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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料

作者:秦世溟   状态:完结   时间:2025-02-25 03:00:08

  郦鄞觑着梁旬易的脸色,找准时机好言劝道:“容我多说一句,如果你想高枕无忧,务必和保镖搞好关系。”

  “早上我没控制好情绪。”梁旬易明白她的意思,捏着勺子舀汤里的蛋花,“但是他确实让我心烦意乱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他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睛,就会感觉很熟悉,但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你懂这种感受吗?当你想不起来本该记住的东西时就会莫名烦躁。”

  “或许你只是还没有和他熟悉起来。”郦鄞说,“讲心里话,他的长相很合你意吧?”

  “别逗我了,郦鄞。我确实喜欢这种克索罗式的脸相,但我相处过的那么多人中,只有他会让我莫名其妙地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

  郦鄞眨着灰眼睛,盈盈微笑着,对她的东家说:“吃饭还得等厨子做好呢,所以别着急,好事多磨,关心则乱。你耐点心,有话好好讲。万一保镖一气之下撂了挑子,倒霉的还是你。”

  用过午饭,梁旬易准备登程出发到公司去一趟。高绪如穿好外套,把领带用别针固定住,关照司机备车。梁旬易被推到敞开的后车门旁,高绪如虽然还在为早上挨骂的事委屈,但还是稳稳地抱起他,将其放进车里。俄顷,阿尔贝驱车驶出大门,高绪如坐在后排,和梁旬易隔着一尺远,两人谁也不吭声。

  路旁,朱槿落花了。梁旬易看着如流水般淌过的厚密的绿荫,心思却不在上面。他把郦鄞的话在肚子里过来过去,觉得自己应该表态,于是扭头看了眼高绪如,发现对方也把目光投向窗外。

  “早上的事是我冲动了,我不该那样撵你走,对不起。”梁旬易率先打破了沉寂。

  这句道歉如同一剂良药,高绪如心中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他靠着椅背,隔了会儿才问:“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生气?”

  梁旬易扣着双手说:“很难解释,但不是你的错,我以后会控制住自己不要发脾气的。我知道现在说嫌晚了,但我还是想谢谢你,我会尽量跟你配合。”

  “就像你说的,只要我们互相信任,就能合作得很愉快。”高绪如说,这次他转过头来看着梁旬易了,“我得熟悉你的生活作息和习惯,知道你经常和什么人来往,还要了解你的......过去。”

  把话说开后,车厢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坐在前面开车的阿尔贝也不觉那么闷了。梁旬易直视着高绪如的蓝眼睛,但这回他没有再心焦气躁,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甚至隐隐还有些期待。车子沿着空无一物的马路向前奔去,离开了雏菊盛开的谷底,进入白桦林立的旷野中。梁旬易觉得这就是一种改变,这样的改变日后还会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一个。


第13章 飘零犹似断蓬船

  下午,梁旬易和公司高管在主楼开会,高绪如得了空闲,就把阿尔贝赶进林肯里,让他开着车绕场跑圈。空旷的训练场上涂着白晃晃的标识线,靠近丘陵的一面用灰漆围墙隔断开来,墙根旁伫立着几盏巨大的照明灯。铁丝网如同纽带,连结着一个又一个哨塔,从东头一直拉到西头,雀鸟纷纷落在上面歇脚。这样的规制容易让高绪如想起潘珀监狱。

  高绪如坐在副驾驶监督阿尔贝,红日在天顶辉耀着光华,沿夏天的轨迹往西方天陲运行。强光有些刺眼,高绪如取出墨镜戴上,不太放心地把身子往阿尔贝靠去,紧盯着前方的路面。

  由于有高手在旁,阿尔贝紧张得手心冒汗,叉着两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就像所有初出茅庐的新手一样,他开车时双目圆睁,活脱像只蛇眼。林肯的四轮牢牢攫住地面,一个急弯便从花坛后边现出身形,摆过车尾开上一条新路。阿尔贝踩着油门,眼看下一个弯道就近在跟前了,他急急问道:“要转了吗?”

