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挡在椅子后面,手扶着椅背,以防顾言仰过去。 感受到他在后面,顾言把椅腿落下,看都不用看,将脑袋从椅背沿儿滑到路泽手扶着的位置。 侧过头,脸颊压在他的手背上,有股淡淡皂香味萦绕过来。 路泽伸出食指蹭了蹭顾言的脸颊,说:“还没结束?” “还没,快了。”顾言说。 路泽扫了眼桌说话的卷子,卷面上最后一条只写了几步就停了。 他俯下身,胳膊越过顾言的肩膀要去拿笔。 顾言握住他,说:“我有点思路了,等会我歇歇再做,要是还不对你再帮我拆。” “好。” 路泽要往回收手,顾言却握着没放放开。然后他便不动了,就那么叫顾言抓着。 血管隐在皮肤下浅浅一条蜿蜒的轮廓,顾言端详了会儿,发现路泽小臂处有一道环了半圈的白色痕迹,那道痕迹很淡,看着已经历经很久了。 顾言用拇指来回摩挲那道伤痕,问他:“这里是怎么弄的?” 路泽看了一眼,可能是很久之前受的伤,他已经记不得了,事实上他也从来没在意过这种事。 “不记得了。” 顾言扭着眉仰头看向他,路泽低头同他对视,然后轻笑了一声,说:“是真不记得了。” 质问的目光转化成心疼,顾言回过头吻了吻那道痕迹。唇1瓣在皮肤上停顿了几秒,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顾言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下。 在那一瞬间,顾言看见路泽骤然受尽的肌肉和腕处挑起的筋络轮廓。 这个年纪的少年,好吃的要吃,好看的要看,喜欢的要揣到心窝子上。 顾言转过身面朝路泽,曲起一条腿跪在椅子上,手撑着椅背。对视了几秒后他忽然凑近去轻咬他的喉结。 路泽跟着仰起头,呼1吸1声愈发沉。 顾言垂眼往下扫了眼,他还记着那天本该礼尚往来,但却没做成的事。 手撩1开1睡衣,准备一路往下,结果还没得逞就再一次被路泽按住了。 他眼里映着台灯发出的光,迷离还没消散,染着一层动荡的光辉,喘1气声依旧很重。 “你干什么?” 顾言牙差点咬碎,气息也很粗。 “你说我要干什么·····” 路泽手上的力道没减,甚至攥得顾言手腕发疼。 “我不用。” 顾言往下瞥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侧的小虎牙狡黠地若隐若现。 “你再说?” 顾言不知道此刻路泽竭力维系自控有多艰难,他只能看见对面绷紧的下颌线和越来越动荡的眼神。 就在他以为自己想做的事马上能水到渠成的时候。 路泽忽然说了句:“最后一个竞赛你利用矩阵是错误的,解不出来的。” 顾言一愣,瞬间石化在原地。 路泽轻笑一声,放开了抓着他的手。 石化片刻,顾言面露凶光重新上阵,急赤白脸地勾住路泽的脖子一顿1啃1咬。 “你不用打岔!打岔也没用!小爷今天·······” “小爷今天······” “今天······” 几秒后,顾言郁闷地转身坐回到写字台前,一面抓起笔把之前的步骤蹭蹭划掉,一面咬牙切齿地骂人: “这种时候,你特么跟我提矩阵!你丫得缺了大德了你!” 起飞楼楼顶的玻璃顶把太阳光线投射进来,照着围栏和拐角,把几何形状的影子里拉得很长。铃声撞上每层教室的墙壁和门窗后又反弹回来,在口字型的教学里显得格外婉转悠扬。 楼里渐渐开始有了点动静。 这段时间起飞楼的课间要安静了许多,不光是实验班卷的醉生梦死,普通班也一样,毕竟当年能考进岭附的,哪个不是在亲戚堆里荣耀了好久的。 风雨前的宁静结束在期末考试的前夕,喇叭里通知各班开始布置考场,每班留三十张桌子,七八排开,多余的桌子和书要全部清到走廊和楼梯拐角去。 一时间各班齐动,楼里热闹非常。通常男生们包揽搬运,女生们收拾整理。有的男生自己的桌子还没搬,拐七绕八的跑到别处帮另一个女生先搬,一阵忙碌里时不时地冒出一阵起哄的动静。 也有和宋阳这种没心没肺的,伙同着另外两个同样没心没肺的扛着桌子比赛谁先到。 平时都落着薄灰空荡且无人的楼梯拐角,今天被堆满了桌子。一群人乌央央来,踢里哐当乱堆一气后又呼啦啦地跑开。 路泽把课桌推进空处,顾言拎着他和路泽的俩凳子倒扣到桌上,然后磨磨蹭蹭地留在原地不走。等一干人都走了,他拽着路泽的衣襟一把拉进靠里的位置。 刚要伸头意图不1轨,一阵脚步声扑棱扑棱地来了。 于是小顾同学若无其事假装很忙的刚放上的凳子重新摆了一下。 脚步声刚一走远,顾言就转身,他刚一转过身,头顶的楼梯上又有人下来了。 然后小顾同学又若无其事假装很忙地把他刚挪了下位置的凳子摆回了原处。 路泽终于在旁边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言低头瞥他,用口型说的话,挡在叠放林立的课桌板凳里没人发现。 “你等着,一会嘴给你咬掉。” 头顶的脚步声远去,顾言扑上去,压低了路泽的肩膀。 “有那么好笑吗!嗯?!” 路泽笑着不说话,由他折腾。 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响起来,由于两人贴的很近,震1感隔着衣料也传给了顾言。 路泽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闪着个李字,他垂眸点了挂断。仅隔一秒,电话又再次打进来。 顾言扫了一眼,起身放开路泽肩膀。 “你先接,我去弄书。” 他走出拐角时候,路泽接了电话,手机漏出一个男声:喂。 