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别的吧,粥下顿还——” 师祎话没说完,另一个佣人匆匆跑来告诉陆伯,说贺骏到了,车刚停进来。话音一落,别墅大门被打开,响亮的脚步声从玄关往餐厅这边来,贺骏的声音也逐渐清晰。 “安排两个佣人,别墅里就真只有两个人?你们安保是带薪休假吗?监控、巡逻、门卫,都裁掉。后勤也换,园丁、采补、佣人,挂在公司名下的社保和补助全部掐断。”他步子迈得大而快,听起来走得很急,但语速平缓,心平气和地说着,“这关系到我的隐私安全,不是做慈善。我不需要知道他们的家庭有什么难处,一码归一码。给你们三天,本周与这间别墅有关的所有工作人员,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 一听这话,两个佣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哀切地对视一眼,又一齐去看陆伯,见陆伯垂着眼装聋作哑,便有意无意地把视线往师祎身上瞟。师祎放下碗,听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音量叫了一声: “贺叔叔。” 不远处的说话声立刻断了,皮鞋磕在地板上的频率快起来,贺骏几乎是小步跑着出现在餐厅,焦急道: “小祎!” 师祎坐在椅子上没动,恹恹地向贺骏张开双臂,贺骏立刻大步上前,先将人搂住,又提了提西装裤腿在师祎面前蹲跪下来,忙抱紧了。 “贺叔叔回来晚了,小祎,你不要吓叔叔。” 贺骏把师祎搂得很紧,珍宝似的小心扣在怀里,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生怕大点声能把师祎给震裂了。师祎没说话,把头埋进贺骏的衣领里,很深很用力地嗅着,随后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来,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贺叔叔。” “我在,叔叔在呢。”刚刚还果决无情的人,这会儿的表情像是心都要碎了一样,恨不能把师祎兜进胸口装起来,转头吩咐佣人,“备糖水了吗?桌上怎么没点心?弄点蛋茶也行,小祎要吃甜的。” “要蛋酒。” “好,那就蛋酒。”贺骏一副有求必应的昏君架势,要不是师祎有一米八二的个头,得把师祎放胳膊上坐着,“酒别放多,怕他胃受不了。” 两个佣人里有一个就是厨娘,应了声赶紧就去,师祎这才放开了贺骏,又说: “那厨娘就不换了吧。” “可以不辞,但必须要换。”贺骏像是猜到师祎在这处等着他,站起来帮师祎拢了拢耳后的头发,言语间却是纵容的,“这是因为你没事,否则就不止换掉而已。大房那些人,等年底做账我要挨个扒层皮下来。” “社保和补助呢?” “留着,听你的。还想要什么?” 说完贺骏很温柔地俯身在师祎脸颊上吻了吻,师祎也很自然地仰脸接着,父子俩旁若无人地亲昵,并不在乎这些举动是不是超出了“父子”关系的范围。而叶茂也总算知道,为什么陆伯要说“别让师祎不痛快”了。贺骏像一头巨龙,盘踞在寻常人无法想象的巨额财富顶端,而师祎就是他的颌下骊珠,是他的宝物。他允许小贼窃取钱财,反正不痛不痒,但事关师祎,最好别碰他的逆鳞。 “要他。”忽然,师祎抬起手向叶茂一指,懒懒地说,“贺叔叔,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总是从我嘴里抢人,是不是太小气了。” ---- 给大家提前预个警,下下章就要三人行了,因为严格来说(或者说我个人认为)这种程度不能算三人行,所以没有打tag,大家吃一口我的三人行吧挺好吃的(?
第24章 二三
不是叶茂的错觉,那一瞬间,餐厅里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跟着贺骏进来的是他的秘书和别墅的管理人,他们看了叶茂一眼就很快垂下视线,陆伯和佣人的视线停留得久一些,不那么惊讶,像是司空见惯。贺骏的眼神就更直接,那是巨龙被冒犯到的眼神,叶茂觉得自己脑门上都要被烫出个洞来了。至于师祎,师祎也在看着叶茂,但叶茂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叶茂意识到他不懂师祎,当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见识过很多不一样的师祎,却又对师祎所知甚少,不知道师祎为什么哭,不知道师祎为什么吻他。因此,叶茂时常分不清师祎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辨不出师祎是真笑还是假笑,就像此时此刻,他猜不透师祎是想救他还是害他。 “师先生您误会了,”叶茂那张缺少表情的脸使他显得无比镇定,其实手心里在偷偷冒汗,“贺先生没有——” “小祎,你分得清楚,他不是。” 贺骏出声打断了叶茂,转身向秘书点头致意,秘书立刻与别墅的管理人一起离开,陆伯也很有眼色地领着佣人退去,叶茂赶紧起身要跟着走。却见师祎托着腮、垂着眼,伸出两指冲着叶茂点了点桌面,示意他坐下。 “我知道不是。”师祎用四根指头轮流敲打桌沿,看起来是想抽烟了,“但他身材不错,人也有趣,我喜欢。这不冲突。” “烟让人去取了,先忍一下。”贺骏从自己身上取了根烟,绕到师祎身后把烟放进他的手指间,但没掏打火机,“四十七天,你总共就睡了他两回。赶不上林斌的一半,比起之前的周思言也差得远。” “贺骏,有病睇兽医,咪喺我身上发晒癫。”