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爱哭鬼。” 沈凌寒撇了撇嘴,手指轻轻捏起少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自己。 “以前有人把你关在地下室里过吗?怎么怕成这样?” 其实不用问他也能想象到江郁星以前都遭遇了些什么。 但其实少年所经历的痛苦远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少年抽噎不止,像是被他的话勾起了最不堪最痛苦的回忆,让他的眼泪越流越多,像小水龙头一样哗哗淌个不停。 沈凌寒停下脚步,很有耐心地等他哭够了,从跟在他们身后的保镖那里拿来温热的毛巾将少年脸上的眼泪擦了个干净。 只是怎么擦都掩饰不住那红肿的双眼和哭红的鼻尖。 不知为何,从小看到沈南意哭鼻子就烦的要命的沈凌寒,如今每每看到从江郁星那双漂亮眼睛里流出来的泪水,竟然总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甚至觉得他的泪水都是甜的,想要一颗一颗将那些晶莹剔透的小珍珠们舔进口中细细品味。 当察觉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沈凌寒的嘴角都已经快要咧到极限了。 他猛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自然地朝左右两边瞥了几眼,在看到几个保镖都垂着脑袋不敢看自己时才放下心来。 怎么又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沈凌寒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下。 明明他最讨厌的就是爱哭鬼了。 江郁星也不例外。 于是沈凌寒迅速板起了一张脸,将那条毛巾随手扔给了一旁的保镖,连声音都冷了半分。 “行了,别哭了。” 话虽然冷冰冰的,可他仍是控制不住地去瞧那可怜兮兮的小东西,觉得少年那红红的鼻尖竟然越看越可爱。 就是太瘦了些。 沈凌寒想到这儿眉梢微微挑起。 以后一定不能再让他生病了,本来身上就没有多少肉,一生病就又掉没了,让别人看起来还以为自己虐待他了呢。 家里的厨师也得换一批,营养师也多挖来几个,得先把这小家伙的身体给养好了。 至于人还要不要关着…… 看看这小家伙乖不乖吧。 沈凌寒的手不自觉间又揉上了少年软蓬蓬的乌发,直到揉乱了才停下来,将人重新面对面抱起来,命令他搂紧自己的脖子。 “搂紧了,掉下去我可不管。” 说着,他做出一副要松手的样子,如愿听到怀里的小家伙轻轻惊呼一声,紧接着两条又白又软的手臂便紧紧攀住了自己的脖颈。 一个如此贴近的姿势。 他闻到了独属于少年身上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想把人吃掉。 沈凌寒这样想着,一瞬不眨地盯着怀里人看了很久。 直到看到江郁星有些尴尬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胳膊,他才轻轻咳了几声,沉声命令他就这样抱着,不许撒手。 “乖乖的,抱好了,带你去看惊喜。” 沈凌寒上扬的眼尾漾着藏不住的笑意,抱着人迈开步子向地下室走去。 阴森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江郁星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脑袋被沈凌寒摁在肩膀上,对地下室里的景象一无所知。 直到听到沈凌寒带着笑意的那句“看看那是谁”,他才轻轻抬起了头,望向了男人手指的方向,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放置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的,正是他在会所里待过很久的那个铁笼。 铁栏杆都已经腐朽了,铁锈掺杂着斑斑血迹沿着栏杆盘旋。 而此时笼子里关着一个男人,脑袋上溢满了撞击栏杆撞出来的鲜血。 听到脚步声,男人猝然转向了他们所在的方向,口中发出沙哑的嘶吼声。 男人的眼睛阴鸷又凶狠,还渗出了鲜明的绝望,在与江郁星对视的一刹那明显怔愣住了,紧接着响起的是更加撕心裂肺的吼声。 江知野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周了,阴暗封闭的空间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在昏暗的房间里他的视线都无法聚焦,未知的恐惧让他浑身绷紧。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折磨。 他拼命呼喊,拼命用拳头砸向笼子的栏杆,即使拳头已经砸到鲜血淋漓,也自始至终无人问津。 只有一个保镖每天按时送一顿饭进来,却始终保持沉默,将饭盆放在笼边便迅速转身离开。 起初江知野因为自己遭到这样的侮辱而破口大骂,他问候了沈凌寒的祖宗十八代,直到嗓子嘶哑到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原本拒绝进食,保镖也不理会他,一如既往按时进来,将他一动未动的餐食带走,再换上新的食物。 直到第三天,他终于被饥饿折磨到痛不欲生,再也无法忍受。 他伸出满是血污的双手就抓起了饭盆里那些他前几天还嗤之以鼻的残羹冷炙拼命往嘴里塞,连嚼都没嚼一下便全然吞咽了下去。 被关的时间太长,江知野渐渐感到自己的精神都错乱了,浓烈的恐惧再度袭来,将他整个人浸没,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开始用脑袋撞击栏杆,然后在极度的恐惧与剧痛中一次又一次昏迷,但每次醒来整个世界仍然只有他一个人。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顺风顺水,何时遭受过这样的羞辱与折磨。 就在他要彻底崩溃之时,终于听到了门开的声响,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没想到迎来的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是那个导致他落到此番境地的罪魁祸首。 可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他绝不能再被关在这里,哪怕只是多一秒钟他都想要一头撞死在笼子里。 