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哈、哈……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提这儿事干嘛…再说当时想要和温驰发生点儿关系的人又不止我一个,就他那长相谁不……” 烂人总会选择找借口,而不是反省和认错。 张安平话还没说完,许深直接一拳头招呼了上去,骨骼相撞的声音沉闷地回荡在张安平的脑壳里,鼻血当即就顺着鼻腔流了下去。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许深声音里是沉甸甸的怒意。 就是这种人,让他五年前选择了灰心丧气的离开,在让他心碎的同时,也让温驰受伤。 悲凉从心底蔓延,许深突然也想给自己一拳。 张安平险险才在那一拳后立住脚,人抹了把鼻血扒着墙皮往后贴:“嗬……等、等等!!我我根本就没动他!是他娘的一烟灰缸直接给我砸进了医院,不信你看,我脑袋上现在还秃噜着一块疤呢!” 看着对方乱挥舞的胳膊,许深笑了一声,钳制住对方雷声大雨点小的装模作样,在人吃痛的叫唤中把对方手臂掰到了后背。 “那你介不介意再进一次医院?”许深的语气可谓是异常和蔼,“医药费我出。” 张安平:这是人话? 于是上一刻钟被长发女士踹命门的张安平先生,下一刻钟就瘸着腿打上了石灰膏,鼻青脸肿地吊上了点滴。 事情太过丢人加上自己也着实没理,张安平只好嘴一闭憋屈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盯着天花板,承受着以往风流债的后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车祸一周后,虽然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但温驰的生命体征已经脱离了危险,许深也就被允许进出探望了。 即使被卡着探视时间,许深还是激动了一番,以至于最初进病房门都能平地被绊一下。 “我不做亏本买卖,”捂着温驰因为打着点滴而发冰的左手,许深恶狠狠威胁起来,“说好了余生的,你最好快点醒。” 对方明显对这威胁不屑一顾,眼珠转都没转,手指动都不动。 苦笑了一声,许深垂眼转着温驰无名指上的戒指:“周丸子要订婚了,你不想去看看吗?他还给你留了位置呢。” 回答许深的只有滴滴作响的医疗器械。 “是啊,三月是个好时候,”许深手背关节处还留着打人结成的痂,手指轻轻抚了下温驰清瘦的脸颊,“春天要到了。”
第55章 就这一次了 靠近温驰,就像赴了一场残冬,花开了一半,春却许久不明。 许深走了许久,相牵的人却悄然松开了手,在他猛然回头之际,只能看到清晨雾霭的群山。 寒凉浇透了身心,许深从未如此孤独和惶恐。 “十七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在寂静的病房里,许深忍不住早已汹涌多日的崩溃,抓着温驰的手在不自觉的发抖,“嗬…我也不常哭…你能不能…也抱抱我……” 期待是一种半疯狂半清醒的燃烧,许深一直都在以心力为燃料,如今通红的眼眶到底是承受不住了。 “…我等你,但求你…求你…别让我等太久……” 我等你,直到垂暮之年,野草有了一百代子孙,那条长椅上依旧空留着一个位置。 但没人你的日子,我只能拨雪寻春,烧灯续昼。 温驰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梦中身体一直在往下坠,无数影影绰绰的画面从一片漆黑里飞驰掠过,所有声音扭曲尖锐地钻入耳膜。 后背很痛,浑身都痛,让温驰想起了小时候抽在背上的皮腰带,想到了一次又一次蜷缩在书柜里的黑暗,以及埋葬着幼犬的山里吹过的风。 “你谁也保不住!你对谁都没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熟悉的男声突然阴戾的在脑海中叫嚣,与医疗器械“滋滋”的单一频率吼叫在一起,“所以你在抗衡些什么,你拿什么与我作对?!温驰!!别忘了——我们留着一样的血!!” 保不住? 啊,保不住。 酸软无力的身体自由落体地坠入深渊,像没有许深的五年。 温驰突然感觉,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做梦,梦里的他们冰释前嫌,终究相爱,如今梦醒了,一切回归原始,他们不会再重逢。 那还真是一个冗长的美梦啊,如果是这样,倒也不必醒。 “孩子,你不该来这儿。” 一声沉闷的叹息突然轻轻从后背传来,温驰转身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如记忆中那样。 还没来得及看清徐婆婆的脸,温驰的后背便被什么推了一把,身边所有的画面骤然倒放着开始回溯。 温驰伸着胳膊想要抓住对方的衣角,却只能看到一个越来越遥远的佝偻人影消失在深渊里。 “快点回去吧,”苍老温和的嗓音飘渺地从远方传来,“要好好的,啊。” 抓了抹虚无的左手突然在沉甸甸的发凉,有什么东西温热粘腻地流动,温驰吸了口气低下头来,呼吸一滞看到了生着血的戒指。 鲜血顺着皮肤流满了指缝,痒痒地滑下胳膊,然后像泪一般掉入原本吞噬着他的深渊,最后消失不见。 “砰!!!轰——!!!!” “嗬!!”意识前一刻的一幕骤然重放在眼前,温驰猛然吃痛蜷缩起腹部,浑身颤栗中细密的汗珠沾满了额角,抽搐中嗅到了汽车引擎弥漫的硝烟。 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开始在变细中收紧,用力到好似要把指骨勒断,温驰忍着全身的巨痛颤抖着用力拔下了戒指。 