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的吱呀声、撞击声、喘息声充斥在这间五彩斑斓的画室。 躺在沙发里的叶安之,一边感受着卢文可炽热的爱欲,一边想,他的命还是挺好的。他遇到了卢文可——这个不仅愿意把他这个人拉出地狱,还愿意把他的心也拉出地狱的人。 想到这里,他仰起脸,再次吻上卢文可那温暖的唇。 第40章 活着,就有好事发生 下午两点的阳光是最好的,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桌子上的饭菜都盖上一层金黄。 雪白的米饭冒着热气,油绿的西兰花上裹着亮芡;沙拉菜叶上拌着酱汁…… “还……还是好吃的……”卢文可坐在餐桌前,拿起一块鸡胸肉,用力嚼了半天,勉强咽下去后,忐忑地说。 叶安之正埋头吃米饭,没有回话,他的脸上还有高潮后的红晕,左手不自然地摸着脖子,那里,有一抹鲜红的印记。 “比……比我自己煮的好吃。”卢文可讨好地说。 因为没有及时把烤好的鸡胸肉从烤箱中拿出来,鸡肉过度加热,水分蒸发,变得又干又柴。 卢文可很自责。叶安之为了做出水嫩多汁的鸡胸肉,研究了好久——提前一晚配调料水、腌肉,卡着时间送进烤箱。 而他,却在叶安之喘息着说“我得去烤箱拿肉”时,吻上了他微微泛红的脖子,还情不自禁种下一颗吻痕。 看着叶安之脖子上醒目的红,卢文可很不好意思,“我……赔礼道歉好不好?” 叶安之抬起头,佯装生气道,“怎么赔?” “我……我请你看我的毕业设计。”看到叶安之终于理他了,卢文可赶紧谄媚道,“上次的艺术展你应该也没看,我补给你。” 叶安之压着笑说,“好。” “这边是老校区,那个楼就是我之前的宿舍。” 卢文可一边说,一边指着不远处一座红砖砌成的四层楼。 今天难得暖和,阳光也好。卢文可带叶安之来他们校园逛逛。 耶鲁校园位于市中心,里面的建筑都很有年代感。漫步其中,给人一种历史的厚重。 “那是不是叫哥特式建筑啊?”叶安之指着不远处一座瘦瘦高高的尖顶楼,问道。他记得以前卢文可和他介绍过欧美的建筑流派。 “对,那个楼都盖了两百多年了。”卢文可笑着说,他没想到,很久前他说的话,叶安之还记得。 叶安之一边跟着卢文可的脚步走,一边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是叶安之第一次走进一所大学。在香港时,虽然后来他也有一些行动自由,但他从没进过大学。即使开车时导航建议他穿校园走近路,他也都会避开。 当年申请大学时,为了能在一起读书,他们申请了相同的大学或相同的城市——包括耶鲁,也包括明尼苏达。 但等学校发邮件告知录取结果时,叶安之正被锁在阁楼里。等他活着走出来后,他没敢再登录他的邮箱。 所以至今他也不知道,当年的申请结果是什么。 因为天气好,校园里的学生不少,他们肤色各异,说着不同的语言。他们或行色匆匆,抱着一大摞书往教学楼走去;或三五成群,边说边笑;或随意坐在草地上,抱着电脑打字,或者看书。 看着一张张单纯稚气的脸,叶安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四年里,卢文可都没怎么变,在这种氛围里,人是会变得简单、纯粹。 “你看那个雕塑。”卢文可指着草坪中间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铜像,“那是耶鲁的某一任校长。” “他的脚怎么都发亮啊?”叶安之问。 铜像整体是暗灰色,但翘起来的一只脚,却被摸得锃光瓦亮。 卢文可按照大一入学时从学长那里听到的传说,神秘地说,“据说摸了他的脚,能带来好运。” 叶安之笑着伸手摸了下,“灵吗?” 卢文可认真地说, “特别灵。” “真的?” 卢文可凑近他的耳朵,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第一次我是自己来摸的,第二次,就和你一起啦。” 叶安之笑了,“那是挺灵的。” 卢文可天生不怕冷,只穿了一件套头帽衫,但他又给叶安之裹了一件他放在车里备用的夹克衫。两件衣服上都印着深蓝色的耶鲁标志,他们牵着手走在校园里,就像一对热恋中的大学情侣。 一开始卢文可来拉手时,叶安之还有点想躲。但卢文可凑在他耳边说,“没事,大家都这样。” 叶安之这才注意到,校园里的确有不少牵手约会的情侣,有异性也有同性,其他人都神色如常,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叶安之这才放下心,握住了卢文可的手。 卢文可刚回美国时,眼里有抹不掉的沉重。叶安之看得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开解。而如今,随着叶安之的病情好转,加上重回熟悉的校园生活,卢文可也慢慢变得轻盈起来,脸上的笑也多了。 “那一栋最大的楼是图书馆,据说是全美第三大图书馆。”卢文可一边指着远处,一边说,“那个是餐厅,主要是印度菜,我不太喜欢那种黏糊糊的口感。但可以带你去尝尝。” 叶安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造型各异的楼,想象着卢文可穿梭其中的身影。 逛完一遍后,卢文可笑着问,“怎么样?” “真好。”叶安之由衷地赞叹,“学校很漂亮,学习气氛也很浓。” “那……想不想当我学弟?”卢文可冲他眨了下眼睛,“你如果读耶鲁,我这有独家选课指南,保你轻松拿高GPA。” “我……”叶安之知道卢文可希望他能在养好病后继续读书,补上缺失的大学生活。但他很犹豫,离开校园那么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适应,也不知道还考不考得上。