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候来信。」 宁锦书写完信,工整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叠三次放进信封。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心里却还在想权司琛。 不得不承认,权司琛不止人高马大,脸蛋也长得很帅,不仅游泳游得好,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 细说起来,那个混蛋除了性格恶劣,简直毫无弱点。 宁锦书用力摇摇头,努力把对方完美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一定要努力战胜他! 权司琛看到宁锦书的信,嗤笑着掏出信纸,鎏金钢笔在回信上溅出星点墨渍。 「宁锦书: 见信如我。 一个站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因为害怕失败不敢迈出第一步,注定与终点无缘。 你瞻前顾后,顾虑颇多,反而让自己停滞不前。 你提出拜师,他或许会答应,或许会拒绝,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这就像抛一枚硬币,正面代表成功,反面代表失败,机会均等。 而你因为害怕不去尝试,成功的概率永远就是零。 你明明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却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放弃,岂不可惜?」 权司琛写到「岂不可惜」时突然冷笑。 他故意把问号画成绞索形状,坏笑着呢喃:「百分之五十?小豆芽快上钩吧!」 「拜师最惨的后果,不过是被对方拒绝一次。 你说那个人会羞辱你,可这只是你的猜测,并非已成之事。 即便他哪怕真的出言不逊,数落两句。你可以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又损失什么?这并不会让你变得更糟。 你害怕被羞辱,所以不敢提出拜师的请求,你的恐惧和害怕在此刻成了你人生之路的绊脚石。 你想战胜他,却连努力上进的勇气都没有,又谈何胜利? 你最该战胜的不仅是游泳比赛,还有你内心的枷锁。 内心强大的人一向无所畏惧,敢于挑战才能最终获得成功。 人生中总要面临许多选择,有些选择看似艰难,但只要勇敢迈出第一步,或许就会有意外的收获。 人类的恐惧其实仅仅源于自己的想象,你应该努力战胜自己,勇敢地去尝试每一个选择。 一个被困在牢笼里的雄鹰,只有打破内心的枷锁,才能翱翔于天际。 哪怕最终失败了,至少你努力过,未曾留下遗憾。 与君共勉,期待你的回信。 妙妙。」 钢笔的笔尖在「内心的枷锁」五字反复描粗,最后竟划破纸面。 权司琛恶劣笑着呢喃:「牢笼该用熔岩浇筑,才配得上小豆芽愚蠢的勇气!」 第二天,宁锦书一脸忐忑打开妙妙的回信。 信纸散发着淡淡的钢笔油墨香,大气凌人的字迹跃然纸上。 妙妙的信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醒了宁锦书。 他反复咀嚼着信里的每一句话,感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对方的批评虽然尖锐,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问题所在。 他最应该战胜的不是游泳比赛上的对手,而是自己的内心。 他觉得妙妙说的有道理,蠢蠢欲动决定找权司琛拜师。 接下来的几天,他主动寻找机会与权司琛「偶遇」。 可是,每次远远看到权司琛带着那漫不经心的笑容走过来,他都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退缩之意。 他在心里反复纠结: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要不要问问他关于游泳技巧的问题?要不要……? 他挣扎着前进一步,可当脑中幻化出各种可能的尴尬状况后,他的脚又迅速缩回。 他总是在对方那堪称游刃有余的散漫笑容里败下阵来,内心生出细针刺般的退怯。 最终输给头皮里涌上的发麻感,嘴里念叨着「算了」离开。 然而事情似乎总与他心中的铺排背道而驰,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避开权司琛经常出现某条路,权司琛却像有意无意出现。 在图书馆里,他下意识抬头,竟撞见权司琛安稳地坐在另一张桌旁,目光专注地翻阅一本厚重的书,那平静笃定的气质让他格外晃神; 在食堂里,宁锦书没料到对方会「恰巧」与自己隔桌而坐,权司琛笑意轻松地与几位朋友闲聊; 更显然的是在游泳馆内,权司琛仿佛总能巧妙选中与他极近距离的泳道,并用极其流畅张扬的泳姿自顾自地划出水花,令人忍不住注意。 宁锦书对权司琛的频繁出现感到诧异,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学校的范围变小了。 令他不得不感叹的是,权司琛的态度也在变得微妙而令人难以琢磨。 若是放在往日,对方遇见他,总会用那透着轻蔑的口气、居高临下冷冷调侃他。 而现如今,权司琛虽然依旧摆着若有若无的揶揄之态,但话语却带着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柔和,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难道,权司琛转性了? 宁锦书第七次在游泳馆更衣室与权司琛偶遇时,权司琛的深蓝泳裤正挂在第三格储物柜。 水珠顺着柜门缓缓滑落,像极了那人漫不经心睨他时的眼神。 少年突然抓起浴巾捂住发烫的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幻想中权司琛的嗤笑:「要拜师?先跪着游完十圈。」 宁锦书忍不住提笔给妙妙写了一封信: 「妙妙: 展信安。 最近我总是无意间碰见那个人。他对我的态度好像没有之前那样恶劣了。 你觉得,会不会因为上次饭局,我敬了他一杯酒,在他的心里,代表我们无声的和解,就像「一笑泯恩仇」那样? 说真的,我细细思量,重新审视我和他的关系时,我突然觉得自己总好像习惯性戴有色眼镜看他,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怀有戒备,甚至还会将他不经意的动作解读成恶意。 而事实上,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发生触及底线的大冲突,不过是年少轻狂的几句口角罢了,谁知被我放大成难以跨越的心结。 