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在被他哥揪着衣领甩出卧室的那一刻脑子还是眩晕的,想不通自己又是怎么莫名其妙惹到沈凌寒的,并觉察到沈凌寒最近真的阴晴不定到了极点。 难道是更年期? 但怎么会有人还这么年纪轻轻就到了更年期? 还没等沈南意尝试说服自己,卧室的大门已经狠狠关上了,差一点就砸到了他高挺的鼻梁。 他第一反应就是趴到了门上,耳朵紧紧贴着门板,却没能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直到佣人匆匆忙忙跑上了楼,一脸难言的表情,却依旧恭敬地请他离开,他才不太高兴地跟着佣人朝楼下走去。 “我哥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赶我走?” 佣人嗫嚅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将沈少刚刚吩咐她们的话轻声重复了一遍。 “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进来?”沈南意有些恼怒地停止了下楼梯的脚步。 “我都跟星星哥约好了,以后要来给他送见青山茶肆的白桃乌龙小蛋糕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怒火中烧的沈二少一眼,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南意少爷,不然您以后还是离小江少远点吧,不然……” “不然什么?” 那句“不然沈少会吃醋”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若是被沈少得知了自己在背后这样编排他,自己这份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于是她将想说的话全部咽了下去,只是抿着唇朝沈南意摇了摇头。 第14章 房间里只剩下沈凌寒和江郁星两个人。 沈凌寒蹙着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个垂头丧气的小家伙,越看越不顺眼。 尤其是目光落在他那双赤裸的白嫩脚丫没穿拖鞋就那样踩在地毯上时,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 沈凌寒眯起深潭般的双眸,盯着江郁星头顶那一小撮发旋,生了几分钟闷气后起身围着屋子转了一圈,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两只毛茸茸的小熊猫拖鞋。 他提着拖鞋朝江郁星走近,本想亲自给小家伙穿上,却在弯腰的那一刻猛然想起自己还在生着气,于是冷着脸将拖鞋扔到了江郁星面前。 “穿上。”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郁,命令起来总有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江郁星的脊背瞬时便生出了一层冷汗,他慌张到手忙脚乱,却依旧按照男人的吩咐乖乖穿上了拖鞋。 其实房间里有地暖,又铺着这样温暖厚实的羊绒地毯,即使在这寒冬时节赤着脚踩在上面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寒冷。 江郁星本想解释一下,却在抬眸时猛然撞入了那道看起来就很凶狠的视线中,吓得他立即闭紧了嘴巴。 “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怎么,一到我面前就没话说了?” 男人逼仄的质问声一出口,江郁星就好像已经被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给包裹住了。 “沈先生,我……” 又轻又软的语气,在男人面前与之相比丝毫没有震慑力,就像是一只在猛虎面前喵喵叫的小猫一样。 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悄无声息地抬眸观察了下沈凌寒的脸色,红着一张脸换了个称呼:“沈、沈凌寒……” 沈凌寒的心转瞬之间软了下来,对那甜软的声音喊出自己的名字毫无抵抗力。 他只是默默思考着,这个看起来又呆又傻的小家伙当年是怎么能考入全国最好的名校京大的。 沈凌寒在床边坐了下来,朝江郁星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在少年慢吞吞朝自己走近的那一刻,沈凌寒长臂一伸将人揽了过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沈凌寒的手指穿梭在少年的柔软的乌发指尖,细细把玩着,漫不经心地又一次开了口。 “当年考上了京大,为什么没去上学?” 沈凌寒感受到怀里的少年身体明显地颤了颤,于是他的语气柔和了下来。 “乖,告诉我,为什么?” 对江郁星来说,在学校的日子是他痛苦人生中唯一得到些许自由的时候。 即使江知野带领的那一帮小团体总是会在课间将他堵在厕所里羞辱,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可以自由又肆意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学习是他唯一能够彻底逃离江家这个幽冥深邃的泥潭的机会。 然而用很多年的努力换来的那张录取通知书在还没能到达江郁星手里时,就已经被江知野撕得粉碎。 那是时隔多年之后江郁星的第一次反抗。 佣人们在看到江郁星猛冲上前与二少爷扭打在一起时都瞠目结舌,没人知道已经逆来顺受了这么多年的小少爷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疯狂。 她们站在一旁没人敢上前拦人。 其中一个胆大的实在看不下去,觉得再这样等下去小少爷可能真的会被二少爷给活活打死,急匆匆跑到江时樾面前禀报,并劝他下楼去看一下。 江时樾却只是无声地扬了扬唇角,翘着二郎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面前的电脑屏幕里播放的正是大厅里监控的现场直播。 