  “别忙,还没到时候,看着点。”高绪如把他正要打弯的手捉住,替他拉稳方向盘,让车子再往前开了十多米,“好了现在刹车,搞快!”

  阿尔贝惊慌失措地大叫一声,连忙把脚换到刹车上,使劲往下踩去,车速骤减,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同时高绪如斜过身子挡在阿尔贝前面,飞快地转动双手把车轮拧向另一边,银黑色的车身顿时向右偏移,横摆着驰过弯道,拉起两道灰白的浓尘。两人的身体不约而同地往一侧倾倒,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抛飞出去。

  高绪如拍了拍阿尔贝僵直的脖子,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熟练地帮他打着方向盘:“注意力集中点,你不会出事的。踩油门,快,咱们掉头!”

  油门踩下去后,林肯的发动机又发出浑厚的声浪,宛如野兽出笼。一股强大的冲劲让司机的背紧贴在皮椅上,屁股底下这只铁家伙似是不听使唤般在路面上打着圈,眨眼间就头尾倒置。在阿尔贝还没反应过来时,原本灼烤着前风窗的日光就跑到后车窗上去了。

  停稳车子后,四周尘雾弥漫,沙土被吹向草坪,渐渐散开,露出立在弯道旁的障碍路标。阿尔贝探出脑袋前后看了看,发现两列路标依旧闪闪发亮地立在原处,一个都没被蹭倒。

  “达阵得分!”阿尔贝咧嘴而笑,露出他那两排白得出奇的牙齿,喜笑颜开地缩回车里坐好,“不消说的,梁旬易慧眼识珠,你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你为什么在考试时只拿了及格分?”

  高绪如喝了口水,三两下拧紧瓶盖丢到一边,皱起眉问:“什么考试?”

  阿尔贝朝他挤了挤眼睛,提醒道:“保镖入职前的上岗测试。”

  “你怎么知道我只考了80分?”高绪如大吃一惊,就像老底被人揭开了。

  “你猜怎么着?梁旬易把你的考试报告给家里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包括厨师、园丁、油漆工和我。在请保镖这件事上,他一向是很认真的,这一次尤为更甚。”阿尔贝不无得意地嘿嘿一笑,再次发动了车辆,“你是故意控分好让主顾留意到你对吧?这么说你还挺有才的嘛,真想再看你露两手。”

  他自顾自信口胡诌着,两条蚕眉不停地跳动,高绪如默默地坐在一旁没再理睬他。阿尔贝说笑一阵,说累了,也笑累了,只好闭上嘴巴闷声开车。不过他没消停多久,又再起话题:“你是个‘故事多’的人。”

  “什么意思?”

  “克索罗有句谚语,叫‘嘴上废话少,肚里故事多’,此话意寓深远。你一看就饱经风霜,见惯世事浮沉,我的直觉没错吧?”

  提及身世,高绪如恍惚了一下,然后前尘种种就如做梦般浮现在他眼前。唉,纵使斗转星移、今非昔比,但那种飘零犹似断蓬船,在他乡异土讨生活的日子还是常常闹得他不得安生......路障上的反光条在日照下忽地剧烈闪了一闪,唤回了他的思绪。高绪如双眼泛酸,不肯作何应答,只得抿着唇把脸掉向一边。

  当日头斜落到了西边最高的山峰顶上,霞云凝聚成含雪的云峰,同时空气也变得洁净、明朗时,驾驶训练方才宣告结束。高绪如指挥阿尔贝把这价值不菲的座驾开进车库,拎着自己的外套从车里走出来,一路走到射击场外,驻足观赏神枪手的英姿。

  阿尔贝去主楼下的商店买了包巧克力豆,慢悠悠地折返回来,把彩色的豆丸一颗接一颗地抛进嘴里。他趿着步子走到高绪如身后,伸长了脖子瞭望射击场,忖度一阵后才说:“你已经站在这将近一刻钟了,是时候换个频道了。”

  骤然响起的枪声惊飞了落在铁丝网上的椋鸟,然后高绪如便看见场外的假人目标接连中弹。远处什么地方有一小撮鸟尖声号叫起来,随即是近处、再近处......群起响应,啼声狂热而悲凉,倏忽间,整片土地好像是用玻璃制成的,被鸟鸣和枪声震得叮当作响。等惊鸟落定,高绪如转头问阿尔贝:“你觉得PMC公司训练这些雇佣兵是为了干什么?”

