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弋是个虚心好学的好孩子,他回答了自己观摩后的心得。 他又是个斤斤计较的孩子。 刚才排练中途,有个本科男生拿了桌上那块巧克力,问正在掰其他人动作的严柘:“师兄,我能吃这个吗?” 严柘回答说:“能。” 这天之后,解弋本着求知的心思,自己又到排练室去看了两次,每次都在专业上有所得,每次又都能看他的轻浮师兄在那里花蝴蝶似的,撩了这个,又撩那个。 解弋有点受不了,他觉得严柘变得很讨厌,简直就是面目可憎。 他把这归结于自己从来没交到过朋友,对难得和他发生过深层交流的严柘师兄,产生了有点过分的心理要求。 凭什么要求一个朋友对他“忠贞”。这很变态。 严柘看他不去,还主动叫他去排练室玩,他也都找理由搪塞推拒,不想再去看了。 他的作业进展很顺利,给孔老师看过,孔老师特别满意,把他和严柘都好好夸赞了一番。 他终于适应了在国内的独立学习和独立作业,后面的部分他一个人也都能搞得定。 严柘的每一天,本来就从没有空闲的时候,现在除了固定的练功、读书,又要去排练节目,忙得吃饭时间都要靠硬挤才有。 被解弋拒绝了两次,刚好又收到了孔老师因解弋作业而发给他的表扬信。 他就只以为解弋是要更专心写作业,不然研一整个学期过完,一点成果都没有,这就有点丢大人了。 这么想着,他就暂时解开了防丢绳,放解弋自己去玩,去学习。 眨眼间,到了十二月底。 平安夜的下午,解弋在自习室里敲键盘,他这期作业快收尾了,也许他能提前开始过寒假。 “师弟,给你的,平平安安。”一个苹果出现在了他面前。 解弋受宠若惊极了,来送苹果给他的是……是被他忘了姓名的粗眉毛师兄。 粗眉毛师兄提了一个环保袋,里面装了一兜子苹果,他买了很多,正在到处发放祝福。 这是位很热情很友好的好师兄,见解弋师弟近来总是落单,他特意从另外一栋楼,过来找师弟,送了这个平安果和祝福。 解弋暂时还没领会到师兄的好意,联想上一次,以为他又是来问自己严柘的事情,说:“我最近没和严柘师兄在一起。” “啊?”粗眉毛师兄愣了下,才笑道,“我知道,刚才我去过排练室,见过严柘了,他正和他的新挂件商量晚上去哪里玩,好像是要去天坛看祈年殿的夜灯。” “这样吗。”解弋这才明白是自己会错了意,接了苹果,两手抱着,道,“谢谢师兄。” 严柘有了新挂件。 解弋忍不住有点被害联想……在别人眼里,他这个前挂件,是什么形象?失宠了吗? 粗眉毛师兄心地善良,还发出了友好的邀约:“师弟你晚上去哪里玩?我们寝室都是单身狗,说好了一起聚餐轧马路,你去吗,师兄们都很喜欢你呢,一起去吧。” 解弋被感动了,他连粗眉毛师兄的室友是哪几位师兄都认不清楚,说:“我不去了……我有别的安排。你们好好玩,也祝那两位师兄节日快乐。” 傍晚,解弋背着包回家。 形单影只的人在节日里显得格外狼狈,和这个热热闹闹的世界格格不入,在三三两两成群的人流中穿过,他就像一只流浪动物。 严柘的新挂件会是哪个呢? 解弋去看排练的时候,有注意过,上次吃他巧克力的大四师弟,每次去看总是在严柘身边。啊,也不一定,这师弟在舞蹈里站位本来就排第二,在严柘身边很正常。 还有一个也研一的男生,长得很好看,看严柘的时候总是星星眼,严柘也常夸他跳得好,他的星星眼就会变得更闪亮。 还有一个大四生,也很可疑,个子最矮,解弋见过好几次严柘数落这男生不好好练功,教训人还不够,非要去弹人家脑瓜崩……严柘真是手欠得很。 不是不是。他是名侦探吗?推理这种事做什么? …… 也没准是这样,严柘同时拥有了好几个新挂件。 严柘不就是这种没节操的垃圾师兄吗,有什么奇怪。 即将走出校门的时候,解弋收到了严柘的微信消息,问他晚上去干什么。 严柘:师兄带你去看祈年殿夜灯吧。 解弋走到门外稍稍能避风的地方回复他。 解弋:没人陪你去吗。 严柘:是啊,都说有事,你陪我去。 解弋心想难怪,我就说,怎么会轮到我这个前任挂件返场。
第10章 新年愿望 前任挂件拒绝返场。 体面人的他又要找出一个体面的借口。 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 解弋:我不去,晚上我要看谢师兄组合的线上演唱会。 实际上,他连那倒霉男团的组合名究竟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严柘显然非常不高兴,因为接下来严柘说话真的,超、难、听。 严柘:为什么要看那种割韭菜的演出?干点什么不比看那个有意思?真的很无聊啊你。 解弋听了也不高兴。 怎么了,我就是很无聊的一个人,怎么了,怎么了我就问,我又没去祸害人。 男团割粉丝韭菜关你什么事,韭菜自己愿意,要你管。 解弋:我喜欢。 解弋:我手机没电了,师兄拜拜。 排练室里,严柘的脸臭得不能再臭了。 他把手机粗暴地丢进了包里,发誓绝不会再给解弋发消息。 除非解弋主动给他发了,那他就勉为其难回复一两个字。 一同排练结束正要离开的大四师弟过来,问了他句:“师兄,晚上还去祈年殿看灯吗?