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苦了,还是让他开心一点吧。 他们一起到当地一家汽锅鸡农庄吃了午餐,彭炜陪着郇时瑧绕湖逛了一圈,就把他放在了一条很文艺的街道边。 “我走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路虎潇洒离去,郇时瑧弯了弯眉眼,师兄开他的车越开越顺手了。 他一个人沿着文艺的小街走着,这条街上有很多咖啡店,里面装潢精美,吸引了很多游人驻足打卡。郇时瑧走进一家书店,里面不仅仅有书,还有很多手工艺品和文创周边。 他看上了一块方方正正的冰箱贴,是盛开的蓝花楹图案,很漂亮,做工也很精美。这次来晋南错过了蓝花楹盛开的季节,那就带一块冰箱贴回去吧。 郇时瑧又看上了一块编织的五彩披肩,和一套陶瓷茶具,可以等回了京江送给导师和师母。 他提着一堆战利品出来,正好听到了隔壁的酒吧里传来音乐的律动。跳动的音符从半开着的窗户里逃窜出来,鼓点和吉他的默契配合,还有一道独特的歌声。 他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门,走进酒吧。白天的酒吧没有客人,音乐声并不嘈杂,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郇时瑧想,来都来了。 他走到前面的高脚凳位置,拿着酒单点了一杯鸡尾酒。 穿着白衬衫黑马甲工作服的店员长相俊朗。一头十分考验容貌的寸短野性又嚣张,剑眉星目,鼻梁又高又挺,鼓起的肱二头肌可以看出明显的锻炼痕迹,手臂上方还戴了一个黑色的袖箍,让他看得有些入神。 亓斯骛早已经习惯了被注视,店里没客人,他看了一眼郇时瑧。 巴掌大的脸有一半埋在羽绒夹克竖起的衣领下面,露出来的眉眼精致漂亮,翘长的睫毛在蓝紫色的灯光下像蓝闪蝴蝶绚丽的蝶翼。亓斯骛忽然来了兴致,想表演一段花式调酒。 郇时瑧双手插在口袋里,听着耳边的音乐-- “无眠辗转 伴着人间破碎的旧梦 像繁星 退却后只剩下混沌的夜空 ......”【3】 带着痞气的嗓音和鼓点巧妙融合,加上各种吉他和混音,很奇妙的音色碰撞在一起。郇时瑧撑着脑袋听歌,余光瞥见那符合人体美学的调酒师指尖夹着玻璃杯子的长柄转了个漂亮的弧度。 亓斯骛看到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唇角微勾,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玛格丽特杯,一圈之后稳稳地把杯口对准盛满盐粒的碟子。 在杯口沾了一圈盐之后,他取出调酒壶,一手握住壶体,一手拿着冰块夹夹住一块晶莹剔透的方块冰-- 在郇时瑧不自觉屏住的呼吸和稍微坐直的身体下,亓斯骛微笑着背着手到身后,从身后甩出了冰块。 “哐啷!”冰块稳稳落入调酒壶里,他又单手抛动上下摇动着调酒壶,另外拿着冰块夹的手悠闲地转着夹子,郇时瑧很担心他把手里的东西砸下来。 但是显然,他的担心是不必的。亓斯骛的技术很好,装着基酒的酒瓶又从身后抛上空中再稳稳接住,左手到右手又到左手地来回抛掷,最后用手背接住了落下的酒瓶。 郇时瑧的心脏也跟随着酒瓶起起落落,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一个像沙漏一样造型的小杯子被亓斯骛夹在指尖把玩旋转,最后倒入酒液,加入所有材料,双手摇动调酒壶,把壶中液体倒入玛格丽特杯里,再装饰上一片水果切片。 “请慢用。” 郇时瑧起伏的心才彻底落地。 他没有去过酒吧,这是他第一次来酒吧喝酒。是所有酒吧的服务员都是这样制作酒水的吗? 郇时瑧抿了一口鸡尾酒,先是抿到了杯口的盐,咸咸的,接着才是酒的味道中和了盐,还有柠檬的酸。 亓斯骛倚靠着吧台看着他,那下半张脸露出来同样的出色,带着弧度的红唇靠在玻璃杯口,橘色的酒液顺着唇瓣入喉,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着。 一头银灰色的发在酒吧淡紫色的打光下更加显眼,这种发色比他的寸短还要挑颜值,不仅要长相精致五官端正,还得有白皙的皮肤。很显然,这些条件郇时瑧都符合。 亓斯骛捏了捏指节,想上去问问这位合眼缘的客人想听什么歌。 郇时瑧一口饮尽了酒水,眼睛亮亮地看着亓斯骛。 心跳在狭窄的距离间放大,闷闷的,像是没有用力的鼓点声。 亓斯骛眼皮一跳,欲说些什么,郇时瑧倾了倾身子,把一些纸币塞入他的马甲口袋里,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在点酒的时候郇时瑧已经付过钱了,他塞给亓斯骛的是小费。 “这什么意思?”亓斯骛拿出口袋里的钱,一数,好家伙,正正好二百五十元啊! 日落西边,碧蓝的天、洁白的云都染上了害羞的玫瑰红,湖水一湾一湾地荡漾着,揉碎了一池余晖。高耸入云的大楼镶嵌上了金色的花边,来往的行人带着归家的迫切。 又是一场无声的时光交替。
