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哎呦了一声,做了母亲之后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事,每次有点这种新闻她总能设身处地的代入,要是顾言出了事她怕是得疯。 见她脸色煞白,顾怀源安慰她:“俩人没事,七层楼,跳的时候楼下面正好有个车棚接了一下,骨折了,命没事。” 林兰听罢在心里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她问:“好好的,两傻孩子干嘛要那样?” 问完之后,顾怀源没开口,只是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 半晌他才说:“谈恋爱被家里发现了,找到学校来了。” 林兰听得云里雾里,大学生谈个恋爱不是很正常吗。 直到顾怀源说:“是俩男学生。” 林兰先是反应了片刻,然后才哦了一声,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这种隐晦的感情,她不是丝毫不知,年轻时候看电影霸王别姬,也曾感动于程蝶衣对小楼那种偏执纯粹不符常规的感情,但她始终觉得影视作品终归是影视作品,带不到生活里来的。 顾怀源又说:“两边家长都很激动,在办公室里互相指着鼻子骂,把俩孩子激得够呛······” 具体的场景过于粗俗,顾怀源没描述给林兰。愈发恶鄙狠毒的谩骂,越来越难堪的脸色,他和另一个老师怎么都劝不住,一阵杂乱里,就见着一直默默不语的俩男生牵着手往外跑,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楼下已经开始乱作一团了。 林兰又哦了一声之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有些曾经忽视的没注意到过的琐碎细节突然如种子发芽般,戳动着岌岌可危的土层。她抬头看向顾怀源,迟疑着开口: “老顾,咱们言言你觉不觉得和路泽走的太近了点······” 林兰说完就看见顾怀源更加难看的脸色,她才突然明白,为什么顾怀源从一进门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扯动嘴角艰难地笑了笑,说:“哎!不会的!言言打小和肖进不也这样吗,两人整天打打闹闹,黏得跟那什么似的······” 林兰嘴上说着安慰自己的话,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重新翻看起一些场景,才蓦地发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在闹腾和亲昵的区别中她开始有些动摇了。 渐渐地,声音低了下去。 “应该······不会吧······” 顾言晚上一回来就发觉了家里的诡异氛围,林兰和顾怀源都沉默地坐在沙发里,听见他进门,两人似乎先愣了愣才做出反应。 “言言回来了啊?”林兰说。 “嗯回来了妈······”顾言应了一声。 往里走的时候,他瞥见厨房灶台上放着一盘菜,铲子还搭在沿上,已经没热气,像是盛出来就放在那儿了。 顾言突然有一种预感,在那瞬间想到是不是两人知道了什么。 他回想着最近自己路泽两人在一起时被顾怀源和林兰碰见的时候,除了有次他故意勾着路泽肩膀没松手,别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行径。 顾言拎着书包从客厅往屋里走,一侧头,便对上了顾怀源审视的目光。 他停下脚步,和顾怀源对视着,片刻后他喊了声:“爸。” 一声爸,把顾怀源喊得浑身一颤。不是疑惑的语气,也不是平常喊他的语气。坦然又冷静,仿佛做好了随时都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的准备。 终究是顾怀源先害怕了,他把眼镜摘下来,掫起衣服的下摆擦眼镜。 常年戴眼镜的人一摘掉眼镜总是会习惯性地眯眼,擦完眼镜,顾怀源也没再带回去,就这么俩眼无神地坐在那儿,见惯了他锐利的一面,顾言突然才发觉顾怀源其实已经年纪很大了,鬓角都已经染白了。 “期末考完没?”以往顾怀源最关心的事情,今天听来却像一句最无关紧要的闲聊。 “明天开始考。”顾言回答说。 顾怀源鼻腔里嗯了一声。 林兰接过话去,说:“那回屋休息去吧。” 顾言沉默地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人,挪动脚步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顾言照常出门上学去,林兰跟着他出门,看似是要帮忙整理书包肩带,实则是明晃晃的窥探。 路泽照旧等在楼梯口,看见林兰出来,便叫了声阿姨。 林兰的生硬,顾言和路泽都察觉到了。可能只有林兰自己没意识到,挤出笑容,回应了一句硬邦邦的你好。 顾言和路泽对视了一眼,而后一块下了楼梯。 路上顾言说:“我觉得他们可能已经猜到什么了。” 路泽没吭声,在看见林兰落在他身上的复杂眼神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总之,我是不会妥协的。”顾言说的时候,侧过头挑着眉峰看向路泽,语气是笃定,神色是无畏。 这段时间一直没开晴的灰色天空,开始飘起来细碎的雪花。水点混着半片残破的雪花落在衣服上,瞬间洇出一个更深色的小点。 路泽把顾言外套上的连帽扣到顾言的脑袋上,刚一落手,就被他捣了一手肘。 “你就不表个态?”顾言皱起鼻子,表示很不满。 路泽轻笑了一声,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我什么都妥协不了。”