这话叫师祎愣了片刻,随后冷笑一下,叼起烟骂,“晚晚盵住我,你痴咗线?” (有病去看兽医,别在我身上发疯。每晚盯着我,你神经病?) 这话骂得难听,贺骏却不以为意。他左手撑在餐桌上,半弯着腰,将坐着的师祎圈在身前,是一种很隐蔽又很霸道的占有姿态。 “不出事我当然不管,小祎,你很久没这么严重了。”他伸手探进师祎的睡衣领口摸了摸,是潮的,“汗湿透了,是不是睡不好?去洗澡,然后在卧室等我,或者去你房间。用我陪你洗吗?” “你守唔到我成世。”师祎躲开贺骏的手,用牙咬着香烟滤嘴,撩起眼皮去看贺骏,神态漠然,若无其事地说着极刻薄的话,“你俾我老,喺先死前边。” (你守不了我一辈子。你比我老,会死在我前面。) 这一动让贺骏的手拉开了师祎的衣领,几枚紫红的印记无处遁形,缀在师祎久不见日光的苍白皮肤上。贺骏因此微微眯眼,向叶茂投去一瞥,又很快收回,用拇指很轻地按摩着师祎因困乏而微蹙的眉头,神色如常,还答非所问道: “贺叔叔的都是你的。” 闻言师祎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对这个承诺并不当回事,起身说要去洗澡,撇下两人就走了,对叶茂的去留毫不关心。仿佛笃定贺骏的应允实为敷衍,方才莫名其妙的尖刻也只是例行公事,像笼中鸟儿无用的振翅,顶多算个习惯动作。 至此叶茂倒是明白,自己其实不必紧张,他不过是这对父子在畸形关系中博弈的道具,各取所需才是最要紧的。因此等师祎走远他便起了身,有些急切地问贺骏: “贺先生,请问——” “拿回来了,自己收好。”贺骏打断叶茂,从公文包里取了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推过去,开门见山道,“抵押借贷是要去房管局办公证的,抢房本只是他们威胁你的手段,不用太当真。” 他说时语气很温和,和颜悦色,仿佛坐在对面的是他的生意伙伴,而不是被包养的“少爷”。 “催收那边我去打点过,你舅舅的债务暂时不会再找上你们家。但你母亲的店铺是她签了字抵押出去的,这个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自己拿钱去赎,否则我爱莫能助。”贺骏转身,招手示意叶茂跟着他往二楼走去,一面走一面不徐不疾地说,“短期内我会在你家附近安排人手,进一步保障她们的安全。可能涉及监控你母亲与妹妹的行踪,届时需要你签一个追加的书面知情声明。虽然没有明确的法律效应,但是以防万一。” 叶茂垂着头在他身后跟得很紧,贺骏说话音量也不高,一不留神落后几步就要听不清。贺骏领着他上楼,往师祎房间的反方向走,进到了另一间卧室。卧室也是内外两间,外间有浴室,內间有阳台,与师祎的卧室格局相同,不过装修的风格要更冷调一些。他在外间放下公文包,又走到內间的衣柜边准备换衣服,然后才继续说到: “你妹妹被绑架时受了点轻伤,不严重,但她非常抗拒治疗,我的人就没有强求。前天你在车上也看到了,她和你母亲目前状态都不错,有自理能力,你可以放心。” 一提到叶芝凡与叶蓁,叶茂木然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透出一丝焦虑来,提了个要求: “我想跟她们见一面。” “暂时不行。”贺骏回绝得很干脆,语调依旧平和,态度却不容反驳,“情况有些变化,我的条件可能也会变。” 叶茂抬眼盯着贺骏高大的背影,抿紧了嘴唇,还是挣扎道: “这是之前说好的,我每周可以见她们一次。” “很抱歉,确有其事,但我现在不同意。”贺骏自顾自地卸下领带和手表,回头看了叶茂一眼,牛头不对马嘴地问,“洗过澡了,是吗?” 问完似乎也不需要叶茂的回答,转回身去把衣柜里的衣服腾挪了一番,空出一间来,冲衣柜门指了指,对叶茂说: “你就呆在这间衣——” 话说一半顿住了。贺骏看见叶茂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只玻璃灯罩,是从外间办公桌的台灯上卸的。他很小心地咽了口唾沫,看起来有点紧张,但神色是冷峻的,说: “如果你毁约,我就去刺激师祎,我知道他怕什么。” 贺骏挑了挑眉,没有回应。 “贺先生调查过我,该知道我没别的本事,溜门撬锁、爬墙上瓦倒还可以,你关不住我。”叶茂越说越冷静,攥着玻璃灯罩的手也逐渐放松,看似懈怠,却是随时准备出手的姿态,“我会去医院找他,让他没法工作,让他在同事面前发病。没有千日防贼的,贺先生。” “最好不要,”贺骏终于稍稍皱起了眉头,却依旧是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除非你想让你家人遭遇更残酷的事情。” “那我们就看谁下手更快,或者你有本事立刻——” “二少,蛋酒送来了,您现在喝吗?” 突然,房门外传来说话声,先说话的是陆伯,就站在门口。 一听提到师祎,叶茂的神情立刻动摇起来。明明现在只要冲到门口就能得逞,是威胁贺骏的最好时机,叶茂竟觉得心虚。也就在这时,贺骏已经拿起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拍的是叶蓁趴在厨房窗户上往下看,也不知是在盼着谁,而叶芝凡就在她身后不远的位置上做饭。 现在是中午,正好是家里做饭的时间,这很可能是实时拍摄的照片。换句话说,叶芝凡和叶蓁完全在贺骏的监控之下,如果他真的决定罔顾法律,变故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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