内圈的钻石是刺目的艳红,如注往外涌着血,温驰浑身一凉,在不断变细的戒指中看到了钻石旁刻着的字母—— [XS]。 “咔嘣。” 戒指断了。 “动了动了!!你看到没,温驰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 “哪动了?!我怎么没看见?” “嘶——你是不是瞎?你再看看呢?” 听着黎丹阳一声“你才瞎”的回嘴,温驰意识回游地喘了一口气。 呼吸机里的氧气好似混了高浓度酒精,温驰肺部被这口气呛得刺啦啦生疼。 一阵阵的昏天黑地搞的他现在头痛欲裂,以至于连眼睛都没力睁开。不然他肯定会再动一下手指来帮周茂天“回怼”,可惜此时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真看见了......你说,是不是温哥想见我?”周茂天期待的声音好似裹了层雾从远处传来。 “真是好意思,他想见的人里面你顶顶多排第三。”黎丹阳的回答也模模糊糊传入温驰耳中。 周茂天:“第二是谁?” 黎丹阳:“我。” 晕晕乎乎听着这俩人的争辩,温驰只想关闭耳朵再睡上一觉,可惜人体没有这个功能。 温驰:你俩别争了,我其实是被吓醒的。 如果能说话,温驰想知道许深有没有事。他撞车时没时间去看许深,撞完后又直接失去了意识,所以到底有没有把货车撞偏,他还不知道。 许深有没有受伤?他也不知道。 “你俩吵什么呢?”急切想听到的声音突然随着一声开门低低传来,“这里是病房。” 温驰骤然松了一口气。 许深没事,就是声音有点不高兴。 心情舒畅了一把,温驰感觉那俩人被骂的着实不冤,他们确实聒噪,一来二去的话嗡嗡地绕着他脑仁打转。 后来许深又说了什么,温驰在精神困倦中听不真切,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人轻轻覆上了他的左手,缓缓捻了下他的无名指。 是熟悉的触感和温度,温驰这次任由自己彻底昏睡了过去。 意识来的断断续续,温驰有段时间就像穿梭在不同的时空里,清醒时看到的画面却像是糊了一把马赛克,只有不时飘动的人影和永久不变的黑夜。 但在这片冰冷里,常常有一只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摩擦着他的指缝,使得他可以在无数个噩梦的挣扎中,汲取一丝力量和依靠。 但是这双手的主人实在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总是趁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期间摸摸这儿摸摸那儿。也就是他此时浑身疲软,没法抬脚踹人。 就这样吧,温驰在摆烂方面格外擅长,想着所幸这双手他并不反感,摸就摸吧,又不会掉两块肉。 等温驰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车祸两周后的事情了。 人全身打着绷带,胸部和肋骨尤其严重,简直没一处能入眼的地方。 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瘫着的温驰,此时想不瘫着都难,具体瘫多久才能站起来走两步,全看身体造化。 许深这两天倒是肉眼可见的开心,没事就拎着肉包子往病房里跑,然后在满房的肉香四溢里笑呵呵地看病房里的电视节目,时不时对着无脑肥皂剧吐槽一嘴,完全忽略了一旁温驰幽怨的眼神。 “想吃啊?等你能说话了再说。”许深将没人性贯彻到底,留着只能打吊瓶的温驰沉默地与之对视。 也许是温驰的目光太过凶狠,许深“嘿嘿”笑了声替人掖了掖被角:“你说你,干嘛替我挡,就你这小身板躺这儿不知道得几个月,换我早好了。” 说不了话的温驰挑了下眉。 其实那晚他本意是想要去接许深下班,毕竟闲着也是闲着,再顺便问问对方关于媒体采访的事。谁知晚高峰堵车,硬是在半路卡了半小时,这才晚了接人。 于是当温驰打了左转向刚要在红灯下踩刹车时,正正巧就看到停在路边的货车一个起步,直冲向亮着红灯的路口。 温驰当下右眼皮一跳,扭头就见到了正过着马路的熟悉车牌号。要踩刹车的脚一顿,人几乎没过脑子的就脚一偏猛踩下了油门。 飙车的感觉顺着惯力冲上脑门,眼见货车车头在视野里急速拉进放大,温驰呼吸一屏只来得及蹦出一句话。 “要死。” 慌归慌,油门是一点没松,于是“英雄救美”的温画家历经生死时速,如今光荣地栽在了病床上。 偏偏被救的“美人”没一点儿自觉性,不是趁他无力还手时乱揩油,就是欺他发不出声时故意馋他。 有时候黎丹阳,周茂天他们也会过来,那时事情就会演变成一群人吃吃喝喝的唠嗑,留他一人在床上仰头看天,哦不,仰头看天花板。 温驰内心油然而生了一股“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既视感。 “等你身体再养养,我就推着你到外面去晒晒太阳,省的你一天天脸色白的跟个吸血鬼一样,”许深说着接了杯温水,拿医生给的小勺撇了个勺底,然后把勺子小心翼翼送到了温驰嘴边,“来…慢点…小口喝哈。” 知道许深是怕他呛到,但说实话,这勺子里的水着实太少了,仅能起个润唇效果,根本进不了喉咙。 但是看着许深认认真真不嫌麻烦的模样,“温驰牌吸血鬼”便继续配合了下去,顺便垂着眼欣赏了一下对方眉骨下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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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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