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刑向寒还没醒。 岑帆把东西用塑封袋装好,放在桌子上。 走到灶台跟前,撸起袖子,在里头忙着煲汤。 莲藕和排骨一齐下了锅,碧绿色的葱花留着快要冒泡的时候再放。 茶几上的电脑“叮咚”一上午了。 岑帆昨天把电脑搬到客厅,陈放那边有什么事直接网上联系。 [天下第一开:小帆同学快看这个!] [天下第一开:我早上来木雕室,闲着没事拍了一段发网上,你看看这点击量。] [天下第一开:咱这是要爆啊!!] 岑帆先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打开上面的视频链接才知道—— 他那天忙完后没其他事,以墙上挂着的挂钩为灵感,用两根橡皮筋、一截枯树枝,一些小齿轮做了个简易的,能绕圈啄米的木头小鸡。 上午被陈开录下来放网上。 结果视频反响奇好,刚发上去没多久点赞快破千了,里头还有好些评论。 只是—— [岑帆:你怎么把我也放上去了?] 虽然只露出半张脸,是作为彩蛋出现在最后面。 [天下第一开:这不是网友们好奇嘛,我总得满足一下大伙的好奇心吧。] 单看的确带起了一波流量,多人都在问他是谁,那阵仗挺大的,快刷屏了都。 岑帆却只觉得头大,快速给那边回过去: [岑帆:开子,咱们把照片删了吧。] [岑帆:我不是很想露脸。] 陈开不当回事。 [天下第一开:咋啦。] [天下第一开:脸皮别这么薄嘛,你看看,大伙都再问咱木雕室的事,这名气不一下就打起来了?] 岑帆有些无奈,继续给人发消息。 要是他自己也就算了,他就是怕刑向寒看见。 还记得两人在一起满一年,地方电视台有个采访,是专门给高考生的一些寄语。 刑向寒不让他去,岑帆原本也是想推掉的,但后来拗不过几个同门师姐过来劝他,最后还是去了。 结果因为长得好,被人挂了放到网上,惹得好多人来他们学校看他。 被刑向寒知道以后,快一个月没联系岑帆。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直接当没他这个人。 岑帆那时候耐受度没现在高,好容易在一起之后根本接受不了冷战。 大冬天的,天天到人学院门口等着。 几年前学校的条件不像现在,没有中央空调。 为了透气门窗不能全关着,风吹进来冷得人直哆嗦,牙齿都能给冻掉。 那次岑帆出来的急,只穿了件薄毛衣,脸冻得通红,不停地在一楼楼道里搓手。 后来还是门口保安看不下去,打了个招呼,让刑教授到楼下保安室领人。 刑向寒当时看到他也有些诧异。 后来两人和好了,但是在这次以后,对方再也没许岑帆随便到学校里找他。 陈开那边过了两分钟才回复。 [天下第一开:好了不逗你。] [天下第一开:刚给你看的是之前的版本,现在这个已经把照片删了。] 岑帆点开链接。 即便是没有他的照片,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点进来。 有说可爱的,还有夸小哥哥手巧的,还有人说不一定是小哥哥的。 他自己也是没想到,这么个小玩意居然会惹来大伙的关注,不少人在里面吵着要购买链接的。 陈开的消息也不停传过来。 两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岑帆眼睛亮亮的,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又点开那个视频。 看得太投入,连背后站着个人都没注意到。 “在看什么。”刑向寒走过来,目光恰好落在那条关于小哥哥的评论上面。 神色不明。 可能是刚起来,刑向寒脸上有平常难得一见的松弛。 黑色衬衫里边是丝质睡衣,头发也没完全梳齐整,前边有几根微微翘起来。 但神色依旧是淡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又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彼时岑帆的木头小鸡还在不停啄米。 陈开发来两个版本,岑帆不记得自己点开的是哪个,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眼见最后一秒没自己的照片才松下来。 “录这个做什么?”等到视频结束,刑向寒收回目光。 “这个是我之前闲着没事的时候做的,录下来以后放到网上,这样看到的人就会更多些。” 岑帆说到这个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他,“是不是还......挺有趣的?” 他声音放得比较轻,也怕从对方嘴里又听到什么做这个没前途,没有意义之类的。 刑向寒起初没说什么,后来绕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走过来的时候说,“短视频挣得多是广告商的钱,有时候还需要背靠大厂,很少有人能靠这个直接商业变现。” 他低头抿了口温水,继续说,“但只要是能变现的都可以尝试,不过前期成本需要控制,也不用报太大期望。” 直白的话不好听,但没再听到像之前那样的讽刺,岑帆已经很庆幸了。 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要紧......我们也才刚刚开始,能做成什么样以后再说。” 他眼里闪着亮光,刑向寒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往冒着热气的厨房看了眼,道:“等会我有两小时的会,你不要进书房,没什么其他事也别来打扰我。” “噢......好。”岑帆立刻说,接着又道:“那排骨汤等你出来以后再喝。” “恩。”刑向寒点点头。 垂眼睨了岑帆片刻,手放在他头顶的部分揉两下。 