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接着一拳,几乎每一拳都毫无保留地用上了十分力。 连见惯了大场面的保镖们都在一旁震惊到瞪大了双眼,他们从未见过沈凌寒如此愤怒的模样,也没见过他亲自动手的场景。 像是不出几分钟,他们就能给这个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收尸了。 不过也是他活该。 如今谁不知道小江少在沈总心中的地位。 这个男人竟然还敢用那样肮脏污秽的语言去侮辱小江少,甚至还是当着沈总的面,这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 沈凌寒从地上站起身来时,浑身都溅满了鲜血,拳头更是几乎像被血液浸透了一般。 保镖立即很有眼力见地递上了湿毛巾。 沈凌寒面无表情地擦着双手,甚至连看都没再看一眼地上的那一摊气息奄奄的卑贱到地里的污泥,迈开大步径直朝楼上走去。 在离开地下室的那一刹那,一句轻飘飘的“别让他活着离开这间屋子”打破了这片恐怖的寂静,传到了保镖们的耳朵里。 第29章 沈凌寒没有直接去往江郁星的卧室,而是进了浴室。 直到将全身的血迹处理干净,连一丝血腥气都再也闻不到后,他才推开了卧室的门。 屋内漆黑一片,连床头的小夜灯都没有像以往一样亮着微弱的光。 但他就是知道,那个小家伙一定没有睡着。 果然,在摁亮卧室的灯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瑟缩在床脚处的小小一团。 少年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怔怔地望向自己。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原本像是蒙着雾气,却在与自己目光相接的一刹那,连瞳仁都变得清亮起来,浸润着水光,愈加显得潋滟动人。 沈凌寒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连呼吸好像都有了片刻的凝滞。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蹲在了少年身前。 他听到了自己有些沙哑的嗓音从唇齿间溢了出来。 “怎么坐在地上?凉不凉?” 江郁星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目光真挚,声音又轻又软,让沈凌寒瞬时觉得有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了自己的心尖。 “沈先生,谢谢您。” 沈凌寒内心激动到几乎想要一跃而起,却只是竭力将雀跃之情化作了上扬的眉梢,唇角也止不住地翘了起来。 “除了谢谢,就不会说点别的了?” “而且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沈先生,叫点好听的让我听听。” 少年歪了歪脑袋,有些懵懂地望向他,像是完全不知道他想听些什么。 沈凌寒挑了挑眉:“在床上怎么叫的,现在就怎么叫。” 江郁星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眼前的男人在床上床下简直两副面孔。 在床上的每一次对于江郁星来说都是极其痛苦的经历,男人好像恨不得次次将他*死在床上,非要逼着他“老公”、“哥哥”乱叫一通才肯暂时放过他。 可这种话都是江郁星在意识迷离的时候被逼无奈才哭着喊出来的,在清醒的时候又怎么叫的出口。 更不必说在沈先生看来,自己只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江郁星已经快要分辨不清沈先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在床上时会对自己很凶很凶,还总会说一些让自己羞耻到抬不起头的话语。 并且每一次事后都会让自己很多天都下不了床,连微弱的呼吸都会牵引浑身的疼痛。 他还会把自己拴上链子锁在家里,连上厕所都要跪下来请求他的同意,像养一只小宠物一样。 也许真正的宠物都比自己活的要更加自由。 然而就是一个这样对待自己的人,竟然找到了欺负自己很多年的江知野,把他抓到家里只为了给自己报仇。 自从母亲离世后,便再也没有一个人对江郁星这样好过。 江郁星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在意他,没有人会关心他受到的痛苦和耻辱。 因为他真的像江知野说的那样,是一滩烂泥,是一堆垃圾,是没有人能看得起的东西。 可是把江郁星从拍卖会上带回来的沈先生竟然会牵起他的手,在他耳边说出那句“他过去怎么欺负你的,我让你今天全都报复回来”。 沈凌寒等了半天没能听到想要的答案,有些不满地瞥了眼正满脸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东西的少年。 “江郁星,说话。” 少年垂着眸子,紧抿着唇,白皙透亮的脸颊此时漫上一抹绯红,看起来倒是比平日里更有生气。 等他再次开口时,声音颤得像是风中的呢喃,几乎弱不可闻,可传到沈凌寒的耳中却分外清晰。 “……哥哥。” 沈凌寒控制不住地弯起了嘴角:“带上名字叫。” 少年抿了抿唇,脑袋垂得更低了:“凌寒……哥哥。” 沈凌寒这才满意了,浑身上下舒坦得不行,上前一步将坐在地上那个软乎乎的糯米团子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他也顺势坐了上去,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以后就这么叫,听到没有?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叫沈先生,你以后就天天被拴着链子关在这儿吧。” 少年愣了愣,突然抬起头,眨巴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望向他。 “您、您以后可以不关着我了吗?” 沈凌寒轻轻笑了声:“只要你乖乖的,别再想逃跑。” 他顿了下,眯起眼睛,语气中添了些佯装出来的凶狠:“要是再想逃跑,你以后就都住在地下室里那个笼子里吧。” 话音未落,他就感受到怀里的小家伙身体瞬时颤了起来,低头一瞧,果然那双漂亮眼睛里已经盈上了恐惧的泪水。 “爱哭鬼。”