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腺体锁的造价可不低。 应逐正在低头看名单,头也不抬:“想要?我给你也戴一个。” 岑谐笑了笑,问:“腺体锁我记得是有定位功能的吧,有这东西,当时那俩货怎么还能越狱呢?” 应逐:“腺体锁太贵了,A级以下没资格戴。厄舍监狱一万多人,除了A级以上的,只会给外出务工的犯人佩戴。” 离开监狱这种密闭环境后,腺体锁的自爆功能也能让这些强壮的alpha乖顺如小绵羊。 岑谐算了算,这么下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在明灿的晨光中眯起眼,说:“真有意思。” 应逐抬头看向他,问:“什么?” 岑谐:“他们知道他们脖子上的锁,是用他们劳动赚的钱买的吗?” 应逐把名单折起来装好,蹙眉:“你跟他们共情什么?” 岑谐转头看着他笑:“没共情他们,是佩服你的手段。” 这时,管理员领着大概几十个犯人过来,对应逐说:“长官,这是二小队。” 应逐点点头:“嗯,带他们过去吧。” 管理员走后,岑谐问:“怎么还有二小队?” 应逐:“这一小队人是帮你修会长楼的。” 岑谐突然不认识他似的,看着他笑。 早上阳光太刺眼,应逐微微撇开脸,问:“你原来的会长楼是几层?” 岑谐:“五层。” 应逐:“我给你修到六层。” 说完,应逐朝二小队离开的方向走去,说:“走吧,过去看看。” 岑谐提步跟上。 再次来到迦南会的会长楼,应逐发现楼体被炸后产生的废墟已经被收拾干净,可以直接开工。原本还算威严的建筑只剩一层半勉强支棱着,水泥里凸出的梁柱和钢筋让它看起来十分破败。 管理员带着罪犯组成的建筑队,已经投入热火朝天的忙碌中了。 被带出来的罪犯全部都是alpha,这倒不是应逐的私心造成的。厄舍监狱的犯人构成中,alpha本来就多,占了百分之七十以上,排名第二的是beta,omega只占了百分之五左右。 alpha身体强健,又天生精力旺盛,如果不经常进行消耗体力的行为,脾气会变得非常爆炸,不利于管理。 四周到处都是大型机具,起重机,翻斗车,还有运送建材的拖板车,碰撞出众多声响,混合着空气中荡起的尘土,应逐远远看着就皱起了眉。 岑谐见状,叫人搬来了椅子,支起太阳伞,两人在路对面坐下喝茶。这个位置既可以监工,还不用吃灰。 应逐喝了口茶,说:“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岑谐:“想什么?” 应逐:“就是,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发现自己失去了记忆。” 岑谐被茶烫了一下:“想出什么了吗?” 应逐嗯了一声,接着又问:“你这几天有没有试着回顾自己的记忆,有发现自己记忆上的空白点吗?” 岑谐显然是回顾过的,此时摇了摇头:“没有。” 他回顾自己的记忆,一切都是流畅的,没有哪个地方让他觉得卡了。 应逐又点点头:“我分析的结果是,如果你忘记的那件事,对你的生活没有产生持续性的影响,那么你是很难发现你的记忆少了一部分的。” 接着他又问:“比如说,你记得你十二岁那年的八月份在做什么吗?” 岑谐想了想回答:“八月份,那个时候我应该在过暑假。” 应逐:“对,但是让你确认这一点的并不是你的记忆,而是基于常识的推理。你十二岁的时候肯定还在读书,学校七月份放假,九月份开学,所以你知道你那个时候在过暑假。” “可是这个暑假你具体干了什么呢?” 岑谐看着他,眨了眨眼没说话。 应逐问:“能回忆起来吗?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玩了什么游戏?认识了什么新朋友?” 岑谐摇了摇头:“不记得。” 应逐:“这就是我想说的,你完全回忆不起来那年暑假的具体的事情,是因为那段时间没有发生对你有持续性影响的事。如果你十二岁那年的八月份不小心从楼上掉下来,磕破了头,身上留了疤。” 这个比方让岑谐皱了皱眉,打断他:“你能不能打个好点的比方?” 应逐看来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心情,继续说:“如果有类似这种事的发生,那你就会对这个暑假有记忆,因为疤痕会一直留在你身上。” “又比如说你那年暑假学会了游泳,你也会记得,因为游泳这个技能你已经习得了,而且一直到现在都还能使用。” 岑谐听了这些话,在脑子里理了一下,说:“这就是你说的持续性影响?” 应逐点头:“没错。” 岑谐:“这个这个结论对我们现在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吗?” 应逐摇头:“没有。” 岑谐:“……” 应逐:“但是最起码能得出两个结论,一,我们曾经认识的时间可能不长。二,我们身边的人不知道我们认识。” 岑谐往后靠了靠:“我越听越觉得像一夜情。” 应逐闭了闭眼:“我说了,一夜情的结论不合理。” 岑谐哼了一声,没说话。 应逐又说:“你现在就回忆一下我上次来会长楼时的情况,那算是我们主观意识里的第一次接触,你当时想和我上床吗?” 岑谐转头看着应逐,其实他想告诉应逐,他们第一次接触是在双子星大楼的门口那次,目光接触也算接触。 他啧了一声:“你这个问题就有毛病,我又不是色情狂,怎么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考虑上不上床的事。” 应逐:“是啊,又不是色情狂,怎么会找陌生人搞一夜情。” 岑谐沉默片刻,突然问:“你fq期怎么过?” 应逐:“找个alpha,给他戴上口嚼子。你呢?” 岑谐:“找个alpha,拿枪指着他脑门。” 两人都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岑谐说:“真希望有一天omega的fq期会消失。” 应逐:“那不太可能,只有omega能稳定生出alpha和omega,fq期就是为了保证繁衍,不然这个人种就灭绝了。” 岑谐喃喃道:“我不想生孩子。” 应逐幽幽道:“我也不想生。”
