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如履薄冰,反而在这种香气里越发魂不守舍的想周镜合,想在他腿上靠一靠。 他忽然自嘲发笑,得到又失去,跟永远得不到,人们在其中做选择,至少还有的选,生活独独偏爱他,让他两种滋味都尝个痛快。 车到酒店已经夜里两点,裴桥被助理叫醒,昏昏沉沉的回到房间倒头瘫在床上,打开便签准备打稿道歉,但到最后也只两个字:周总。 如果这时候回去呢,大概可以说两句话再赶回来,时间应该来得及。 他快速分析了一遍可行性,套上外套大步往电梯口走,他刚到,门一打开,里面的人肃身挺立,信步出来。 裴桥愣在原地,半晌才蹭了蹭摸着他脸的手掌,他提着的心吊着的胆全部落下,喜不自禁的问候:“周总。” 就这么两个字,周镜合听出了一股雀跃。 裴桥请他进房间,套房还算可以,不至于屈就了他,裴桥给他脱外套换拖鞋,不见精神疲累,忙前忙后忙的多余,直到周镜合忍不住,让他把衣服脱了。 脸跟身体色差明显了不少,额头几颗痘,人也糙了瘦了,他让裴桥原地转了一圈,没大伤痕,还算不错。 但裴桥在惶惶不安,有意无意的伸手去捂住下面,他在外地没条件也没想起要做那种细心打理自己的事情,这刚回来就扫周镜合的兴,实在不太应该。 他难免认为自己一无是处,眼睛里那点雀跃又变成颓丧。 周镜合看出端倪,拉过他手把他带到腿上坐着,又摁着头送到嘴边亲了亲。 “没事。” 裴桥嘴角似有颤动,他提补救措施:“浴室有刮刀,我去简单处理一下。” 他又重复:“没事。” “对不起啊,周总,”裴桥很少自厌,声音又疲又黯,“信息没给您发,身体也没处理好,现在又黑又瘦的,有点难看。” “不难看,”周镜合捏他屁股,“依然很翘。” 裴桥识趣笑笑,情绪提起一点:“那您要做吗?” “你呢?你想吗?” 他答的迅速:“想,只是、” “只是什么?” “别正面,行不行?” 周镜合不说话,他的心就跳的厉害,坐在人腿上姿势也僵硬,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抠手,可就是不妥协。气氛安静了一会,裴桥耐不住,拉着周镜合的手覆在他小腹上。 “劳驾您来修理,行不行?”他看着周镜合,眼睛流光,“行不行?” 很多时候,周镜合都是迁就他的,他深知这一点。 周镜合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到浴室,裴桥人高马大,在他身上却一点不显突兀,他被放到洗手台上,背靠着冰凉的镜面。 下面被人轻拨一下:“你说,我做。” 他不信周镜合不会,但还是松了口气,他有心情戏弄他,至少说明那张严肃的面孔并不是拿生气塑造的。 “先用水打湿。” 周镜合问:“多少度的水?” “您随意。” “我不知道。” 裴桥尴尬笑笑,大理石的凉,怎么能凉过周镜合的嘴呢。 他输人不输阵:“三十八度六。” 周镜合嘴角勾起,拿手接水,一次又一次的淋,让人无端联想到大学路边摊的炸鸡手法。 温度合适,鸡一下锅,软软的表皮就涨开了。 “什么湿度?” 裴桥紧握着拳,希望大理石能更凉一些。 “……湿透。” 周镜合低着头动作不停:“多少次可以湿透?” 他胡乱说:“二十五次。” 他手一停,问道:“已经多少次了?” 裴桥终于有了悔意:“周总……” “说。” “我没数。” “你确实没数,”周镜合从柜子拿出一条干毛巾拆开:“那,擦干重新来。” 此时要看他的眼睛,里面的懊悔之意已然汹涌磅礴。 裴桥双手只敢去拉周镜合小拇指,企图道歉:“是我犯倔了。” 他羞赧着脸红,神情比故意撒娇还醉人。 “我知道。” “您原谅我,好不好?” 周镜合不理,看着下面说:“先做完。” 柔者以韧居基,方得以柔,以柔居基,而得以娇,这人又韧又娇,却是一个职业道德极高,但连任何娇媚动作都做不出来的,肩宽背阔性格刚硬之人。 谁能不被欲望缠身,谁都不能。 周镜合不再问,自顾自操作起来。 裴桥面红耳赤,整个过程僵直着身体一动没动,周镜合抱他下来的时候,他身体关节还不听话的嘎嘎直响。 周镜合笑得愉悦:“庆祝呢?” 裴桥听出些调戏反倒轻松一点:“明天您要看我拍戏吗?您还没看过。” “嗯。”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 “您给我订早餐,好不好,好久没吃过您安排的早饭了。” 周镜合昏了头,在酒店待了三天。 第六十一章 热情 电影杀青时,春天只剩了个尾巴,裴桥形神脱胎换骨般地舒展畅快,努力吃饭,努力健身,待在周镜合图书室内发愤图强。 电影拍完接了几个采访,拍了几组照片,参与了几场典礼盛宴之后,裴桥就彻底闲了下来。 期间陈良嘉约他见了一次面,他的公司稳健发展,势头越来越好,画饼说将来分给裴桥的钱十分可观。 