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楼心底微跳,莫名想起包厢里被问到的问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 没有答案的问题被涂抹上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却又处处透着股熟悉。 “嘀嘀。” 远处的汽鸣声打乱了莫名的思绪,江晚楼眼睫微眨,眼底短暂的迷蒙散去,再度睁开时,是一如既往的清醒。 “郁总,我该走了。”他说着,坚定而缓慢地抽出自己的手。 手心在alpha的脸上贴了太久,不可避免的染上了alpha的体温,变得温热。 是很小的变化。 江晚楼不应该在意,可莫名的情绪支配着,让他耿耿于怀。他面不改色,悄然将右手藏到了背后。 脸上仿佛还残存着beta手心的温度,手掌抽离的那一刻,郁萧年下意识地追逐,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 beta的视线……冷冷的,隐约可见不甚清楚的审视。 郁萧年亲眼见过,那些不知所谓的追求者,直白而大胆的向beta表达心意。 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被江晚楼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而拒绝之后,是不动声色、不着痕迹的疏远,直到某时某刻,骤然清醒,beta早已将彼此的关系与界限划分清晰。 郁萧年不想做其中一员。 他压下杂乱的情绪,缓慢舒气:“我的意思是……今晚发生这种事了,不安全,你就在我这里住一晚。”
第17章 控制 夜深了,打车并不方便,独自乘车回家的确存在隐藏的风险。 而开车,近两小时的车程又让人实在疲惫不堪。 留宿是最优解,更何况往日工作繁忙时,一室共处至天亮,或是疲惫到极点,合衣共枕而眠也不稀罕。 但这次,江晚楼想拒绝。 alpha似小狗邀宠般主动将脸贴在手心的那一刻,兴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一直克制隐忍的东西被触动。 他凝望着郁萧年的低垂的眼眸,澄澈、明亮,除却点点星碎光芒,只剩下他的身影。 这样的眸光,这样不设防的姿态,很适合…… 被玩弄。 柔光灯模糊了alpha生来具有的强硬与棱角,营造出全身心依赖沉醉的假象,让江晚楼错以为在郁萧年眼中,他是极其重要的、不可失去的部分。 他拿捏住alpha全身心交付的信任,从此获得另一个,本该是完全独立个体的支配权,操控他,掌控他,肆意玩弄他。 心跳逐渐加速,江晚楼本就深邃的眼眸蓄起更浓的色彩,交织浸染,浓郁、深沉,难以分辨。 alpha的目光那样虔诚、渴望,偏偏又处处克制,像临渊而立的人,垂眸望着幽深不见底的深渊,只需向前半步,便会坠入他隐藏起来的恶.欲,被他牢牢束缚掌控,不得逃脱。 可这些,都是错误的、荒谬的,是他擅自赋予的主观色彩,是共历生死后,激素飙升带来的移情。 他必须控制自己,他能控制好自己。 江晚楼想,就像过去的十余年,将那些“扭曲”、“不健康”的情感悉数隐藏,成为世俗意义上成功优秀的存在。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调整。 沉默让气氛逐渐变冷,即便对结果心知肚明,郁萧年仍旧不愿轻易放弃。 “江秘书。”他说,“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后续很多工作都会变得很麻烦。” 江晚楼慢吞吞的眨眼,清晰的字幕没有变化,蛮横地打破了所有主观臆测。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工作,麻烦。 那短暂的专注与挽留,只是不希望他发生任何意外,以致于影响后续工作而已。 仅此而已。 江晚楼缓慢收拢情绪:“那,打扰了。” 郁萧年下意识抬手,手腕悬空后又不知所措的停住。 beta神色温和,唇角微微上扬,是最标准的微笑弧度,标准到宛若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的机器。 他好像……又做错了。 还笨拙的,找不到任何挽回的途径。 江晚楼没注意alpha几番变化的眼神,他解开安全带,径直下了车,从车前绕过去,打开了副驾的车门:“郁总。” 郁萧年愣愣抬头,透过车门的缝隙仰望着beta,从他的角度,能看见的,仅仅只有一截冷白的下颚。 不知道是不是车辆追逐战时误伤的,棱角分明的下颌隐隐有团淡淡的淤青。 只有小拇指的半个指节大,却让郁萧年眉头紧锁。 怒意姗姗来迟,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下了车。 驾驶吉普的那个人,以及背后指使的家伙,最好祈祷手脚做得足够干净,这辈子都不会被他找出来。 ** “秦杭!”alpha斥责的话到了嘴边,没能出口,直接被对方的狼狈模样震惊的失了言语。 他顶着未经处理的伤口一路赶回来,染红了大半张脸的鲜血被风干,凝固成深色的血污,肮脏又瘆人。 “你去做什么了?”alpha眉头紧皱,在听到曾林和说秦杭要查望柯掌权人郁萧年身边秘书的资料时,他就隐约觉得不妙。 秦杭是个天生的疯子,没了腺体后,愈发癫狂,只有在郁萧墨面前能收敛起本性,装成个正常人模样。 