相反再看看他,他的桀骜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并不是刻意得针对我。 我想,或许生活中的某些纠结,只是源于我的格局太小。 如果我能放下无谓的计较,也许能活得更加自在些。 我不该再沉浸在臆想与敌意中,不该被高耸的心墙阻碍脚步。 妙妙,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真心向他求教,拜他为师!不管他愿不愿意,至少我想试一试。 感谢你的建议,期待你的回信。 宁锦书。」 虞砚之端着两杯牛奶,见门没有锁,便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宁锦书的房门。 房间里,宁锦书正对着镜子,修长的手指攥着一张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漂亮,神色认真地练习着什么。 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虞砚之的到来,自顾自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遍重复着,神情专注,连耳根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虞砚之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柔和的目光微微动了动,温润的声线里像是掺杂了夜雨般的潮湿:「在准备演讲比赛?」 宁锦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草稿纸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 他慌忙弯腰去捡,脸颊上因为羞赧而泛起了一片红晕,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虞砚之的眼睛。 慌乱之中,另一张叠好的信纸从书桌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那张信纸的末尾,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微笑太阳,背面是力透纸背的「妙妙」两个字,像是初见那日被揉碎的梧桐叶影,带着几分高傲和不服输。 宁锦书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字上,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手忙脚乱地将那封信捡起来,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他不敢去看虞砚之的眼睛,却不知道镜中的自己早已将他的慌乱和羞赧出卖了个彻底——泛红的眼尾,像是栖息着一只飞蛾,正奋不顾身地扑向名为「妙妙」的烈焰。 他将那张写着与权司琛见面时对话的草稿纸,和妙妙给他的信胡乱叠在一起,塞进了抽屉里。 抽屉里,两张纸上「权哥」和「妙妙」两个名字,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叠在了一起。 第15章 两天后的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点。 宁锦书背着泳袋,朝着游泳馆走去,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训练计划。 走到一棵梧桐树下,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权司琛斜靠在树干上,一只手散漫得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半个红彤彤的苹果,漫不经心地啃着,姿态慵懒随意,梧桐叶影斑驳落在他定制球鞋上。 他的目光落在宁锦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抹笑容里带着熟悉的戏谑,让宁锦书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宁锦书捏着泳袋的手指节发白,看着那人喉结滚动咽下果肉,忽然感觉对方咬苹果的姿势像在撕扯猎物咽喉。 他的脚步一顿,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前几次见面,他都刻意避开权司琛,扭头就走。 但今天不同,他鼓起勇气,决定和权司琛好好谈谈。 深吸一口气,他迈步走向权司琛。 「权哥好。」宁锦书控制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哟呵,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宁大少爷居然肯开金口和我打招呼?」权司琛将嘴里的苹果咽下,慢悠悠地开口:「前几次见我扭头就走,跑得比兔子还快,也不知道你是家教不好,还是眼神不好?」 「是······是眼神不好······」宁锦书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权司琛将果核随手抛进三米外的垃圾桶,金属撞击声惊飞树梢麻雀。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宁锦书,语气中带着戏谑:「我看宁大少爷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宁锦书鼓起勇气,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我想请权哥教我游泳。」 权司琛勾起嘴角,重复一遍宁锦书的话,语气中带着夸张的难以置信:「教你游泳?」 宁锦书硬着头皮点点头:「没错,我想拜权哥为师。」 「拜我为师?」权司琛上下打量宁锦书一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不是赢了我一次,到处洋洋得意吹嘘吗?」 宁锦书握紧拳头,努力克制住转身就走的冲动。 「我从来没有到处吹嘘,我知道那次赢你,是占了十秒的便宜。」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我想变得更强,为学校争光。但学校的游泳训练太少了,而且十几个学生共用一个教练,教练顾不上我。所以,我想请权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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