第13章 后背 两人说着不想生孩子的话,非常应景的,不远处就传来了小孩儿的哭声,还夹杂着大人的喝骂,是从施工队那边传来的。 应逐和岑谐对视一眼,停下交谈的话题,一起起身走了过去。 会长楼的门口有一小片空地,原本是个花坛。战后政治班子还没配全,城市绿化行政部门至今还没有建起来。西区好一些,富人多,需求总是最先被满足的。 相比之下,东区很难看到整齐优美的绿化。 工头看着走来的两人,脸上连忙堆了笑,指着自己旁边的那个小孩儿说:“吵到两位了吧?没什么事,就是这个小孩儿在这胡闹,影响我们干活。” 小孩儿才五六岁的样子,哭唧唧的,揉着眼睛,细声细气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胡闹。” 工头转头换了副表情,呵斥他:“站在这不走,我们怎么干活?这么多机械,碰着你怎么办?” 岑谐还记得这个小孩儿,不知道谁家的,经常在街上晃荡,上次自己还给了他一个桃。他问小孩儿:“人家要干活,你不上别的地方玩去,在这里做什么?” 小孩儿指着花坛旁,给岑谐看。 岑谐看过去,那里有一株刚破土而出的小嫩苗,外面还歪歪扭扭围了一圈树枝。他蹙眉问:“这是什么?” 小孩儿怯怯的,回答:“桃子。”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应逐也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来会长楼那天,看到一个小孩儿在这里刨土,埋桃核。居然都发芽了。 工地上运送钢材水泥什么的,正好要经过这片空地,人来车往,踩来压去,这棵发芽没多久的小苗肯定活不成了。东区没有什么像样的绿化,因此显得这一株孱弱的幼苗特别珍贵。 岑谐看了有点动容,想说什么,他转头看向应逐,但又打住了。 虽说是帮自己修屋子,但是出钱又出人的是应逐。虽说这楼本来就是应逐炸的,但也是因为自己几次要暗杀他。虽说自己暗杀他是因为……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他和应逐现在根本算不清谁欠谁更多了,但是就眼下,确实是应逐出钱出人,自己不太好干涉人家的进度。 应逐注意到了岑谐的视线,不等他对自己开口,微微偏头对工头说:“把传递路线改一下,绕一绕。” 工头有点为难:“那原定的工期要迟两天。 应逐点点头:“没事。” 工头见应逐都发话了,便也不再说什么,跟传递物料的人商量去了。 小孩儿也高兴了,啪嗒啪嗒跑到远处,拎了个水桶回来给小苗苗浇水。 转眼就到了中午,岑谐看了眼时间:“吃饭去吧。” 东区没有什么好饭馆,居民消费能力有限,高档餐厅在这里经营不起来。岑谐开着车,载着应逐七绕八绕,来到一家看起来比较像样的饭店。 吃饭的时候,岑谐说到正事:“那个男beta卖家,我的人这几天一直跟着他。把每一个卖记忆卡给他的人都记下来了。但是具体是哪个,还要等他再找上你的时候,你看了记忆卡的内容才知道。” 应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岑谐想了一会儿,又说:“其实现在就可以控制住那个男beta,直接让他打开自己人工海马体数据,把他把之前和别人交易时的记忆全部调出来。” 这个办法应逐也想过,他分析道:“可要是对方也像我一样遮着脸,这个办法就没用了。再把人吓着了,线索可能就断了。” 岑谐点点头,目前这个办法确实是比较保险,就是多等几天的事。然而他看着应逐,有点欲言又止。 应逐发现了,主动开口问:“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岑谐:“不知道记忆被分成了多少段,我们怎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找齐了呢?” 应逐:“这东西就像一个拼图,到时候把所有记忆卡都拼在一起,如果能够衔接上,那就说明已经找齐了。” 岑谐哦了一声,还是直直地看着应逐,片刻后又:“哦!” “……”应逐蹙眉:“你还有什么想说?” 岑谐:“我在想,一张记忆卡只有几分钟,再想想整体时长,这样算下来,最少得有二十多张记忆卡吧。” 保守了。应逐心想。 虽然不知道岑谐怎么会对自己的“整体时长”有具体的概念,难道因为之前说的什么omega持久度比alpha还强的这个前提,由此岑谐推断出自己至少一个小时以上? 但是应逐根据自己读取的前三段记忆可以知道,时间是从白天跨越到了晚上的,所以记忆卡的数量绝对比岑谐预估得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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