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原瞥一眼,没马上接,钟寻路便说他特意让张姨少放糖,前者这才接过。 祁平远注意已久,表情几度变换,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寻路别老腻着你哥,他脾气不好,指不定……” 顿了顿,揉揉眉心,“唉,他昨天不还打你了?” 对着小的那个说“我不是说了,受委屈不要闷扛”,又对大的那个皱起眉说“收收你那臭脾气,书背不出来可以再教,那么严厉干什么,对弟弟动哪门子手”。 大的那个一派平静,置若罔闻,目光始终落在小的那个身上。 小的那个被看得不自在,摸摸耳垂低头喝粥。 祁平远也只是提了两句,吃完便上车走人。 祁原今天穿了件白衬衫,配金属袖扣,气质有种纯粹、不染一尘的冷,卷了卷袖子,扯张纸巾擦了下嘴。 他说:“过来我看。” 钟寻路正好喝下最后一口果汁,闻言走到祁原面前,心想自己在大庭之下脱裤子真是越来越自然了。虽然并没有广众。 然而祁原这次只是揽他过来,隔着裤子按了按。 虚晃一枪。“……不如抱。”钟寻路随口开了个玩笑,声音很小,没想到他哥真听见了。 “行。”祁原批准了他的请求。 被用力抱进怀里又放开后,他愣了下。耳朵最外缘被什么温凉柔软的东西蹭过,似吻非吻。耳根热度上来的瞬间,听到祁原问“委屈吗”。 钟寻路更愣了,从前他一度以为他哥是锯嘴葫芦,不会说这种哄人的好话。 这样面无表情地说出来,不违和,反倒格外性感。明知祁原是在调侃祁父刚说的话,钟寻路还是点头,说委屈。 祁原被他郑重其事的口气逗得有点想笑,顺着问为什么。少年没想到会被这么问,边随着祁原走到玄关,边思索半晌,才道:“你把巴掌使成木板。” “少卖乖。”祁原微阖眼眸整理领口,补充道,“犯错打肿,行贿打哭。” “……”哪个字乖? 他哥早上难得话多,还净说些他不爱听的。 钟寻路沉默片刻,恶向胆边生,扯过祁原右手,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很轻,印儿都没留,小狼磨牙似的。 腕还没松,就被他哥反拧住双手抵在鞋柜边,温热而平稳的吐息喷在他突出的脊骨上,烫红了一小片后颈肉。 “你的意思,”祁原一手搭在他裤子拉链上,问,“现在就要哭?” 钟寻路一看挑衅过火,什么兴致都偃旗息鼓了,低声应:“不是,哥。” “你松开吧,我还……”他坦诚道,“还疼着,哥。” 听这一口一个哥的。 祁原见他当真后便松开了,拍拍他后脑勺,给出一个字评价:“傻。” 梗得钟寻路在车上一路没说话。
第23章 23 很久没见祁原穿衬衫了,钟寻路一上午都被旁边俊挺的身影吸引注意,尤其那颗袖扣,中国古典风格,墨黑打底的八棱形,外围勾着一圈云纹,环绕中心一颗极小的红宝石。 衬衫袖扣黑白对冲,一个人的边界便愈显分明。衬衫的白是象牙白,本是柔和温暖的色调,很少见到像祁原这样把它穿得那么冷感的人。 好在上午的课都挺轻松,偶尔走神也没关系。钟寻路扫了几眼旁边人搭在桌面上、不小心过了些界的手肘,鬼使神差地把手肘也挨过去。 布料下肘尖相蹭,英语老师不满底下低语,在讲纪律,钟寻路用书堆作挡偷偷写数学作业,忽而放下笔,指尖悄悄在祁原的袖扣上抚过,见人没反应又捏住袖口小幅度地拽了下。 一只手伸过来攥住了他的手腕。 钟寻路盯了片刻,他哥手指修长,微微发力握住什么东西时,也是很赏心悦目的。 于是翻了个面,手指挠了挠对方掌心,然后抬头对上视线。 “哥,你也开小差了。”他用气声说。 祁原当即收回视线,把那只作乱的手拽过来,压在桌面以下的地方,按了下掌心。很轻,外人看来就像一种触碰。 浏览一遍钟寻路的答题纸,目光垂落一处,没责怪他在英语课写别科作业,因为他自己也经常这么干。 “这步算错了。” 这是个中间步,一错后面全错了。 钟寻路抿抿唇,执笔划拉几下,然后偏头笑得眉眼弯弯,“哥,我找不出错哪儿了,你给我演算一遍行吗?” 祁原瞥他一眼,把草稿本推到两张桌子中间,从头到尾列一遍,问他听懂没。 钟寻路嘴里应着懂了懂了,目光则一直在祁原的手腕和袖扣间逡巡。刚因为上课走神挨过一顿打,这会儿又什么都忘了。 老师高跟鞋的哒哒声逐渐远去,下课铃声和祁原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什么?” “没有。” 祁原上身往这边稍倾了些,“又想穿我衣服?” “不,”钟寻路摇头,“这袖扣配衣服,衣服配你,才最好。” 下节是体育课,人基本都去洗手间换运动服去了,教室里就剩几个往死里学的,借口请假留班自习,屁股都不挪一下。 他们都坐前排,周围很安静,没人注意到这边。 钟寻路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从包里翻出运动服正要起身去换,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捏住他脸颊肉往旁边一拉。 摸摸脸,有点疼,可能是红了。那只手收回去时,他垂眸恰好看见凸起的腕骨旁的精致袖扣。 