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欣追问丈夫为什么会让亲戚拿走这笔赔偿金:“才拿到赔偿金就花了,你是外面有人了?还是犯什么事了?” 卢钧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向妻子承认这件事,却找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只得承诺她,他会拿回赔偿金,拿到后他一定会将赔偿金都转入黎欣的账户。可是,卢钧从哪里找得出这么多钱?他再次动了杀心,心里暗自狡辩:“我不想看到妻子黎欣对我的幻想破灭,和我离婚,然后嫁给另一个男人……” 两个月后的一个静谧夜晚。当儿子卢希安像往常一样甜甜入睡后,房间里只剩下一片宁静。此时,卢钧弄了一杯热牛奶,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大量安眠药粉倒入其中。他轻轻地摇晃着杯子,让药物充分溶解。 完成这一切后,卢钧若无其事地回到卧室,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他温柔地对妻子黎欣说:“亲爱的,来喝热牛奶吧,能帮助你睡得更好。” 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的黎欣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没过多久,药效开始发作,黎欣感到脑袋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看着眼前已经迷迷糊糊的妻子,卢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轻轻扶起黎欣,一步步地带她走向浴室。黎欣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木偶一般,任由卢钧摆布。进入浴室后,卢钧缓缓地将黎欣放入装满温水的浴缸中,不一会儿,黎欣便沉沉睡去。 就在这时,卢钧突然眼神一变,原本的温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猛地伸出双手,用力地将黎欣的头按入水中。猝不及防之下,黎欣被呛了好几口水,顿时清醒过来。求生的本能让她开始拼命挣扎,想要从浴缸中站起身来。她用尽全力大声呼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然而,此时的卢钧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不顾黎欣的反抗,整个身子骑在了她的身上,死死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黎欣的双手不停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什么东西来支撑自已,但一切都是徒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黎欣的力量渐渐耗尽,最终停止了挣扎…… 接着,他十分冷静且理智地弄干了两人身上的水迹,将黎欣的尸体放到了私家车的副驾驶座上,神色如常地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儿子,小学四年级的陆希安,对他说:“爸爸晚上带你去钓鱼。” 海钓是父子俩的共同爱好,所以当卢钧这样说的时候,卢希安连忙准备好钓鱼设备,无比兴奋地跳上车。他看到副驾驶座上“睡着”的妈妈,卢钧告诉他:“妈妈晚上喝醉了,要在车上睡会儿”。卢希安不疑有他。 到达港口后,卢钧找到一处僻静之地停好车,让儿子在这里打窝钓鱼,告诉儿子:“自已要到旁边另寻一处独自钓鱼。”他借此离开了儿子的视线,将黎欣的尸体抛入海里。 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卢钧才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已儿子所在的方向走去。当他终于来到儿子身旁时,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略带紧张和疑惑的语气开口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海里所发出的巨大声响呢?” 就在这时,卢钧那充满关切与疑问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儿子的脸庞,似乎想要从儿子的表情变化当中找到答案。而受到父亲话语引导的卢希安,则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了副驾驶座位那个原本应该属于母亲的位置。然而,令他感到无比震惊和恐惧的是,那里竟然空无一人!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让他整个人仿佛坠入了一个寒冷刺骨、深不见底的冰窟之中。 卢钧用温柔而又带着颤抖的声音假惺惺地安慰着自已年幼的儿子:“妈妈会没事的。”随后他报警声称妻子失踪,假装发生意外请求救援,警方迅速赶到,很快就发现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从海里打捞上来,但她的身体就像个玩偶一样软绵绵的……” 母亲的惨死,成为了卢希安挥之不去的梦魇。父亲卢钧则因此获得了147万元的保险金。但是,147万元的赔偿金与卢钧的债务相比,只是杯水车薪…… 又过了半年,卢钧因为涉嫌诈骗被警方注意,他谋杀养父骗取保金之事很快败露,其妻黎欣之死也很快被法医确定为谋杀而非意外。 这个时候,卢希安终于知道了真相:在他睡觉的时候,他的爸爸杀死了他的妈妈,他错过了妈妈最后的呼救;在他兴高采烈地上车时,躺在前座的妈妈其实已经过世,他却从未察觉,年幼的他还被爸爸利用,当了爸爸不在场证人。这一刻,卢希安甚至觉得爸爸根本不是人,为什么爸爸怎么可以连自已的孩子都利用,他痛哭流涕,感觉到愤怒悲伤,还有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怨恨在心中汇聚…… 也许在彼时,卢希安的心中已然有了定论:人不可信,世界亦不可信。