顾言表面寻常无异,心里却开始切切实实地烦躁起来。之前看见路泽微信上也是只有李字,顾言几乎瞬间就把这个李字和之前见到过的那人联系起来了。 可也仅此而已,别的他便再一无所知了。 就像有间屋子,常年不开灯,他知道里面有很多关于路泽的东西,他想进去,想了解,但是路泽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掰过他的肩膀,要他看向别处。 各班的书都已经被搬出来,靠着各班走廊的墙边堆放。慈晓琳带领着女生在教室里打扫卫生,干完苦力活的男生们则盘踞在走廊外侧的栏杆上,等着教室打扫完毕进屋。 顾言趴在栏杆上愣神,连旁边站了人也没注意,直到被路泽捏了捏后脖颈,才回过神来。 他转头问:“打完了?” 路泽点头。“嗯。” 又问:“有事啊?” 路泽淡道:“没事。” 顾言哦了一声,没再问,重新趴回栏杆上。
第0073章 路泽进门的时候,李昂已经喝了不少了,他独自坐在一张偌大的桌子前,面前的铜锅红油鼎沸。 见他进来,李昂把自己旁边的椅子拉出来,拍了拍椅面。 “来,坐下吃点。” 路泽没过去,在正冲着他的对面拉了张椅子,直径的距离,圆桌上最远的位置,漠然地看着他开口: “叫我来干什么?” 李昂靠着椅背,抬手吸了口烟。 隔着沸腾的热气看向对面,场景一如多年前的冬天。路泽也是站在他的对面,问他,你能帮我吗,神情镇定又淡漠。 李昂鼻息里带着烟气,热气和烟气混在一起,氲得他眼睛睁不完全,只能半眯着。酒精把思绪撕扯的混乱,他仔细整理了片刻,才从悠长的胶卷里,找到他第一次遇见路泽的场景,在一个大风天里。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攥着一阵削尖的铅笔,眼都不眨地就楔进你那继父的身上······” “那会儿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打小骨子里就透着一股狠劲儿·······” 继父这个词让路泽强烈地不适起来,他蹙着眉头看李昂。 但李昂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怎么着,絮絮叨叨的。吸口烟,再吐出来,在寥寥的白烟里,东扯西扯地又在说以前的事。 “刚开始那几年,整天的有人来找麻烦,有次你眼都不眨地就挡我前面,生扛了别人一铁棍,当时还真有点给我吓着了,那会儿你才多大啊,也就十二?” 路泽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到底有事没事?” 李昂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陷在回忆里。 “还有东街那几次,你迎着刀刃躲都不躲,直接都把对面吓傻了······” “起初我还真以为你是为了帮我,搞得我还挺感动的,后来我才搞明白,你小子······” 路泽耗尽了耐心,不想听他絮叨,起身准备离开。 李昂挥了挥挡在面前的热气,“别走啊我没说完呢……” 路泽冷眼看他。 “要还是这些屁你就不用放了。” 李昂把烟蒂按进面前的蘸料小碗里,火光嘶哑两声彻底熄灭。锅里沸腾的红油,冒着大泡,有几点热油蹦出来,落在他手背上,疼得他地嘶了口气,才道: “过几天你帮我跑趟腿儿。” 路泽嗯了一声。 李昂一愣,说:“你都不问什么事就答应?” “我可以不答应?”路泽淡淡抬起眼皮。 李昂坦诚地摇摇头。 “我答应你的,我肯定办到,但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亏本的买卖我不做。 路泽怼他:“那你废话什么?” 李昂苦笑着骂了句:“艹…” 听他交代完事情之后,中间有一段长时间的安静,路泽的沉默是常态,李昂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来。 他用筷子敲了下面前的小碗,瓷碗里装着东西,敲击的声响闷而狭促,李昂抱起胳膊,玩味的看向对面。 “叫我挺意外的是,你竟然也是…” 路泽抬眸冷冷瞥他一眼,知道他又要开始放屁,起身要走。 李昂笑得更来劲了。 “你俩会吗,要是不会你就来问我,我可以教你。” 路泽知道他所指什么,走到门口从盆栽里摸出块鹅卵石,抬手一抛,精准地落进来沸腾的锅里,炸出一片滚烫的红油。 他面无表情地闪出门外,身后的李昂撕心裂肺的痛呼起来。 顾怀源今天下班格外的早,不到六点半就回家了。 林兰在厨房炒着菜问他:“老顾,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半晌没听见屋外有动静,林兰撩起厨房的门帘往外看。就见着顾怀源黑着脸坐在客厅沙发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林兰擦了手走出来,不禁跟着紧张,问:“你今天咋了这是?” 顾怀源说:“今天学校有两学生出事了,一块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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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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