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煜盯着她薄薄的指尖,“嗯”地答应了一声。 “他高一刚进学校,我们高二的女生就开始讨论关于他的传闻。传闻只要他没有交往对象,跟他告白的话他便来者不拒。可是传闻毕竟是传闻,观望的女生很多,却没有人真的行动,”苏澈说到这的时候,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被我捷足先登了。” “那时候他总是独来独往,我在他去食堂的路上堵他,问他要不要跟我交往试试,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之后我们就总在一块吃饭。” “他确实不会拒绝人,但也算不上答应。有时候我觉得他像个机器人,像是遵循了某种设定似的,对人总是很好很温柔,但绝不会更近一步。我们相处了两年吧,除了我主动牵他的手之外,几乎就没有肢体接触了。挺没劲的是吧?” “渣男啊这是。”于思煜撇撇嘴骂了一句,苏澈被逗笑了。 “不算吧。他就是傻了点,不明白喜欢是怎么回事,只会一味遵从本能地对别人好。”苏澈善心大发地为李之洲说了几句好话,“听说我高三跟他断联以后,他身边再也没有出现女生。我还挺沾沾自喜的,以为他上道了。”苏澈削完了皮,切下一半递给于思煜,继续说道:“现在看来,确实是上道了,只是对象不是我而已。” 于思煜接过苹果,若有所思地啃了一口。 “总之我们的事就只是这样,谈不上正式交往,只能算是接触过吧。”苏澈又切了一块下来,塞进自己嘴里,“至于在北都更不用说了,那真的是纯同事,我忙着赚钱养孩子,对男人实在是爱不起来一点。” “很明智。”于思煜点点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澈哈哈笑了起来,两颗小酒窝在她的脸颊上深深浅浅地若隐若现。 于思煜心领了苏澈的好意,但他早就不是高中时期那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吃醋沮丧的毛头小子。 他爱他,已经成了他的使命,是刻进了血肉骨髓的本能。 他吃完了苹果,问苏澈:“学姐你这些天还好吗?” “这话你问我不太合适吧?”苏澈一开始还在笑,慢慢地笑容就淡了,酒窝平了下去。 “其实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如果傅明杰是小河的生父,他就拥有探望权。”于思煜细细地同苏澈解释,“但是他在孩子面前实行暴力行为,你可以向法院申请永久剥夺他的探视权。这么一想,这件事情也不全是坏事,对吧?” 苏澈听着,低了低头,头发颓然地垂了一绺。半晌,她故作轻松地撩了一下,“把你卷进来,是我对不起你。真的抱歉。”她说着很深很长地吸了口气,“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了,对不起你们。” “别这么说,不两肋插刀算什么朋友呢?我这顶多也就是一边挨了刀。”于思煜安慰她,“再说,我不是小河的妈咪嘛。应该的。” “嗯……”苏澈听后笑了,笑完后扭开了脸,很轻地啜泣了一声。她用手指擦了擦眼角,转过脸眼眸明亮地看着于思煜说:“于同学,你可真有意思。” 过了一会儿李之洲带着小河回来了。两个人各自抱着一捆花束。于思煜勾着脑袋往小河手上的花上瞅了一眼,“哇哦,你居然会选康乃馨。” “没有选。小河说送给妈咪,然后店员姐姐给的。”小河认真地解释道,高举着手将花束递给了他。 “好的吧。谢谢。”于思煜道谢,对于妈咪这个称呼他正式放弃了挣扎。 有什么关系,反正沈言还喊李之洲“姑姑”呢。于思煜在心里安慰自己。 苏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眼李之洲手里的花束,说:“你的花好寒酸啊。这是什么?小雏菊?” 李之洲点点头,平淡地答:“嗯。小雏菊。”他弯下腰从柜子里翻出了个花瓶,抓着小雏菊转身钻进了卫生间。 苏澈不明所以地耸耸肩膀,让小河跟于思煜道别,她对于思煜说:“祝贺出院,早日康复。”又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声:“李之洲,我们走了!” 李之洲从卫生间里抱着插满了花的花瓶走了出来,摸摸小河的脑袋,对他们说:“路上小心。” 两个人齐齐目送了两母子走出病房,李之洲才转过身将花瓶轻放在柜子上,左右摆了摆。 “你居然记得。”于思煜的目光黏在了花上。一朵一朵小小的花朵,粉色和黄色交替着,热热闹闹地拥在一块。跟旁边的康乃馨一比确实寡淡了一些,倒是很符合李之洲的风格。 李之洲松开花瓶,仔细打量着花束,“没忘过。” 于思煜笑着说:“我都忘了明天是生日。”婻風 “正好出院了,一块去哪儿庆祝一下吗?” 于思煜没有回答,反而问:“当年,你为什么会送我小雏菊?” “嗯……”李之洲低着头,目光落在花瓶里轻轻摇晃的小小的花朵上。他思考了一会儿,很坦诚地说:“那天碰巧碰上了卖花的摊子。而我的钱只够买这种花。” “哦。” 挺合理的。于思煜想,李之洲总不可能真的是查了花语才专门给他买的吧。 “我今天……听店员说了小雏菊的花语。”李之洲忽然说,露出浅淡的微笑,他抬起眼,望进了于思煜的眼睛里,“歪打正着了。” 也许,很多事情都发生在更早的时候。 在于思煜还只是单纯地喜欢李之洲的时候,李之洲就已经在爱他了。 只是那时他们俩人都对此全然不知。 但是,春天的小雏菊花束知道。 【作者有话说】 长情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希望当年卖小李花的老奶奶健康长寿! 周二见哟~
