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触感和熟悉的温度。 那不是错觉。
第40章 金鱼 随着手腕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道,陶岁的惊呼被因惊悸而骤停的呼吸生生遏制,不受控地朝后跌进那人的怀抱里。 几片落叶恰如其分地飘下,轻轻落在潮湿的地面。 闫衷隐在帽檐阴影下的脸难以辨清情绪,只紧握着陶岁的手腕,顺势环住了那把纤瘦的腰,另一只手冲公交车司机摆了摆。 门在陶岁眼前猛然关上,车轮卷着叶子朝前开走。 心脏仍在惊吓中急促地跳动,频率显然不正常。 即便是最熟悉的人,即便早有察觉,即便闫衷已经有好几次以这种方式突然出现,陶岁也依旧无可避免地被吓到了。 明明传到皮肤上的温度那样滚烫,他却错乱地感受到了某一瞬间的阴冷,延着脊柱窜过后背,激起一阵寒颤,汗毛都仿佛立了起来。 闫衷察觉到他的僵硬,手指在他手心安抚地轻揉。 公交车站已经没人了,陶岁该庆幸大家坐的都是刚刚那班车,否则以他这副样子,指不定谁会把闫衷当成人贩子。 他垂着头不出声。 闫衷摸摸他的胸口,顺了两下又贴上去,似在感受到他的心跳,掌心的温度烫得他有些哆嗦。 “我要报警……” 安静了许久,陶岁才用弱弱的气声开口。 闫衷闻言,俯身靠近了他的后颈,他感受到闫衷温热的唇蹭了蹭,引起一阵电流似的麻,瘦弱的肩膀猛然颤了颤。 陶岁挣扎了两下,刚要开口,闫衷的手掌便强势地捂了上来。 “唔……!” 所有的字眼被淹没在含糊的喘息中。 陶岁半张脸都被捂在那掌心里,闫衷的手实在太大,只准他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和光洁的额头。 他被闫衷拖进这条狭窄的小巷,肩背抵着闫衷垫在墙上的手臂,后颈被微微用力地捏住,再动弹不得。 闫衷似乎要践行他心中的想法,做一个将他拖进无尽黑暗的人贩子,不许他呼救,也不许他挣扎。 陶岁莫名不敢再出声,也不敢用力呼吸,在闫衷的掌心里慢慢失去氧气,潮湿的吐息轻柔地贴上闫衷的皮肤,闫衷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已经扑上了一层水汽。 他认真盯着陶岁晕开一片绯红的脸,连眼角都濡湿泛红,眼皮上的红痣愈发的艳丽,漂亮的瞳孔被掩在水汽中,朦胧又可怜,连眨动也小心翼翼,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的眼睛。 直到陶岁攥在他手腕上的手指脱了力,一双手臂无助地垂落,眼角滑下眼泪来,他才松开了手。 陶岁浑身都软,依惯性朝他胸口栽,他一并松开了捏着后颈的手,稳稳将人接住。 陶岁靠在他胸前虚弱地喘着气,把眼泪在他衣服上蹭掉,他低头吻了下陶岁的头发,又吻通红的耳朵,脸挨过去蹭蹭,像是小动物之间的交流,亲密而静谧,无需任何语言来借力。 陶岁的皮肤细腻温软,蹭动间细细的声响让人满足又心软,闫衷一整个下午的烦闷焦躁迅速被消弭。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拨号,输入110,然后伸到陶岁眼前。 陶岁看了一眼,气得推开他的手,侧过头把脸往里面埋,闷闷地骂他:“神经病……” 闫衷笑了下,转而点开录音,贴近陶岁的耳朵播放。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他用手机录了交流按钮的音频。 陶岁被闫衷用鼻尖蹭得受不了,仰起脸,却马上被闫衷吻住。 闫衷捂住他的眼睛,微微侧过头,鼻尖压着他的脸,很深地吻他,含住他的唇肉吮吸碾磨,舌头侵略似的在他口中搜刮,一一取尽后,又不断逼入,他被迫努力地吞咽,闫衷却故意揉压他脆弱的喉结,听他吞咽不及挣扎求饶的闷哼。 “呜……不……” 闫衷搂着他腰的手也隔着衣服用力地掐揉。 皮肤上漫开一层热热的胀痛,陶岁想躲躲不开,只能讨好地抱住闫衷的腰,含糊地叫:“哥、哥……” 闫衷放轻了动作。 虽然巷子里没人,但陶岁还是有点怕,眼睛又被闫衷用手蒙住,整个人很没安全感地缩进闫衷怀里,手臂环紧了闫衷的腰,仿若抓住救命稻草。 闫衷最后咬了下他的舌尖,才松开他已经微微肿起来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不明显的齿印,捂着眼睛的手却没拿开,低下头,另一只手掀起了陶岁的衣摆。 陶岁呜咽两声,慌乱无措地在原地踩了两下,腰身不明显地躲了躲。 他视线扫过晦暗光线下也白得刺眼的半截腰,被他掐红了一片,略思考下,确认应该一会后就能消,掌心便挨上去似安抚地蹭了蹭,引起一阵细细的颤,才帮忙重新整理好衣服。 陶岁皮肤太白,很容易留印。 闫衷抬起头,看了眼陶岁脖子上胡乱贴上的几个创可贴,堪堪挡住那圈牙印,恶劣的心思复起,靠过去故意用鼻尖顶了顶。 陶岁吓了一跳:“唔、哥……!” 闫衷勾起唇角,闷闷地笑了下。 重获呼吸和光明的感觉让陶岁变得乖巧。 闫衷牵着他去了甜品店。 平时陶岁要是下课下得早,闫衷就会先接他到店里坐着,等到六点准时关门,再带他去附近超市买了菜回家。 他来北珲一年,除了兼职必要,和孟雏偶尔发来的邀约,他就没有出门逛过,对超市都陌生得很。 