秦杭眼神阴冷,他开着险些报废的吉普,吹着凉风回来,一路上都在回想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经过全方面改造的吉普有着不输于顶配劳斯莱斯的性能,这场以性命作赌注的竞飙,因为车型,他占尽优势。 可他还是输了。 被甩在后头,甚至在最后没能控制住方向,撞在山体上。 为什么呢? 连吉普都没能成功冲出那个大弯,那辆劳斯莱斯——那个beta,为什么可以做到?! 被无视的alpha恼怒不已:“秦杭!” 秦杭顿住,回头看:“姨父,有什么事吗?” 四目相对,alpha积累的怒意又无声消弭,他从来都不喜欢那个过分任性的小姑子,也讨厌小姑子以死相逼嫁给的丈夫,更讨厌融合了这两人的坏脾气生出来的孩子。 可到了现在,他最最讨厌的孩子,是他死去多年的伴侣仅有的血亲。 “至少,把伤口处理好了再去,你也不想让萧墨知道你去做了什么吧?” 秦杭沉默片刻,转头离开。 江晚楼。 他在心中默念。 他输了一次,但不会一直输。 ** 郁萧年的家很大,空旷静谧,有种无人居住的寂寥。 柔光灯被打开,灰白黑三色的性冷淡装修立时蒙了层薄纱,模糊了棱角,勉强有了家的气息。 郁萧年难得局促,像毛头小子好不容易骗来了富家千金小姐,为自己简陋的住所惴惴不安。 他有些后悔,早该让江晚楼到丽景的住所去的——可那边又太远,驱车过去实在辛苦。 郁萧年打开玄关处的鞋柜,拿出一双棉拖放到江晚楼脚边,抬头看:“这是按照我尺码买的拖鞋,阿姨洗过后一直收在柜子里,没穿过。” alpha身量高大,蹲下时,西装布料绷得很紧,勾勒出蓬勃有力的肩背线条,江晚楼的视线被掠夺,迟迟没有挪开。 高知的精英感竟然在某一天糅杂进了几分贤惠人妻味道,不仅不怪异,反倒颇有几分特殊风味。 “谢谢,郁总。”江晚楼梗了一下,强迫自己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真是病的不轻。 郁萧年一个大权在握的顶级alpha,和人妻这种属性,分明没有半分联系。 可是…… 郁萧年对身后beta的想入非非一无所知,领着人往屋走。 这是他的私人公寓,除了阿姨来定期扫除外,再没有旁人来过,江晚楼是第一个。 “这边是客房,阿姨有定时打扫,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全新的,你可以随意使用。”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楼顺着郁萧年手指的方向看去,与客厅风格统一的性冷淡卧室,简单冷清。 “?” 怎么,老板,这屋子里是有什么陷阱,让你光是介绍两句,都心情大好到直接给出“99”好感度? 江晚楼面不改色:“好的,郁总。” “……私下里——我是说,又不在公司里,就没必要叫我郁总了吧?”郁萧年扭头看向beta,“算起来,我们也认识了七八年了,你总是这么公事公办的样子,会让我以为我是什么不近人情的上司。” [郁萧年の好感度:-60] “……” 难道不是吗,老板? 江晚楼微笑:“这不太合适。”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难评。 江晚楼瞟了一眼好感度,又默默挪开视线,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坚持没改口。 无言的沉默蔓延看来,像极了某种无声的对峙。 江晚楼无声地叹了口气,主动打破沉默:“郁总,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嗯。”郁萧年绷紧唇,喉结微微滚动,从喉咙里勉强挤出单音节。 失落这种东西,无论品尝多少次,都难以忍受。 “你也早点休息。”他说,“晚安。” 江晚楼:“晚安。” 棕色的房门在alpha面前徐徐关上,直到最后一丝缝隙被严密的合上,郁萧年才垮下双肩。 被江晚楼拒绝,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在大众眼中,他是江晚楼的顶头上司,即便江晚楼不处处讨好谄媚,也该畏惧敬畏,但事实并非如此。 江晚楼从不会因为他是上司而盲从,工作上,他尽职尽责,从无差错,但工作之外,即便只是再小的事情,也不会轻易妥协。 郁萧年心想,如果换做旁人,听到他说那样的话,即便没有顺杆往上爬的想法,也会照着他的心思喊上一句名字——反正只是张张嘴的事情,何必去惹得上司不高兴呢? 江晚楼只是江晚楼,是难以攻克的堡垒,是无法融化的坚冰。 ——“我是不婚主义者。” ——“我比较喜欢一个人。” 清冷平淡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郁萧年盯着面前这扇隔绝了视线的房门,直到眼眶发酸,也始终没有挪开视线。 算了吧。 他对自己说,算了吧。 江晚楼拒绝的意思那么明显,再往前,是打扰,是麻烦。 相爱需要两个人参与,但暗恋只需要一人。他不能、也不该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和暗恋不需要的第二人。 到此为止了,郁萧年 alpha缓慢闭上眼,片刻后,又徐徐睁开,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第18章 止咬器 闹钟震动之前,灰色的被子里探出一只瓷白的手,精确地摁掉了还没发出声响的闹钟。 江晚楼缓缓睁开眼,漆黑的双眼找不到半点刚醒的迷茫,他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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