沈凌寒评价道,语气中却多了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污言秽语,他又忍不住蹙起了眉,心里像被碎玻璃扎过的地方仍然在隐隐作痛。 “以前被人那么欺负,没想过反抗吗?” 沈凌寒揉着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没忍住把心里想了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声。 怎么会不想反抗呢? 江郁星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他也是被爱他的母亲从小宠到大的,在遭受到毫无缘由的欺凌时,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反击回去。 可他的年纪小,力气也小,从小到大又一直是他和母亲所住街区的小团宠,街坊邻居的大孩子们都只会护着他,照顾他,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当他在被推到泥坑里后拼尽全力爬起来,带着一身泥泞撞到江知野身上时,毫无疑问换来的是更加残酷的惩罚。 江知野命令佣人摁住他纤细的双臂,一个又一个巴掌扇到他的脸上,在他脆弱的身躯上拳打脚踢,直到他疼到彻底昏厥过去,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当他躺在床上近一个月终于养好了一身伤,被佣人带着下楼用餐时,江知野冷笑着掀翻了他的餐盘,逼迫他跪在地上将撒了一地的食物全部吃光。 他不肯吃一口,想要转身上楼,却被江时樾和江知野两个人抓着手臂强迫跪到地上,将他的脸摁在一地狼藉中。 他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哭喊,可他的力气又怎么能抵得过那两个强壮少年,被牢牢桎梏在那里动弹不得。 而整间别墅里上上下下几十个佣人,都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场景,没有一个人会为他伸出援手。 没有人能够救江郁星,从来都没有。 他当然也想过要逃跑,并且尝试了很多次。 可每一次都被守在门口的保镖们抓了回来,丢到江时樾和江知野的面前。 江知野捏起他的下巴,铁钳一样的大掌快要将他的下颌骨生生捏碎,紧接着狠狠一巴掌甩向他的脸。 响声在一片寂静到堪称恐怖的空气中轰然炸开,他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赫然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唇角瞬间渗出了鲜血。 “想跑?江郁星,你也不想想你能跑的掉吗?” 江时樾冷笑着走近,俯下身子用微凉的手背拍了拍他红肿的脸颊,力度不大却极具羞辱意味。 “江郁星,你真的跟你那个该死的母亲一样下贱,一样肮脏……” 也许那时江郁星已经被整治到不敢反抗了,但他绝不可能忍受有人这样出言侮辱自己的母亲。 于是他赤红着双眼,毫不犹豫地狠狠一口咬住了江时樾的手。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厅。 江知野已经被吓傻在了原地,是佣人们手忙脚乱涌上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死死咬住毫不松口的江郁星拉扯开。 江时樾的左手虎口处至今都有着祛除不了的伤疤,为此江郁星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白嫩纤细的脖颈上被套上了枷锁,被关在了那间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狗屋里。 没有人给他送饭,连想要活下去他都需要跟那条大藏獒抢夺食物。 那时他一心只想着也许死掉才是最好的解脱。 可就在他很多天都没有进食,躺在地上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一瞬间,有人打开门冲了进来,在他耳边丢下那句阴冷狠厉的警告。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母亲的骨灰挖出来扬了。” 于是,他想要反抗的,想要逃跑的,甚至是想要用死亡来得到解脱的想法,在一次又一次凌虐与侮辱中逐渐被消磨得麻木。 第30章 沈凌寒听完这一切已经再也喘不过气,心脏好像被谁用力撕扯开来,早已变得千疮百孔,裂出了万丈深渊。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也并不承认,原来这就叫做心疼的感觉。 他只是觉得自己被愤怒的火焰给彻底吞噬,只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让江知野那么轻易地就死掉,就应该让他遭受一辈子的折磨。 可即使是这样也弥补不了江郁星所受到的伤害。 沈凌寒突然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捧起了他的脸,盯着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和湿漉漉的眼睫看了很久,情不自禁将他脸上的泪水一一吻去。 怀里的小家伙瞬间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只是微微发着颤,双手揪紧了自己的睡衣边边。 沈凌寒眼睛酸涩,连带着心脏都一阵又一阵刺痛,俯下身子去安抚地揉着小家伙的脑袋,去吻他柔软的唇角。 他很少有过这样柔软的样子,却仍然强硬地在心底将一切归属于自己对江郁星的同情。 只是因为江郁星太可怜了。 沈凌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但自己并不是爱他,自己也绝对不会爱上他。 只是因为他太可怜,所以让善良的自己忍不住同情他。 但沈凌寒却没有想过,他向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从不会为别人所遭受的痛苦而感到心脏酸涩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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