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反正还有时间。”卢文可不想给他压力,于是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这就是我们学院了。” 艺术学院的教学楼从外面看古色古香,但里面的设施很现代化。 “嗨,Lu,你来啦!”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士热情地和卢文可打招呼,她看起来三十多岁,但打扮得很年轻。 “Emma,你好呀。”卢文可热情地回应。 “这是你朋友吗?”看到叶安之,Emma微笑着问。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Ange。” “你好,我叫Emma,是Lu的同学。” 听到卢文可这么直白的介绍,叶安之开始有点害羞。但看Emma神色如常,于是他也微笑着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艺术学院里有很多小房间,是分给学生的工作室,卢文可的这间,摆满了画板、颜料。 “刚才见到的Emma,她是你同班同学吗?”叶安之问。 卢文可点点头,他知道叶安之想问什么, 解释说,“她比咱们大很多,她之前工作了很多年,后来想换个专业,就又回来读书了。” “还可以这样?”叶安之有点意外。 “挺常见的。有先工作几年攒够学费再回来读书的,也有单纯想换种活法的。年龄不是问题。” 叶安之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卢文可知道他需要时间说服自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这就是我的画室了,怎么样。” 叶安之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间和家中的画室差不多大,窗子很大,光线很好,房间里摆了几个画架,桌子上摆满了颜料和书,角落里,还堆着很多画稿。 然后他发现,在角落里的一个画架上,有一副还没完成的画,上面涂上着蓝白相间的底色,配色有点眼熟。 叶安之问,“这个……是你在准备的毕业设计吗?” 卢文可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画板,有点结巴,“啊……这个……不是。” “怎么了?” “没……没事。”卢文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这是……要送给你的。” “给我的?” “啊……上……上一副……被我交出去了,所……所以再补给你一副。” 卢文可说得含糊,但叶安之听懂了。他说的是那副作为洗钱证据而被存在警局的雪景图。 其实叶安之手里也有行贿拿地的证据,但他最后没有发出去。因为他在整理材料时发现,拿来洗钱的画,居然是他存在艺术馆仓库的雪景图。他不想被卢文可发现他藏了那副画,更不想被卢文可知道,他曾在阁楼里偷偷看过他画画。 但他后来看新闻,看到了那幅画,也听到了卢文可的证词——“这幅画,是我四年前画的,我想把它送给一个人。他——看到了。” 看着一脸忐忑的卢文可,叶安之微笑着说,“好啊。那会比上一副画得好吗?” “应……应该会吧。”卢文可挠着头说,“不然这四年,岂不是白学了。” 卢文可本想信心十足地说“肯定更好”,毕竟四年前的那幅画,抛开背后的情感,其实很稚嫩。但他最近重画了好几版,却都不满意,废稿又堆了一沓。 然后他结结巴巴地补充,“上一张,其……其实画得不好。” 叶安之笑了,“可那幅画,好多人夸过好看呢。” “是吗?”卢文可有点羞涩地笑了,“谁啊?” 叶安之不答,只是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但脑子里,却回想起四年前王姨说过的话—— “小文那张画,画得可好了,你离得远看不清,凑近看才知道有多好看。阿姨先帮你存着,等你出来了,就还给你。” “先把药吃了,这次有消炎药,管用的。” 叶安之烧得浑身无力,他很想开口纠正说“油画是不能凑近看的”——这是卢文可告诉他的,但他还是艰难地伸出手,接过铁栏缝隙递进来的药,把沾着暗红铁锈的药片含进嘴里。 “孩子,听阿姨的,活着,就有好事发生。” 看到叶安之盯着画板发愣,卢文可知道他又想到了过去,于是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 “啊……我没事……”叶安之吸了一口气,冲他一笑,“就……想起一句话,还挺有道理的。” “什么呀?” “活着,就有好事发生。” 看着面前一身休闲打扮、一脸温柔的叶安之,卢文可恍惚觉得,如果当时他们没有走散,而是一起读大学,那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叶安之,也该是这样的吧。 他抱住叶安之,点点头,“你说得对。活着,就有好事发生。” “那,我还要重新考SAT吗?”在车里沉默了一路的叶安之突然问道。 卢文可知道他开始考虑读大学的事,于是认真解答,“都可以。SAT成绩有效期是五年。能用最新的成绩当然最好,但如果考得不理想,你也有四年前的可以保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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