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讲鬼故事的语气放低声音说:“听说他在街上无缘无故捅了路人一刀,捅完自己尖叫着跑了。嘿!你说搞笑不搞笑,所以我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看个热闹,这不?您老人家要我来守这位。”说完,他还有点不满,像是错过了什么,长叹一声。 沉皑没理他的抱怨,淡然道:“他很危险,我的权限只够使用麻醉枪,你在的话,有问题可以击毙他。” 对方若有所思地点头,手摸着下巴说:“我听我姐说了,越狱嘛,当场消失嘛,确实是闻所未闻,不过除了这个,好像也没有别的举动?我听说他还上街了,但并没有危险行为。对了,最开始你为什么关他?他有能力吗?” “嗯,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表现有瞬移。”说着,沉皑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没打算关他,只是普通对他进行问话,他突然在办公室跟我动手,我本来也只打算关他一天以示惩罚,但是他越狱了。” 对方明显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的点有二,一是瞬移这项能力,二是:“有人会跟你动手?”重音落在了“你”上。 “嗯。” 于是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从沉皑身上挪到了床上躺着这位的身上,一时间空气都乱成了毛线团,找不到线头。 沉皑的家族来头不小,公民们对待沉皑,只会尊重,不会不敬,这是其一。 其二,虽然他们有能力系统,但真正有异能的人少之又少,这部分人里,能力有重要用途的更是凤毛麟角。这类人大多集中在文明中心,如果是瞬移,已经是高级异能了,只要他曾经使用过,文明中心不可能没有将他收编。 “那,没强制连接意识?” “还没成年。”沉皑淡淡说,他确实尝试过,但眼前昏迷在床上的人甚至没有申请通道,只有未成年人才会没有通道。 旁边的人“啊”了一声,看上去很匪夷所思。 未成年,没有进入文明中心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还没去起源实验室做思维透明进化——起源实验室是负责公民大脑进化的地方,它的最高管理之一就是沉皑。 “对了。”沉皑说,“帮我申请一个麻醉脖环。” “没问题!” 没有呆太久,沉皑并不确定床上躺着的人什么时候醒来,正要回起源实验室,刚刚转过身,就听见病床上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时咎在这个时候转醒过来。他眉头紧锁,抬手揉了一下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 刚刚是,好像,好像梦里又被抓住了?他是不是在街上看到了蓝眼睛那家伙?随后便失去意识。他醒过来了吗?眼前是白色的,像医院的一贯装修风格。医院,等等!他还没醒。 时咎猛地坐了起来,身体还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眼前的场景却对他来说是一个噩耗。 沉皑背靠着墙站着,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冷漠得过于直白,深蓝色的瞳孔就这样毫不避讳地盯着他。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健壮的陌生男子。 时咎不自觉发出烦躁的声音。 片刻,那位陌生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健硕壮实的身体站着像一座山,他举起他的工作牌,笑着说:“嗨,安全管理中心,季山月。现在你归我管了。” 时咎皱眉。安全管理中心,听上去像他们那里警局一类的地方。 季山月站在床边,双手学沉皑一样抱在胸前,问道:“你叫时咎?” 时咎只觉得头疼:“嗯。” “多少岁?” “27、8、9吧。”时咎声音沙哑,随便说了几个数字,说完就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脑子还不太清醒。 果不其然,季山月:“哈?” 接着季山月“嘶”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时咎,最后发出了中气十足的怪笑声:“嘿哟,你这回答可真是让我小王八办走读,鳖不住校了。” 没给时咎反应的时间,季山月继续阴阳道:“这年纪没去登记进化?你唬哥哥我呢?一句话给爷整不会了。” 季山月想表达的意思是进化前的申请和信息录入,便于确定每个人具体的进化时间排期,但时咎理解错了,他以为是什么别的规则。 时咎忖度,问道:“什么登记进化?”原来20岁后进化成意识交流,还需要登记? 听到这么一个问题,季山月嘻嘻哈哈的情绪渐渐乐不起来了,他再次打量了一番时咎,这次打量得非常认真,最后,他严肃地问:“你不知道登记进化?” 时咎:“……” 他应该知道? 季山月想了想,转头对沉皑说:“好,那么问题性质变了,不然我带回去交给我姐?” “随你。”沉皑漠然,随口答道。 “好吧。”提到他姐,季山月很快恢复了那种轻松的情绪,他轻快地对时咎说:“那既然你也醒了,现在请跟我回安全管理中心吧。” 时咎舔了一下干得有些起皮的嘴唇,半晌,他露出笑容,沉沉地说:“好啊,但是我想先去一下卫生间。” 沉皑微微站直身体,刚要开口,只听季山月已经回答:“给你五分钟。” 时咎翻身下床,动作并不像一个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一动不动的人,他往卫生间走去,明显感到背后两道视线凶猛地盯着他,他便转过头对上沉皑的眼睛,附送他了一个虚假的微笑。 沉皑移开视线。 过了很久,久到季山月已经吹着口哨来回踱步,明显不耐烦了。