他的投资确实是裴桥狐假虎威借着周总的光给他牵线搭桥的,但后续他什么力都没出过,也不想再关心,他不能再给他提供什么帮助,只能说继续加油,多多赚钱。 陈良嘉认真点头,不管裴桥说什么俗话他都装听不见,可裴桥直白得很,他就是缺钱,现下负债累累,得给人还钱。 虽然对周镜合而言再多的钱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并不是裴桥糊弄的理由,给一点是一点,哪怕能给他买个床上四件套,也算是他有良心。 他无厘头地这么一幻想,周镜合的体贴便神不知鬼不觉沁进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暇顾及其它,只能想起跟他有关的事情。 裴桥早早撵走了陈良嘉,自己去了郊外。 车在清云小筑门外停下,裴桥兀自坐在门口望着远处山林看,当初他坐在这里,心里全是纪海,现在也坐在这里,滋味仍旧难以言喻。 他又去了马场,周镜合那匹黑马依旧英姿飒爽,裴桥过去它仍旧凑近低头去闻,甚至还主动回应裴桥摸上他脸的手,他又想起横店剧组的那匹马,那双眼睛。 人总是无端感伤,裴桥不想变成这样,拒绝变成这样。 周镜合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便去找陈莹吃她琢磨出来的各色各样的难吃的东西,听她讲一讲陈荀的性格故事,打算全方面的了解下这个人,又去商场买礼物去找蒋秋,表示上次说的话太冷漠了,别放心上,蒋秋拿着物理教材一脸茫然,问他说的哪句话冷漠,裴桥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有点缺乏同理心,太傲慢,但蒋秋好像没听到,还亮晶晶地喊他哥,问他怎么嘴破了,脖子也紫了。 蒋秋还有点单纯,不太适合经常见面,他转头去问礼恕最近在做什么,事业有没有步入正轨,礼恕请他去玩,裴桥也想去,但周镜合没让。 他本来就没几个朋友,根本就打发不了这么浩瀚的时间,便抱着一试的心态,给翟四平发了一条问候消息。 翟四平派了司机来接裴桥,裴桥下楼看见那辆红旗英姿飒爽的停在风里,便疾走几步,一下窜到车里。 可是到了翟老那里,他也没什么话说,只听他讲一讲过去的那些光荣往事,裴桥在这里住了三天,跟着人一起锻炼身体,才觉得要散架的身体勉强撑起来一些。 翟老还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因为封山了就无所事事,他照样听京剧匣子下棋整理剧本,每天忙叨叨的。 裴桥问他孤独吗,翟老很潇洒地笑了几声:孤独,当然孤独,但他同样也不喜欢热闹。 裴桥还达不到他那么高的境界,只说这日子,太没意思了。 第四天一大早周镜合就来了,要接裴桥回去,周镜合现在很惯着他,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不回家。 周总正值壮年,如饥似渴,夜夜笙歌,前戏后事全部一手操办,虽然中间过程手段多有粗暴,但裴桥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克制和呵护,他多次表示愿意让人尽兴,没关系无所谓随便玩,但显然周总不会听他的。 裴桥每天外出回来都会买一束鲜花,周镜合插花水平也愈发精进,今天周镜合回来的早,裴桥进门时他就在客厅坐着,律师也在对面坐着。 他把花交给管家,周镜合让他坐到旁边,裴桥早已经可以拿十分自然的姿态去面对曾经的同行,礼貌示意他们继续。 其实周镜合完全可以不这么周全,不用告诉他进展,不必让他参与进来,周镜合看裴桥的神情反馈,他似乎并不高兴,只不过微笑太过得体,掩盖了那一丝的怅然。 但过后几次不同于以往,律师还会单独跟周总说些裴桥不能听的东西,裴桥一边等着一边想,什么时候,他也能从周镜合胯下出来,换个场合换个态度,一丝不苟地向他汇报工作,得到他能力上的认可呢,还会有这一天吗? 律师走后他向周镜合表示感谢,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确实不知天高地厚,但周镜合从没有嘲笑过他,每次裴桥问都能得到一个答案。 可周镜合只爱摸他的脸,看裴桥偏头蹭他手心的一瞬间。 裴桥也一改初始尊严比天高的样子,他热情似火,殷勤备至,而且很多次都让周镜合招架不住,拿一种莫名其妙的审视眼光看他,裴桥才会收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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