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编的小东西一个个都挂起来在木板上,把木板背在身上,这样就能边找路边卖。 其实买的人也不多,一天就卖了一个,赚了几毛钱,不过没关系,聊胜于无。阿福边走边问路,太阳西斜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那间二层小屋。 可院门禁闭,那院落的门上都已经被贴了封条,一个大大的叉,写着政府封…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又空了,但如果这里出了事,那张怀树…一定也出事了! 不行…不要…怎么可以…张怀树不能有事,阿福想着想着就酸了鼻子,眼眶里包了一团水,这时听见背后一个择菜的老婆婆说道:“小伙子你找这家做啥,前几天就被政府带走了。” 阿福一惊,赶忙抹了眼泪吸吸鼻子说道:“阿婆,你知道他们为啥被抓不?” 那老婆婆皱着眉回想着:“哟,我愣个晓得哦,被政府抓么估计是犯什么事儿了咯。” 犯事…不能啊,只是种个地而已,为什么会犯事儿呢? 和阿婆道别之后阿福就想立马去找政府,他本是个腼腆内向的,现在却不顾一切一路厚着脸皮问路,天都要黑了,一定要赶在他们收工前去,不然今天从家里走到城镇上的路都白走了… 可天不遂人愿,政府院落的大门已经禁闭,阿福看到这场景,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福没打算回去,在附近找了个角度蹲着,一定要问到,一定要… 他蜷缩在角落,眼神飘忽散乱。身边的地上杂乱地堆满了垃圾,但是他没得选,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死胡同不怎么透风,相对外头会好一些,夜风里每一次树叶沙沙的细碎响动都像在无情地嘲笑他。 还好衣服穿得厚实,就这么蜷着只是不舒服,可唯一要命的是那堆垃圾,估计是堆久了,一股腐烂的霉臭味,闻得阿福直犯恶心,一天没吃东西了,胃里本来就空,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阿福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摆夜摊的老板准备收工了,犹豫着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吃,吐空的胃正在叫嚣着它的不满,可就在摇摆不定之间,那老板已经收摊走了。 失落的阿福只能在巷子里把自己包成一个球,孤独地等着天亮。 不是他不回去,是回村的路实在太远,来回就要快两个时辰,今日还是运气好蹭到了村长家的驴车,若是被借走了,那他就得徒步回去了,到了明天一早又得徒步回来,万一找不见路,那又得耽搁很久。 肚子在咕咕叫,阿福又很困倦,想着到明天早上就好了,早上就会有早饭摊,他就买一个包子,垫垫肚子就好。 心里想着想着,渐渐地,疲惫感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维也开始变得模糊。想着想着,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在那里,没有烦恼,没有危险,只有宁静与平和的生活。 —————— 张怀树在昏暗发臭的牢里醒来时正看见自己一行的几个兄弟也被捆着手,要么筋疲力尽躺在地上的,要么是饿过头了在敲牢门的,牢门虽然破旧,但是怎么也砸不开,只发出哐哐的声响扰的人心绪烦乱。 张怀树动了动身子,僵硬的不得了,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那看牢的人也不给放饭,前天因为吃了馊掉的粥还拉了肚子。 这牢里脏得狠,时不时会有老鼠蜈蚣啥的出来咬人,还有一股酸臭味…饶是张怀树这样农村长大的贫苦孩子都忍受不了的程度。 “他们还要关咱几天啊,真是受不了了这里又脏又臭还不给吃饭。”一个醒来饿着肚子的兄弟说道。 “就是啊,咱们到底做了啥了上来就逮我们,冤死人也得做个清白鬼吧?” “我媳妇儿还在家等我回去呢,要死要活总得给个定论吧?” 一群人已经被关在这里六天了,要吵要闹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天天哀声抱怨几句,六天,整整六天都没人管他们几个。 张怀树嘴唇干裂,渴的很,嗓子快冒烟了,但看着那沉了只苍蝇的那碗水还是闭着眼睛偏过头去,罢了再忍忍。 正想着阿福和娘怎么样了,会不会担心焦虑的时候,外头来了个穿着军装的,估计是个当兵的。 “你们找个人和我出去谈话。” 几个兄弟大吵大闹了几天已经没什么精力和他们周旋了,张怀树撇了他一眼站起来准备和他去。不管怎么样总得搞清楚状况。 那个人把自己带到了审讯室,把自己捆住,等了好久对面才进来两个人,也穿着军装,灯光昏暗,只有一盏顶上吊着的灯泡,张怀树没看清他们的脸。 “你叫什么?”一个人开口问,另一个人像是愣住了,本该记录的手停了好一会才被战友提醒。 “张怀树。” “你知道你们在种什么吗?”那人语气严肃,腹部发力声音格外洪亮正气。 “烟草呗,老板给的种子,种着就给发钱。”张怀树皱着眉有气无力地开口。 那审讯的人一拍桌子指着张怀树道:“放屁,你们在种罂粟!是国家现在严打的毒品植物,你们还敢在风口浪尖上动刀子啊?” “咱们兄弟几个都是农村人,哪认识什么樱桃白醋的东西。”