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木雕室。 这几天活不少,陈开在一个小木琴上刻花纹。 忙到下午两点都没吃上饭。 刻完之后把木琴用珍珠棉包好后,一屁股坐地上,“要不是咱这儿刚起步,真是想再招几个人。” 岑帆手里的机巧装置研究到一半,擦了下额角的汗,先说了个“没事” 后来顿几秒又问:“不然在网上发个招聘?” “就等你这句话了!”陈开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抱着电脑屁颠颠到楼上去。 他们这儿楼上信号比楼下好。 岑帆回头看了他眼,先把手套摘下来,用旁边电饭煲下了两碗面。 先给陈开送过去,自己吃完以后接着在忙。 期间刑向寒给他发了消息: [刑:今天结束以后再木雕室等着,我过来接你。] 岑帆看了一眼,快速给那边回复。 [岑:好。 ] [岑:我等你。] 要是在那些事之前,刑向寒发这个过来岑帆会很兴奋,会跟心里掺了蜜一般甜。 可他现在看着,心里虽然也高兴,但已经不似之前那样了。 两人忙到半下午。 陈开从楼上下来,冲着他道:“忙完以后收拾收拾,咱们去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岑帆抬头。 陈开“啧”了声,“一般发烧医院都是开几天针的,你别告诉我你付了钱都不知道。” “我......”岑帆先是愣一下。 很快想起来! 那个送他来医院的男生,自己的车费医药费都没给对方! 而他自己换了手机号,之前的注销了,人找不过来。 想到这,岑帆瞬间连活都顾不上做,去够旁边桌上的手机。 果然。 短信干干净净,微信也没有加好友的消息。 岑帆骨子里不愿意欠对方,赶紧把手里做了一半的木雕收起来。 对陈开说:“我们现在就去吧。” 他俩到医院的时候。 岑帆先没去门诊部门,而是趴在一楼的登记处。 像昨天他晕倒的那种情况,医院有时候会登记陪诊人的个人信息。 负责的护士在键盘上敲两下。 很快看向他:“目前没有您昨天的送诊信息。” 怎么会...... 岑帆有些诧异,头抻过去点,继续道:“不然您在帮我找找,我是昨天下午......大概六点钟的时候被送过来的。” “晚上快十点离开的医院。” 医院大厅每天人来人往,病人都接待不完,护士们的对他这情况也不会多上心。 但还是又查了一遍,把屏幕转过去,“您自己看看吧,这边真没有。” 岑帆往屏幕上看一眼,还想再说什么。 被陈开拦住了:“你赶紧去打针,先别管这个了。” “他不是知道你家住哪儿吗,如果是真的要钱肯定会找过来的。” 理是这个理,主要现在除了这个也没其他办法了。 岑帆只能先听陈开的,去输液室。 大厅内人很多,除了小孩的哭闹,多的是独自过来打针的大人。 刑向寒到的时候,这里只剩下岑帆一人。 原本陈开也在这的,但他不待见刑向寒,一听说对方在路上就随便找个借口遁了。 “饿么。”刑向寒坐到他旁边。 他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是两个奶黄包,还有昨天没吃完的半盒糕点,“要不要吃?” 岑帆心里有事,现在也没什么胃口,道:“还是回家吃吧。” 昨天从外面回来刑向寒就有点怪。 对他依旧照顾,话却比出门前还少,晚上也没回房间睡觉。 刑向寒把东西收起来。 坐下来后捏捏岑帆正在打针的手背,问他:“凉么?” 岑帆摇摇头。 他说不凉,刑向寒还是去楼下,买了个鲸鱼形状的暖水袋,放在岑帆手心底下。 大夏天其实用不着这个,捂着烧,还有些不舒服。 但岑帆没提,只盯着这个小鲸鱼发呆。 后来又收回目光,瞥了眼旁边的刑向寒。 对方腿上放着台笔记本,正低头给一篇论文批注解。 他在做任何事都能很快陷入专注,完全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只是太冷了。 岑帆有些怕他这样。 想了很久,还是朝着他方向:“那天在地铁上帮过我的人,就是送我来的这家医院。” 刑向寒敲键盘的动作没停,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岑帆顿了几秒,又说:“他昨天帮我付了医药费,我想找机会还给他。” 刑向寒把电脑屏幕往下压压,朝他看过来,“你准备怎么找。” 岑帆打着针的手在热水袋上轻刮一下,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他的学校,他跟你一样,也是华大的。” 还没等说完就被刑向寒打断,面无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华大学生这么多,我不可能一个个的去找。” “不用你,我的意思是......” “你现在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又怎么去管别人。” 岑帆想说得全噎回去。 电视里的动画还在放,周围小孩的哭声和笑声杂糅在一起。 除了他们这儿。 安静得跟没有人似的。 两人这些天一直没说话,现在冷着岑帆也快习惯了,看着裤脚,偶尔摩挲两下手里的热水袋。 直到护士过来给他换了瓶药水。 刑向寒才突然开口,“你跟他之前就认识?” 岑帆愣了瞬,答道:“不算认识,就是......”对方曾经来小区送过资料。 还让他别跟刑教授说。 要是平常,岑帆没必要听对方的的请求,可人前天才把他送医院来,他现在说不出口。 “你知道他的学校,他也知道我们住在哪。” 刑向寒随手把文件保存好,扭头睨他,“那个男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问的有些古怪,岑帆起初没往那方面想。 只道:“我们没关系,那就是个路过的好心人,看到我晕倒才把我送医院来的。” 刑向寒却根本不听他说,一把阖上电脑,“或者我换个问题,前天你那么晚才回家,是怎么突然发起烧的。” 岑帆一怔,掌心的暖水袋掉在地上。 还没等反应过来,刑向寒又道,声音比手背上的针眼还要凉: “是跟他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
