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原:“……” 俩小时前谢之岩组局介绍他们认识,乔微微上来就跟陈自原表白,陈自原没藏着掖着,相当平和地袒露了自己的性取向。 乔微微不信,她原话是这么说的,“不可能!凭我多年经验,你不可能是gay!不像。” 陈自原也不知道乔微微哪儿来的经验,他没问,并且认为多说无益,不如亲自体验,于是把人带到酒吧。 蓝歌酒吧会员制,普通消费者只能在外面晃荡,进不来内场,陈自原是这儿的高级会员,所有消费五折起。 所以直到乔微微看见舞池里的男男和女女忘情接吻,她的信念终于崩塌了。 谢之岩觉得陈自原这事儿做得太不留余地了,不像他以往的风格,凑过去问:“老陈,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陈自原又喝一口水,淡淡地说还行。 “工作忙啊?” “一直挺忙的。” “不太对劲,”谢之岩试图套话,啧一声,“你是不是单身久了性冷淡了。” 陈自原没搭理他。 谢之岩在普通酒吧混得游刃有余,在gay吧就浑身不得劲儿,他还不能扔下陈自原和乔微微自己跑了,显得不道义,“她朋友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陈自原说:“再等等吧。” 谢之岩怕被这儿的妖魔鬼怪吃了,于是稍微往乔微微那儿靠近一点,他想突出自己异性恋的与众不同,没想到这会儿乔微微突然醒了。 醒了后她继续发疯,抱住谢之岩的脖子哭,“我是什么你们基佬圈的明灯吗?看上一个基一个!我命苦!” 谢之岩看见女孩子哭就心软,并且为自己正名,“我不是基佬,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陈自原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端起水喝,跟看戏似的,挺解闷。 乔微微哭得渴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还有酒吗?” 谢之岩说有,他伸手往桌上摸,摸了半天屁也没摸到一个,于是陈自原十分贴心地推过去两杯。 洋酒,烈。 谢之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可能对失恋的女孩儿感同身受,于是跟乔微微碰杯,“我陪你喝!” 乔微微的心暂时还在陈自原身上,忍不住看他一眼就是捶胸顿足的遗憾——这怎么能是个gay呢! 她端着酒杯的手颤颤巍巍,没拿稳,洒出去一半,全弄在陈自原衣服上了。 乔微微特委屈地说对不起,“衣服多少钱,我……我赔你吧。” “没事儿,他有的是钱!”谢之岩重新给她倒满了酒,“他现在就缺个对象!” 陈自原:“……” 他今天穿了身冷色系毛衣,污渍挺明显的。 陈自原被音乐轰得头疼,正好能出去透透气,站了起来,“你俩接着玩儿,我去趟卫生间。” 谢之岩扯着嗓子跟他喊:“拜拜!” 陈自原前脚刚走,乔微微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陆衡。可惜这儿的人嗨的嗨走的走,没人接到这通电话。 陆衡出门着急,衣服穿少了,这会儿在酒吧门口站着,风一吹发抖。 蓝歌的招牌透射出宝蓝色的灯光,很暗,幽幽地隐在夜色里,像冷漠又高贵的狮子潜伏于深处,等待他的猎物。 陆衡打了个寒战,他只能认为这是天气原因,跟其他环境因素无关。 乔微微的电话没人接,陆衡有点儿担心她,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酒吧的门走进去。 蓝歌酒吧前厅的布局很复杂,并且暗,到处都是镜子和玻璃反射过来的灯光,陆衡找不准路,抬头就能看见自己。 他居然能用神秘俩字来形容酒吧的氛围,这很怪异,那刚才沸反盈天的音乐声是从哪儿来的? 陆衡心跳很快,感觉自己好像在探索秘境,尤其头重脚轻的状态让他飘飘欲仙。 转了五分钟,陆衡彻底放弃了,再次尝试给乔微微打电话,依旧没人接,他有点儿想报警。正好这时在他左手侧墙面的暗门突然打开了,有闷厚的重金属音乐声传出来。陆衡透过门缝看进去,里面还有一扇自动门,好像要刷卡才能进。 陆衡作为设计师的第一反应,这地方消防验收能合格? 但他也没机会多考虑,先进去再说。 外面这道暗门很重,顶着才能打开,陆衡没进去,先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一高一矮,其中一人性别不明。 陆衡随意扫了眼倒在高个子男人怀里的人,喝醉了低着头,看不清脸,娇滴滴地哼一声,恨不得贴上去。 “哥哥——” 陆衡听见他叫了一声,鸡皮疙瘩瞬间集体站岗,从胃部翻上来的酸直接顶到了喉咙。 那位哥哥也十分惯着‘弟弟’,相当猴急地把人抱起来,上嘴就啃,外套脱了,又开始脱裤子,恨不得就地解决。 这世界太疯癫了,陆衡被雷劈在原地,脸色不好,震惊中带着厌恶,双脚又跟被灌了铅似的压根动不了。 蓝歌幽静的前厅被喘息声占领,这种声音像刀似的往陆衡心窝里捅。 “借过一下,”高个子男人看见陆衡,眼睛都亮了,“不用借过也行,你长得很漂亮,要一起吗?很刺激的。” 他伸手摸陆衡的脸。 陆衡头皮炸麻了,“滚开。” 那男人越挫越勇,兴致更高了,“这儿是gay吧,你清高什么。” 陆衡眉目拧得死紧,咬着嘴唇往后退一步,躲开了那只猥琐的手,然后另一位娇滴滴的男人叫得更起劲了。陆衡被恶心得够呛,转身要走,又直愣愣地撞在什么人身上。 他的恐慌非常直白地挂在脸上,似乎平等厌恶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生物,包括他自己。 陆衡挣扎起来,被来人扶稳了,“你发烧了吗?” 声音很熟悉,已经是今晚第二次出现了,陆衡抬起脸,怔忪片刻,有点疑惑,“陈医生?”