自尊和脸面在活命面前一文不值。 他浑身颤抖着,不顾自己看起来是多么落魄狼狈,不顾有多少双眼睛盯在他的身上。 他膝行着爬到笼边,双手握着栏杆,用沙哑的嗓音乞求着那个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男人。 “沈总,沈总,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 “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您,我以后保证离您远远的,我保证!” “沈总,求您放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 第28章 沈凌寒对眼前的景象视若无睹,温和的目光始终落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年身上,用有力的双臂搂紧了他,俯下身子贴近他的耳边。 “他过去怎么欺负你的,我让你今天全都报复回来好不好?” 声音没有刻意放低,足够让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晰。 沈凌寒唇角微微上扬,喊来身后的保镖。 保镖上前几步将笼子里的男人拖了出来,遏制住他的挣扎,训练有素地给他脖子上拴了根链子,将链子的另一头交到了沈凌寒的手中。 沈凌寒猛地一拽,男人便踉踉跄跄脸着地摔在了地上。 男人闷哼一声,似乎想要猛扑过来,却在刚刚直起身子的第一秒就被保镖狠狠一脚踹了过去,伏在地上咳出了一口鲜血。 沈凌寒将链子的另一头放在了江郁星手心里,用宽大温热的手掌裹住他的手,抱着他牵着地上被迫匍匐前进的男人围着偌大的地下室走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男人膝盖和手掌早已一片血肉模糊,他才停了下来。 江知野瞬时瘫软在地,一口牙齿几乎快要被他咬碎,整个人早已狼狈的不堪入目,浑身遍布着血污,几乎快没了人形。 保镖将点燃的烟头递了过来,沈凌寒握着江郁星的手接过,眉眼弯弯,鼓励般地望向少年的眼睛。 江郁星的指尖仍然有些颤抖,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起来,在沈凌寒的带领下毫不犹豫地将烟头摁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凄惨的嚎叫声响彻整间地下室,江知野的手脚都被保镖死死摁住,浑身止不住地抽搐。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必死无疑的结局,意识到沈凌寒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 于是他狠狠咬着牙,竭力扬起了头颅,阴鸷的目光射向了被沈凌寒牢牢护在怀里的少年身上。 “江郁星,你果然跟你那个该死的母亲一样,就是个只会爬床勾引男人,只会被男人*的表子!!!” “早知道我那时就该折磨死你,怎么可能让你活到今天……” 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接连不断地从男人的口中溢出,连摁着他的保镖闻言都瞬时变了脸色,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还没来得及骂出的话语彻底截断。 沈凌寒用比训练有素的保镖还要快得多的速度捂住了江郁星的耳朵,把他的脸摁进自己的怀里,替他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嘈杂声音。 温暖有力的怀抱将少年圈在了绝对安全的范围内,替他抵挡住外界的所有恶意与污秽,不让他被恶臭的淤泥沾染上哪怕只是一分一毫。 管家林叔得到命令急匆匆赶了下来,从沈凌寒手里接过小少爷,疾步将他抱离了这间阴森恐怖的地下室。 而沈凌寒在江郁星离开后,倏然收起了上扬的唇角,目光瞬时变得阴鸷又狠厉。 他冷冷地扫了眼已经重新被保镖关回笼子里的男人,眼底溢满了嘲讽与睥睨。 “我本来想一枪杀了你,但又想了想,凭什么让你死的这么轻易呢?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清醒着痛苦一辈子。” 江知野闻言凄惨地笑了起来,虚弱的身子斜倚在笼边,吐出一口污血,扯着嘶哑的嗓子开了口。 “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你很多年前就喜欢上他了是不是?但你越是喜欢他,我就越要将他踩到脚底下,越要折磨他到生不如死。” “你知道吗,你当初来我们家找他的每一次,他都被我锁在狗屋里,离你只有几米远,但他只能被关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你走了以后他还要在我面前乖乖跪下来求我,我才能把他给放出来。” “他从小吃的都是我们吃剩下的东西,要是不听话只能吃我赏给他的啃过的骨头。” “沈凌寒,你怎么会喜欢这个我们江家没人看得起的垃圾,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江知野淡淡勾了勾唇角,破败又灰暗的脸上却扬起了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不过,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东西趴在我脚边向我求饶的时候,总是哭成那个可怜的样子,确实让人更加有凌虐欲,让人想把他玩的更脏,踩的更疼,你是不是也喜欢他这一点?” “你现在知道了,让你日思夜想的这个小东西当年每天只能跪在我脚边摇尾乞怜,你……”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碎玻璃狠狠地扎进了沈凌寒的心里,他甚至闻得到自己胸腔里逐渐漫出来的血腥味,一股腥甜的气息径直涌上喉咙。 而江知野再也没能接着说下去,因为沈凌寒早已双眼赤红,俊朗的面孔如今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分外狰狞,冲上去揪住男人的衣领便往他脸上狠狠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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