至亲亦会背叛,对任何人都不应抱有期待,唯有金钱最为可靠。因为它不会说谎、不会变心,只要紧紧握住手中的财富,就仿佛拥有了抵御一切伤害的力量。 爸爸被捕入狱后,卢希安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清楚地意识到,在其他人眼中,他不是“受害者的儿子”,而是“杀人犯的儿子”。有人找上门,有人骚扰他,有人在他的门口贴上了“杀人犯之子“这样的便条。 有一次,他吞服了大量药物准备自杀,在公园的长凳上慢慢躺下,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现在就来陪你……”造化弄人的是他心怀死志,却并没有死成。在昏迷之中,他经历了从未有过的强烈恶心,将所有的药物都吐了出来,身心都受到折磨。 在爸爸判处死刑后,他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卢希安鼓起勇气去探监,眼前的爸爸变得如此虚弱,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体消瘦,颤抖着流下眼泪,跟卢希安说对不起。 之后,卢希安被安排住进了福利院。福利院这张暂时的安全网,在学业终结时就会撤走,生活在福利院的孩子,如果不继续读书,十八岁要办离院手续;上学的孩子,只要一直往上读,福利院就一直供下去,最终毕业那年的十月,要办离院手续。因为卢希安是“杀人犯的小孩”,其他孩子连起来肆意侮辱欺凌他,还给卢希安起“鬼儿子”的绰号,往他的饭菜里放干燥剂,福利院的大人们待他倒还好。 在这样的环境下,开朗、爱笑、生活的苦涩都被卢希安藏在深处,用冰冷与冷漠伪装自已,给人十足的距离感,但他没有放弃学习,因为他明白:已经没有了父母,自已还不争气努力读书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出路了。如果自已优秀一点的话就会有很多的机会,所以想通过自已的努力学习,有机会去接触更多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新生活。逃离困境的渴望是卢希安刻苦学习的驱动力,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强烈的求知欲望是他作为学霸的底气。 有时,最无辜的人却要承受最大的痛苦。 陆时垂首凝视着他,目睹有泪珠滚落于这个横卧在自已腿上的人面庞,自卢希安开始叙述其经历之际,陆时便察觉那股萦绕不散的沉重感持续堆叠,最终皆幻化为心疼的泪水——为眼前此无辜而无奈、坚毅至麻木之人。 “小时……”卢希安坐了起来,抬手为陆时擦掉眼泪,之后一把将其抱住。 “累吗?背负着这些应该很累吧?”陆时闭上眼睛,听着抱着他的人的强劲心跳声。 卢希安没再开口说话,他的双手却像是有着自已独立的意识似的,如同一条灵活而又执着的八爪章鱼,死死地缠绕在了陆时的腰间,一点也没有撒手的意思。 黑夜里,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两人静静地躺着,十指紧扣,谁都没有再说话。 黎明将至,卢希安似醒非醒,忽而一头扎进陆时怀里,软软的头发扎得陆时脖子痒痒的,陆时轻轻地抱着眼前的人,仿佛圣埃克絮佩里抱着他的小王子。 回学校前,外婆语重心长地对卢希安说:“以后想来随时来,外婆随时等着你回来,还有,麻烦你帮忙多照顾照顾小时。” 卢希安冲外婆笑着,连连点头。 在阳光的照耀下,这座城市此时非常明亮动人。返校的公交车上,两人座位紧挨着,并排坐着,小拇指、无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雨露均沾,十指相扣,握紧彼此的手自然地放在两人座位之间。陆时的怀揣着外婆把心挑出的一袋粽子,他把头转向一边,什么也没想,把假日的的兴奋与窗外的景色一起抛到了脑后,随着车的行驶,任凭睡意涌上来。 “带上耳机吧,可以降噪,也许能睡得更好一点。” 卢希安把耳机递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陆时还在半梦里,觉得卢希安眼里似乎有流光闪烁。明明车内也有蛮多人,但陆时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卢希安的呼吸与温度,就在他旁边。 回学校后,两人一起上下课,一起泡图书馆,一起打网球。 不过,在图书馆时的大多数时间,他们并不会坐在一起,只是会在同一楼层。这样可以不干扰对方,而如果有任何问题,又比较方便讨论。他们会在对方学累了的时候在他桌上悄悄放一杯咖啡。 在宿舍,卢希安会给陆时看网球比赛视频,给他讲解什么是局点,什么是盘点,告诉他计分的规则等。两人会在菁博操场旁边的网球场地练球,卢希安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已当成了陆时的教练。 那天下午,和往常一样,先教后练。卢希安亲自示范动作要领,认真教导:“要冷静,让身体放松,侧身左肩对着球柱,两脚分开,重心放在右脚上。左手将球送至最高点离开手指抛向空中,右手拉拍举过头顶,抓住时机,快速收拍!” 卢希安教了好多次动作后,对陆时说道:“看清楚了吧,你自已试试?” 陆时简单回了句:“好。” 陆时将球稳稳地抛起,看着那球在他手臂的最高点,慢慢地离开他的指尖,如同一只金色的小鸟,飞向那温和而又带一点点热的阳光。但是,最终它却失去了动力,在阳光的照耀下,呼啸着落下。 卢希安喊道:“好时机!” 陆时迅速地将球拍横向挥出,左脚上蹬,小臂旋内作“鞭打”动作,那颗被击出的球仿佛是一颗璀璨的流星,快速冲向网对面。此时在对面的卢希安冲上前去,站稳身体,侧身,滑拍,等待,球弹到身边时,挥拍!“呯”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后,球稳稳地落在了陆时场地的边线上,每一个动作细节都撩动着他的心。 反复练习着。 结束,回宿舍的路上,卢希安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周六下午三点到影棚来拍摄吧。” 卢希安回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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