闫衷却好像多熟悉似的,推着车对每个区的分布了如指掌,一定要他走自己旁边,手臂肩膀都挨着他,因为他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牵手。 走到无人的角落里,闫衷就偷偷勾他的手指。 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冷淡自持的人。 陶岁瞥了眼不远处的超市,跟着闫衷进了店。 店里很安静,玻璃柜里的甜品都售空了,不知道是闫衷今天做得少还是生意太好,不过孟雏和陶岁说过,大家的反馈都很好,除了想买什么只能碰运气,味道是揽获一众好评的。 闫衷做得就是很好吃。 那个漂亮的小狗盘依然摆在收银台上,装了两个雪媚娘,一个是芒果馅,一个是奥利奥馅,不用猜都知道。 但陶岁的视线却被一旁的玻璃缸吸引了。 透明的、形状和那个被摔碎的一模一样的玻璃缸,里面有三条橙红色的金鱼正欢快地游动着,一只很肥,肚子圆鼓鼓,一只背上有大片黑斑,一只头顶有一小块圆形的白斑。 和他们以前养的那三只几乎没什么差别。 陶岁不知道闫衷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可以在北珲买到一样的水果糖,为什么一样的玻璃缸很好找所以买到了,一样的小肥小黑斑和小白斑这么难找,闫衷也买到了。 为什么闫衷每次都能找到最好的办法来哄他。 陶岁抬起泪花花的眼,看见闫衷缓慢地动了动嘴唇。 “对、不、起。” 心软是因为他很爱闫衷。 而闫衷也很爱他。 陶岁最后红着眼睛抱着玻璃缸回了家,公交车太晃,闫衷打了车,在昏暗的车厢内靠近他耳边,用手在他眼前比。 -从哪捡石头?
第41章 春天 北珲降温总是带着股蛮不讲理的气势,不给人太多反应的时间,来势汹汹,用长达一夜的暴雨为开头,打落一地的叶子,以此召告秋天的降临。 闫衷早上给陶岁套了件米白色的卫衣外套,内里带绒,陶岁低声嫌他太夸张。 况且他自己也还穿着短袖。 闫衷充耳不闻,给他扯好袖子和衣摆,又俯身吻吻他脖子上仍未淡去的牙印,用纱布和医用胶带帮他遮住。 虽然这样很显眼,但总归比创可贴要好,闫衷用手碰碰那儿陶岁都嫌疼,要把创可贴从上面撕下来只会更疼,昨晚闫衷动手撕的时候,陶岁疼得在他手臂上抠出好几个指甲印。 室外还在下雨,陶岁依旧不肯和闫衷同撑一把伞,也没有再拿错伞,孤零零撑开一片黑,从楼道里走出去,才发现外面原来有这么冷。 天气预报上显示的低温有了具象的体验。 陶岁缩了缩脖子,不觉得身上这外套厚了,反而刚刚好,捂得他浑身像裹在被子里一样暖和。闫衷从旁边伸过来一条手臂,用手背贴了贴他被风吹得骤然失温的脸颊,带来一阵让人依恋的热温。 陶岁没有躲。 他只是盯着脚底一个个水洼出神地想,怎么闫衷在这么冷的天只是穿一件短袖,手却还是这么烫。 冰凉的脸颊开始发热,那手背便带着热温一同收回了,陶岁竟感到一瞬间的怅然若失,但很快又被挠了挠下巴,颈后的帽子让人轻轻掀起,落在了头顶,将脸都罩住,也将皮肤上那人手背留下的余温团团笼住。 闫衷拽了下帽绳,挺阔的帽子收紧了些。 方才清晰的低温现在复又变得朦胧。 他或许是在春天。 陶岁抬起下巴盯着伞面上落下的雨珠怔怔出神。 降温和阵雨一直持续了小一周。 玻璃缸里没有再装进漂亮的鹅卵石,辽城老家那边有小河,北珲市中心没有,有也不可能让陶岁在河边上捡石头。 公园里是有的,但陶岁也不好意思去捡。 他找到了一个借口,讲:“可能当初就是我放太多石头挤到它们了,所以才没养活。” 于是这次小肥小黑斑小白斑失去了鹅卵石的陪伴。 陶岁在网上搜了很多养鱼小知识,他暗暗地想,自己都已经学动物医学了,再养不活几条鱼就很丢脸了。 他每天至少要花半个小时观察小鱼的状态。 闫衷在飘窗上空出一块位置放玻璃缸,又把陶岁抄在纸上的注意事项贴在了旁边,并在后面加上了以下几条: 12.陶岁观察小肥小黑斑小白斑时需要做到心情愉悦。 13.陶岁喂食时需要做到心情愉悦。 14.有任何异样情况请先告诉闫衷,闫衷会解决。 陶岁对第十四条存在些许怀疑,但被强制写下了“一定严格遵守上述事项”,甚至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那些字写得歪七扭八,被强迫的痕迹很明显,他手被人捏红,腰也让人勒得发痛,为此揍了不法分子许多拳,但最后疼的还是自己的手。 闫衷在他的怒火中利落地一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判定此保证有效。 然后用一碗芒果西米露哄好了他。 甜品店的生意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闫衷在店里工作时既要戴帽子和口罩,这天还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副笨重的黑框眼镜,板板正正地架在笔挺的鼻梁上。 陶岁进店时差点没认出来。 ——闫衷刚做好下午要出售的甜品,脱了手套从操作间走出来,正好和推门进来的陶岁面对面撞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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