看就要早点过去,不然会大堵车。” 严柘说:“不去不去。什么破祈年殿,谁爱看谁看。” 师弟察言观色,没有再追问,小心地拿了自己包,快速地走人了。 明明下午提起这事,是严柘主动向师弟们打听最佳观景位,在哪里拍照最出片之类的问题。 大家还议论,严师兄是不是悄悄谈了恋爱啊?这明显要带人平安夜里出去玩浪漫。现在不用说了,八成是被放了鸽子才在这里无能狂怒。 就是说呢,祈年殿招谁惹谁了?那么美丽的祈年殿。 严柘给人当师兄,多数时候是一位和颜悦色,没有什么架子的好师兄。 可是偶尔不满意、不高兴的时候,挂脸挂得吓人。那气场让一干师弟们和他相处起来,还怪有压力。 传言一点都不可信,到底是谁在传严柘师兄“水性杨花”了? 这分明就是只能远观的一朵奇葩(*非贬义)。 严柘当前首要任务还是好好排练。 知道他主要活动范围在练功房和排练室,专心写课题作业的解弋就尽量不出现在这两个区域,整天泡在自习室和图书馆里。 但是这座舞蹈家的摇篮,从面积上来说属实是个迷你摇篮。 解弋逃避意识这么强烈,在学校里还是远远遇到过严柘两次。在被严柘抓到之前,他绕路跑了。 太好笑了这简直,读研怎么读出一种做贼的感觉。 刚这么想。 严柘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说不发消息就绝不发消息,他打了电话来质问解弋小贼:“你跑什么?躲我吗?不信你没看到我。” 解弋睁着一双大眼净说瞎话,道:“没有啊,我刚想起来有点别的事。” 电话那边的严柘安静了片刻。 解弋想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和这种烂师兄无话可说。 “你真够忘恩负义的。”烂师兄道,“作业自己会写了,用不到我了,就把我一脚踢开。” “……” 解弋内心大叫起来,什么什么什么!你怎么倒打一耙! “不是,我没有。”解弋说,“你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 是缺我这一个师弟吗?有那么多师弟要你管,管得过来吗你。 “我这段时间是太忙了。”严柘冷笑一声,说,“你等我忙完,到时候你就完啦。” “哦。” 解弋不屑极了,到底能把我怎么样,就完啦完啦地威胁我。 他不理会严柘,也坚决不去排练室看严柘排练。 他确实也是能独立搞课题作业了,本来他就是学艺术管理,用不着那么厉害的中国舞大神带他,认真说起来,孔老师这安排,原本就是一种资源浪费。 严柘左不过还有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 就这样,也许以后慢慢就不再往来,桥归桥路归路,就这样吧。 这边严柘威胁完人,越想越觉得好无趣。 换作是别的人,早就被他这春风化雨的热情里融化了,哪有解弋这样的? 他做什么说什么,这小孩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是东欧太冷把人冻得太结实?这么难捂热的吗? 12月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 预感到跨年夜里外卖会送得很慢,解弋准备给自己煮泡面当做晚饭。 他正在网上搜索如何让泡面更好吃的教程,接到了闪送小哥的电话,有人给他送了新年礼物。 应该是家里安排的吧。通常不是鲜花就是蛋糕。 只要打个电话,或者在APP上点几下,就能准备好的“礼物”和“惊喜”,不必花费什么心思,就能尽到家长义务的小玩意。 几分钟后,公寓管理员把东西送了上来,解弋开门去拿,今天值班的管理员是位叔叔,给他东西的时候,还祝他新年快乐。 他也说,新年快乐。 今年的礼物不是鲜花也不是蛋糕,而是一个礼品盒。 打开盒子后,最上面是一个信封。解弋把信封撕开,里面掉出来一张硬卡,上面白底金字,圆滚滚的手写字体:“祝解弋新年快乐”。 底下一行落款是……这是谁? 那精心设计过的花体签名,解弋左看右看,也没认出是什么字。 他疑惑地把硬卡翻了过来,啊,这卡原来是一张照片。 平安夜割韭菜演唱会那个男团组合的队长本人,正在照片里对解弋勾唇一笑,穿了一件破洞漏肩毛衣,很骚气的衣服,人也是。 照片背面写了新年祝福,正面人像一角,队长又签了一遍名。 ??? 解弋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和什么? 他又查看那盒子,一堆拉菲草的最底下,还躺着一盒黑巧。 那是不久前,在排练室里,研三师姐给过他两块,他一块都没吃到的,同款黑巧。 明天是元旦,公共假期里,参与春晚舞蹈节目排练的师生们也都得以休息一天。 谁休息,严柘也不会休息。跨年夜里,他还在练功房里独自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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