多的也没再说,拿着桌上的资料进去了。 等他进了书房。 岑帆先是在电脑跟前呆了会,又和陈开商量了一下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 聊木雕的事时间总过的很快。 陈开说他要煮泡面了,岑帆才想起自己的莲藕排骨汤刚熬好。 炖煮锅里,莲藕绵密软烂,排骨上的肉已经扒拉下来了,浓郁的化在汤汁里,连冒出来的热气都是香的。 岑帆给自己盛了碗,端到电脑跟前吃,又随手拍了张照片,给远在木雕室吸溜泡面的人发过去。 偶尔回头看眼不远处的书房。 刑向寒起来以后一直没吃东西,现在肯定饿了。 岑帆刚要拿手机看眼时间。 叮——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岑帆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刚要直接删掉。 但仔细一看: [你好,我是今天上午过来送资料的,有个事忘说了......就今天我替我室友过来跑腿的事,能先别告诉刑教授吗。] 岑帆有些失笑。 看起来这么叛逆的人居然会有怕的。 他想了想,决定先拒绝对方,让他们自己跟刑向寒说。 消息码了一半,旁边电脑又响了,陈开居然打了个视频过来! 连在电脑上的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扯掉,里边声音挺大,直接外放出声,吓了岑帆一跳! 想起房间里还在开会的人。 岑帆消息也顾不上回,立马将笔记本电脑一把阖上,端着想往房间里面冲。 结果电脑连着充电线忘了拔,连着旁边的插座,搬起来的时候瞬间掀翻旁边那碗热汤! “啊——” 桌上的滚烫直接掉到他大腿上,随之是瓷器碎掉的哗啦声。 岑帆被烫得一闭眼。 先没管自己,而又是下意识去看不远处的书房。 门开了,刑向寒从里面出来。 见他这样眉头微拧,快步走过去,一把把地上的岑帆拽起来,沉声问他,“烫到了?” “没......” 岑帆摇摇头,见人还戴着蓝牙耳机,赶紧推他肩膀,想让人回去,“你先去开会,我不要紧的。” 刑向寒没管人说什么。 抱着人到旁边的独立沙发上,把他的鞋袜裤子都脱下来。 膝盖连着大腿根部的地方全红了,但因为有裤头挡着,汤汁没有全部渗进去。 刑向寒在那块红的地方摸两下。 快速和对面说了句,“抱歉,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蓝牙耳机没关。 对面似乎有人调侃了句什么,接着里面传来一阵其他人的笑声。 都说刑向寒家里藏人了。 今天的会是内部会,同组的几个实验室老师彼此都很熟悉,偶尔也会这样互相看看玩笑。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耳机里的声音不大不小,旁边的岑帆也听到了。 脸瞬间爆红,大气儿都不敢出。 所有人都在等个说法。 刑向寒抬头看了眼岑帆,只说,“不是。” “就一个远房亲戚,暑假来家里玩,刚没看住,不小心把汤撒了。” 接着站起来,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个烫伤膏,丢在沙发上,“药给你。” “自己收拾一下。”
第12章 线上会议还在继续。 岑帆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 从茶几底下的医药箱里拿了烫伤膏和棉签。 回房间,默默给自己上药。 天气热,他在家里只穿了条居家衣裤,好在裤头比较厚,虽是给烫一下,但有层布挡着,没烫得太严重。 只是—— 比起腿上的刺疼,更多是精神上的恍惚。 这种感觉,一部分是懊悔自己扰了对方开会,而另一部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岑帆跟刑向寒生活了五年。 知道对方在他和工作之间肯定会选择后者。 岑帆本来是应该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规则。 但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大腿上的感觉从疼意变成火辣辣的的酸胀,岑帆又想起对方刚才的那句: ——只是远房亲戚。 是啊。 在外人跟前,他可以是刑向寒的朋友邻居亲戚,却唯独不会是他以为的那种关系。 即便是这种隔着屏幕,看不见他本人的情况下对方也不会承认。 隐隐约约,岑帆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刑向寒对冯小垒说是临时住在朋友家。 岑帆当时躺在他旁边,累得直不起腰来,半闭着眼问他: ——我们只是朋友么。 刑向寒没正面回答这个,只是手来回在他腰上游移,暗哑的嗓音覆在他耳边: ——朋友之间会做这个?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岑帆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就知道,这段感情是很难宣之于口的。 他可以接受刑向寒对身边所有人都闭口不谈。 毕竟以他的身份,他们俩的事其实不见光对两个人都好。 只是...... 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刑向寒也都很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们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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