张怀树很是无奈道。 “真的?你们不认识?你们老板呢?叫什么?在哪里?”那人穷追不舍地问。 张怀树叹了口气:“咱只管种地,老板的面儿都见不到的,只知道有个人姓秦,那天报名的时候见过,看起来挺有钱的,胖,矮,留半拉胡子。” 那人转过头看了一眼另一个记录员,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吗?” 张怀树摇摇头,对面两人商量了一会就站起身准备走,突然门外有个年轻士兵打开门说道:“不好了,八连出事了。” 那两人听了赶紧跑出去,本该有人把张怀树带回去的,可刚刚那个记录员让审讯的人都先走,自己有点事儿,就偷偷折返过来把张怀树带到一个角落。 张怀树本来很不耐烦地想叫他们问完了赶紧放人的,或者先给点水和吃食也好啊,可那人竟然拍拍自己说道:“嘿,怀树你咋在这呢?” 张怀树一惊,抬头一看,竟然是佟立! “我还要问你呢佟立,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儿在家天天哭啊,你个没良心的!”张怀树伸手就要去揪他耳朵。 “诶别别,这里不好说话,我不能久留,我长话短说。” “我是当兵的,很早就参军了,只是这次组织发了秘密任务,要叫我们小队跟着去,我扯了个谎,本来惠芬还没那么强硬,不知道她哪里听了什么,突然特别反对,我也是没办法,日子要到了,我想着人先去,等回来的时候说不准还能赶上她生孩子。” “那你也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啊!你娘脑子有病直接出去找你了。” “啊?她又出去了,害,算了没事,她每次出去都只去我姨家,跑不到哪去的,而且那不告诉你们不是上头有令么。” “你当兵当傻了吧,家里人都不告诉,你个木头。”张怀树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个佟立从小就直得一根筋。 “好好,我一会就写封信回去,不好,来人了,你先跟他们回去,我帮你们想想办法,啊。”佟立听见墙角有声音,推着张怀树走。 张怀树回头招呼道:“你快点,我老娘媳妇儿都在家等我呢!” 佟立匆匆跑去会议室,还不忘回头和他打个招呼,张怀树咂了咂嘴,眨眨眼睛,瞎想了些什么,一会就有人来带他回牢里了。 第40章40.乱局 天才刚蒙蒙亮,那条街上的早饭摊就已经摆出来了,有馄饨包子面条,阿福捏了捏手里不多的票子,心想着我只买一个,一个就好。 热乎包子到手的时候,阿福冻的发红的小脸上终于洋溢起一丝幸福,他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鲜甜的肉汁,松软的面皮和着油香,一口下去就回了神。 张怀树以前出去就经常给自己带这种糕点馒头的,一个吃完,没有吃饱,但好歹是垫了垫肚子,阿福恋恋不舍地看着早饭摊上的餐品,摇了摇头转身去看政府院落。 刚巧碰见一个穿着较正式的人正在开门锁,他连忙跑过去,连腹稿都没打好,上去之后就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你好…我呃…那个。”阿福的脑子一片空白,心里焦急得很,恨自己关键时候说不出话来。 还好那开锁的人不是个急性子的,听他这样焦急,还安慰道:“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说,好吧。” 阿福感激的点点头,跟紧了他的脚步,生怕下一秒门就要关上了。 那人瞧阿福脸和手都冻红了,还贴心的给他倒了杯热水,阿福连连点头道谢,温热的水隔着杯子暖了手,阿福的脸色才好些。 “那个…我想问一下,那边的二层的房子为什么被封掉了?”阿福想好了该怎么说,才大着胆子和那坐在办公桌后的人说道。 那人估计是政府的什么领导,一身正气的样子,连用的搪瓷缸都印着毛主席,听他这么问,微微皱了皱眉,瞧着阿福还是个孩子模样,就说:“小同志,你是想找里面的人吗?你和这家有什么关系吗?” 阿福思索了一会,然后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只是…我家人之前在那个地方报了名,说是给老板种地,可是我听说南边在打仗,他就在那…我就想问问他的老板怎么安排他们,可是昨天我来的时候那家就已经封掉了。”他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那人低头翻看了些什么,回答道:“这家早在两个月之前就被查到私贩毒品,该抓的人也早就抓了,你家人去了多久了?” “不到一个月…” 那人眉头皱了皱,觉着不对劲,立马拿出信纸写了些什么,边写还问了些问题,阿福一头雾水,他只想知道张怀树去哪了,还安全吗… “小弟弟,你家人在庭昉那块,应该还没有被波及到才对,我联络一下那边的人,问问有没有线索,好吧。” 阿福垂了眼,一滴泪就这么滑落,点点头,鞠了一躬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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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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