,怎么这么命苦。” 卢文可随着人群走上去,就听到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说—— “真够惨的。” “可不是嘛,车祸,一家四口,全没了。” “哎,可怜两个小孩还那么小。” “车祸”两个字灌入卢文可耳中,他想起了自己母亲的意外离世。收到消息的他如同晴空霹雳,过了好久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突如其来的意外,毫无征兆的厄运,最让人痛苦。 “真是可惜了,文体署,那么好的工作……” 文体署三个字,一下子灌入卢文可的耳中,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捧着照片送葬的亲属。 四张照片,分别是一对中年夫妻,和两个年幼的小孩。 卢文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第一张,是文体署的杨秘书。 他打交道不多,但记得他很受刘署长器重,经常代刘署长安排工作。 “Max,我这边查到一个地址,我觉得有嫌疑,你帮我验证一下吧。” “好,你说。” 卢文可把杨秘书家的门牌号告诉他,过了一会,他收到了Max的回复——“没错,就是他家。” 虽然卢文可有些隐隐的猜测——叶安之和文体署走得很近,杨秘书是有可能拿到这种照片的,但被证实后,他还是很震惊。 他为什么要发出来?难道是文体署和艺术馆闹掰了吗? 除了杨秘书发照片的动机,他们一家人的突然去世,也很奇怪。 昨天上午刚发了照片,一天之内就意外去世,这么巧吗? 卢文可心里很乱,他既愤怒,又困惑,不知不觉就混进了另一群窃窃私语的邻居中—— “我怎么听说不是意外啊?” “是啊,说是大货车开向人行道,直接就冲他们一家撞了过去,是故意的吧。” “监控还坏了,更可疑了。” “难道是得罪什么人了?” “可这下手也太狠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嘘……要真是故意杀人,你们还敢乱说?” “是啊,别说了……” 卢文可听得一身冷汗,他再次想到了他父亲。回国这段时间,他逐渐意识到,父亲好像不仅仅是个普通商人,似乎还游走在灰色地带。 可是,真的是父亲干的吗? 虽然杨秘书的所作所为令卢文可愤怒不已,但一想到照片上无辜的妻儿,还有悲恸欲绝的老人,卢文可又觉得,无法认同。 父亲这么狠吗? 他再次想到叶安之那句“卢总会帮我弄好”,他知道卢总会怎么“弄好”吗?这是他认同的吗? 还有……父亲这么爱叶安之吗?为了替他出气,直接杀人全家? 卢文可发现,比起自己的散漫随性,现在的叶安之,倒更像他父亲些。他们都很务实,很冷静,做起事来也都——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们走到一起,似乎才更理所当然。 第27章 在床上,有视频,你看吗 “卢总,事情已办妥。” “看到了,挺利索。” “谢卢总夸奖。” 别墅顶楼书房,卢总坐在办公桌后,一脸阴沉。 桌前,站了个中年男人。他一脸横肉,从眼角到耳朵,有一道刀疤,非常狰狞。但他垂手而立,又很恭敬。 “你说得对,办得干净比解气更重要。”卢总淡淡地说。 “谢卢总体谅。” 对于杨秘书一家,卢总本想绑架虐杀——就像他的一贯作风,但被下属劝住了——“最近局势不稳,不宜高调”,才改成意外死亡。 “卢总,属下无能,第二封邮件我们还没查到。我们会尽快……” “不必了,”卢总打断他,“这事到此为止。” “是。” 卢总不再追究,固然是觉得不会同一天冒出两个仇家,但更因为,归根到底,那张照片是他传出去的,他不想再回忆。 这几日,他严格下令封口,网上的帖子,通通删掉,敢在公司说的,立刻开除。一时间,没人敢公开议论,但每个人都更确定——这个姓叶的男婊子在床上不知有什么本事,竟把卢总迷成这样。 泰国清迈,即使是十二月份,也依旧暖如初夏。 熙熙攘攘的街上,到处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一位压低帽子、带着墨镜的中国男人走在其中,并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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