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着,就看到了庄重的名字,30年前曾在M国履职,是当时最年轻的驻外参赞。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当时觉得庄意是姜晓旸招来的花架子,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他谄媚。 现在,回忆庄意参会或日常与人交往的姿态,便觉得他身上多少有继承到他父母的风采。 路桥若有所思地走到客厅,在沙发坐下。 质数跳上来趴在路桥身边,路桥立刻抬起手去摸他的下巴:“这人好神经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这么闲的人啊。” 回应他的只有质数舒服的呼噜声。 外面雨小了许多,路桥站起来,向右下方看去,发现庄意客厅的灯亮着,而庄意又坐在窗前像入了定。 这么喜欢赏雨吗?又心情不好吗? 很多事是一通百通,路桥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在车上说起婚约的事情庄意就不愿意说话了,还有今天他又问出那种没头没尾的问题。 原来他是不愿意的。 那直接说就好了,自己说或者通过家里说都好,这些天这是在干什么?意义何在呢? 注意力被思考侵占的功夫,庄意的窗前没人了,很快灯也灭了。 路桥只能放弃了刚刚有的想要给庄意打电话问清楚的念头。他转身回到餐厅,把餐桌上的东西收回厨房丢进洗碗机,机器启动后他靠在冰箱上,听着洗碗机里水花翻滚的声音,又忍不住想起庄意在办公桌旁低头看材料的侧脸。 既然庄意就是和自己定下婚约的人,那是不是就不需要反思和消解这两日对他产生的那些非分之想了,任其发展下去,自己也是可以负责的。 前一晚还棘手的事,好像一下变成了路桥的幸运。 可是庄意不愿意,路桥虽然觉得庄意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很奇特,也不理解,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庄意的抗拒,他接近自己,一开始就释放敌意,极大可能都是为了搅黄这门婚事。 那他为什么会抗拒呢?在庄意入职湖一之前,两人从没有过直接的接触,对于一个没有亲自了解过的陌生人,即使没有好感,也不应该直接否定吧。 路桥有点生气,想不通庄意凭什么一上来做的就是拒绝的打算,就算他接受不了和陌生人结婚,那该先把陌生人变成认识的人再做决定才妥当吧。 “心胸狭窄,还自作聪明。” 路桥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对庄意的不满说出了声,更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没什么经验的事情上,也生出了好胜心。 第15章15 纷乱的事情被捋顺后,路桥没再失眠了。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磁场影响,抑或路桥没有关注到的潜意识作祟,这半个多月以来在公司甚至在家几乎天天能偶遇,现在却忽然连着几天没和庄意打过照面。 一直到周五下班,路桥在停车场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他放慢脚步看向车牌,正是那天晚上送庄意回家的车。 通途贸易管应祺,路桥还记得车主,也是帮庄意递简历进来的人。 那天晚上庄意故意当着路桥的面把人带上楼,路桥还觉得庄意奇怪,不要说他俩完全不像情侣,就算像,他有没有男朋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现在知道了庄意的身份再想,路桥忽然又不能确定他两人的关系了。 又经过周末两天,路桥认为自己也不太在乎庄意和那管应祺的关系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完全不会再被那两天莫名的心跳加速影响情绪和判断了。 庄意是会和自己结婚的对象,这在路桥眼里算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庄意可能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路桥为此有点不开心。 这些情绪似乎都在这几日冷静的过程里得到了消解,路桥觉得事情无论如何发展,他都可以接受也应当接受。 直到周日晚上从外面回家,他在车库又看到了管应祺的车。 时间已经不早了,路桥进了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窗边,他看到庄意家的窗帘拉了一层,客厅的灯亮着。 质数从门口跟到窗边,张大嘴叫了一声。 路桥有了新问题,如果管应祺真的是庄意的男朋友该怎么办,由自己先主动去提出解除婚约吗? 在许多不确定的事情面前,人都是这样更容易表现得宽容。等转天一早去公司的时候,看到管应祺的车还在原地明显一夜都没动过,路桥忽然又没有前一天晚上成人之美的心了。 因为路淼出差,周一的例会开得很简短,姜晓旸也没带庄意一起来,路桥听到他和别人说庄意临时请了一会儿假。 路桥听了低头笑,他现在不觉得庄意奇怪,而是觉得自己奇怪。 庄意到底是谁,庄意和别人是什么关系,其实都改变不了庄意对这桩婚事无意的事实。 自己的动心,也不过是特定时刻的见色起意,毫无感情可言,至于庄意,连这种轻飘飘的动心都没有。 所以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 这些不受控制的情感宣泄与自我反思,都是路桥以前说谈恋爱没有意思的完美佐证。 