  “那还用说,”阿尔贝理所当然地耸耸肩,继续吃他的彩豆,“肯定是为了做买卖、赚大钱,这是明摆着的,就好比三三得九。”

  “你说得在理。”

  高绪如点点头,沿着围墙投下的阴影往公司主楼走去,和一名头戴贝雷帽的女狙击手擦肩而过,他留意到她裸露的小臂外侧有一个象征海军陆战队的“鲨鱼和锚”纹身。

  炎夏日长,高绪如没在户外过多停留,去前台那儿登记好姓名,便和阿尔贝一前一后走进电梯,上到议事厅所在的楼层。

  会议室的玻璃墙擦得如同新开之鉴,他站在门边往里望了望,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得太显眼。梁旬易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听人述职,无意地撩起眼皮朝门外看去,正好对上那双令人心猿意马的碧蓝色眼睛,顿时浑身一凛——他就站在自己目力所及的地方。梁旬易急忙移开视线,无措地把笔拿起又放下,不过没一会儿他就恢复了常态,又用那种谦逊、严厉的态度对待下属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冷气开得很足,高绪如穿好外套御寒,扣着手站在紧闭的厅门外等梁旬易出来。阿尔贝袖手而立,无聊地发着呆,高绪如打算跟他拉拉呱儿:“你给梁旬易当司机多久了?”

  “没多久,也就一年工夫。”阿尔贝想了想说,“梁旬易家里的雇工常换人,尤其是司机和保镖。上任的保镖也才跟了他半年不到,就惨遭飞来横祸。”

  “慈善晚会那事发生时,你有没有受伤?”

  阿尔贝摇摇头,陷入了沉思:“没有,爆炸的时候我正好在会场外面的空地上吸烟,那颗烟救了我一命。”

  “世事难料。”高绪如淡淡地微笑着,说些嵌骨头的双关语,“就像我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这里。”

  “那你之前在干什么?”阿尔贝抱着双手,兴致勃勃追问起来。

  高绪如毫不在意地拉了一下嘴角,轻描淡写地回答:“什么都干,给餐馆洗盘子算吗?”

  阿尔贝大笑出声,但他很快意识到这里是梁旬易开会的地方,于是赶紧捂住了嘴巴,憋得满脸通红。他弓起背,像逗猴儿似的缩着肩膀,涎眉邓眼地笑道:“洗盘子......嘿嘿,‘盘子侠’,不过这个称号用在你身上......也太幽默了......”

  “这个玩笑有点过了,阿尔贝。”高绪如故作严肃地警告他。

  “很好的玩笑,”阿尔贝双眼发亮,极力想压住喜色,但还是掩口失声,“真可惜这里没有观众,不然我就要告诉郦夫人,还有陀螺......”

  高绪如不出声,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阿尔贝肆无忌惮地疯笑一阵,直到被高绪如盯得如芒在背了,才后知后觉地收敛神色,老实巴交地向保镖道了歉,再也不发一言。高绪如见好就收,不去睬他,管自别过脑袋看向短廊尽头,装作是在小心提防的样子,实则是借工作之便在余光里远远地看梁旬易一眼。

  下午五点来钟,日薄西山,梁旬易宣布散会。会议桌两边的人纷纷起立离开,从门里鱼贯而出,高绪如站在墙外朝里张望,在人群中寻找梁旬易的身影。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在他面前停住了,高绪如下意识地看过去,入眼的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而对方胸前挂着的工作证上写着“藩希”二字。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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