第73章 出院 于思煜出院这天,沈言特意请假开车过来接他。他满脸神神秘秘,带着于思煜到了车尾,然后打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里塞了满满当当的鲜花和LED小灯串,花团锦簇,闪闪发亮。 于思煜“感动”至极,并情深意切地询问沈言:“我行李箱要放哪?” 沈言十分扫兴地嗤了一声,极其恶毒地辱骂他的兄弟:“你这不解风情的死样,简直比直男还直男!” 于思煜冷笑了一声,半眯着眼睛瞥沈言。“你需要我亲你一口以证取向吗?” 沈言不惧挑衅,叫嚣道:“你来啊!” “你有种别躲。”于思煜往前走了一步。 “你有种就往嘴上亲!”沈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于思煜刚要往上凑,就听到“砰”的一声后备箱被盖上的声音。两个人齐齐扭头看去,李之洲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车尾,掀着眼皮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俩:“能上车了吗?” “好特么恐怖。”沈言悄咪咪地嘟囔了一句,问于思煜,“你还亲不亲了?” 于思煜笑着瞥一眼沈言的怂样说:“改天吧。” “改天也别了。” 沈言低低地说,扭身走向驾驶室。他刚拉开门,于思煜便叫住了他。 “言哥。” “嗯?”沈言略略抬起头看向于思煜。 “谢啦!” 这是于思煜人生中的第二十五个生日。 九年前的这一天,他们三个人在一块打赢了一场排球比赛。九年后的今天他们还在一块,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 他们的骨骼早已停止了生长,细胞在日渐衰老。他们面容的棱角变得分明,眼神因为褪去青涩而逐渐深邃。 可是他们只需站在一块,身后就是教室,是操场,是食堂,是四季轮回中变换着颜色的长长走廊。 是十年如一日的青春年少。 行李箱在后座占用了一个位置,于思煜和李之洲只能并排挤在一块。于思煜脖子上的伤正在结痂,疯长的血肉无时无刻不在骚扰着他的神经末梢,带来一阵又一阵难耐的奇痒。 于思煜知道不能挠,但是一走神手就忍不住伸上去。 沈言随口问了几句傅明杰的案子。于思煜告诉他警察还在取证阶段,一个月左右案子应该会被递交检察院。 于思煜其实并不太关心傅明杰的下场。按伤情鉴定来说,于思煜伤得不算重,就算傅明杰真的判进去了,撑死了也就不过是一年半载。如果认罪态度好,赔偿到位,说不定几个月就出来了。不过赔偿这条路子对面是必然走不通了。于思煜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在林女士面前占到便宜。 不管结果怎么样,于思煜希望法律能剥夺他对小河的探视权。只要傅明杰从此不再纠缠苏澈和小河,他受的这些伤就不算是白受了。 于思煜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手很不自觉地就往自己脖子上挠,只是他刚抬起手,就被李之洲摁住了。 “忍一下。”李之洲扣住于思煜的手指,握进手心里,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他脖子的纱布上轻柔地摸了摸。 “嗯。”于思煜应着,头撇向窗外,看着向后疾驰而去的街景。他勾起手指,假装是一条小蛇,绕进了李之洲的手指间,松松紧紧地缠在一起。 他们先是回了趟于思煜的家,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和书本,然后又开车到了李之洲租的公寓。 “煜啊~同居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伤还没好,太剧烈的运动还是量力而行吧。”沈言帮忙拖着于思煜的行李,贱兮兮地笑着。 于思煜有点紧张地撇了一眼走在前头的李之洲,低声对沈言恐吓道:“你再乱开黄腔,信不信我把你嘴缝上。” “哇哦,好特么恐怖。”沈言说着,一点都不害怕,“你们还在搞那套恋人未满友人以上的情趣呢?” 于思煜故意走慢了几步,说:“你还记得我高中的时候决意跟他分开的理由吗?” “记得啊。你矫情呗,觉得自己会害了他。” “嗯。”于思煜点点头,又冲着李之洲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因为我受伤的事,他现在也这么想。” 沈言顿时皱了起脸来,砸了下嘴,“啧,麻烦得要死。” 他们放好行李之后,沈言看着李之洲的床沉默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问道:“你这小不丁点的床怎么睡?” “我打地铺。”李之洲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新的床单和被套。 沈言拧拧眉头,说:“你这临时睡个一两天还行,一直打婻風地铺还不得睡出点腰肌劳损来?” “没事。”李之洲语气平淡地回答他。 李之洲租的这间公寓面积不算大,进门就一条短走廊连着房间,厨房和卫生间分别位于走廊两边。没有所谓的客厅,卧室和起居室是一体的。 房间里家具少得可怜,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和一个衣柜便是全部了。所以即便是房间不大,看起来却尚有余地。 床紧贴着窗,窗外一半是正在生长新绿的枝叶,一半是春日浮云片片的晴空。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6 首页 上一页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