第10章 10、薄荷与甜橙 陈医生的气质跟陆衡刻板印象中的酒吧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蓝歌的氛围感又跟其他酒吧不同,有一种荒谬又平静的疯感。 陆衡呆愣愣地盯着陈自原的脸看,耳边笼罩着露骨的叫声,在现实与梦境的极度割裂下,陆衡没忍住,推开陈自原往外面跑。但也没跑多远,实在受不了了,扶墙干呕起来。 陈自原摸摸自己的脸,“……不至于吧。” 他心理素质挺强,余光瞥了眼搅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不像情侣,估计是喝多上头了才能这么奔放。 陈自原跟酒吧老板打了个电话,说两句挂断后面无表情地提醒那二位,“这里不允许随地做/、。爱,摄像头拍下来了,二位今晚得去派出所过夜。” 他这话说得特诚恳,但没人听,疯癫的人依旧醉生梦死。于是陈自原懒得再看,往陆衡那边走——他看上去真的很难受。 陆衡晚上没吃饭,吐不出什么东西,就干呕,脸色特别难看。 陈自原拍拍他的背,本意是好的,但他明显感觉陆衡的身体颤了一下。 “没事吧?”陈自原问。 陆衡说不出话来,抬手往后面那方向指了指 陈自原大概能明白点儿陆衡的意思,默了默,问:“觉得恶心?” 陆衡点头。 于是陈自原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保持一段很微妙的距离,不跟陆衡靠那么近了。 随地大小做的俩傻逼被保安拖走,令人尴尬的呻吟声烟消云散,蓝歌再次恢复成了逼格甚高的同志酒吧。 陈自原等陆衡稍微平静一点儿,问他:“陆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衡不知道,这问题他想原封不动地问乔微微——她怎么上这儿来了? 不是,陈自原怎么会在这里? 陆衡不说话,陈自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怕戳他雷点,于是二人面面相觑片刻。 “那个……陆先生,”陈自原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回去?” 陆衡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没有一点儿血色。他说不用,看了眼陈自原,又局促地把目光收回,“我找人。” 陈自原顿了顿,“乔微微?” 陆衡:“……啊?” 反正这会儿他俩轮流懵。 “她在里面,喝多了起不来,我们不好弄她。”陈自原说:“她说她找朋友来,我没想到是你。” 陆衡吐得嗓子疼,这会儿想喝水,他没那么多精力捋顺陈自原话里的逻辑。 太荒谬了。 “从那儿走,”陈自原给陆衡指了路,就刚那两人搞事的暗门口,“我带你进去。” 陆衡还是有点儿魂不守舍,陈自原带他走他就跟着,什么都不问,也不乱看。 普通会员走到闸机那儿是刷卡,但陈自原刷脸,积分等级高,一路畅通无阻。 陆衡终于走进了蓝歌内部,他刚迷瞪的脑子被翻天的音乐声距离一轰炸,终于清醒过来。 “陈医生。” 陈自原走在前面,陆衡叫了他一声,音太小,陈自原没听见。 陆衡的心情这会儿特别复杂,他回头看了眼闸机口,又忐忑不安地联想到陈自原。酒吧的氛围,随处可见的热情奔放,不认识的人互相搭讪很快就能搂到一起去,然后接吻。 好像一扇厚重的暗门,隔了一个欲望里的楚门世界。 陆衡完全没有一点儿真实感。 蓝歌内部很小,所以显得人多,走哪儿都挤,每个人身上都弥散着酒精的味道。陆衡仔细想了想,好像陈自原没有,他身上有股薄荷味儿。 就一晃神的工夫,陆衡和陈自原中间被一群闹哄哄的人冲开了,距离有点儿远。 陆衡本来就头疼,在这种环境下简直呼吸不畅。他无法用旁观者的心态来理解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只能尽力抓住陌生的安全感来维持自己摇摇欲坠的冷静。 “陈……” 陆衡提高音量,没喊出来,被人打断了。 “一起玩儿吗?”陌生人手里端着满杯的酒,晃出来几滴,洒在陆衡的衣服上了。这人很没礼貌,一直往陆衡眼皮子底下凑,笑得流里流气,说:“你长得很好看。” 陆衡烦得不得了,他涵养挺好,不会骂人。 陈自原的注意力其实一直在陆衡身上,但陆衡的精神反应让他不能有太冒昧的行为。陈自原怕自己控制不好尺度,所以保持距离,没想到被人挤开了,是他的疏忽。 胡搅蛮缠的男人被陈自原推开了,那人没站稳摔倒了,酒杯砸了。 混在这儿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肠子的东西,看一眼就知道谁和谁是什么关系或者即将发生什么关系,于是有热闹看,起哄声此起彼伏。 那人恼羞成怒地吼一声,“谁啊!” 陈自原居高临下看他一眼,没搭理他。 “我这酒一千一杯!” 陈自原淡淡地说:“记我账上。” 陆衡又想吐了,他拉了拉陈自原的衣服,“能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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