沉皑轻声叹了口气,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卫生间的方向,低声说道:“他应该已经跑了。” “啊?”季山月猛然停下脚步,随后快速朝卫生间走去,使劲拉开门,一边拉还在一边说,“不可能啊,卫生间又没窗又没……” 话卡在喉咙,季山月咋舌。 眼前是完全空荡荡的卫生间! 季山月站在门口,表情大写的震惊,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自言自语般喃喃骂道:“我靠,还真是瞬移啊?居然真有人拥有这种能力?这小王八退房,鳖不住了。” 沉皑:“……” 季山月一拳打在墙上,皱眉,左思右想,眉头解开,又迅速摇头,最后无解地说:“不是,不对啊,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20岁去登记进化啊?他这话说的就像是,一个人在饭桌前饿死了,有人问他的灵魂说怎么不吃饭呢?他说,哦!原来需要吃饭吗?啊?啊?” “荒唐吗这不?!” 他早知道会这样。沉皑皱眉。 季山月左右焦虑地走着:“现在怎么办?瞬移怎么抓?又消失了怎么办?我怎么抓他啊?” 沉皑轻轻摇头,随后又像想到什么一样说:“可能他会自己回来。” “下次抓到他,就把他带到我姐那儿去!” “嗯。” 抓拥有瞬移这种能力的人不容易,不过沉皑并不担心,他的手往后探,手指摸到腰间别着的麻醉枪,面无表情。 一针麻醉剂昏迷半个月无法动弹,原来,怕麻醉啊。 所以原本沉皑也只是随口一说,但他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时咎自己回来了,在再次沉睡入梦时。 时咎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这个曾经被他掀飞桌子的办公室,桌上的文件整整齐齐、有序的摆放,桌上的相框里有一串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这回那个人不在,书桌也是新的,但他不知道本来就是新的还是那家伙又搬来了一个。 那家伙?等下! 时咎的表情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先是茫然,又是懵懂,后来微微张嘴,最后震惊,他的表情此时非常奇怪。 第三次,这不太对。 门把手在这个时候被转动了,时咎猛地转身,但在他看到来人的瞬间,他的额头中心已经抵上枪口,冰冷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 单纯做梦不至于此,这到底是梦还是什么?如果真的是梦,是不是意味他以后每晚都只会梦到这里,梦到这个人,如果是这样…… 时咎投降般举起双手。 沉皑手微微用力,抵着时咎的额头把他慢慢往后推,一步一步,直到退到墙边,让时咎的背贴着墙。 暗潮涌动,一触即发。
第5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 “怎么进来的?”沉皑冷冷地问,举起的手丝毫没有动摇,就这样稳稳地指着时咎,肌肉紧绷着。 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那股低气压已经明显到即使不用刻意感受都让人窒息的程度,时咎知道如果自己说错了什么,这颗子弹真的会从他的后脑勺穿出去。 “怎么进来的?”沉皑问了第二遍,这一遍的声音越发的让人无法呼吸。 时咎刚要开口,话又被新的问题堵回去了。 沉皑放低声音问:“你的能力是瞬移?还是什么。” 能力?什么能力?时咎飞快地想,在上一个梦里,那个叫沈向南的研究员也问过这个问题:打开玻璃,挣脱双层石墨烯绳的能力,是什么? 在这个梦里,他们好像有什么能力系统,每个人或许都有什么不同的能力,但是看当时的研究员质问他的那句话,似乎能打开玻璃,从石墨烯绳里挣脱出来,是什么罕见,或者强大的能力。 瞬移也是。 而现在,眼前这个让别人敬畏的,或许是某个身份地位显赫的人,好像看上去也在提防他的能力。 时咎微微偏头,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个合适的回答。但也因为这个偏头,额心的枪毫不留情又往前抵了一分,冰冷的温度贴得更紧了。 “三。” “二。” “一。” 毫无感情的倒数。 时咎讨厌这样的魔鬼倒计时,在看到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动的一瞬间,时咎立刻出声:“我说!” 沉皑的手指没动了,眼睛也没动,就这么直直地、死死盯着他,连呼吸节奏都控制得丝毫不差,就等如果是一个不满意的答复,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杀掉他。 时咎稍微抬头,叹了口气,装作无奈道:“但是能不能请您放下枪?我真的担心它会走火啊。” 原本以为对方会让自己不要耍花招,但时咎没想到他真的把枪放下了。 “说。”沉皑将枪收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给了时咎足够的边界距离让他喘息。 时咎还愣了一下,心说怎么这人还怪好呢?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脖子。 “说!”沉皑重复道,语气有些狠了,把时咎的目光拉了回来。 时咎将他编好的话说了出来:“我的能力就是,当你设想我是什么能力的时候,我此刻就是什么能力。” 所以在他越狱的时候,是谁假设了他当下可以越狱这个能力的呢? 那么在自己回办公室的时候,是脑子里的“只有瞬移这个能力可以解释”这个想法,真的赋予了他瞬移到自己办公室的能力吗? 时咎使自己的呼吸慢下来,装作非常理直气壮,又想,梦里的人没这么聪明吧?但接着沉皑说的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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