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在。”徐晋枟嗓音染带几分仓促,身体一再向人靠近:“小钰?” 有那么三秒,他觉得徐钰鸣搞混了梦境与现实,也就是这段空隙,徐晋枟难得获得 见他并未躲开,徐钰鸣回神。 他既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拉进休息室,自是有他道理。 徐钰鸣松手。 薄毯滑落,腿根外露。 内侧青一块、紫一块,哪有半处好肉,混合因疼痛不断加快的呼吸,听得徐晋枟心里冒火,原本按住他脚踝的手力气加重,还没讲徐钰鸣不自爱的话。 “啪——!!” 徐晋枟耳根泛起热辣痛感。 “看够了?” 毫不留半分情面的呵斥,本应听得人心中冒火,谁料徐晋枟的神情仍旧平静,甚至未系散落的发:“心情好些?” 徐钰鸣气极反笑:“你觉得好。” “……小钰。”男人深呼吸:“你知不知道这是糟践自己,女儿那么恳求,为什么还要……她叫徐莺,对吗?” “对。” 回答得干脆利落,不给徐晋枟犹豫纠结的机会,原本斜躺在单人床的徐钰鸣坐起,即便脚踝仍被男人握在手,他微微屈膝,干瘦的胳膊搭到膝盖。 饶是因营养不良皮肤稍有暗沉,反而为他增添几分丧气,偏头侧脸靠近手背,另外右胳膊松松滑到床单,刚巧盖住绣着他名字的一角。 他从一开始也没想着隐瞒。 所以在徐晋枟追问时,徐钰鸣回应给得极其干脆利落。 “你在我离开徐家就知道她名字,眼下还要装模作样问出来,是觉得羞辱我的程度还不够么?” 因动怒,后者眼睛亮得惊人。 向来粉雕玉琢的五官此刻透出浅浅西瓜红,很快蔓延到锁骨和胸脯,徐晋枟不敢移开半分目光,他沉默两三秒抬手,薄床单盖住徐钰鸣冰凉的肩,布料刚巧挡住小尖笋。 “未纳入式磨蹭也会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令双性人中奖,真不知说它们强,还是你磨了整夜的耐性十足。“ 徐钰鸣皮笑肉不笑。 “甚至连折磨人的性子,都继承了百分之二百。”他低头,凑近半跪在地毯的男人:“你想听细节问题吗?” 由于工作问题,徐钰鸣身体的柔韧性比他少年学古典舞时还要软,双膝微微分开,幽蜜水汪汪的小花乖顺,又很快隐于暗处。 徐晋枟始终保持低位,他仰头,原本垂在肩膀的束发滑动,露出价格不菲的素色丝绸开衫。 对方头发长度仍与六年前平齐,广玉兰花发圈因日复一日磨用,已经变得老旧、掉色,上面掐丝珐琅彩也瞧不出当年绚丽,支零破碎就像徐钰鸣这颠簸流离的六年光阴。 “真不愧是基因遗传,徐莺完美继承了你的控制欲。”徐钰鸣垂眼,眼底神色晦涩不清,碍于光线微弱,徐晋枟很难捕捉到其一星半点。 “……之前我那么爱她。” 徐钰鸣全身力气好像被这句话抽得一干二净,他闭眼,嘴角微翘。 “她刚出生,我哪有多余的闲钱给她买奶粉,只能掐住鼻子喝寡淡无味的下奶汤。她一岁前离不开人,我没办法将她放出租屋外出打工,两三千左右的存款被我掰成一毛一毛往外花,硬生生熬过去那个交不起取暖费的冬天。可是这些钱能买你一顿饭吗?” 不给徐晋枟讲话的机会,徐钰鸣抬手,借助床单布料的阻隔,他轻轻捧住徐晋枟侧脸。 人类的温度令他快要作呕。 但徐钰鸣仍强忍着,指尖摸到先前被他打红发烫的部位。 “买不到吧,徐大家主。你口味多刁呀,食材多放三分钟就让佣人撤走。” 他笑,表情竟有了几分洒脱,唯独眉眼的疲惫难以化解:“一罐五块钱的咸菜,配合五毛一个的馒头,早上半块中午半块,就是我全天的饭。” “小钰……” “喔,你知道超市会在九点时搞促销吗?最底层筐子的菜叶不要钱,稍微捡几片就能用白水煮一锅汤。” “我伙食费比你喝的水都便宜。” “你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我可怜?” 徐钰鸣笑:“不需要。” “苦又不是想着你的时候吃的。” “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想见,如果你对我还有几分当年痴爱,麻烦带着徐莺回你的盘口,给她应有的教育和优渥生活水准。” 他说得很在理,甚至有几分令人信服,偏偏徐晋枟听出弦外之音,心底慌乱更甚,嘴边的小钰二字尚未发音。 如证实他念头,徐钰鸣声音更轻。 “我哥哥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不来接我?以后你别再来打扰我,就算是我要的抚养费了,好不好?” 徐晋枟喉结滚动:“你在意他。” “那是我哥哥。” “当年徐家出事闹得挺大,新闻铺天盖地,就算待到小城市应该也知道。” 徐钰鸣拒绝回应:“不知道。” “……还真是孩子气性。” “你才是孩子!!” 徐晋枟总轻而易举挑起他情绪,等徐钰鸣气得鼻尖冒汗,才将人整个抱在怀里哄说着乖乖。 他像如往常一样张开手臂,谁料徐钰鸣抄起衣物,捏起衬衫角向人晃。 “眼熟吗?你的东西。” 非得要徐晋枟看清,他直接将布料甩到男人面前:“你找过吗?没有吧,甚至连丢了件衣服都不知道。” 不给人任何发问的机会,徐钰鸣摊开双手,恶作剧得逞娇笑:“需要我向你汇报它的用处吗?”他伸长手臂,指到肩胛骨处某块不明痕迹的硬斑:“虽然是刚弄上,结果同样是脏了。” 葱白手指细长如玉,在半空中晃悠晃悠,最后停在始终半跪下位的徐晋枟鼻尖前。 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明媚,更衬琥珀瞳孔透亮,砸碎满湖冰,再一点点镶嵌进底,裹挟泪珠浸透樱红色的锁骨。 “早在七年前,你也脏了。”
