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守安解释:“可能是早些时候姥姥带着它,养得胆子比较大。” 说到姥姥,桑守安又说:“明天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回春城扫墓。” 桑也点头。 第二天早上八点,桑也被闹钟吵醒。 他身上怨气深重,站在洗漱台前,仿佛浑身透着恶气。 昨天大哥说到烟花的时候,他心想放烟花也好,他都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多烟花了,结果那烟花竟然一直放到凌晨三点! 海风府物业这么富裕? 他用力绞着毛巾,似乎要把一身怨气发泄在上面。 等他洗漱完,便下楼。 阿姨不在家,早饭只能自己解决。 刚好家里有些藕粉,他便冲泡了两杯,自己吃了一杯之后,没见大哥下楼,又上楼去叫他。 这时他还以为大哥跟他一样深受烟花折磨,一宿没睡着才没起得来。 结果等他上楼,从大哥半掩的房门往进去,竟然看见大哥挡在一个人面前,突然吻了上去! 桑也被吓了一跳,但显然他惊吓得太早了。 因为下一刻,桑也就看见被大哥强吻的那个人,一巴掌甩在大哥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硬生生把大哥的脸都扇歪了。 刚好和桑也对视上。 目睹一切的桑也抿唇,咽口水。 扇耳光的人见桑守安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外,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发现门外的桑也,微微皱了皱眉,把自己手上的文件拍在桑守安胸口。 “既然是重要文件,就自己好好随身携带着,别又落下了,知道吗?” 那人声音掷地有声,到最后三个字仿佛带着警告的意味。 浑身散发着一股审讯犯人的气质。 桑也略一思索,又偏头从门缝里窥伺了一下那人的长相。 楚方明? 那个出现在大哥写的信件当中让桑也误以为是嫂子结果大哥出狱后又没见着二人有什么联系的狱警楚方明? 难怪桑也见了刚才那个场景,总觉得他手上该有点东西。 警棍。 桑也自觉地钻回房间,待了十几分钟,才听见桑守安来敲门。 他下楼,“桌上有杯藕粉,你看见了吗?” “嗯,我让他吃了。” 桑也愣了一下,愣完又笑了。 “那你吃点什么?” 桑守安随手从一楼的冰箱拿了瓶牛奶出来,对着桑也摇了摇,“这个。” 上车的时候,老大很兴奋。 他好像知道自己要回家了。 桑守安开车,桑也在后座和老大挨着坐。主要是怕老大不老实在车上跳来跳去,闹出事来。 结果老大上车没多久就萎靡不振,晕车了。 老大一晕,本来没这么快晕车的桑也也跟着犯恶心了。 他靠在椅背上,跟大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还是没忍住,聊到了楚方明身上。 “你们是怎么回事?我当初回国,以为你俩会在一起,结果你还是一个人。” “怎么闹掰了?” 桑守安握住方向盘的手收紧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还是让桑也发现了,才回答他:“出狱前,他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一时口快,说不用,都准备好了,就暴露了。” “暴露?”桑也不解,“暴露什么?暴露你本来可以早早出狱却在里面待满了三年?”他打趣,自以为这没什么让人生气的。 结果桑守安竟然点头。 还真是因为这个事。 “啊?” “他觉得我是为了他伤害自己,不能接受。我跟他说是因为你跟相召南要分居三年才能拿到离婚证,他又不信。”桑守安无奈地笑着。 桑也心中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加重了他灵魂的重量,但仍是不太明白。
第71章 到半途, 进入春城范围内,天上突然飘起了雨丝。 小雨淅淅,勾起了桑也的后遗症。 他捏了捏自己的小腿, 被桑守安看见, 放慢了车速, 问他要不要明天再去。 桑也看了下天气预报, 下不了多久,就摇头说不是很痛。 车辆停在三座坟墓前。 车门刚打开, 老大便恢复了活力, 嗷嗷叫起来。 一呼百应,四五条和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黄狗从四面八方跑来, 几条狗绕着圈圈跑到隔壁山头玩去了。 桑也指了指了老大, “这才是没良心的,也不来看看姥姥。” 刚拆开扫墓要用的东西, 李叔走了过来。 “刚才家里几条狗突然变得很激动, 闹着要我开门放它们出来,我就猜是你们回来了。” 桑守安回了句:“新年快乐,叔。” 桑也则问:“李叔, 这段时间,他还来过么?” 桑守安眯了眯眼, 他?相召南? “上次你来过之后, 就没见着那人来了。”李叔回答, 说完有点疑惑, “不过倒是有另一个人到这儿晃了两三次, 看着年纪不大,身量也不大,像个Omega。” “Omega?”桑守安问桑也, “凌星?是他吗?” 桑也猜测应该不是,他忙着呢。 但还是拿出手机,无视被系统屏蔽的骚扰信息,发了条消息问凌星,那边回了条语音,是个陌生Alpha的声音,说凌星暂时回不了消息。 语音中伴随着一些诡异的声响,害得桑也手忙脚乱赶紧把手机音量调低,说:“应该不是他。” 闻言,桑守安再度思忖了片刻。 不是凌星,更不可能是楚方明,他身量可不小。 “可能是过路人好奇多看了几眼吧。”