第3章 夜色深处 黄昏被挡在了酒吧五光十色的灯光之外,亓斯骛愣愣地捏着两张红票子和一张五十元纸币,有些哭笑不得。 那染着一头个性十足的银灰色头发的客人早就跑得没有影子了,酒吧里唯一的客人都离开了,驻唱的乐队也没有继续弹唱的必要。他们看着今日心血来潮到酒吧来冒充调酒师的亓老板,围上去打趣道:“亓公子今天又来体验生活啦?” 亓斯骛就是这间名叫倾遇酒吧的幕后老板,也是陈宇那间民宿的合伙人。 酒吧驻唱乐队的成员都是亓斯骛大学时候的朋友,几人趣味相投,毕业后就到晋南开了酒吧,守着酒吧度日。 “刚刚那小帅哥和老板你说了什么?我看到你们靠得很近。”鼓手是一位短发飒爽的女孩子,性格好为人大方,乐感也很强,和乐队里的主唱是一对情侣,俩人配合默契。 亓斯骛摊开手掌心,把二百五十元伸到他们面前给他们看,也不在乎会不会被笑话。他有些无奈:“被小孩儿拿钱砸了。” “啊?小孩儿?未成年啊!那怎么能来酒吧啊!” 贝斯手最一惊一乍,一下子就从高脚凳上跳起来:“完了完了,我们酒吧要倒闭了!” 吉他手敲了敲他的脑门:“没看到亓哥在逗我们玩吗?” “好哇,亓哥!你太坏了!” 亓斯骛:“不过长得是挺显小的。我这难得来酒吧调个酒啊,还被小朋友甩了二百五,这算什么事?” 鼓手扑哧一笑:“亓哥,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搁这儿回味着呢?” 亓斯骛很少到酒吧来调酒,一般来了也只是坐在吧台的位置和客人一样点一杯酒听着乐队唱歌,更不用说今天亓斯骛还给客人即兴来了一场花式调酒的表演。 乐队的人这么一想,顿时就对方才离开的那位客人好奇了起来。 亓斯骛的性取向在他们这里都不是秘密,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几个都分分合合几个来回了,谁也没见过亓斯骛谈过一回恋爱。乐队的人私底下还在开玩笑,亓哥是不是不行啊? “哎呀,以前也不是没有客人调戏我们亓哥的。”贝斯手一想到曾经有个不知好歹的客人想对亓斯骛动手动脚,结果被亓哥一个反手擒拿摁在吧台上丑态尽出,他哈哈大笑着,“那些人都不知道,我们亓哥那是真在部队里历练过的,这身手能差吗?” 亓斯骛捏着现金的手指紧了紧,目光敛了下来。 吉他手察言观色的把话题转开了,他们都知道亓斯骛在上大学之前先去当了两年的兵,但是亓哥并不想提及那两年的经历。 亓斯骛打断他们的发散思维:“好了,别瞎想,滚去找地方吃饭,晚上还要表演。” “呦呦呦!他急了他急了!”贝斯手一直大大咧咧的,也没发现亓斯骛那短暂的沉默。 “我看你是欠打!” “啊啊啊!莹晓姐姐救我!亓哥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啦!” 亓斯骛无奈地揉揉太阳穴,真是一群祖宗。 那二百五十元还在他手里攥着,亓斯骛垂眸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想的,亓斯骛把手机壳打开,把钱塞到了手机壳里。 他今天的心情其实很不错,昨天在陵园捡到了和画家倾耳画风很像的水彩画,让他近日里莫名烦闷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亓斯骛退役之前,曾经出过一次紧急的救灾任务,后来落下了一点后遗症。 他是在京江市参加画展的时候遇到了倾耳的画,当时倾耳参与画展的是一幅印象派风格的油画,笔触温柔,用色大胆又与整个画面都很和谐,亓斯骛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浮躁焦虑的心获得了短暂的平静。 这种感觉很玄乎,就像今天见到那位客人他就想给他来一段花式调酒一样。 他相信缘分,也相信命中注定,如果有缘,他还会遇到倾耳。 倾遇酒吧的名字,也有一半灵感是来源于画家倾耳。 ··· 小船似的弯月牙儿高高悬挂在夜空中,晋南山清水秀,城市生态环境极好,站在夜空下用肉眼就能观测到夜幕中的点点繁星。 皎洁的月光被窗边的树影剪碎,在地上洒了一层碎银。风一来,湖面晃动起了涟漪,树枝摇曳着搅动一池幽冥,四周静寂无声,只剩下星辰闪烁。 郇时瑧收到了彭炜的消息,因为要赶一场日出,他们必须四点钟就出发。 他走到落地窗边拉上了窗帘,其实民宿内的房间都装有智能管家,但是郇时瑧情况特殊,没有办法用语音来控制房间内的东西。 民宿的床很柔软,郇时瑧有轻微的洁癖,在床上四件套上面还套上了一次性的便携式枕套被套。他把手机压在枕头低下,确保闹钟的震动能够把他叫醒,然后戴上了蒸汽眼罩。 床头柜上面的电子时钟显示着是晚上九点。 昏昏沉沉地跌入黑色的梦境,郇时瑧在黑暗里摸索着前进。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更没有一个人。 外婆? 江延航? 你们在哪里? 郇时瑧发不出声音,他有些难过,为什么没有人。他还给江延航带了礼物,给外婆买了她很喜欢的一条金项链,可为什么他回来了,却没有人来接他? 郇时瑧向前走着,突然画面一变,周围的人个个挂着悲伤的表情,江延航的父母相互支撑着迎接前来吊唁的人,看到郇时瑧时,江阿姨脸色大变着冲上来抓着他的胳膊质问:“是不是你这个煞星冲撞了我儿子?!是不是你!你那些亲戚说的没错,谁沾上你谁倒霉,你滚啊!你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他急切地摇摇头想要解释,想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是那让人恼怒的声带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掐着自己的喉咙,指尖陷入皮肤里,为什么不说话?医生明明说过他的声带没有问题,为什么就不能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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