佣人愣在了原地,张大了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江家果然是个培养魔鬼的地方。 此时佣人满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那天,江郁星被江知野毫不留情的重拳打到血流满地奄奄一息。 江时樾终于迈着慢条斯理的步子走下楼时,江知野正甩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有些发酸的拳头,满面怒气渐渐被得意洋洋的笑容给掩盖。 而江郁星躺在那一地通知书的碎片上,流淌的鲜血浸透了一地。 少年伤痕累累,像一只被猛兽撕碎掉的小猎物,连最后一口气都要即刻消失殆尽。 江时樾抬手扶了扶眼镜框,冷静地命令佣人拨打了急救电话。 “怎么这么冲动?” 江时樾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地上的小东西,突如其来的问句不知道是针对江知野还是针对江郁星。 直到下一句话出口时,站在大厅里的所有人才听出了他口中那冰冷的警告是对谁而言的。 “江郁星,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江家,永远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这是一段江郁星并不想回忆的时光,但在沈凌寒近乎逼迫的眼神与质问中,他竟然能够沉静又平淡地用几句话便概括了那段痛苦的日子。 “后来我就被关在了家里,直到有一天,被人绑到了会所里,然后……就在拍卖会上见到了您。” 他省略了很多内容,没有讲自己被关在家里时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尽是残羹冷炙。 也没有讲自己在会所里遭受到的一切残忍的折磨。 也许江郁星是刻意回避了这一切。 因为苦痛是不值得宣扬的,这世上除了母亲也没有人会真正心疼或是同情他。 如果江郁星此时能抬起头来看一眼沈凌寒,他一定能看到男人那怒不可遏、气涌如山的模样。 但他只是垂着脑袋,耷拉着颤抖的眼皮,目光自始至终盯在自己拖鞋上那摇摇晃晃的小熊猫头上。 “没能去上学,遗憾吗?” 沈凌寒在沉默了很久后,终于发出了喑哑的声音,若是仔细听还能够听到他牙齿颤抖的声响。 意料之外的,他看到怀里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没什么遗憾的,因为即使我去了,在江海集团破产之后还是会被抓回来丢到拍卖会上的。” 怎么会不遗憾呢? 只是用来安慰劝解自己的说辞罢了,江郁星这样想着,眼圈泛了红。 毕竟妈妈应该很想看到自己上大学的样子,可自己却没能让她看到。 这个世界上唯一爱自己心疼自己的妈妈,会不会在看到自己被欺负时在天上急得团团转。 却又无能为力,一切愤怒与悲伤只能化作了无穷无尽的泪水。 第15章 怀里的身体温软,还散发着清甜的香气,沈凌寒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小家伙快要被勒到难以呼吸了却仍然不敢出声。 沈凌寒几乎就要在那一瞬间脱口而出那句“那我送你去上学”,但残存的理智让他将还未出口的话语咽了回去。 仔细想想,他是舍不得放小家伙去外面的世界的。 江郁星太漂亮,也太招眼了,无论将他放在哪里都会映衬得他周围的人群黯然失色。 将这样的人放出去是很危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别的不怀好意的人给拐跑了。 还是关在家里安心的多。 沈凌寒抬起手揉着少年的脑袋,手上的动作也在不经意间变得温柔, 聊到过去的往事,气氛有些沉重,他思索了片刻后换了一个话题。 “明天我有几个朋友要来家里吃晚饭。” 怀里的少年动了动身子,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望向了他,在迟疑了几秒钟后一脸认真地保证:“沈先生,我一定乖乖待在卧室里,不会乱跑的。” 如今他终于被沈凌寒允许走出卧室的门,可以在偌大的别墅里自由活动。 甚至每天有一小时的时间能够在佣人的陪同下到花园里透透气。 他分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尽管走不出别墅的大门,但依旧很知足。 明天他一定会乖乖待在卧室里不到处乱跑,不会出现在沈先生的朋友面前,不会给他丢人的。 沈凌寒一时无语,他那几个朋友吵着要来家里聚餐的唯一意图,就是想见见他带回家的这个小家伙。 此前因为小家伙身体不好,提出聚餐的请求被他冷言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如今他想也该让这小家伙在朋友们面前露露脸了。 毕竟拥有一个这样漂亮、又甜又软的小东西在怀里,论谁会不想大肆炫耀一通呢?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接待他们。”沈凌寒言简意赅,宣布了他的命令。 江郁星愣怔了好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不然你也太没有礼貌了。” 沈凌寒补充道,轻轻捏了捏少年的脸蛋。 “好了,现在下楼吃晚饭。” 少年呆愣地被牵着手走下了楼,被男人拦腰抱起放在了餐桌旁。 面前除了满桌丰盛的菜肴,离他最近的是一个精致的彩虹色小蛋糕,形状也别出心裁地做成了彩虹的形状。 是雨后晴空挂在天边最绚丽多彩的那一道彩虹。 佣人微笑着将餐叉递到了少年的手边,不禁在心底默默感叹沈少的用心。 一向除了工作眼里别无他物的男人竟能敏锐地察觉到少年虽然胃口不好,但在面对甜食时总能够比平日里多吃几口。 在拆蛋糕包装盒的时候佣人就注意到这是位于城北那家高级甜品店,里面的精致甜品的价格动辄上千上万,且要提前很多天预定才能买到。 曾经自己的小儿子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那家甜品店,哭喊着想要尝一尝那里的蛋糕,还被自己狠狠骂了一通,这哪是他们这个阶层能吃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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