黑白真是好搭配啊,是不是白色太纯净才吸引了黑色来污染它?钟寻路想着,扫视周围,把椅背上的外套扯下来往自己和祁原身上一罩。 黑暗天生具有的安全与幽秘让他觉得,人们给禁忌下了定义,就是为了让后来冲破禁忌的悖者拥有血液翻涌的感觉。 鲜活、旖旎、漩涡一般引人沉溺,他愿意把这辈子所有冒险的勇气都用于此。 他搂住祁原的脖子,头一歪,对着后者的喉结就吻上去。尝试主动多次,多少也摸着点门道。 祁原很喜欢吮吻和舔咬,把亲吻弄得像狩猎,跟不存在的敌人宣示主权。他便也学过来,牙齿浅浅没入皮肤,左右移动,嘴唇模拟接吻不停吮。 不像狩猎像磨牙,他无论怎么做,始终缺了那么点意思,牙牙学语似的。 祁原吃痛,皱着眉任他咬了几口,随后把他脑袋往自己肩头一按。罩着外套,脖颈闷出了细汗,祁原把外套掀开。 钟寻路强作镇定地看了一圈教室,放心地伏在祁原肩头低喘,片刻后起身,看到他哥扯了张纸巾,头后仰,下颌线锋利,边拭去自己喉结上的津液边压着声问:“想干什么?” 钟寻路缓慢地眨了眨眼,没答话,心跳许久才平复。 教室里落针可闻,前排偶尔传来翻书声。 ... 他们踩着体育老师的吹哨声来上课,下课又踩着哨声走。 回教室的路上碰到王蔚知,说这周六他一朋友要开生日趴,就在他们几个常去的那家ktv预订的厢。这哥们儿是赵令发小,俩人好到穿一条裤子长大,这面子不好驳。 祁原沉默片刻后应下。 ... 周六晚七点祁原站在玄关,身后跟着钟寻路。开门后凉风拂面,他返回客厅从衣帽架上把自己的鸭舌帽取下来,扣在钟寻路头上。 手指贴着他的耳朵片刻,问:“冷吗?” 钟寻路摇头,打量他哥一会,伸手帮对方把外套拉链拉上。 不想郑叔多问,他们选择打车去。 车里开着空调暖和许多,途径市区正赶上人家办美食一条街,考虑到此处离目的地也就几百米远,祁原看钟寻路说了好几次想吃章鱼小丸子,便叫停车,领着个口水快要流出来的人去排队买了一盒。 钟寻路捧着盒子一签扎一个举着吃,一口啃了半个,顿了顿,伸到祁原面前。 “味道不错。哥,你真不吃?” 祁原看他那副手上刹车眼睛却着急的馋样,淡淡道:“自己吃。” 防止在ktv里挨饿,钟寻路拎了袋蒸饺进去。 进门便是欢呼起哄大迎接,赵令这发小叫张自律,人不如其名,一点儿不自律,他那富商老爹把他腿打断都关不住人,见天儿往外跑,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败家子杰出代表。 这哥们儿比王蔚知还能闹,没什么富二代的架子,跟谁都自来熟,看见不爱说话的就想逗一逗。 当然除了祁原。 他一看钟寻路进来,边说了句“我是张自律”边就一杯酒递上来,说他俩迟到了一杯赔罪逃不过。 钟寻路往里瞟了眼,不算太冰的啤酒。于是他瞥向祁原。 后者因着沙发上那抹倩影,毫无疑问成了话题中心。 钟寻路最先听进耳朵里的,不是那句没头没尾的自我介绍,而是众人目光流连于祁原和孟一淼间时的私语。 好像流过心脏的血液短暂地停滞了一下,他把就要问出口的话咽下去,爽快地接过酒喝下。 一旁的祁原阻止不及,皱着眉看他喝完。 张自律可不怕别人说幼稚,他疯得很,头顶着个订生日蛋糕送的纸皇冠,将祁原神色收入眼中,懒散地搭着钟寻路的肩,说:“哎哟,我就哄你喝了杯啤酒,看把你哥给紧张的,瞪上我了都。” 祁原没搭腔,沉默着也喝光一杯,目光扫过整个包厢时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停顿,带着钟寻路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这儿离孟一淼不远不近,隔着五六个人。 祁原叫来服务生点了壶茶,倒进小杯子里递给钟寻路,后者嘴还没碰着杯,台上寿星就发话了。 “孟一淼……哎不对,淼姐,本来你比我小我该喊你妹妹的,但你这又冷又御的气质实在让人开不了口。” 见到比王蔚知更胜一筹的话痨了,钟寻路在底下边喝茶边想。 “你今儿是为了谁来的,人尽皆知。”张自律兴味阑珊握着话筒转着玩,“我要不把他的名字搬出来,你怕不是一个眼神都不给我呢。” “张放荡,”清晰干净,三分豪爽三分婉的女声响起,“你连自己的局都要搅?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对张自律的称呼无不显示出他们相熟的关系。 “替你操心还不领情,你讲不讲理?”张自律也开了个玩笑,打个哈哈就把话题往外扯。 众人听罢,竖起的耳朵全都耷拉下来,以为没好戏可看了。 而钟寻路的耳朵刚被他哥揪了一把,被下想喝只能喝常温果酒的禁令。 ... 一群半大少年闹到九点多,喝了酒的都醉的差不多了,没喝的都指着醉了的大笑。 酒瓶瓜子壳零食包装袋早就不安安分分地待在桌子上了,被踢得满地都是。除了以孟一淼为中心的几个女生周围还是块干净地,其他地方都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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