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啊,”游越说:“好久不见。” 他手指夹了根烟,风吹起来,烟味钻进陆衡的鼻腔,连带这声音都让陆衡觉恶心。他突然干呕,挣脱陈自原逃走,太狼狈了。 陈自原双眉紧拧,语调混着忧虑,他还是怕惊吓到陆衡,轻声细语地喊:“小穗。” 游越笑了,“你叫他什么?” 陈自原眼睛一沉,凌厉带风横了过去,却在游越似笑非笑的表情中联想出了什么。 比如他如履薄冰、血迹斑斑的过去。 游越不看陈自原,他伸手过去,似乎想碰碰陆衡,“你不打算跟我打声招呼吗,好歹以前,我们那么亲密。” 陈自原眉心狠狠一抽! 管杰和谢之岩听了这话严肃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乔微微冲过来,蹭蹭蹿上台阶,高跟鞋不知在哪儿掉了,她用力推开游越,“混蛋!滚他!别碰他!” 乔微微推不开游越,她好像撞上一堵墙,被反制了。 谢之岩接住了她,“微微!” “没事吧,哪儿弄疼了没有。到底怎么回事?”谢之岩问。 乔微微眼睛通红,精致的大波浪卷乱了,她也狼狈,慌张看向陆衡。 陆衡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他被魔鬼操控,只想逃走,于是用力掰开陈自原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陈自原不肯松,陆衡的指甲掐进他指尖的肉里。 很疼,都疼,他在跟自己较劲。 游越冷眼看他们,眼皮子微敛,他呼出一口气,嘴角高高吊起,再次伸手贴向陆衡,“阿衡,你想在这儿跟我叙旧吗?挺多人在的。” 陈自原愤怒,什么温文儒雅全是狗屁,他骤然回头,重重挥开游越的手臂,“让你滚开!” “你放开我,”陆衡说:“求求你放了我吧。” 他哭了,没有眼泪,声音颤抖,太无助了。 陈自原呼吸一窒,他突然害怕,害怕陆衡代入性的厌恶自己,于是下意识松开手。 陆衡踉踉跄跄地跑开。 我能去哪儿啊?陆衡迷茫、恐慌。 游越却突然笑一下,他阴森森开口,说:“啊——自原,你们在一起了?认真的还是玩儿玩儿的?” 这话像锥子,狠狠凿进陆衡的耳朵里。他怔住了,双脚灌了铅似的,一动不能动。 现场太混乱了,陶坊也赶过来。 乔微微大喊,“你闭嘴!闭嘴!!” 陶坊护短,脸黑了,警告游越,“别在我这儿闹事。” 游越充耳不闻,他舔着后槽牙,说话有点儿沉,死死看陈自原,开口说:“真的啊?陆衡挺没劲的,不过听话好骗,稍微哄两句话就能跟你上床——啧,床上也没劲。” 风吹大了,轰轰声响,哪儿都显得空洞。 陈自原有点晕,心口疼。 “不过你得注意,他不好甩,成天情情爱爱跟狗皮膏药似的。他要面子,真烦他了可以用点儿手段,”游越好像传授经验,逼近陈自原,目无一切、高高在上,他说:“我不要的人被你看上了啊,睡过吗?” 陈自原眉毛一抬,眼睛狠光显露,他拳头紧握,骨节咔咔作响,而后瞬间举起,冲向游越太阳穴。 然而陈自原并没有碰到游越。 陆衡手握啤酒瓶走过来,那是他在垃圾堆里捡的,他也照着游越的太阳穴,狠狠砸了下去! 陆衡眼睛睁很大,甚至狰狞了,左眼一滴泪滑下来。 “我让你闭嘴!”他说。 ---- 看了一下存稿,明天还有吧!
第57章 57、“祝你们圆满。” 散碎的啤酒瓶像极了陆衡的灵魂,七零八落,他涣散、愤怒,且空洞。陈自原构筑出来的关于爱情的美好和浪漫像一场幻觉,也碎在了风里。 陆衡痛苦,陈自原难过,他把碎裂的酒瓶从陆衡手里掰出来扔掉,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太多细碎的玻璃扎进肉里了,没有流血,就是疼,千刀万剐。 那掌心还有一道疤痕。 游越真够变态,被陆衡一玻璃瓶砸下去,脑袋皮开肉绽,眼睛居然没眨一下。血顺着眉心往下流,腥味泛滥成灾。 游越笑了,沾一指头血含进嘴里。 陆衡更想吐了。 陈自原捧着陆衡的手,“去医院吧,我陪你去医院” “不去,”陆衡目光呆滞,“我想回家。” 陈自原皱眉,陆衡状态很糟糕,他说好:“我送你回去。” 陆衡像木偶,没有回应了。 游越站在两步之外,突然笑一下,“阿衡,你为什么这种反应?我们正经谈恋爱,这关系难以启齿吗?” 乔微微骂:“放屁!” 游越牢牢盯住了陆衡,听似语重心长,说:“在场各位都是朋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要小心啊。” “朋友?!你跟这人渣是朋友?!!”乔微微炸了,揪谢之岩的领口,尖声问:“谢之岩,咱俩完了。” 谢之岩百口莫辩,本来嘚啵上天的舌头这会儿突然打了个结,死活憋出一句:“我冤枉!” 陆衡的瞳孔缩了缩,他有点儿反应了,缓缓抬头,看向陈自原。 似乎也是询问。 陈自原现在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动,他小心翼翼,怕做什么都刺激陆衡,怕惊跑他。 