第19章 输液厅里的小孩哭闹声不停。 岑帆却觉得一震耳鸣,这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痛苦中夹杂着微颤,似是不解:“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是跟那个人接触以后才发烧的,为什么?” 刑向寒只看着他:“你自己知道原因。” “我知道什么啊?” 岑帆整个人转过来:“你说清楚。” 刑向寒深吸口气,丝毫不顾及他还在打针,沉声道:“你现在的反应,到底是因为自己,还只是想袒护那个男人。” “我袒护谁啊。”岑帆不可思议,声音都结巴了,“我,我这几天都没睡好,心一直堵着,那天淋了雨才会突然发烧。” “不信你问陈开。” 刑向寒停了几秒,道:“以你们俩的关系,他难免不会帮你说话。” 岑帆原本纯粹的大眼睛颤了两下。 伴着对他浓重的失望和无尽委屈,下了结论:“所以你觉得我和他是那种关系,对么。” “你觉得我做的出来么。” 岑帆气得直抖,说这个的时候声音比之前还大了些,另一只没打针的手紧握成拳,牢牢地贴在大腿上。 刑向寒看着他,原想说的话停在嘴边。 身子微动,把腿上的电脑放到一旁,侧过来对他,“你想多了。” 岑帆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笃定到连自己听着都难过,“可你就是这个意思。” 他可以接受对方生他的气,气他手机坏了,气他那么晚才回家,气他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但岑帆真的接受不了,对方会因为这种事怀疑他。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 原坐在对面也在打针的一个女生朝他们看过来。 刑向寒先是只看他。 接着从袋子里拿出件外套,披在他身上,语气倒不像之前这么冷淡:“别说了。” “好好打针。” 岑帆现在却没有半点心思。 只觉得一盆凉水浇下来,从头到脚都是冷的,除了委屈和气急,就是想赶紧逃离这里,逃开身边这个人。 这么多年的争执,岑帆总是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错,所以要先去道歉,即便对方再怎么样都得忍着。 这次是第一次产生如此想要离开的念头。 但现在针眼连着吊瓶,他走不了。 岑帆用力闭了下眼睛,把里面快要溢出的温热摁进去。 狼狈的往凳子另一边挪点,尽量和身边人保持距离。 又过了四十分钟。 护士过来帮他拔针。 棉签摁上的同时岑帆就站起来,速度之快差点吓了人护士一跳,下意识,“哎”出声。 “对,对不起。” 岑帆冲对方轻道,接着也不看刑向寒,直直朝输液室外面冲出去。 原本摁在手背的止血棉掉在地上。 他现在却什么也不愿多管了,只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找个没有人的位置把自己藏起来。 连下两层电梯。 直至快到大门的时候,忽然被不远处,正在前台值班的护士叫住。 “岑先生,您之前问我的那个陪诊人的信息,这边查出来了。” “您可以过看看。” 岑帆一愣。 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刚要往那边走。 下一秒胳膊就被人拽住! 刑向寒似乎一直跟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扯着他的时候大臂直接揽住他肩膀,把岑帆整个人囊在自己身下。 岑帆先是微愣,很快疯了样地扭动肩膀,不停想从他手下出去,嘴里发出闷闷的气音:“你放开我......” 刑向寒完全无视他的反抗。 出医院大门以后,直接把人扛起来放肩上。 旁边有保安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刑向寒也没多解释,被对方拦住,目光只很淡地道:“这是我弟弟。” “他疯了,我带他回去。” 每天来医院的什么人都有,保安见刑向寒这不凡的装束,倒也见不怪不怪。 很快让出条路。 外边似乎刚下过雨。 顶上的月亮带着雾气,像四周散出蒙蒙的光,带着悲天悯人的情绪看着大地。 岑帆是被丢进车里的。 刚坐下他就挣扎着想出去,被刑向寒摁回位置上,旁边的安全带完全绑在他身上,从后边系了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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