现在还算不上谈恋爱呢,一点点捕风捉影的感情纠葛,就让自己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散会以后回到办公室,行政送了两个快递进来,路桥这才被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快递单说自己没买过东西,可是收件人确实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正说着,姜晓旸站在了门口敲门,说想和路桥聊一下下半年薪酬预算的事情。 路桥应声请他进来,然后才看到庄意是跟着一起来的,他进来之后冲路桥点头笑了一下,看不出任何异常。 在庄意眼里,路桥也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庄意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在他看来路桥本来就是不会被那些琐事影响的人。 这几天刻意躲着,那尴尬的劲头也差不多该过去了。 姜晓旸坐在了路桥正对面,庄意低着头走到稍远些的椅子旁边,把重心放在左腿上,然后才撑着椅子扶手坐下。 周末陪管应祺去打了一天高尔夫,走了几万步腿都要废了。 再抬头,发现路桥正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对视的一瞬,他挪开目光拿起了桌上的信封,边撕开密封条边转头去和姜晓旸说话。 拆开信封以后庄意才看出路桥有点心不在焉,拿着拆出来的两页文件看了半天,眉头也皱得紧,好一会儿才应上姜晓旸的话。 “要不看看Alex有没有空?早会上听他那意思路淼总还是更倾向第一个方案。”姜晓旸以为路桥是一时拿不定主意。 路桥正拿着另一个稍大一些的快递盒,翻看每一面像在找什么东西,听姜晓旸这么建议,便拿起了电话拨了Alex的号码。 等Alex下楼的功夫,庄意默默往旁边又挪了一个位置,他早上多吃了一片止痛药,现在有点昏昏欲睡根本不在状态,只能努力靠边减少一些存在感。 姜晓旸喊他一起过来,无非就是裁员的事情了了以后想让他再跟进这个事,庄意有苦难言。 Alex很快就下来了,但刚一坐下,就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东西啊!” 庄意吓了一跳,抬头看向Alex。 而ALex和姜晓旸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路桥。 反应慢半拍的庄意顺着他俩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路桥手里正拿着两摞纸,看起来是从快递里拆出来的。 路桥倒是很平静,他把两沓冥币放在桌上,往纸盒里看了看,翻手把里面的几个纸元宝倒在了桌上。 庄意也露出了和Alex一样震惊的表情,他站起来,探身拿过了刚才被路桥放在一边的纸信封。 里面是张拼凑的贴纸,上面用红纸歪歪扭扭贴着三个字——刽子手。 “这都是什么啊!”姜晓旸是最先开口的。 Alex也回过神来,拿过纸盒翻看:“这谁寄的?” 快递盒上没有明确的寄件人信息,应该是从电商的地址直接寄出的,另一个信封应该根本没有经过快递公司,空白的标签上只潦草地写着路桥收,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这……先查下监控吧?”庄意皱着眉轻声建议,“还收到过别的吗?” “没有。”路桥反而是反应最小的,他回答了庄意的问题,拿起电话拨了行政的号码,让行政去查楼里收件的监控。 交代完他把桌上的东西全塞回那个快递盒推到一边,抬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和Alex道歉,说可以聊正事了。 姜晓旸看他这样都忍不住笑了,说路桥这点倒是和路广厦像:“当年开厂被当地地痞堵在厂门口威胁,你爸就坐厂门口喝茶,还问那帮人渴不渴。” “后来呢?”Alex好奇。 “后来那帮小年轻金盆洗手,进厂打工啦。” 路桥低着头轻蔑地笑了一声:“保不齐就是一波人呢。” 姜晓旸想了一下,明白了路桥的意思后面露担忧:“例会上你说还打算去实地考察来着,我看要不就别去了吧?” 路桥没立刻表态,只含糊地说再看吧。 快到中午散了小会,离开路桥办公室的时候庄意故意慢了一步,想再问问路桥什么想法。 结果路桥根本没打算理他,和Alex约着一起下了楼。 姜晓旸站在走廊尽头等庄意跟上,不客气地给庄意安排工作——晚上联合商会的酒会,他临时要出差这就要走,交代庄意代他出席。 “路桥也去。”姜晓旸看庄意有点为难便特意加了一句,“你们年轻人一起更自在些。” 庄意听了笑得更勉强了。 第16章16 傍晚五点半,庄意被梁偲华的电话叫醒。 中午姜晓旸去了机场,庄意就去食堂随便吃了口饭回了家,昏昏沉沉睡了一大觉,电话接起来说了几个来回,才确定不是在做梦,听清了梁偲华在说什么。 “按你说的,做完手里的工作,就回来入职。” 庄意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你和路家说过了?” 梁偲华沉默了几秒,庄意猜她是不太高兴了。 “说过了,昨天和乔湖阿姨通了话,她知道你去湖一了......” “啊?”庄意一下清醒了许多,“她怎么会知道?那路桥......” “她说路桥还不知道,那孩子确实也不太关心这些事,当时和他家聊这个事,也是他夫妻俩在气头上。”梁偲华叹了一口气,“早二十年,你和那路桥都算问题儿童。” “他家是为了治他,你也是为了治我?” “我不和你生气,你自己清楚你在干什么。”梁偲华态度有些冷淡,“你也别和我再打哈哈,当时咱们就说好了,要么结婚要么回聚华,你不听非要自己去惹麻烦,现在麻烦我给你解决了,你老实给我回来报道。” 庄意好半天没说话。 过了十几秒,梁偲华说了句“拜拜”,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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