一簇泡沫,美丽、虚幻,碰一下就散了。 陈自原压着声说,“不是!” 身体可以吸收的能量很奇怪,好坏反应都明显,有些情绪像刀,太锋利了,摧枯拉朽地把肉体劈开,灵魂轻飘飘升空。 陆衡好像在空中俯视所有人,眼睛却毫无波动。 陈自原看到这种眼神,心沉下来,“小穗……” 陆衡走了,他跑不快,差点儿要虚脱,撞了人,自己摔倒,又拼命爬起。 他在逃命。 陈自原追上去。 “你别过来!”陆衡大吼。 他横穿马路,幸好是绿灯,可秒数马上就要没了,等待行驶而来的车很多。 陈自原双目充血,他不敢追了。 直到陆衡安全通过马路,陈自原的心还是紧提着,这感觉太窒息了。 陈自原惴惴不安,他还是想追,然而车流密集穿梭,过不去。 这种无法掌控命运的绝望很多年前陈自原也体会过一次,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在贺黛面前可笑,在这里也可笑。 “陆衡!”陈自原有点儿很委屈了,“你别走,等等我。” 乔微微追过来看见这一幕,她急了,“陈自原!” SUV疾驰而过,扬起陈自原的衣角,苦闷又落寞。 “别追了,你让他走吧,”乔微微不敢靠近陈自原,她跑太快,脚底磨出了血,太疼,“这事儿得阿衡自己想通才行,不然你俩这辈子不可能!” 陈自原胸口起伏,这道理他明白,还是头疼欲裂——明白和理解并不相等。 “游越还在般蓝?” 陈自原说话很冷,他鼻梁上的眼镜没了,眼眸微垂,像刀片似的能把人刮开。 乔微微突然大气不敢喘,说在,管杰和陶坊拦着他没让他走。 陈自原颔首,返回般蓝。 谢之岩急吼吼地跑到现场,陈自原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劲风飕飕。 胖子哆嗦一下,问乔微微,“亲爱的,怎么个事儿?” 乔微微咽了口唾沫,“他可能要去打断游越的腿。” 光打断腿?那太客气了。 谢之岩了解陈自原,他也跟着咽唾沫,赶紧给陶坊打电话,“老陶,拦着点儿老陈,要出人命!” 乔微微挺懵,“啊?” 谢之岩扛起乔微微往回跑。 乔微微反应过来了,她踢腿,不高兴,“放我下来,你们的事儿我不掺和,我看见游越恶心!我要找阿衡,我担心他。” 说着又哭出来。 谢之岩心疼,擦擦她的眼泪,“乖乖,我陪你去找他,别哭啦。” 夏季夜晚闷热,雷声轰轰,下雨了。 游越坐地上,双腿叉开,抹了把额头上的血,操一声,抬头不知跟谁说话。 “麻烦帮我叫救护车。” 没人搭理他。 陶坊留了个心眼,跟般蓝服务员打电话,让他们把门口俩监控地关了,顺便删视频。 他刚挂下,陈自原来了。 说实话不管是陶坊还是管杰,他们从没见过陈自原这样。 暴躁、失控。 游越感觉有风携雨怒拍过来,很狂,劲儿大,特猛烈。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陈自原已经掐住了游越的脖子。 游越张嘴发不出声音,眼睛翻白,慢慢因为缺氧,面色由红转紫。 游越双腿抽搐,因为求生本能,他挣扎起来试图掰开陈自原的手。 陈自原阴沉着脸,纹丝不动。 陶坊和管杰也被陈自原弄懵逼了,他俩面面相觑,一眼对视上,心道不好—— 真要出事儿了,把监控砸烂了也没用。 他们一前一后把陈自原和游越拉开。 “老陈,你冷静,”管杰左右看一眼,问;“陆衡呢?” 陈自原没有从愤怒中抽离出来,他不说话。 游越能喘气了,趴地上跟狗似的边呕边咳嗽。 这动作稍微大点儿,他装的那些逼就兜不住了,三角眼往上一勾,尽显人渣本色。 “你在给谁出气,陆衡还在你自己?”游越吐一口血唾沫,他想找支点站起来,嘴还贱,继续说:“你发这么大火是因为自己没把陆衡搞到手,回头发现他让我先搞了,不服气啊?” 陈自原瞳孔骤缩,抄起花坛上的铲土锹照着游越脑袋,即将又是重击一下。 管杰费老命阻拦陈自原,“老陈!老陈你别,他激你呢!” 陶坊听不下去,没忍住,踹了游越一脚。 人没站起来,又倒下了。手腕砸碎玻璃上,血飙得比头上那道猛。 “操!”游越疼极了怒骂,“对了,陆衡后腰有个玫瑰刺青,你见过吗?我让他纹的,他很听话!” 般蓝里面的人听到外面动静了,都往出看,围观人多起来。陶坊烦得要死,又打电话,“来两个人!把他给我弄走!” 游越简直要疯,他那股攒了三十年的怨气随缘爆发,就挑今天,全冲陈自原嚎出来。 “陈自原,咱俩挺像的吧。你说陆衡他恶心我,他还能再多看你一眼啊?啊!” 陈自原这人以前没弱点,现在陆衡算一个。 但有些话点到为止能气死人,说多了效果反而不好。 比如当下,陈自原被游越一句“咱俩挺像的”点醒,愤怒情绪突然退潮。 他居高临下注视游越,“跟我像,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渣滓而已,好看皮囊穿久了,真拿自己是个人?” 游越拧眉:“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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