第52章 ◎你就是徐莺?◎ 徐莺坐了三小时。 她不止一次望向门口,试图推开面前女警离开,奈何对方盯得她很紧,再加等候室与外面还有层卡通栅栏,徐莺身手再快也没办法三秒逃出去。 时间分秒过去。 那些人想对小钰做什么,三小时足够他们收拾完残局。 女警时不时记录,应该在观察,可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并不好受,徐莺默默拽住发梢,头皮被扯动的痛感蔓延。 她要保护小钰。 徐莺握笔,无意识在图画书写满徐钰鸣的名字,蜡笔独有的粗糙与油纸混合,很快变得乱七八糟。女警注意,眉头不可察觉轻蹙。 等摩擦力降低,蜡笔斜出纸,在木桌留下刺耳噪音,女警终于直起腰,双手交握打量越来越不安的徐莺。 “再等等,你爸爸很快来接你。” “他不是我爸爸。” 徐莺迅速反驳,她盯着被弄脏的绘本,手无意识点在钰字:“他也不会想再看见我……”声音渐低,最后补充一句他不要我了。 “怎么会。”女警惊讶:“因为警察叔叔要询问他一些事情,等会儿他就回了。”显然,女警没哄小孩的经验,语气夹杂几分生硬。 “……这样吗?” 徐莺视线落在她脸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找不到破绽才缓缓移开视线,像是自言自语嘀咕,女警没听清。 时间过去两三秒。 “好,我相信你们的话。” 徐莺微笑,脸上难得染带孩子独有的天真无邪,但她双色瞳孔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瞧着怪诞荒谬,连女警都不敢多看,停顿后瞬间移开目光。 还真是……有点不舒服。 当然,女警也仅在心底嘀咕。 几小时前,局里接到电话,说位于新城区边缘的某家大型会所发生斗殴等恶劣事件,甚至允许未成年人进入,事情引起上头高度重视,立马调动局里过半警力前往调查。 结果斗殴的真实面目是斗嘴,未成年来是因为晚上太黑想找爸爸回家。 报警的是个高中生,他听到里面的争斗声吓坏了,站在门口没看清形势就报了警,他态度诚恳地道歉,警察不好跟高三生计较,教育几句让他回家了。 不过来都来了,也顺便查查会所最近流转出去的资金干不干净。 这家会所其貌不扬,缴纳的高昂税金总额却能占到本市四分之一,连不定期突击查账都没任何问题,再加上有头有脸的生意人都喜欢去三楼洽谈,久而久之也与生意场挂了等号。 不过这次警方却觉察几分异样。 空气里的感觉不对。 遮遮掩掩,好像在躲避审查。 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扫黄打非的行动力里,众人目光变得狐疑,互相交流视线。 “最近有不少新面孔啊。”老警察见多了这些老油子们,他微微偏下头,再望向急匆匆赶来的领事:“你们老板又天南海北旅游去了?” 三四名警察在人群掩护里,悄无声息散到通道,准备摸查角落那一排的员工休息室。 光线太暗,没人注意他们。 领事刚得知消息,他满头是汗,原本硬朗面容此刻添了些滑稽。 “我们打工的哪能追问老板的事,今儿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哈!看这么晚了还让同志们跑一趟,等收队快去二楼包厢,我让后厨给你们做顿宵夜。” “不必了,局里有。”老警察抬手制止,他视线随即扫上三楼,看清围观人群的脸,顿了顿,望向那排员工宿舍。 “我记得前些年,你这里来个特殊的求职者?”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问的谁,领事心中暗想不妙,可表面仍装作满不在乎解释:“哪有什么特殊不特殊的,就是个带孩子的单身爸爸,为了讨生活,我留他在这里混口饭吃而已。” 论打马虎眼,领事可是一把好手,丝毫不给对方反问时机。 “这不,最近孩子也大了,他也不想再从事这行,好几天前就跟我说要走。” “走了么?”警察抓住重点。 本次突击检查,半点风声皆无,好在没有踩线行为,领事刚松口气,谁料被猛一问,他哑嗓无声两秒:“没。” “孩子都哭着找人,他想走就让他走,你们这么大地方,难不成少了他就干不下去了?” 警察的话很怪。 领事说不出来,他沉默点点头。 没一会儿,大批人员撤离,整个大厅空下,走路脚步都有回声。经过这一折腾,凌乱的地面与惨白的灯,混合明明灭灭彩光,竟添有些萧条瑟意。 女警回神,她抬头,时钟指向五。 先前审问犯人也没这么难熬,小女孩竟能一动不动静坐整夜,自始至终滴水未进,即便嘴唇起皮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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