想不到怀疑目标,桑守安也只能这样做出论断。 点了鞭炮后,桑家兄弟本想坐在地上和家里人谈天说地,可惜地面被刚才飘的雨染得湿润润的,摸一下一手泥,只能算了。 “下次吧,下次再来跟爸妈好好聊聊。”桑守安摸了摸桑也的头,安慰他。 本来下雨,桑也身体就不舒服。 “我记得香瓜地里有些麦冬,能治胃病,再过两个月差不多可以采了。” “清明再回来吧。” 桑也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点头,冲着隔壁山头喊了一声老大,没一会就看见一群黄狗窸窸窣窣地从半人高的草里钻出来。 桑守安眯了眯眼,没认出哪个是老大,问桑也。 桑也:“最胖那只。” 老大立马不满意地嗷嗷叫起来,蹭着桑守安的腿,似乎在强烈要求桑守安恢复它每天吃罐罐的权利。 被桑也揪着大耳朵拎上了车。 三月初的时候,桑家迎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陈家强故意杀人案件开庭。 律师说,他们这边证据齐全,民意所向,加上对面还有损害国家经济利益的罪名在身,他们只用去走个过场,听听陈家强要受哪些处罚,活泛活泛心情。 因为案发时冲上了热搜,大多数民众对这件事情都比较在意。 开庭时,来了不少记者。 桑守安陪同桑也入座,没一会,相召南杵着拐杖进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桑守安看见相召南在进入正厅前,都是坐的轮椅,不知为何进了场却杵着拐杖站了起来。 看得出来他走路十分吃力,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两根拐杖上了,尽管维持了体态,但还是不可避免显现出困难。 入座前停在桑也面前,似乎想要说什么,嗫嚅了几下,最后全都咽了回去,沉默地坐下。 桑守安冷笑一声,对桑也说:“练杂技的进来了。” 桑也闻言,看向相召南,见他脸色瞬间憋得泛青,也忍俊不禁。 只能低下头去。 等他再抬头,是听见场内一阵唏嘘声。 陈家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首先让人注意的是他腹部的伤,过去两个多月,仍旧包着纱布,看起来很难痊愈;紧接着目光就会被他扭曲的面部表情吸引过去。 陈家强表情扭曲,面部肌肉时而抽搐,时而僵硬,不控制地淌着口水。 他似乎还有意识想要抬手去抹嘴角的口水,但被人搀扶着双臂,抽不出手来,只能任由口水挂在嘴角,形成斑驳痕迹。 桑守安饶有兴致地翘起二郎腿,“看来有人比我下手还狠。” 他出声时,桑也的目光自然转向身边的大哥,但话音落地,桑也并没有移目到桑守安言下之意的那个人。 只是直视前方,目不斜视,浑身气质松弛娴静。 “自作自受而已。” 相召南作为陈家强故意伤人事件的最大受害人,下点狠手,也正常。 没看见相召南隐含期待的长眸失望地垂下。 举证和辩论过程,陈家强方的律师都没有过多争辩。 毕竟恶行累累,证据确凿,唯一能稍微使点劲的方向,开精神失常证明,又被受害一方堵死了。 别说当时陈家强没有精神疾病,就算是现在的陈家强真的有精神疾病了,他们也拿不到一份能作为证据的证明。 法官宣判结果,陈家强有期徒刑五年,赔偿和道歉。 五年的时间很短。 但陈家强不止一个罪名在身,也还算“未来可期”。 “赔偿收下了,道歉不必。”桑守安起身,抚平西服衣摆,“我可不想看见有人对着我弟流口水。” 陈家强控制不住面部肌肉,但似乎意识还算清醒,听见桑守安的话,试图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他,可惜两只眼睛一只朝上,一只朝右,滑稽得很。 桑也低头浅笑,也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站起来,旁听的记者立马围了上来,纷纷举着摄像机,让桑也看他们的摄像头。 “桑先生,你和相先生同乘一车是已经复合了吗?” “桑先生,新桑科技接受相氏集团的投资,难道不怕重蹈覆辙吗?” “陈家强和你们过去有什么恩怨吗?他为什么要蹲守在停车场故意伤人?能具体讲讲吗?” “监控显示当时陈家强出手时相先生就在不远处,所以才能帮你挡下陈家强的伤害。能跟我们说一下当时你们为什么都在停车库吗?是有什么事情要见面吗?” 记者的话很密,现场嘈杂不已,桑也听来,就像几十只青蛙在他耳边呱呱叫,但是一只也听不清。 他站着,什么也没说,似乎只想从前面出去。 记者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又开始推搡,话筒都快杵到桑也脸上来,被桑守安挥开,用眼神警告过后,才稍稍收敛。 桑也:“投资是两家公司的公事,与私事无关。和陈家强的确有旧怨,陈张地产负责人早年便和我父母在商业上有交锋。” “他们手段肮脏,一如既往,这一点无论是十年前,三年前,还是现在,都没有改变。”桑也无意过多地揭露伤疤,只是概括地总结了事件。 他深知示弱虽会引起同情,但并不纯粹,夹杂其中的更多复杂感情,同样让他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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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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