第0074章 期末考试的考场是按照成绩来排布的,第一考场放的都是天之骄子,任谁走过去都能感受到一波智慧的光辉,但是只有第一考场的考生才知道,在这个考场里,心态有多崩。 崩的原因不外乎有一个,那就是路泽也在这个考场。试想正考着试呢,旁边却已经有人答完扔笔走了,这放谁身上谁不崩。 之前这些人被按在地上摩擦过几次,心里本来有了些大致的准备,看见路泽提前走了,便在心里默念:这个比不了,这个不能比,稳住稳住,做好自己的题。 结果十分钟后,又有一个人交卷子跑了,一屋子人凌乱的抬头,又慌乱的低头,一边写题一边怀疑自己。 最后还是监考老师出来稳住大局:“考试要心无旁骛,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注意把握好自己的节奏,不要被外部因素影响。” 顾言出了考场围着起飞楼找了一圈,也没见路泽的人影。 下一场考试快开始了,才压着铃响往考场走。 快进门的时候,抬头看见楼上斜对角,路泽正从老鲁办公室里出来。 期末拢共考了一天就结束了,岭附向来这样,除了像省联考这种考试,没法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像自己校内组织的考试,挤挤赶紧考完完事。越是到了期末这种挨着假期的考试,时间压缩的就越紧张。还没回过味儿来的,已经考完了,之后就等着出成绩,心都顾不上飞。 晚上顾言照常拎着书包想往对面去,从来没阻拦过的林兰,开口了: “言言你要干嘛去。” 顾言亮亮自己的书包。 “找路泽做题去。” 林兰几乎是小跑到他面前,挡在了门前。一瞬间的慌乱暴露得很明显,顾言心里什么都清楚。 这么大的孩子找同学待着,其实没有什么阻止的理由,更何况两人还是要一块写题。林兰一下子想不出理由来,但是她又焦虑不安,心里一直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的事情折磨得这两天觉都睡不好。 她挡在门口,支吾了半天,才勉强提了个理由:“你老是到人家里去打扰不好,别······去了,行吗······” 顾言看着她没说话,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对峙的准备。故意在林兰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往对面走,如果这时林兰开口问他,那他就直接承认。 可是林兰没有问他,她靠在门上,上半身微微前倾,像是乞求,又有点无助。失眠让她的脸色有点焦黄,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已。 顾言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垂了下眸子,说:“行······” 顾怀源和林兰这么多年基本上都没吵过架,但是当天晚上,顾言出来喝水,却听见主卧里两人在争吵,其实是林兰单方面的怨怪。 声音压得很低,顾言只听清一两句。 大致是林兰怪顾怀源只顾着忙自己的工作,忽视了顾言。再然后便听见了林兰的啜泣声和顾怀源重重的叹气声。 顾怀源这两天回家很早,基本顾言放学一回来就能看见顾怀源在沙发里坐着。 他一从屋子里出来,顾怀源的眼跟在他身上。 见他出门,顾怀源铁青着脸明知故问。“你干嘛去?” “去找路泽。” “找他干什么?” “写作业,做卷子” “你自己不能做吗?” “也能做,但是我愿意和他待在一块,效率高。” 顾怀源怔愣了半天,指着顾言的房门,吼道:“你给我滚回自己屋里去!” 一家子的演技都很差,顾怀源和林兰看似无意实则很明显的提防,顾言表面有口无心实际把什么都说明白的坦言。 有时候顾言就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们既然不问,我干脆自己招了得了。 他把这想法在微信上跟路泽说。 正切:要不我干脆跟他们直接坦白算了,现在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路泽否定了他的想法。 Z:别急,都需要时间 顾言不是很爽地把手机丢回桌肚里,他受够了这几天的奇怪氛围。晚上回去,林兰和顾怀源的视线无时不刻的都粘在他身上,盯贼似的。 其实林兰和顾怀源根本就是乱了方寸,这样的提防没有任何的效用。不允许顾言晚上去找路泽,但是两人白天还是会在学校里见面。 起飞楼的楼顶常年无人,有时候两人想躲开吵闹的人群,就会上来安静的坐一会儿。冬天温度太低,两人待一小会儿就挂一身彻骨的凉气回去。 但是鉴于这段时间的太特殊情况,楼顶成了他们最后的宝地。 顾言给路泽发完消息自己先出去,随后路泽也出去了。 上了楼顶,路泽故意逗他,问:“叫我上来干嘛?” 顾言拉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设备间的墙后,咬牙道:“你说呢??” 路泽笑着摇头。 顾言扑上去就把人咬了,额间相抵,他们望进彼此的眼里。 期末考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路泽依旧稳扎第一,顾言紧随其后,名次直接杀进了省前五。 抛开别的不谈,自从转来岭附,顾言的成绩一直让顾怀源非常满意。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担心顾言会不会因为水土不服导致成绩下降,但很明显,担心是多余的,顾言的成绩一直在往前进。 头部学生的攻坚是比较困难的,能达到这样的水平,顾言的拼,顾怀源是看在眼里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快到年底,顾怀源和林兰都开始忙起来了,家里的氛围有所松动。 顾怀源恢复了以前的工作状态,早出晚归,一头扎进工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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